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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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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十年,二十年,过了芳华白首只怕你是想等也等不得了。”
“三姨,”回过头,恰巧日光染得那处黑眸金黄可见,“天不遂人愿,人自圆。”


  密布
月落庭间,柳叶细眉梨花似水。若说是画,也自是不为过。然这画中人心上却是五味陈杂,抬头望月,却见黑眸一处荒凄。
“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回了头,笑得却是淡然,“今朝天气甚好,想是透透气来着。”
抬脚进了亭子,云画面上是满面狐疑,“三娘莫不是今天又为难你什么了?看是你一回来就这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云画,”抬头浅笑,云书轻摘手边寸花,“林少爷对你而言是有多少重要?”
“姐姐你说什么呢……”云画乍然是红了脸,孩子气似的娇羞上了身,却也是可爱得叫人欢喜。
“若是有朝一日这林少爷叫你同他离了上海,你是答应不是?”不去理会那面前人娇嗔羞涩,云书自顾自地问着,若是说着些只有自个儿懂着的话,“倘若是叫你同这林少爷和穆家八小姐身份间选一个,你是选那林少爷还是选穆家?”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说到底他林拓鸣终究是周福久的外孙,身份地位挂在那儿看着也是同穆家门当户对的主儿。我这会儿就算是同你说着也想不明白的。”
风吹碎发,美人轻叹。
“姐姐,莫不是……叶先生那边儿出了什么事?”
“男儿志在四方,却叫我如何是好。”云书低了头,却是尝尽唇间咸涩。
“叶先生是叫你同他一道走?……不是……是……私奔?”云画禁不住提了嗓,眸子里带着的约莫是些许惊愕的慌忙,“姐姐你可别冲动,这事儿若是被三娘知道了,往小里说是家规处置,往大了说可是要落下个不忠不孝的名儿啊。”
“我又怎会不知道……”眉梢轻皱,云书笑得牵强,“只怕我等得了芳华白首,等不到他红轿迎亲……人说时光易碎,红颜易老,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事儿,又怎会有得个定数。”
“姐姐你终究还是对那叶先生上了心,不然也不会这般愁容满面。”
“我原先是不愿承认着的,约莫真是同槐青说得那样是小姐脾性,惯着了那些个自欺欺人的清傲劲儿,”风吹得眼角生疼,大约是这般泪便淌得更痛快了些,“却不知痛的不过是自个儿罢了。”
“说来三娘近日常挂着那暮久表兄,莫不是早已一手打定算盘想要将你同叶先生分开?”云画忽是想起了什么,姗姗开口问了起。
“三娘总是同穆家好的……”
“那也不能牺牲了姐姐你同叶先生好好一段姻缘啊。”云画抬了头,愤然不平。却遇是静默不语,对眼纱裙落地。只留背影翩翩,落得满伤悲戚。

同树而栖,这叶槐青自也是焦恼得很。原是清清静静一顿午膳,被那柳暮久生生拖了去不说,又是自个儿一时心直口快,将原本酝了几日功夫的念想一股脑地同那七小姐道了出。这饭吃得自是尴尬得很,加之柳夫人一路冷嘲热讽,便更是雪上加霜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而那柳暮久却说是漠然满面,直到是送走了柳夫人一行,开口却是邀着这叶槐青一道上了外滩赏夜起来。
“看叶先生的模样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不如是同暮久说上一番,也好是有个人来商量对策。”柳暮久嘴上依是先前玩世不恭的调儿,却是一字一句说得断然。
“如今既是只有我们两人,柳先生又何必再如先前一般装得有模有样。”叶槐青开了口,讽得是那一地的不冷不热,“柳夫人心里认得是暮久兄这般女婿,若是七小姐留于穆府,这婚事只怕是过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叶先生同七小姐的情分暮久也是知道,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暮久自也是遵着祖辈教训的。”
“柳先生自是生得富贵,不知吾等这般用心良苦。”
“这七小姐心里终究放得是叶先生,柳某只怕是再过用心也不过同空手挥扇罢了。”言语间,柳暮久竟是带起些无奈,却见面前人依是冷若冰霜,面色无改。
“各人自有各人抱负。而如今形势动荡,又叫我该如何同那七小姐说着满腹赤子之心。”
“叶先生莫不是要走?”
叶槐青抬了头,不知所云,只道是一句,“天定,人不定。”
两个男人的各怀鬼胎,自是叫人琢磨不清。

