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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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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掐了剩下的半截烟,柳三娘直了身子,浅是笑然,“七小姐那头呢?”
“兰蛾传话回来说是叶槐青一路跟着小姐他们去了杭州观潮,却是不知怎么地今个儿就见七小姐一人哭哭啼啼了回了舍。前些日子传闻叶槐青被孙中山提拔急需南下革命,面上看来或许是为的这事儿。”
“叶槐青现在还在杭州否?”
“听港口的人说他前些日子买了三张今个儿下午南下广州的船票,照着时辰来说,应该是不在杭州了。”
“三张?”皱起眉,柳三娘暮地站了起,“备车,难得钱塘江大潮,三娘我现在来了兴致想去看着些了。”

翌日。
日落三分,江潮滚滚,看潮人各怀所想,听潮人联翩浮愿。
柳夫人一路上了观潮楼,正巧是潮浪夕阳应和之时,观潮楼上自也是摩肩擦踵。上了顶的厢房,便见是兰蛾一路下跑着过了来,面上倒也是诧异得很。
“夫人……您……怎么来了?”
“心里头总念着这钱塘江大潮是人间奇景,倘若错过了这机遇,只怕是下回没了机会。”柳三娘自嘲地念了几些,抬头望着厢房里的空空如也不由又是皱了眉,“少爷小姐们呢?”
“……”
“少爷小姐们呢?”升了音调,柳三娘心底隐隐带起不安。
“七……七小姐……回舍之后……八小姐前去找她……却是……却是不知怎么地没了……没了影……少爷小姐们……便是都出了厢房去寻……寻七小姐了……”
“这是多久的事了?”
“……昨个儿……晌午……晌午时候……”兰蛾微微颤颤地说着,调子里几分是唯诺几分悚然。
“云汉,扶我进去。”柳三娘却是定了神,举步进了厢房,“兰蛾,待会少爷小姐要是回来了就同他们说三娘在这儿等着。”

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留得夜潮月中看。十万军声半夜潮,入夜时分,潮声沙沙如整军待发,叫人听着也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穆家上下的小姐少爷们却是没了那个心情,一个个耷拉着脑儿,垂头丧气的模样同那楼外波澜壮阔是好一个天差地别的意境。柳夫人面上自也是难看得很,却是迟迟不见开口,气氛自亦是又压抑了几分。
“娘,我看这云书八成是同那叶槐青私奔了去,姓叶的小子不是说要南下么,还什么订了船票……你看都这么些时候了,还不见云书……不是跟那姓叶的走了难不成还被这钱塘大浪吞了不成?”穆老四终是耐了不住性子,一路屁响似地咕哝起来。却见是柳夫人冷眼瞥过,自也是没了言语。
“云画,观潮那会你同七丫头一直在一道,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了?”
“我……”一时间云画是成了那众矢之的,慌了举措连话也是破了断句,“……姐姐说……说是不去的……可是我回头姐姐就……就不见了……先生确实买了船票,可是……姐姐只是给了他一打金叶子……只是……”
挥手断了面前人一路支吾,柳三娘语气里竟是忽然生出几些个温和来,“行了,好好出来观个潮也是不容易,为了这云书搅得没了心情自是划不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改明儿若是还找不着就再想办法罢。”
“可是……”一旁五小姐云琴似是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见众人各个是立身离了去,便只好是话到嘴边,亦留一半。
说时迟那时快,门边上顿然显了个浑身湿透的人影儿,兰蛾开了门,厢房里原先还是动着步子的人们忽是纷纷停了下。
寂如洪波。
而那人儿面上早已是哭红了一双水灵大眼,红肿的颊边上带着些许破皮的印象,亦是罗裙浸湿,好生一副狼狈模样。
柳三娘抬了头,谁料却是满面的若无其事。
“七丫头,晚了……”话音未落却又转了调子,几分是似笑非笑,“哦?暮久,这会还真是巧了。”
喷珠吐沫,波涛连天。素车白龙,形单落影冷残凄凄。

