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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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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以为我要寻死了不是?”风带起几分是笑意,云书也是丝毫不避讳,“我确是放不下他,然既是说了会等,我自也不会这番蠢罢。”
“……你回屋那会儿三姨找我谈过,希望我们尽快可以……”
“暮久,”略显粗莽地打断了面前人的话桩,云书闭了眼,自顾自地念着,“侬晓得的(你知道的),我若是离了叶槐青,不是阴阳两隔,便是恨之入骨。”
又是一阵风,吹得人有些寒了。
柳暮久顿了顿,拽着面前人的腕儿笑意四起,“嗯,吾晓得(我知道)。”
星稀
柳三娘的身子日益败坏,说话也是有一阵没一阵起来,往往是说了前半句便是干咳上半天,直到是那握着的绢子里印出些血渍。穆家那些个姨太太们面上虽是不说,暗地里却早已私自联系了那些个扮着丧礼的人儿,问来也不过解释是有备无患。而穆家上下的少爷小姐们,时间一长,自然也没有看护的兴致。后院的花开了又谢,同是柳夫人的卧寝一般叫人生角着凄楚半分。唯有那七小姐依旧是日日夜夜地守着,偶尔累了便是唤着柳暮久或是八小姐替着班儿,几日几日下来,相较着先前日子里的丰腴,人也自然是消瘦了不少。
这一日天方才蒙蒙亮,柳夫人便又是阵阵干咳起来,吐得是满床的猩红。云书忙得乱了分寸,却正是焦头烂额之时,瞥见门边上忽然隐现的人影。
“妹妹你也忙了那么些日子了,今个儿就由我来照顾着娘吧。”来人抬了头,眸子里掠过泛起晨白,“我也该是尽着当儿子的责任了,娘你说是不是?”
话语里三分是嘲讽,云书皱起眉,方是要反驳着,却见柳夫人微微摆了手做了个“去”的意思。
“七丫头……你……你去吧……娘……娘也……有些事……咳咳……咳咳咳……想……同你四哥说说。”
晨起露光,枝头雀啼。
“说吧,什么事?”柳夫人勉强支起身子,嘴角血渍浸起深褐一片。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娘你罢了。”
“有话快说……我这身子也经不起你耗着。”含糊不清的字句间只见面前人嘴角上又是淌下几些猩红,穆老四不动声色地望着,却是暮然泛起笑意。
“娘你还真是了解我,不过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举手点起烟,吐出白雾一片,“我就是想来看看人称铁腕的柳三娘到底是能熬到什么时候。”
“你个……兔崽子……我……我就知道……咳咳咳……你没安什么好心。”柳夫人说得勉强,却是叫人听得极为平稳的调儿,“我……我……死了,你就好……同那些个姨太太和少爷们分了老爷留下的东西了……不是……”
穆老四笑得放*荡,却是毫不收敛眸中轻狂,“既然娘已经猜到了,那娘是要自个儿动手呢,还是要孩儿亲自将这药送到娘嘴上?”手中拽着的红瓶不知怎么地叫人觉得烫着了几分,而穆老四嘴上这般若无其事地念着,掌心里却早已是汗渍斑斑。
“要你送你也不敢,又何必花那个功夫……咳咳咳……”柳夫人投也不抬地回着,嘴角掀起的约莫是几分讥讽,“老四你总是这般,冲动鲁莽,做事又带不得你小妹身上几分睿智,就连现在这想了些日子的计策,恐是如今你心里也没得把握罢……咳咳咳……咳咳……”
“你……”握紧的拳间早已被捏得青黄一片,宛若是多年积蓄的怨恨,一时间叫人难以遏制地溃堤,“你别他*妈*的*给老子耍阴谋,老子今天还就是狠了这个心要弄死你。”不同往常那个玩世不恭的嘻哈人儿,穆老四字字句句透着的是怒火中烧。
“你方才……咳咳……进来的时候云书也是看了到……咳咳……要是你走了我便出了事,难道你以为……咳咳……别人不会起疑么……咳咳咳……”
“老子他*妈*管不了那么多,”穆老四唾沫横飞地咒骂着,伸手是将那手中红瓶摔上了桌,清响如弦扣,“你他*妈*现在就给老子喝了它。”
柳夫人浅然却是笑出声来,声音虽是虚着,叫人听得仍带着几分气势,“既然你这般求我,我自是会了了你的心愿。不过……”抬了头,眸子里忽然是带着几分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奕奕,“即便你是想同那些个少爷们吞了老爷的家产,只要云书在穆家,就永远没有你穆老四出头的机会。”