初出牛犊坐等观天,老蛇自是倾巢出动。七小姐出奇制胜,傅玉堂断然不得坐以待毙。柳夫人上了申报馆的事儿也自是有人同那傅玉堂报着的,而这七小姐同这叶槐青间的些许异样,也自是叫人嗅得一清二楚。她柳三娘膝下一儿一女,若是垮了其一再垮其二,便是打下了这穆家“半壁江山”。傅玉堂心里清楚,手上也是毫不停歇,这会儿眼下穆老四的一副烂醉模样也自是合了几日的谋划。
“人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正在对街巷子里等着呢。”
“带去前门等着,顺便将这垃圾给我抗出去。”傅玉堂冷不丁丢下一句,指了指边上早已不省人事的穆老四便是甩手出了门。

“人说荟芳里的女人色艺俱佳,今个儿我傅玉堂也算是见识到了。”傅玉堂变脸便是满面堆笑,话语间也自是挑逗得很。
面前人笑得放荡,花枝乱颤是留的满地胭脂粉气,“这年头站街的可比堂厅里的多,荟芳里这等儿生意也是大不如前,傅爷这般说可是折刹了我绿凤的寿。”
“呦,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伸手搂上面前纤腰点点,便是一阵的掐指轻捏,“傅爷疼你还来不及,若是折了你的寿岂不是如折了我傅玉堂半条命根。”
“傅爷您可真是会讨女人欢心的主儿,”挑眉浅笑,这绿凤自是一副轻浮模样,“今个儿爷这么急着找绿凤来,难不成是傅爷这小主子耐不住寂寞了不是?”
“嘴贫,”罗裙乍掀,芙蓉出水,傅玉堂揪上那处柔软,话语里也是漂然一阵,“看爷今晚不清了你那粉嫩小嘴儿。”
绿凤顿然满面无辜模样,竟也是惹上得几分青涩,“傅爷,绿凤怕。”
“看你一副‘怀春’模样,到时候可别跟爷喊着叫着说要。”放了手,傅玉堂嘴上却仍是晦得很,“不过今个儿傅爷找你来可是有要事相托,就看是绿凤给不给傅爷这个面子了。”
凤眼轻佻,绿凤抬头便是瞥见穆老四一副赤身裸体的模样,笑得是没了底儿,“哟,这不是穆恩生穆少爷,怎么今朝是被跟白斩鸡似的扒得精个儿光了?”
“这不是怕绿凤你憋得慌,傅爷今朝特地给你找了个大块的尝尝鲜,”傅玉堂笑意渐浓,不知所谋,“何况这穆老四是个爱炫耀的主儿,绿凤你这会儿怕是不出风头也不行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工力)夫,柳夫人便是被那门外一阵喧闹惊了醒,抬头便见是门外兰蛾立着的背影,欲进不进。
“行了,进来吧。”柳夫人上了衣,怕是约莫出了什么大事儿,便是二话不说允着那兰蛾进了门儿。
兰蛾自是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地立在那门边上,一副是欲言又止的荒唐模样。柳夫人心里虽是闹腾,面上却也是波澜不惊,却是尚未开口便听得巷外一阵报童叫卖。

