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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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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看着先生演那花旦的角儿着实是有味的,不过三娘想来先生的妆还是叫那戏班子里勾脸的人画得浓了些,挂在面上,怕是攀得有些重了。”
柳夫人话音未落却只听右手边“哐当”一声,八小姐云画手下的碟子生生在这厅里跌了个粉碎。这柳三娘倒也是不气不恼,点头示意身后的丫头拾着那些个碎粒,举手间却是意味深长地瞥过对眼七小姐的脸。
“叶先生要知道,妆攀得重了面上就显得难堪些,而这碟子里装得多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打翻了去。”
“三娘……方才是云画的疏忽,望三娘原谅。”说是这八小姐稚嫩倒也是不为过,柳夫人那一两句的拨弄该听的人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却是惊得八小姐苍白了一张俊脸,不知所措着插着话儿。
“怪不得你,是那碟自个儿没了分寸,何况穆家小姐们总算也是金枝玉叶的身子,云画你又何必因这点小事而失了小姐的架子。”柳夫人笑着点起长烟,言语里却是让人悚然得很。
“柳夫人说得自是好,不过叶某倒是想问问何谓轻重,孰为分寸?”
云书猛然抬起头,叶槐青这一问多少是有些冒犯的意思,所谓长幼尊卑,穆家多少算是大户人家,此等规矩自然也是严谨得很。
“三娘忘了叶先生是留过洋的人,国人这些繁文缛节先生自然是觉着莫名其妙得很,”这柳三娘却是见不得丝毫愠怒,余光扫过眼间云书的忧心忡忡转而便是耐着性子冲那叶槐青解释起来,“所谓轻重分寸多少是个面子上的活儿,好比叶先生同林少爷一道唱着戏子,这林家少爷凭着一副好嗓自然便是那担当的角儿,而虽说叶先生也是叫人欣赏,同拓鸣站得当头,也便只能叫是配了。”
“原来柳夫人是这等意思,”叶槐青笑笑,小抿清茶一口,“叶某倒是不甚苟同。”
“哦?那照叶先生的意思改怎么个理解法?”
“叶某以为轻重分寸不过是虚设,这世上若是无轻便是无重,无分自是无寸。同柳夫人所说,若是这戏场上少了叶某这般角儿,柳夫人又怎么觉着那林少爷的‘戏凤’之重呢?”
叶槐青说得头头是道,明眼人看来这柳三娘自是被那先生活生生摆了一道,众人依是佯装用着晚膳,举手投足里却早已是青红皂白面面相觑。
“不愧是留过洋的先生,讲起道理来也是生动得很,”柳夫人抬眼,逐字顿句地酌着话语,“也无怪这穆家七小姐欢喜先生得紧,三娘若是不经世事,自然也会赞赏一句叶先生博学多才,机敏幽默。”
“哦?柳夫人此话怎讲?”
“叶先生方才一番话三娘自然是认同得很,然世事既是分了轻重分寸,而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之后的道理想必叶先生心里也是明白得很。”
柳夫人这话中带话叶槐青自是听得明白然性子里那股倔强劲儿却依是不屈不挠地闹着,却是方欲开口便被那七小姐抢了白。
“娘,叶先生自是明白您其中的意思得,侬又何必因着个戏子执念喏。”说的是劝诫的话,语气里全然是小姐的撒娇嗔怪,柳夫人嫣然浅笑,倒也是容得这七小姐略带的矫情。
既是断了话语也便是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柳夫人抬手示意着兰蛾,起了身便是回房的意思。
“今儿同恩生在那招商局里待了整日,人老了也是有些累了。叶先生就先同这孩子们用着膳。三娘身子撑不住,先行回房了。”话音未落便是离了席。云书自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二话不说,随着那柳夫人的斜影便是匆匆跟了去。只留是叶槐青独自一阵尴尬,转而又是遇见桌面上些许是自诩为异的神情,就只好匆匆扒了几口,随即理了理行装便是同那些个先生小姐们告了辞。
月色朦胧,柳夫人行得飞快,云书这是一路借着月光才算勉强跟了上。
“我家七儿莫不是这几日同那叶先生一道学着些唱戏的段子,连三娘一个老婆子都是跟不上了?”