“是么?”轻浮的是笑,亦或是不屑,“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丫头,照着伦常怎么也轮不到她插上半点儿干系,倒是娘你,赶紧把这药给喝了,免得……夜长梦多。”穆老四一字一顿,语调里带的却多是惶恐的意儿,便是不愿再同面前人争着些什么,甩手开了门就是要走,却是忽闻背后“哐当”一声,待到是回过身去,满眼间是那柳三娘洒落了一地的血迹斑驳。
“……来……来……来人……那……”早已是顾不得什么红瓶杯毒,柳夫人断然横尸倒地,他穆老四自然是慌了举措,又怕是惹得别人狐疑起几分,竟是猛然撒开步子,失声大叫起来,“娘……三娘……三娘……死了……死……了……”
有人说这穆家柳三娘是叫这穆老四生生给害死的,也有人说是天意难违,穆家到了败落的时候她柳三娘也顶了不住。然关于柳三娘的死,这上海滩上终究还是没人能给出个到底的说法。
穆家上下也是因着这事而忙得焦头烂额,柳夫人去得毫无征兆自然是连遗嘱也没有备得几分,手下治平公司同柳庄那些个财务公管的事儿暂且不说,单说柳夫人身前尚未处理完的几些个同洋人合作的案子,也好生是叫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为难了几些日子。也亏得这七小姐先前同柳夫人一道跑了好些个大场面,对于那些个交际应酬上的事自然也是较着他人上手容易着些,一来二去的,丧礼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便是一股脑地都堆给了那七小姐一手操办了起。柳暮久近些日子往公馆上跑得也是更勤了些,而与其说是帮忙打着下手,不如说是找着法儿帮着那七小姐顶去些叫人烦心的事儿。
这头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另一头,穆老四却是带着俊生,连生,言生三人同着几些个旁门亲眷一道向这七小姐下了“通缉”。
“现在娘也死了,照着从前的规矩,柳庄和治平公司归我们所有,你同八妹妹尚且待字闺中,理应是没有资格继着家里的财产,”穆老四说得是理直气壮,一字一顿,“好在你四哥哥我发了善心,从前家里苏州那套房子就留给你和八妹妹一道先住着,霞飞路这栋你大哥收了,又是要搬进好些个亲眷,你同八妹妹收拾收拾,等娘的葬礼一结束就即刻启程罢。”
云书抬了头,红肿着一双杏眼,面上却是盖不住的愠怒,“娘现在才刚死,你就来同吾讨论着怎么分这遗产的事儿,看来旁人是说的对,说不准娘还真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害死的。”
“畜生?”穆老四倒也是毫不动气,反倒是扬起一阵的笑意,“我若是畜生,那娘不就是老畜生?我原先还以为妹妹你多少是对娘孝敬着几分,想不到出口倒是比我穆老四还狠啊……啊哈哈哈哈……”周遭一道的那些个少爷们同是笑出声来,云书看得心里沃瑟(憋气),却是一时间塞了言语。
“四少爷,做人也要讲个人样,你如今这番说法,叫人说传了出去,就算嘴上不说,这十里洋场上又怎会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怎样的货色?”拽着身边人颤抖着的指尖儿,柳暮久起了身,却是作了个揖,不急不缓地念着。
“你又是来起个什么劲,告诉你柳暮久,老子家里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个瘪三来指手画脚。”约莫是触了痛楚,穆老四急吼吼是没得章法地嚷嚷着,叫人看着,也真是好生一副难堪模样。
“哦?莫不是四少爷早已忘了先前绿凤的事儿?不如我再捎着些别人的照片同四少太太看着?到时候杜老爷找上门来,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说了。”
“……谁……谁……谁怕他……他个……”穆恩生卡了话桩儿,言语里虽总是念着杜家的家道中落,然这杜老爷在上海滩上的名号也多少还是在的,何况黑白两道也都带着些来头。好不容易借着钱塘观潮的功夫讨好了这杜琪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柳夫人又是两手一摊撒腿去了,他穆老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挡着。想来事情急了吃亏的约莫也只是自个儿,便是仰头挑了眉,语气里也是多了几分商量,“不然,你想怎样?”
