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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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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倒也是不嫌恼,顺着那七小姐的问儿便是一路答了去,“这角儿名师李凤姐,虽属闺门旦,但因性格外向而着裤子,袄。”
身旁几些个小姐丫头们连连点着头表示明白,一个个一知半解的样子倒也是给这气氛里平添了些可爱起来。
不过,说来却也奇怪,开场好说也是过了几些个时候,中堂的座位上却依旧是空着,时间一久,柳夫人面上逐渐溢出的懊躁便又扬了上,小姐丫头们虽是见着,却也不敢支声,便是装模作样地聊着些戏里的情节,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夫人的颜情。
说时迟那时快,台上人儿忽是一个箭步冲上侧座,还没等人反映便是直直立在了八小姐云画跟前。细看这青旦倒确实是个让人欢喜的主,一张俊脸上俏气的五官生得是恰当好处,确实满身的细皮嫩肉,倒也不像是戏班子里磨出来的红角儿。
“闻说穆家八小姐生得俊俏,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人倒也是毫不顾忌,一手捧起那八小姐的尖子儿便是一阵夸奖。云画被这一说倒也是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一旁的兰蛾确实慌了神,推手间将那画面青旦扯了开,
“小小一个青旦怎么敢对堂堂穆家八小姐不规不矩,去去去,把你们班头找来,好好训训你才是。”
那俏人儿倒也是不急不缓,丝毫见不得些慌乱劲儿,一挥手,身后却是来了几些个有模有样的侍人,低头哈腰的样子让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兰蛾一时间不由退后了几些。倒是柳夫人直起身子,端详着面前揣着笑容的青旦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江南首富周福久家大外孙饰得凤姐,怪不得唱得跟那程砚秋是像得不少。”
“周家?外孙?”
穆家的小姐丫头们顿然鸦雀无声,倒是那八小姐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两朵绯红直愣愣地映在面上。
“柳夫人眼尖,倒是一眼就将拓鸣认了出。”以身做了个拱手的姿势,林拓鸣倒也是不谦让,“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拓鸣将这出游龙戏凤演了罢,也算是为占了柳夫人的常坐配个不是。且是今日这一出拓鸣倒早些时候在后台找了个帮腔的花旦来,也望是夫人满意才是。”
柳夫人也不推辞,点了点头,便是又坐稳了位置,倒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继续听着她的段子。却是苦了那八小姐,小鹿乱撞地没了主儿,只好揪着一旁云书的膀子,满眼便都是那着着裤袄青旦的样子。

“这戏倒也是精彩,人说周福久家外孙善用‘程派唱腔’我总不信,今日倒也算是见识到了,”待着戏结束也已是旁晚时分,一行人上了车,还没坐稳柳夫人便是开口赞了两句,却是不忘回头瞅着几眼云画面上的痴愣,又是回过身补上了个应答,“云画,你说是吧?”
这一问,云画方才是缓过神来,才褪下的两道红晕便又升了上,倒是一旁的云书耐不住性子好玩似地嘲弄起她来,一口一个“拓鸣”叫的那八小姐面上满是尴尬。
“这林拓鸣倒也是生得让人喜欢,只怕是白面小生,爱得沾花惹草罢。”柳夫人一语中的,车上人便都是没了声响,回过头望着车窗外稀拉的景象,倒也由生出几些烦闷来。
“说起来,这叶先生早些时候随我们玩了勾脸,却怎么就是一转眼没了影?”云书抬起头,却也是问得唯唯诺诺。倒是柳夫人笑得出了声,语气里也是带着些嬉闹的。
“我原以为你看了出才是没有问我,想不到是憋得慌了。”
“娘……”
柳夫人这一说自是说得那七小姐也红了脸,乍一看这云书云画两人面上添着上的红晕,娇羞的模样也是叫人欢喜得很。
“这林拓鸣边上与之唱着对手戏的花角儿,就是你那心上念着的叶先生不是。”
云书愣了神,方才想起那俊气俏面的花角儿来。少了先生的英气却是俊俏得恰当好处,也叫人是欲罢不能地喜欢。又是想起这林拓鸣先前说过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同那云画相视一笑,便是又双双红了脸。