这柳三娘从来是带着些叫人费解的习惯,每每犯了脾气便是照着排行叫着膝下这些少爷小姐们。想来是叶槐青方才一说确是触了柳夫人的面子,虽说语气里带着敬重,然照着柳夫人的性子定是认定叶槐青此番有意是收了台阶不容得她下。
云书是听着,然面上自是被这一阵儿说得由青转白,却也是不好再辩解什么,只得是加快了步子得跟着免得加了这柳夫人的气性。
“我原以为你是腻了这些公子哥儿的性情才叫这叶先生一来给你调着味儿解闷,”柳夫人终是停下步子,挥手退了兰蛾,“却倒是叫人来挖苦了自己。”
“七儿知错了。”
“错也倒是没得错,多学些洋人的玩意儿今后总是好的,如今十里洋场上这些个繁华劲儿,多少也是那洋人给炒出来的。”
“七儿知道。”
“娘不是叫你不同那叶先生学着些东西,只是你爹他多少算是吾大清重臣,若是叫人见了你终日同那先生厮混,岂不是毁了这老穆家的牌子,”柳夫人面上语重心长地说着,回头拉着那七小姐的手儿,放着心坎的位置不由是一阵轻叹,“你四哥那副德行你也是看在眼里,你四娘五娘这些年来的虎视眈眈你也不是不知道。云书,娘这会是生生在你身上下了注。这男人们那些个赌的规矩娘是不懂,然娘也算是头一回赌了一把,若是犯了难,恐是往后便是连个憋气的劲儿都不敢出了。”
“七儿明白。”
“行了行了,别老七儿七儿的,听了腻味。”柳夫人起身,拽着云书的膀就是拖着坐了下。夜半微凉,院子里也是静得很,“说起来前些日子见着你暮久表兄,说是早些你们便是见了面,这倒是叫娘我稀奇得很。”
云书愣了神,想是当日舞会上那个白面的公子定是那柳暮久了,不由是几些个懊悔劲儿,怕是怕这暮久将当日自个的狼狈模样一五一十地道了出,到时候怕是想哄着这柳三娘她云书也没这个本事。想来也便是只好点点头,若是些含糊地应着那柳夫人的问。
“你暮久表兄也算是个念旧的人,改明儿若是天晴,不如约着去那洋人的戏院里看着几出片子。你终日是同那叶先生学着些洋话也该是好好出去走走了。”
云书亦是答应着,却是觉着手心被拽得更是紧了些。
“时候也是不早了,扶我回去睡吧。”
话音未落,柳夫人便是忽地起身,抬头出了院子。
往后一连三日,叶槐青依旧是同那七小姐上着课,然却是不自觉间多了份尴尬劲儿。若是下了课这七小姐也便是匆匆离了书房,虽是找着些面上的借口,叶槐青自然心底也是听得明白。却又恰是那四少爷的厂子事情不断,便也只好随着这七小姐去,东奔西跑了些日子,也逐渐记不得那日同柳夫人饭局上的言语。
这一日同是平日那般忙着,向来不管事的穆家四少爷却是趁着午休的段子将那叶槐青叫了去。
“叶先生跟了我穆老四这么久,对公司里这些个琐事想必也是了如指掌了罢。”穆恩生向来是以玩乐著称,真到了这么个叫人严肃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倒也是让人忍不住三分笑意。叶槐青定了定神,点着头允着面前人的话。
“想必叶先生也是知道,公司最近账上出了些问题。柳夫人前些日子同我去会了会了招商局那帮老狐狸,这面上可是不景气得很。”穆恩生掏着烟,便是一阵吞云吐雾,“这武汉总铁厂也是忙得紧,先生想也是知道这总公司里我也是走不开的。”
“四少爷大约是想找个人给整治着这总铁厂的意思罢。”叶槐青抬起头,顺着面前人的话续了下,面上却依旧一副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一说倒是将这穆老四逗了起,双眉一挑便是来了劲儿,“无怪娘说叶先生是知书达理聪慧之人,老四我这是一开口叶先生便已知了其中的意思。”
“四少爷过奖了。”
“既然叶先生是知道了我的意思,那老四我也就不客气地说了。叶先生在这公司里多少算是个奇才,理财经商是样样精通,老四是不知叶先生这会儿是否愿意帮着我一个小忙。”
“四少爷的意思是让叶某去那总铁厂推四少爷一把?”