  裂痕(修)
对影三人,钱塘江潮浪声却却,而月光是照得将人原有的几些困意都撩了去。
虽说只是两日的功夫,方才骤然见得云书一副邋遢模样,这屋子里的少爷小姐们自然也是窃窃私语了好一会的功夫。
“姐姐……你说你这是去了哪里……害得吾险些是吓得没了魂,”云画愣了一阵儿,便是一步向前拽住了面前人的指尖儿,却是忽然一阵寒意,“你这是去了哪儿了……怎么……这番狼狈……”
“我没事,”颇是吃力地笑着,云书面上见不得半毫情绪,“只是……娘,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观潮么,娘在家里待了好些日子,这上海滩上的夫人们却是各个来这杭州观潮来了,叫我是连个搓麻将的伴儿都找不着,闷得慌,”柳夫人答着,言语里却是自然得叫人狐疑着几分,“瞧你这副模样,叫外人看了多不好,赶紧让兰蛾带你回屋洗洗。跑了那么些天恐也是累了,回了屋就别来了。”转眼撇过周身那些个不解的面儿,柳夫人轻咳了一声,调子里虽是温和得很,却仍叫人听出了几些喝令来,“你们也都去睡吧,这么晚了还叫人是折腾着,不好……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只好是闷声不响地各自离了去。只留是柳暮久一人显着疲累地坐着,面上尚带着未干的汗渍。

“你这一来倒是叫你三姨我几分讶异了起,”柳夫人掏出长烟,顿然引得是雾气散漫,“我原以为你对观潮这样的事没什么兴致。”
“三姨说得一半一半,我原确是没观潮的打算,不过道听途说了些事,心里念着,就顺道来了。”
低头浅笑,柳夫人转手便又是一阵吞云吐雾,“是为了七丫头那档子事儿吧。”
“嗯。叶槐青毕竟在上海滩上多少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点事就算报上不登,被那苏家大小姐一口一个地传着,也是没几些个不知道的人了。”
“哦?你说苏流琪?”
柳暮久点了头,继续着方才的桩儿,“我想这叶槐青如今最放不下的约莫便是云书了,又是听闻着启程的日子刚好同是钱塘观潮佳期,心里念着云书,便是来了。”
“这几日莫不是你一直是随着那七丫头一道?”
“暮久若是想,云书恐怕也只是不愿意得很罢。”柳暮久笑得无奈,嘴上却依旧一副是轻描淡写的调子。
“暮久,”柳夫人抬了头,面上三分是恳求,“三姨求个事,不知合不合你意就是了。”见是面前人点了头,柳三娘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若是倾泻般一股而出,“三姨是想总算你也同七丫头算是有缘,不如过两天就来馆上提了亲将亲事给定了,三姨老了,近些日子觉着身子骨也是弱了些,七丫头身边往后要是有你支持着,三姨就算去了心里也放得下些。”
顿然噤声,只闻是江潮鹊起,不见人声。
柳暮久皱了眉,几分是不知所措,“……暮久……这会恐是要……叫三姨失望了……”
“你莫是要同三姨说你心里容不下七丫头半分影子,亦或是说,你早已有了心上人?”柳三娘惊得不小,拽着长烟的手禁不住抖着,三三两两落了几些烟烬。
“三姨说得有欠偏颇,只是暮久心里那道坎自个儿过不去罢了。”言语里多的是无奈,柳暮久笑着,去接面前人陡然掉落的长烟杆儿,“三姨的嘱咐暮久自然是句句记得,往后七小姐若是有了什么事,暮久定是挺身相助。只是云书心里多少还是有个叶槐青在,这时候即便是勉强着提了亲,往后三姨你又是叫暮久如何是好?”
约莫是夜晚天凉了,柳三娘笑着,身上却是禁不住打起寒颤。
“三姨也是知道这样为难了你,往后若是七丫头太过执念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暮久你心里也总得帮三姨惦念着几分。”
柳夫人话里说得竟是让人觉着几分凄楚,柳暮久听着,心里竟是莫名萌生出些怜惜的念头来,正要是开口,却是话到嘴边生生卡了住。
日出三分,东方泛白。
柳暮久愣也似地回过神来,面上却早已是吓得惨白。几近是跌撞地冲出门,由不得丝毫犹豫。
江潮拍岸,盖得几分怜愁。
柳三娘僵直的身子直愣愣地躺着,叫人分不清究竟是面如灰镐,还是,灰镐如面。

