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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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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面上却仍是困惑得很,“那倘若真是闹起来,就凭我们两个丫头片子的,也帮不过叶先生罢?”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叶槐青办不办得成尚未有所定论,云画你又何必杞人忧天。”下了帘子,面上打着茶气,云书这一句答得却是慵懒至极。
“姐姐你……当真要叶先生这般做?”
云书眯起眼,打量着云画眸里的恍惚,“扑哧”是笑了出,“那是自然,‘七小姐一语,驷马难追。’”
却见那云画面上愈发的阴云密雨,约莫是过了良久,才是吞吐出些词儿来,“姐姐这莫不是因着那……暮久表兄。”
云书愣了神,正是一阵七上八下的念想间便是听得那对座儿忽地几些个拍桌掀椅的声儿,转眼开了帘,眼里却就只落得那叶槐青一处五花大绑的狼狈模样。
险招
对影间身型毕露,西装革履衬着恰如其分的英气逼人,言谈轻笑不失嘲讽,“吾愿以为是哪家小子的恶作剧,却是想不到竟是堂堂穆家七小姐的人。”抬眼望去,这说话人正是早些同那七小姐在招商局过了招的傅玉堂,面上虽是狡黠的很,然也确实被这七小姐突如其来的“问候”惊得变了些脸色。
“傅先生这话说得是叫云书难免误会了些,”不输分毫的点烟墨笑,云书一字一句念得清楚,“不过是看傅先生这般同这贩鸦片的同好聊得出神,又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精神劲儿,便是想着同傅先生留相一张,往后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好回头想想自个儿今朝的神气样儿。”
“哦?七小姐这话莫不是说傅某我凶时已到,概要防着些了?”
“傅先生怎么说也是长辈,云书又怎敢这般放肆,只是借着家父的面儿想要提着傅先生一声,‘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撞上鬼的。’”
“七小姐说话果然是直爽得很,”傅玉堂浅然一笑转而望向那七小姐边上一头雾水的人儿,“话说,这位是……?”
云画自小不如云书那般出入着这些个男人聚集的商斗竞角,且说傅玉堂出入穆家那阵儿这云画尚且还是个丁点儿大的丫头,也无怪是叫他认了不得。
“这是三娘新给云书调来的随从,傅先生着些日子没来的穆家自是不熟悉得很。”云书回过头,瞥过身边人眸里一阵讶异,面上却是俨然的玩味劲儿。
“傅某确实是有些日子没上门拜访柳三娘一行了,不过穆老爷方才去世了几些日子,想不到这柳夫人便是连内里丫头们都打扮得一副小姐模样。”傅玉堂眯起眼,紧盯着那八小姐的紧张样儿,略带调侃了几分。
“那是,托傅先生的福,老穆家总算是练就了一身防着‘内忧’的本事。”云书也是丝毫的不退让,说着这般竟又是向前一步,抬眼扫过那两个绑起叶槐青的彪形大汉,虽是不动声色着,目光却依是锐得入刀一般叫人悚然。“不过既然傅先生已经知道这照着相得先生是我老穆家的人,是否也应该替他松了绑,免得是一副难堪模样?”
“这可不行!”云书话音未落,方才同这傅玉堂一道侃谈的主儿却是上前一步抢了白,伸手夺了那大汉手里的绳头,握在手心捏的却更是紧了几分,“这家伙手里是西洋人留相得玩意儿,谁知道你们这些个小丫头拿着去做什么。”
云书微微皱了眉,转而却又笑起一阵,“范先生又何必如此紧张,云书这一不是讨两位先生一个欢喜,留了相裱了框也好示着两位先生的情谊不是?哦,对了,画儿你还不知道范先生吧,这范先生可是这上海滩上顶顶大名的烟贩儿,那些个洋人身边除了几些点头哈腰的灰狗之外便是处处得以见着范先生的影了。”
云书回过头,那范先生面上早已是咸汗浸湿,略显肥硕的下额间荡下的那些个油津的皮馅,多少是叫人生得几分恶心。更不用说这满面肥容里充斥着的恐慌劲儿,活脱脱像极了那焚烧厂里待着处理的瘟猪。
“你个丫头片子,人不大口子倒是不小,来人那,把这留相的玩意儿给老子我丢了,这两个丫头片子也给我绑回去。”仗着是洋人的地儿,这范先生言语间自然是硬气的很,何况是个贫贱出身的外省人,这穆家七小姐的名儿自也是极少听闻。眼见是下了令,下人们却是纹丝不动的模样,这范先生更是上了火,随即便是“噼里啪啦”好一阵暴躁如猪嚎的训斥。
傅玉堂看在眼里面上自然是挂了不住,伸手便是给了那范先生一记响掌,倒也是打得这肥头大耳没了一时间没声响,“有完没完,闹够没有?”回头冲那七小姐便是赔起笑脸,“七小姐别见怪,这范先生是外省人,不懂这摊上的规矩,不过虽说小姐这留相是为傅某一个人情,然小姐也知道傅某是个爱面子的主儿,方才傅某只顾着噶珊瑚(聊天),这会儿若是拍的合不了心意要是硬要裱了这不是为难傅某么。傅某想事七小姐若同意着,便让傅某将这机子带了回去,待是去了相再还给七小姐如何?”
“傅先生人还没放,倒是跟云书说起机子来,这不是未免不甚合理了些?”云书转了头,盯着那厚如肉墙的臂下紧捏着的绳端,佯装着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话调,“还说是傅先生同范先生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云书这一下是好心做了坏事?”