“叶先生的意思如何?总会计科长的位置总比英文秘书听来叫人动心得很罢?”
叶槐青不语,然心里头自然是算到了几分,到了如此地步怕是怕就算他叶槐青不允面前人也是有着法子叫人将他调了去。
“既然四少爷开了口,叶某再推脱就是对四少爷不敬了。”
“好,叶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听得面前人应了这请儿,穆恩生自然是得瑟得很,拍了桌子便是离了席,嘴里却倒是停了不下,“改日叶先生空了下,老四定是要请叶先生喝上几杯也好报答了这感激之情。”
“四少爷言中,既然四少爷没什么别的事叶某就先行一步了。”
“好,你去吧。这两天的事我会叫娘带着云汉来处理着,你就前去准备准备,免赶不上起程的捏假(日子)。”
叶槐青点着头,转手开了门,然眼角却是瞥过这穆家四少爷的嘴儿,对着那老板桌下就是一阵咕哝。
“我就说我办事有效吧,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同柳夫人汇报去。”
鹊起
传闻这柳三娘做事的狠辣劲儿叶槐青今日算是尝了个透。那日晚膳上的针锋相对叶槐青自觉是鲁莽了些,然才转眼间的功夫那柳三娘便是借着穆老四的面儿匆匆将自个儿调离了这上海滩,未免是操之过急了。话说回来,前些日子叶公馆上才来了些的不速之客,不过几天这柳三娘便是按捺不住了心思,想是七小姐在柳三娘心中的地位多少也是那些个少爷小姐所不及的。然他叶槐青骨子里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虽说面上是应了那穆老四的请,究竟去是不去叶槐青心中是自有尺寸。不过既然这一局柳夫人挑明下了黑子,叶槐青自然也应是待见得很,翌日清早天色尚是蒙亮便是启程去了穆公馆上寻那七小姐上起英文课来。
恰是早膳时候下人也都一一准备着这日公馆上那些个的日用洗漱的琐事,叶槐青自是一路顺畅进了后院,后脚方欲折向那七小姐的卧寝却是猛然被人叫了住。
“叶先生今日可是好早?”说话的是这穆家五小姐云琴,同那七,八小姐不同,五小姐长得很是福相,额头较这摊上的小姐们是宽了些的,慈眉善目,说起话来却是一板一眼,滴水不漏。早些时候叶家二小姐素心便是任着五小姐的英文先生,待到叶槐青回了国便是经由这叶素心一路引荐,就是名正言顺地同那七小姐开起了英文课来。
叶槐青与这五小姐说熟不及说生也是不为过,本想着遇了个下人随口扯些谎去多少是得以搪塞一番,却是好巧不巧见了这五小姐,叶槐青也只好是一副佯装苦笑的模样,反身便是换了个朝向书房的立姿。
“七小姐说是晚些需着见客便是将英文课提早了些,”扬眉一笑,叶槐青不动声色地扯去了话题,“算来多日不同五小姐聊着些了,这些日子不知五小姐尚可好?”
谁料这五小姐非但不去接叶槐青的话,反倒是将先前的柄儿给挑了出,“叶先生怕是未能寻得云书那丫头罢,方才见着叶先生的模样大约是想去这丫头的卧寝寻着些?”
既是被识了穿,叶槐青也便是佯装顺着面前人的话点着头去,正是慌得紧儿却是被那五小姐一句给顶破了心思。
“也是难怪先生寻不着这七丫头了,这不,方才还是在书房看着书的模样,这会儿便是被柳三娘叫着去厅里宴客了。”
“宴客?”