回了穆公馆,一行人便是互相到了别,却是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一阵笛鸣,回过头,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跟进了辆车。
“柳夫人,”说话间一双俊手便是开了车门,凌风而立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的周家公子,“林某人无礼,没得夫人同意便是只好一路随着这小姐们进了来。”
柳三娘眯起眼,面前人勇气倒也是让人敬佩三分,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缘由,便只是点了点头,允了那不请自然的“客人。”
“我柳三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林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在此用了晚茶再走?”
“晚茶倒是不用,”林拓鸣微微一笑,恰如其分的俊气在那笑颜间便是生生地应尽彩云落叶,“林某人这般闯来也就只是想跟这八小姐认识认识,结个朋友罢了。”
“哦?那柳三娘我可就做不了主了,要看这云画倒是同不同意林公子进门了。”
余辉斜照,云画面上的绯红倒是与那天边云和得恰当好处,少女羞涩间,便是一低头,默声应了那来人的请求。

话说这穆家八小姐芳龄十四,多少还是孩子性,虽说是见得了不少公子哥儿的追求,闯上门来的,这也倒算是头一遭。便是有些慌了步子,一路与那林拓鸣走着,却是一路想着身下被那石子路磨得有些生疼的版掌。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直到夕阳西下,云画方才转过身,却是不巧刚好遇见身旁人毫无遮拦的目光,顿时便又羞得满脸火辣。
“八小姐果然是生得俊美,”林拓鸣倒是没得顾忌,话语间一手便又是搭上了这八小姐的尖子儿,言语也确实温柔得很,“明日天气若是好,不知八小姐是否愿意与林某共进晚餐。”
这少经世事的小姐们多少是受不了这番甜言蜜语的蛊惑,通常便都是心上一阵,点头允了去,云画自然也是这番小姐之一,只是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些富家小姐的贵气罢了。