穆家柳三娘中风的消息在这十里洋场上不出几天的功夫便已传得沸沸扬扬,政商名流们更是交头接耳着在这大街小巷上流窜着,探讨着的却大抵都是穆家老爷生前交托给那柳三娘的大笔银两。
一连几日,这滩上有名的中医西医几近是通通到过了那穆公馆,然约莫真是要变天了,药吃了好些日子,那柳三娘的病情却丝毫是不见好转。
而穆家那些个少爷小姐们也似是收敛了平日娇奢的习性,一个个乖也似地蹲守在府上,昼夜交替轮番守着几近病入膏肓的人儿。
云书自也是哭得红了眼,一连几夜睁着眼望着,怕是一个不小心便是叫三娘叫不着人说着那些絮叨,叫人看着,心里也是怪心疼的。柳暮久便也是陪着那七小姐没日没夜地在馆上守着,柳夫人先前一席话还是句句在耳,却是转眼便成了如今这番景象,柳暮久眼里看着,心里自也是五味杂陈。
然虽说是大事当前,却也总有那么几些个“闲云野鹤”般的人处得自在,穆老四大约就是其中一个。
没了柳夫人的管束,这穆老四平日性子里那些个不羁劲儿一股脑是倾泻而出。前些日子同那绿凤的事儿尚未平息,便又是一连几日的昼寝夜出,流连于那些个灯红酒绿的地儿倒也是不见腻味。
穆家上下看在眼里,却是碍着柳夫人的面儿不去计较,终归是庶出,柳夫人既已是病得如此田地,众人自然也不愿是雪上加霜。

这一日穆老四又是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站在馆上大叫大嚷的模样早已是引来一片的指指点点。罗云汉一路寻着声响小跑着出了门,穆恩生一副狼狈模样卓然是叫人直觉丢脸得很。便是咬咬牙,费了半晌的功夫总算是扶了其进来,嘴上却也是不甚待见。
“我说四少爷……柳夫人如今病成这样,你却还在外头夜夜笙歌。家里人不说你,那是顾忌着三娘的面子,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早已是不少了,四少爷也该收敛着些才好。”
“我知道那老婆子……病得不轻……啊哈哈……哈哈哈哈……”穆恩生甩手便是将那罗云汉生生推了去,摇头晃脑好似是一副唱着京戏的模样,“我还巴不得……巴不得她……早点去见阎王爷……啊哈哈……哈哈哈……”
“四少爷你说什么呢,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罗云汉慌了神,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制着面前手舞足蹈的人儿,只得是在一旁念着干着急。
“呸什么呸……我告诉你……你们……你……你……还有你……那些个什么少爷小姐,你们全都是跟我一个样儿……你们都……虚伪……”穆老四自顾自地说着,阵阵酒气似若熏得那边上的花也是焉了去,“他们守着那柳夫人……图……图什么?……图的不就是……不就是穆家那些个钱么……她柳三娘一死……就要分家产……还不是谁这会儿做的好……谁手上的钱……就……分……分得多……”
照这个情势下去,就算是他罗云汉禁得住折腾,厅堂里那些个小姐少爷们总也得听得这后院里叮当的动静,罗云汉急得是冷汗直流,却是一转身,瞥见那处偏亭静湖,便是顿了顿,朝着面前人的方向步步紧逼了去,“四少爷……您说的对……不过……您倒是说个由儿来给老奴听听,为什么少爷就觉得这穆家上下几十口的人图的都是她柳三娘手下的钱呢……”
“这……这还不容易……”躲着面前人伸来的手,穆老四一个踉跄,翻身踩上了湖心庭延堆石砌砌,“……好像我……今个儿……招商局会上……他傅玉堂名正言顺地辞了我的职……又是又是……在那……那……荟芳里同他周承胥下了赌……见不得半个漂亮姑娘不是……还他*妈*的输了老子整条黄河路的铺子……”
罗云汉停了脚步,一时间恍似错了神,“少爷,你说输了什么……”却是话音未落便是水花四溅,面前人自是一脚踩偏,生生跌进了那偏亭净湖里。
“姓罗的……姓……罗的……你……你暗算我……”
早已是顾不得面前人的张牙舞爪,罗云汉回过神来,一路小跑,便是朝那柳夫人的卧寝跑了去,只留那穆老四一人牙咬切齿地咒骂着,直到是日落黄昏,夕阳不在。