“卖报纸咯,今天新出的报纸,‘穆老四赤身裸体,招商局成荟芳里。’”
“卖报纸咯,今天新出的报纸,‘穆老四赤身裸体,招商局成荟芳里。’”
“卖报纸咯,今天新出的报纸,‘穆老四赤身裸体,招商局成荟芳里。’”
……
“这是怎么回事?”柳夫人抬头惊问,言语间自是少了方才的淡然镇定。
“据……据说……是……是四少爷……四少爷……”
“四少爷什么?”
“四少爷……今个儿早晨……被……被招商局里……打扫……打扫的人……人……发现……发现……”兰蛾羞红了一张脸,疙瘩着又是停了格。
“说吧,发现了什么。”
“发现四少爷……同……同那……那……荟芳里的头牌……头牌……绿凤……一道……一道是……是……是……是……赤……赤……赤身裸体地躺在董事会的席桌上……”
“你说什么?”
“四少爷同荟芳里的头牌……”柳夫人面色铁青,兰蛾自是唯诺结巴着不敢再往下说着,低头却见一处瓷杯倒地,摔得是支离破碎不留余地。
“四少爷人呢,现在在哪?”
“……罗……罗管家……方才是……是同老王……一道……一道去招商局接着……接着四少爷回来了……”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柳夫人僵直着身子硬是立了起,却是颤抖不停,“四少太太那儿怎么样?”
“少……少奶奶……一气之下……回……回了娘家……”
“……行了行了,你先扶我上前厅,我倒是要看看这畜生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模样。”
黑云密布,骤雨将至。

  倾盆
穆家三娘生来好面子是这上海滩上人人皆知的事,而傅玉堂这一招真可谓是正中眉心,生掐痛处。那原本谋算着用来对付这老狐狸的相儿如今竟是生生被穆老四赤身裸体的模样挤去了边上,反手翻着边上的《申报》,柳夫人面上自是难看得很。
惊雷阵阵,顶着倾盆大雨罗云汉是一路小跑地进了厅堂,却恰见是柳夫人黑了一张脸,便是知道事情败了出,一时间慌了手脚。
“老四呢?”
“四……四……四少爷醉得……厉害……我叫下人……给……给……送到卧房先躺着去了……”
冷眼抬头,柳夫人面上见不得丝毫神采,“把他给我弄到厅里来。”
“可是四少爷他……”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明白,我说把穆恩生给我拖到厅堂来。”
晴天霹雳,树影婆娑。

不知昨夜傅玉堂是同这穆老四下了多少睡药,大约也已是过了不少时辰,他穆老四仍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半裸着的身子衣裳是还没挂弃,半掉着的裤带儿撑着腰身下尚且还突兀着的一处,叫人看得是好一副羞耻态姿。
“泼水。”
“……”
“冷水。”言生厉色,不容置疑。
罗云汉迟疑了半晌,却仍是照着面前人示意着叫人端了水进门,约莫又因雷雨交加的模样,厅堂里更是愈发阴冷起来。
下人们自是各个胆战心惊,端着盆的手颤抖着不知所从,若是不泼,正是在在那柳三娘心上火上浇油,到时候丢了职儿不算,不准是要受几些个皮肉之苦。若又是泼了,待到他穆老四醒了神,定是落得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行行,你们不敢,我来。”柳三娘甩手向前,那些个下人的磨蹭模样终是叫其坐了不住,便是举手夺了边上人手里的盆儿一股脑倾盆就是灌浸这沙座上穆老四一张酣睡白面。
厅寒水冷,柳三娘冷眼望着,待了好一会,终见是醒了那穆老四的神。恍然是一副迷蒙模样,泛着惺忪睡眼语调里却是不知好歹地戾气。
“他(女马)的哪个不要命的大清早地搅了老子的好梦……老子还没玩够呢……”
“没玩够?”扬了眉,柳三娘扣手又是下了满盆冷水,“那三娘叫人来陪你好好玩玩怎样?”
“……三娘……”抬头睁眼,穆恩生这才是恍然面前人模样。柳三娘早已是怒目圆瞪,容不得半点嬉笑矫情。赶忙是连滚带爬坐了起,却是尚未带上裤腰面上便是火辣辣挨下个措手不及。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退步三尺,面如镐灰,“我倒是以为你同那巷子里的红桃绿柳混得是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娘……”用力晃了晃脑袋,穆恩生竟是怎样也想不去昨个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依稀晃着那灯红酒绿里些许个脱衣舞娘的模样,再想着便是顶上顿然生疼一片,“……我……怎么……”
“怎么?你倒是还有脸问我怎么?”甩手便是将那报丢上了那穆老四的面儿,“你给我瞪大眼睛看着,穆家四少爷赤身裸体的模样,是叫这十里洋场上万万人都看了去。”
穆恩生自是一头雾水,却是尚未翻开内页,便是痴愣了住。
还真是,□,不留情面。