“七丫头不是同先生说过,照她那个糙气的性子大约又是错讲了时间害得先生落了个空。”
“恕叶某冒昧,不过不知五小姐是否方便告知叶某今个儿这七小姐宴得是什么客?”叶槐青拱手做了个揖却见五小姐面露难色的模样,虽是不情愿嘴上依是转了个话调,“叶某只是来了性子问问,若是不方便五小姐也是不用勉强。”
“说不方便倒也不是,不过多少算是七丫头的私事只怕是说了惹起那丫头一身小姐脾气来,”云琴若是有些尴尬地笑笑,嘴上却是继念着,“据说是前些日子三娘邀着同那柳家少爷暮久碰了面,两人打小便是青梅竹马,这会儿大约是来叙着旧的吧。”
柳暮久的名儿叶槐青自然熟悉得很,前些日子七小姐膝痛的根子恰是因着柳夫人排着同那所谓这档子所谓表兄聚了的模样。抬眼间,叶槐青方才是猛觉这一日阳光是烈得是叫人灼心。
这穆公馆上的奢华劲儿仅是那堂厅旁人便已是明了着几分,而单是那迷了眼的富丽堂皇便是叫那虎皮座上的柳暮久半晌说不出话来。柳夫人这一日大约真是做足了心思,红木圆桌上满是平日里舍不得摆起的西洋点心,招待的下人也是换成了那大管家罗云汉。然柳暮久面上见着却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种儿,偏偏又是遇上柳夫人这般架势,心中自然是小鹿乱撞失了措举。倒是那七小姐大方得很,见着这股子沉默劲儿便是轻咳一声开了话题。
“几些年不见,暮久表兄倒是比从前时候标致了许多。”
“七……七小姐过奖了。人说七小姐柳叶细眉,面白如霜才,才倒是实话。”柳暮久红着一张俊脸,转眼间便是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暮久……暮久不才,七,七小姐怕只是,只是看着暮久腻,腻味。”
面前人这般的慌乱劲儿柳夫人自是看在眼里,便是微微一笑转而起了身,“暮久今日怎倒是这般腼腆起来,莫不是碍着三娘的面子不好同这七丫头叙着旧来?”
“不,不是,三娘,三……”柳暮久慌忙接着话桩儿,却是话音未落便见柳夫人抬手招了兰蛾,动作间似是出门的模样。
“行了,你们小孩子说着些私密的话儿我这半老徐娘也是插不上嘴,还倒是不如同这兰蛾去花园坐坐,看这天也是怪叫人欢喜的模样。”柳夫人面上自在,心底自是早有盘算,“云汉,好好招待着暮久少爷,别把人怠慢了去。”
柳夫人后脚方是出了门转眼却见这七小姐变了脸,举手间一阵动作便是将那罗云汉支了开。柳暮久自是不知其中缘由,柳夫人方才一席话还在闹得慌,心底自也是没什么劲儿去想着那七小姐的心思。却倒是尚未抬头面前便已是挤满面前人一席茉莉清香。柳暮久放大了胆子冲着前头看去,大约也只是眨个眼的功夫,这穆家七小姐便已是生生立在了自个儿面前。
“七小姐这是……?”
“方才娘在的时候表兄不是还打着隔愣的模样,怎倒是这柳三娘前脚刚出表兄的结巴病便是没了影。”
“七小姐这话怎叫暮久觉着是蹊跷得很,”抬眼间,虎皮座上少年早已是挂起满面笑颜,言语却是少了方才带着些的青涩,“毕竟是那么些年没见了,初见七小姐的惊为天人,暮久自然是有些慌了手脚的。”
“娘既是早已出了门,表兄又何必佯装至此呢,”云书嫣然一笑,举手间竟是抬了那面前人的尖额来,“那日林家少爷宴请上一舞,莫非表兄早已是忘了去?”
柳暮久也却是任着那面前人抬着,眼里却是多出几分笑意来,“七小姐既是知道了,吾俩心照不宣便是,又何必点破呢?”
“我是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甩手便是厉声一阵,这小姐翻脸比翻书还快,柳暮久今个儿算是体味了到,然面上却是依旧笑着,多的是几分肆虐的戏弄。
“暮久原以为七小姐眼里是放不小吾等这么个小角色,想不到小姐竟是如此上心。”
“我也原想着这么些年侬竟是变了个性子,却是真是画皮画虎难画骨。”退了方才的厉色,云书低着头挑了个边上的躺椅坐下,嘴里却是不忘碎碎念着些许,“侬倒啊是奇怪得很,作撒(为什么)要拉(在)吾娘面前装得一副三从四德的模样啦?”
“柳夫人好着老实本分的口味,侬又否似否晓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柳暮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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