“穆家财产照着柳夫人身前的订下的规矩,一半财产是归着盛家五房没错,而另一半却是要纳入公款的,”柳暮久抬了眼,眸子里满是犀利,“如今按照四少爷的说法,莫不是要将这另一半也吞了去?”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四少爷怎样同治平和柳庄里那些个董事经理交代?”
“……”穆老四顿然愣了神,却见大少爷俊生在其边上耳语了几句,忽是眉开眼笑起来,“这霞飞路上不是洋人多的很么,既然你柳暮久要同我讨个公平,那就照着洋人的法子,打官司。”
“好,一言为定。那就打官司。”
燕却三声,云书终是禁不住落下泪来。打自柳夫人走后穆家上下早已是乱了套,下人们也是没了秩序,谁料那穆老四更是雪上加霜。终究还是个女孩家,骨子里虽是傲气,对着这些个接踵而至的事儿还是乱了举措。
“……暮久……你说,四哥真是铁了心要同我打官司不是……”
“我原以为他只是胡乱说着,现在想来如是穆家五房少爷都这般念想着,恐是凶多吉少了。”柳暮久叹了口气,转手扶起身边人的下尖儿,话语里满是温柔,“云书,你放心,三姨身前交代过,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是帮着你的。”
扭过头去,那对眼人眸子里的灼热云书是不愿再看,“……我有些累了,手头上那些个讣告的事儿你同八妹妹让云汉叔一道帮着打理下……”
“云……”
“暮久,”立身抬了步子,云书低着头却是猛然变了话调儿,“既然要打官司,我也要去琢磨着那些个法律的事不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伸手开了书房门儿,却是一眼扫过桌上那张泛了黄的戏票。云书本已干涸的面上顿然又是落下几些泪来,
“槐青,你可安好?”
出墙(小修)
既然她七小姐心心念念着叶槐青,倒不如随这思念的劲头去探探叶槐青如今是如何。
而人云“官高多忘事”,叶槐青自也是不能免嫌。陈炯明兵变平定后,国民政权继而得以巩固。经孙中山多次提拔,叶槐青于一九二四年八月调任广州地区银行行长,不出十日升任国民政府财政部专员。革命这条路叶槐青走得是顺风顺水,心里虽念着与那穆家七小姐的旧情,然所谓“人往高处走”,前景既然撩为客观,所谓儿女私情自也是沧海一粟。
不过穆家多少是颇有影响力的人家,七小姐和穆老四开打官司的事叶槐青虽身在广州,却也知晓几分。柳夫人已死,照理说俩人间便应是再无阻碍,然叶槐青身在高位,深知此时若是出面见了那七小姐,碍了名声不算,对仕途也多少带着些影响。好生思量着,便是狠了心,写了几些个信也是丢了去,又是适逢盛夏,便带着许些个下属上庐山避暑了去。
不上不打紧,这一上却是叫这叶槐青的心思生生从那七小姐身上抹了去。不同南京,武汉或是上海滩上的暑热,庐山上自是别有一番好乘凉的模样,加之是绿树成荫,叶槐青不由动了在此建上居所逢夏而住的念头。却又是不知如何下手,便叫下人一路去城里打听着这庐山管理处还否有着一两个懂建筑的官员。
而事情是好巧不巧,还真是给这叶槐青找着了这么个人。此人姓莫,单名一个倾字。说是善于搞些洋派建筑的事,而恰逢这叶先生又是个留洋出生的主儿,自然动了心思。不出三天的功夫,便是带着秘书一路登门拜访了去。
莫倾自也是有着一番功底的人,三言两语地同叶槐青讲着,却也是字字中了这面前人的意思。
“叶专员,根据庐山潮湿的特点莫某的意思别墅可以建在安静又同外界相连处,避免霉潮。莫某先前给专员看过的那些方案也是按照这个方向走,专员若是有什么意见也请参改。”
莫倾抬起头,却见叶槐青丝毫没有半点听进的意思,反倒是仰着脑袋同自己身后望着,一脸的玩味模样。
“敢问莫先生,这位是……?”