  受教
穆怀宣尚且在世的时候便是传闻在这滩上收了个傅姓的少年为干儿子,人说那少年是精明的很,为人处世自有着一套方法,那么些年来也是深得这穆家老爷的欢喜。而没过些年头,待到那兴华保险公司经理病故之后,便是经得穆怀宣提拔,名正言顺地进了去替了那经理的位置。随着穆家老爷一路,加之少年原先聪颖的性子,大约也就是三,五年的功夫,便是转而去了那穆怀宣控制下的轮船招商局,且是一年三跳,眨眼间就成了这穆老爷口中最为器重的柄儿。
柳夫人自然也是对那少年熟悉的很,想是当年为了讨穆怀宣的欢心,便是一并为这穆家正房大大奔波了东西。话说这柳夫人有个怪癖好,喜欢买那市场上的便宜货。于是三天两头的,少年便是每每带着些价廉物美的日用品前来拜访,倒也是谙着柳夫人心里的喜欢。柳夫人心里也何尝是不明白,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便宜货,想是大都是这少年自个儿掏的腰包,垫上个百八十两的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且大约是知道这深宅大院里太太们爱搓麻将的习惯,便是隔着些日子就为这柳夫人办起麻将席儿,等是聚着些太太之后便悄然退了去,也是本着不打扰这牌友们的赌气。
这一来二往的,穆家上下便是都对着少年熟悉了起来,云书尚且是记得那少年进出时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是受了几多家教的架势,也是待那穆怀宣过了世后才知道,原先常来的是叫傅玉堂的人儿。
这一日,柳夫人照常将云书催进了屋里,却是少了平日的眉清目和,许是碰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儿,那颊上的胭脂还未扑开便是急急将这七小姐唤了来。云书自然是探得其中一二,便是乖巧得坐下,顺手替面前人添上了杯茶。这七小姐招人喜欢的点儿大约就是在于其察言观色间的聪明劲儿,带着些童气的体贴,却也是让人窝心得很。这般想着,柳夫人禁不住叹了口气,
“云书,侬还记得那时常出入穆公馆的傅玉堂伐?”
“娘是说那个个高白面的人儿?云书那时尚且还小,但印象倒也是存着一两分。”
柳夫人点点头,抿了些茶,继续道,“这傅玉堂说起来也算是几分穆家恩人,武昌起义后你父亲被政府革了职,说起来那时还唬你说是去青岛旅游一阵,实则是逃难罢了。而穆家在上海这些房产财产这傅玉堂也倒是替怀宣管理得妥妥当当。免遭了那被没收的命。”
“既然这样,娘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傻丫头,恩人虽说是恩人,然待到你父亲回到上海,傅玉堂早已不是当年那副模样了。你父亲一回来便是为了报恩,任命伊经理起招商局各埠栈租。怀宣又怎么是不知道今非昔比,傅玉堂哪还需得他这般操心,人早是成了那通商银行的董事,且是出任了上海总商会的首届议董。而虽说这通商银行是怀宣手下的产业,其实在穆家举家前往青岛的那年里,早是这滩上多少张血盆大口吞得支离破碎了。”
云书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托起腮,继续随着那柳夫人的碎语念叨。
“你父亲过世那会,傅玉堂也算是尽了心,我一个女人家,就算是正房也摆不起那么大场面的丧葬,便是多亏了他一手帮忙,才是联络起你父亲身前处过事的人儿,也算是不枉怀宣曾经在这上海滩呼风唤雨一场。”
“这么说来,这傅玉堂是对我们穆家有着大恩大惠?”
“也不尽然,”柳夫人笑笑,举手摸开了颊上稠弄的脂粉,“若不是因为怀宣当初的提拔,伊傅玉堂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名声。”
“娘的话大抵是有这傅先生忘恩负义的意思?”
“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只能说是傅玉堂翅膀硬了,好不容易待到怀宣西天,终是有了机会大施拳脚一番。”
“云书不明白。”
“今日招商局开会,你随你四哥去一趟,便是自然会明白的。”
穆怀宣死后,招商局总经理的位置便是由四少爷恩生坐着,而七小姐毕竟是女子,出席招商会这样的点子怕也只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柳夫人提得起罢。

一路随穆恩生前往招商局,这七小姐也倒是镇定得很。想来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姐,气魄多少还是胜人一筹的。招商局原名“轮船招商公局”,归为邮传部所管,而穆怀宣便是清末邮传部掌管大臣理所当然的“近水楼台”。股东大会设在二楼的正堂里,用得是老式翻新的建筑,新的楼面顺了洋人的意思,乍看之下,倒是跟穆家公馆筑得有那几分相像。
七小姐一行人到得大约是有些晚了,进门的时候便是听得门边的装模作样的一阵咳嗽,想也知道是不满着的,不过是碍着穆怀宣的死后余威,不敢做声罢了。倒是见了尾随在那穆家四少爷后的七小姐时,股东们纷纷抬了头,炸了锅似的便是一阵议论。
“今日是招商局的股东大会,不知是那阵风将七小姐给吹了来,傅某要是没记错,穆家四公子才是穆家老爷在招商局的继任股东吧?”穆云书回过头,右手边一席西装下翩翩见君子,白面俏容,有着个胆子说穆家不是的,此刻也大抵便是只有柳夫人口中的傅玉堂了。云书微微笑了笑,拱手作了个揖,倒也是回答得不急不缓,“穆恩生穆经理近日是被这繁琐杂事烦上了身,柳夫人便是安排小女为穆董兼上秘书一职,一来方便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事务,二来也好防着老穆家那残存不多的财产被人吞了去。”
话中有话。
上了年纪的股东们掩着面暗自偷笑,有些眉目的自是知道这七小姐的含沙射影,却也不好太过放肆,毕竟傅玉堂在招商局股东里尚且算是有些地位。然七小姐这一说倒是也说得傅玉堂没了话,便是悻悻低下头,只得眼睁睁地望着那七小姐明目张胆的坐下。