“是么,”望着面前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柳夫人虽说虚弱得很,面上却是叫人安心的镇定,“老四这几日没有来,我就料想他是去那些个巷子里寻花问柳去了。”
“三娘,事情没有你想的……”罗云汉方欲开口,却是斜眼瞥过周身七小姐一行人,顿然停了话调。
柳暮久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是明白了几分,拽着身边人的衣襟儿便是拖着出了门,“云汉叔,你同三姨就先聊着,我和云书去后院里逛逛。”
罗云汉点头如捣蒜,眸子里见得也是几分感激。

“方才你是想说什么,非得叫暮久将七丫头支了走。”柳夫人勉强直起身子,却是禁不住干咳了几声,“是招商局的事?”
“四少爷先前吵闹着,吾也没怎么听清,不过约莫是傅玉堂果真下了手,四少爷招商局的位置怕是已被人取缔了。”
“就这么些事你也不会如此匆忙,说吧,还有什么事。”皱了眉,柳夫人隐约察觉面前人带着的几些不安。
“四少爷……前些日子恐是又去赌了……方才说是……昨个儿晚上在荟芳里同那周承胥一道,输了整条黄河路的铺子……”
“我也知道他好赌,不过是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柳夫人面上见不得半丝诧异,却是略带些嗔怪地念着,“毕竟是自己儿子,我罚得了一次,也狠不下心罚得第二次。”
“三娘您还挂念着绿凤那事儿?”
“那事毕竟是七丫头冲动在先,我却同那傅玉堂商量着把老四拖下了水,其中私心定然也是藏着几分的。”举手又是要拿那床头长烟,俯了身攀着,却是生生被那面前人制了住,“怎么,连你也不让我抽了?”柳三娘抬了头,不知是喜是忧。
“大夫先前交代过,那些个丫头终究还是受不了你这脾性,将烟给你放在了边上。”罗云汉松了扣下的指儿,话语里多的是几分心疼的劲头。
“也是。那么多年了,除了你,谁还受得了我这泼辣劲……”
柳夫人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落下泪来。
“你不过是孩子脾气,平日里顶着什么‘铁腕夫人’的名号,自然也是要装得像他几分不是。”罗云汉浅然笑了起,却是叫人听着欢心,“怀宣生前就总念着你的好,若是没有几些个脾性,又怎么制得住怀宣这番的浪荡。”
“我这一生下错了好几局的棋,好在是大风大浪都由你陪着,”回了身,柳三娘抬起头目光却是直径落下面前人一脸惊异,“当初说是落魄,不如说你心里依旧恨着怀宣几分,想看他同我这番怎么走过来,才甘心委身来穆家做个大管家的职儿罢。”
“你说什么呢……我这种人……天生的奴才命……”罗云汉支吾着,措辞间诚然如变了性子一般的话调。“你跟了怀宣是你命好,我做得了穆家大管家是怀宣他看得起我……”
却是全然不理会面前人的不知所措,柳三娘闭了眼,自顾自地念着,“我这会儿是要叫七丫头也要尝尽我当年的苦了……放着好好的叶槐青不要……我却是硬叫暮久娶了她……”
相思尽头,满是苦处。

而繁花落尽,光阴错间。
云书抬了头,满天星际却是一如心头乱麻叫人措手不及。回了身,却是忽然如见一席白袍间的俊朗英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匆匆没了踪影。
“之前在潮滩上见着你,我卓然是几分恐慌的。”柳暮久开了口,顺着月光一路幽幽地说着。
“你是以为我要寻死了不是?”风带起几分是笑意,云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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