“人老了记性差,你看我都忘了介绍,”莫倾拍着脑袋,伸手拽过身后面色绯红的人儿,“这是吾家小女,少君。”
这莫少君虽说是红了脸,却倒也丝毫没得退缩,捋了捋身上纱裙,便是笑着上前伸了手,“久闻叶专员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则少君荣幸。”
莫少君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眸子里透着少女的灵动。约莫受的是洋派的教育,话语间自也是少了些小姐的拘束,反倒是叫人觉得可爱着的。叶槐青看得入了神,良久才是伸手触了面前纤纤一处,竟是浑身酥麻起来。
“叶专员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来用膳如何?”眨眼看着面前人,樱桃小嘴下这请儿里叫叶槐青自觉是盛情难却。莫倾自也是点头应和着,这顿饭的事儿就这番顺其自然地定了下。
为了迎接这叶专员,想必莫倾也是动了不少心思,已是七分饱的(工力)夫,却还见下人源源不断地上菜来。
“叶某这番是叫莫先生破费了,本来只想是同先生论着些房子的事,想不到倒是来蹭饭来了。”
叶槐青嘴上说笑,眸子里却闪过对眼纱裙间少女的纤枝嫩叶。
“叶专员不必客气,待客之道里不都有着这一条么?”莫少君笑颜如花,伸手往叶槐青碗里夹了些许菜去,“这道是少君今日特地为专员做的,叶专员不如尝尝如何?”
“哦?”叶槐青满面笑意,想来面前人虽说是顶着千金的名分,然那些个下得厨房的手艺或也是不在话下,嘴里嚼着,却不知究竟是味还是心意,丝丝入扣是甜得叫人发腻的喜欢,“想不到莫小姐不但是沉鱼落雁,连手艺也是叫人赞赏得九分。”
“哦?那还有一分是……”
“少君。”莫倾回过头来,瞪了眼那处没大没小的女儿,转而又是同叶槐青陪起笑脸,“叶专员不要见怪,小女从小性子骄纵得很,说话起来也是没个规矩。”
“无碍无碍,”叶槐青摆着手,面上也依旧是笑着,“方才莫小姐不是问道还有一份是什么么?要叶某说,还有一份便是品菜人的心。”
叶槐青这番说话自是逗得面前人花枝乱颤起来,莫少君定了笑容,却仍是追问,“那叶专员这一份是如何?”
扬眉而笑,意味深长,“这一份是想叫莫小姐别叫吾叶专员了,听着怪别扭……你就叫我……叫我……”
少女的淘气劲儿上了来,莫少君眨巴着眼睛,好一副纯情模样,“那,我就叫你Uncle,安哥好不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槐青收了眼,才想起面前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同自己差的,怕也是几些个辈分的年龄罢,“那莫小姐,叶某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莫少君低着头,当真是皱眉想了些时候,“你就叫我少君好了。”
话里说得满是玩笑,却叫叶槐青既然带起些不甘来,面上虽是虚然,低头仍是允了那面前人的话。
莫少君倒是大咧得很,叶槐青这番情绪丝毫是没得影响她半分,只道是拽起桌上满盆的糖果,伸手递到了叶槐青面前,“安哥,请吃糖。”
少女手心带上的甜腻温度让叶槐青几近欲罢不能,抬了头,目光却是痴缠着久久不愿挪开。
“莫先生,说起来今天下午;我想到□、仙人洞去看看,听说这是庐山有名的景点,只因自己从未去过,想请莫小姐带带路,不知可否?”
莫倾停了手上动作,低头却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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