今日的股东大会大约是讨论着招商局的人事变动,自那穆怀宣西归之后借着招商局的名号,这傅玉堂是东搜西刮了不少油水,一面走私鸦片,坐地分肥,一面与勾结木塑煤矿公司的潘胜杰将招商局旗下油轮的燃料一手包办,稍起些注意便是知道傅玉堂的意思不是为了钱,而是借着钱和在招商局的势力顶替了那穆家四少爷的位置,一举坐上招商局经理的座儿,也好从此扬名上海滩。然傅玉堂借着执政大权掌管职工去留,培植亲信一举便早已是不谙人心,招商局上下也早已有所不满,借的只是调整的口,实则是欲将傅玉堂的亲信排挤出招商局现有运作。傅玉堂是聪明人,这自然也不是简单事,会才开了一半,便早已有股东愤愤离了场子,不到半响的功夫,莫大的堂子里便只剩下四,五人。七小姐暗自在旁观察了一阵,大约也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熟了七分,自觉不好擅自发言便是缄默良久,谁料这傅玉堂倒是毫不手软,一挑眉便是寻上了这七小姐的意见。
“七小姐是局外人,我们讨论了那么些时候都没有结果,所谓旁观者清,傅某倒是想听听七小姐对此事的意见。”
云书自然是愣了住,却是迅速缓了神,眯眼一笑,倒是有几分倾城的味道,“云书不过是个女子,所说之事自然是有些女人家的狭隘。云书不懂什么经商的手法,更不懂招商局是如何个运作法,只是儿时看过些许道德经的关系,知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而已罢了。”
穆恩生早已是被傅玉堂这一问惊得一身冷汗,这云书的伶牙俐齿虽是心里知道,却也依旧是怕她一个女人家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成了这股东大会的笑柄,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而此刻,穆恩生怕是也算到了柳夫人的算盘,七小姐毕竟是柳夫人亲手带大的,场面是见了不少,却是想不到脑筋转得也是这般快。便是忍不禁扬了嘴角,望着那傅玉堂尴尬赔笑的模样,穆恩生方是觉得长期在招商局受得气一时间泄了出。

会议自然是没什么结果,超过半数的离场让投票结果难以信服,倒是穆恩生一路心情大好,哼唱着小调儿说是要请七小姐去那新开的西洋餐厅吃上一顿。云书也是不推辞,想是家里待得有些闷了,八小姐这些日子只顾着与那林拓鸣缠缠绵绵也无暇陪着自己,便是点头允了先前四哥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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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1。侬——上海话中的“你”。
2。伊——上海话中的“他”。

  涟漪(再修)
上海滩上的小姐们大抵都是喜欢些新鲜玩意儿的,从洋人身上兴起的宴请舞会也便是成了富商名媛们时常出没的地。舞会大抵都设在些名流公子的房厅里,富丽堂皇的场子下昏黄的灯饰映得小姐们的粉黛玉妆格外令人倾心。而十里洋场上的公子哥儿们向来是不怎么拘束得,若是举手投足间遇到了看对眼儿的小姐,便定是会找准了时机敬上一杯干红,望着那粉扑的面儿说着些甜言蜜语的话。便是四处都徜徉起小姐们花枝乱颤的笑声,娇羞中倒也是闻得那几分暧昧的尾儿。 
穆家的小姐们大约是秉着前清臣后的身份,并不怎么热衷这一类的社交礼仪,然每每见着了请柬问候也不推辞。倒是四少爷恩生对这些个舞会的玩意上心的很,时不时地便是找着借口溜出去混上几个晚上,穆家上下也都是知道,就穆恩生那些个花花肠子,你让他整天对着杜琪之还不腻味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照柳夫人的意思,大约是性子野了,老来那套古方法想来也是栓不住了。一回生,二回熟的,这四少奶奶杜琪之也便是对穆恩生的性子了上了些许,见着那四少爷酒醉后带回来的胭脂粉蝶们没了先前的不自在,举手间倒是多了份正房的气魄。而这一日恰巧是那白面俊生林拓鸣送来的宴请,也倒是没什么架子,竟是捧着大大小小的帖子亲自上了门。面上是邀着穆家上下的少爷小姐们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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