“娘,你相信我。”穆恩生是满面委屈,一身落汤鸡模样真叫是好不狼狈,“我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了?”
“怎么了?这报上不是清楚得很,‘穆家四少爷同荟芳里头牌,招商局一夜翻云覆雨。’”
“娘,我发誓,这事儿我定是没做……这绿凤……根本就……不……不……不是我……喜欢的那些个姑娘的型……”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柳三娘端了架子,自是没一个好脸色。
“我……”穆恩生本已是糊涂得厉害,被这柳三娘这般惊着,早已是语无伦次。又是满身湿透冻得厉害,便是硬生生塞了言语。
“行了行了,你不就喜欢那些个头牌么,云汉,改明儿将这上海滩的头牌姑娘们都招来府上,一个一个来,我倒是要看看你穆老四有多少能耐能得多少个姑娘的身。”
“不是,娘……”
“记着,一个一个来,记着数着数,三娘我可是要亲眼看看我这老四是多行的种。”

各人自有各人难,外头闹腾着这番也自是早已将那云书惊了醒,不过是心烦意乱,无暇顾及那些个闲人琐事。
叶槐青一席话尚是温热在耳畔,转眼却又是望着这穆馆上莫大的院子凉了心意,外头人吼着嚷着约莫又是这四少爷出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刀口浪尖上,若真是下了狠心同那叶槐青远走高飞,柳夫人这头儿怕是到死也没法儿交代。
正是懊恼地厉害,低头却是又瞥见当日那叶槐青送来的礼盒儿,粉饰着的可爱劲儿,如今看来多少是叫人觉着凄许几分。云书抬手开了盒,正是想将这金链子取了出却猛然又是停了手。定睛顿了些许时候,云书伸手轻挑链下盒身,竟是在那下头生生挑出了个不大不小隔间儿来。顿然是白花花一片儿碎纸溢了出,带着叶槐青叫人熟悉的蝇头小楷,点滴落尽。

……
“人说穆家七小姐生得沉鱼落雁,我本是不信,却是今个儿真是见了才觉着顿然动了心。留洋的时候总听人说着些一见钟情的事,听着听着就当是笑话,想不到这会自己是成了‘笑柄’。”
“我同这七小姐说着些留洋的新鲜事儿,原本只是说着玩的,却是不想她竟是认真听了起。不如这上海滩上小姐的矜持,穆家七小姐有的,约莫是一份叫人着迷的睿智。”
“粉唇嫩尖,竟是叫人回味无穷。想是这世上出了她穆家七小姐,便没能有女子再叫吾动心了去。”
“吾还是觉得云书着旗袍的模样好看些,一身曼妙是叫人欢喜得很。只怕是如今早已无法自拔,想不是我叶槐青也有万劫不复之日。”
“云书自也是善变,也怕是自个留洋时候那些个性子改了不去,也叫她误会了吾同那苏大小姐的关系,如今想来也是后怕得很。往后若是再遇上这般事儿,定是要三思后行,伤了那七小姐的心,只怕是要我叶槐青日后后悔莫及。”
“这世上最叫人欢喜的事约莫便是见着那七小姐为着吾焦急懊恼的模样,红着一张俊脸说着是这般喜欢着吾。原先留洋时候想自己也是读了不少书,如今竟是词穷意尽。”
“革命迫在眉睫,柳夫人却是步步紧逼。云书心里定是将这暮久同吾与之比较着,然各花入各眼,各人有个梦。赤子之心,儿女私情,然天若能两全,槐青必当生世行善,以积德惠。”
“吾想若是此身吾错过了云书,定是繁花不入眼,心如止水罢。”
……
泪流满面,望穿秋水难成愿。

而另一边,柳三娘前脚才是踏进后院,后脚便是落得满面疲态,方才一股脑狠劲也是烟消云散了去,“兰蛾,去把七小姐叫来我房里。”

“娘,你找我。”红着一双眼,推门而进,云书面上自是见不得半点喜忧。
“进来吧。”柳三娘答得无力,自也是瞥过那七小姐面上神情,“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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