范先生原名范大强,是这些年来同洋人一道在这上海滩上冒起的烟贩。虽说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然一来二去勾搭上了这傅玉堂,借着招商局的牌面敛财的路子自是顺了不少,也是在那商政名流间多了些名气。招商局原先的那些个经理座儿们早是对那傅玉堂这般坐地分赃的行径起了芥蒂,原先留着面儿只因是空口无凭,加之傅明堂的百般抵赖,招商局上下也便是不好动作。而这七小姐一拍,真要是留了相,改明儿他穆老四出手交上了董事会,傅明堂在这招商局的日子只怕也将是为时不多。
相自是留不得,而傅玉堂却不是同那范大强一般粗鲁之辈,摆手顺了那七小姐的请儿,便是亲自替那叶槐青松了绳扣。然放虽是放了,却依是叫人将这叶槐青围了住,傅明堂满面笑颜,一字一句,“既然傅某应了七小姐的请放了这留相的先生,七小姐是否也应将那机子于傅某一看?”虽说是询问的气力,然傅玉堂话里多的却是几分胁迫的味。若不是迫于那穆家老爷生前的威武劲,且看那七小姐尚还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傅明堂恐是二话不说便是叫人上前打了下。
“傅先生这般可是做的不周到,不如傅先生先将这画儿带了去,待是云书查着照相的先生安好与否再将机子给傅先生也不迟?”云书伸手掐紧了云画的纤手,不动声色地下了些笔调便是推搡着将其送了去。
“区区一个下人,七小姐到时候要是舍了去,这叫傅某如何是好?”傅玉堂瞟过面前人面上的惊慌劲儿,不冷不热地甩下一句。
“我原以为傅先生看了出,想不到也只是信口说说而已。”云书一阵浅笑,“傅先生莫不是年纪大了,果真是连这穆家八小姐都认了不出?”
傅玉堂定睛,早些想是柳夫人上家连丫头都换了副富贵模样,然顿了顿,眉目间面前人果真是那穆家八小姐云画。坊间说这七,八小姐感情甚好,既是将那八小姐做了赌,傅玉堂想来大约有八成的把握取回那机子里的相儿。便是点头应了那七小姐的要求,俯身对那八小姐做了个“请”姿。
虽说叶槐青随那穆老四出入招商局也是有些日子,然始终不过是个秘书的职儿,董事会这般也只能是愣坐着等儿,而傅玉堂对那叶槐青不长印象大约也是这般缘由。倒是这傅玉堂的恶名昭著早已是如雷贯耳,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今日也算是脱那七小姐的福,叶槐青总算是得已“拜见”这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奸人”。方才一阵闹剧却是多少让这叶槐青心里存了几分芥蒂,拖着那黑匣子向前了几步,面上约莫是嗔怪着的不悦。却见那七小姐有意无意地挑了眉,举手便又是笑容满面的模样。
“这留相的先生大约是无碍,时候也是不早了,不知傅先生可否放着八妹妹,云书这会儿若是再不回去,恐是要遭三娘念叨了。”
“傅某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人,不过七小姐似乎还忘了什么事儿。”
“哦?云书怎是不记得答应过傅先生什么?”
这七小姐面上满当当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再是有耐心的主儿这会儿大约便也是忍不得了,傅玉堂终是愠了怒,逐字逐句毫无余地,“七小姐若是出尔反尔,就休怪傅某对这八小姐不客气了。”
“八小姐?什么八小姐?”云书装傻充愣地笑着,一时间惊地那傅明堂没了举措,“不过是挑了个同我八妹妹长得像得丫头,傅先生倒还真是认成我云画妹妹了。傅先生莫不是没有听说我同八妹妹感情甚好的事儿,这会儿若真是送进傅先生的手,云书自也是舍不得。无怪无怪。不过既然是个丫头,就同傅先生所说,云书自是不心疼,怎么处置就随傅先生了。”
傅玉堂不语,抓着那云画的衣襟甩手便是丢进那范大强怀里,“兄弟,你不是正缺个丫头玩玩,这丫头还算美艳,拿去给你当了妾了。”
傅玉堂手快,范大强自是愣了神,半晌的功夫方才是缓了过。而既是美人在怀,肥面猪容贼眼眯起,范大强终是禁不住对那送上门来的美人儿上下其手了一番。这云画刹时是傻了去,开了嗓子没命般地大叫起来,然心里却是念着方才那云书写在手心的字儿,咬着牙竟是将嘴边“本小姐”三个字生生咽了下。
脱壳
三十六计金蝉脱壳,有去无回;而今穆家七小姐欲擒故纵,出车而将。
“人说七小姐同这八小姐关系甚好,如今看来不过只是坊间传闻罢。”傅玉堂定了睛,硬生生是从那范大强怀里将云画拖了出,抬手举了面前人的额尖,便是一阵笑意。
“哦?傅先生这话怎么说。”
“诚如七小姐所说,傅某多少也是穆老爷一手提拔上的,对于穆家这些个小姐少爷少说也是了解些,何况从前穆老爷最疼惜的便是七,八小姐,既然如是,八小姐颈间轻痣傅某又怎会不晓得呢?”
“看来傅先生多少比云书想的要聪明些,”接过叶槐青手里的机子,纤手颇是玩味地摆弄,“不过这一回怕是傅先生打错了算盘。”
“傅某倒是不这么觉得,七小姐自然是知道,今日若是不交出机子,不说是八小姐,怕是七小姐同那先生也是走不出这馆子。”
“云书自是知道,不过有件事怕是傅先生不曾知道。”
“哦?那就请七小姐赐教了。”
“傅先生约莫是不知道这洋人留相的机子实则都将这相留在了这卷子上。”抬起头,傅玉堂隐见那七小姐手中捏拿着的黑卷带儿,却遇对眼人的笑意盎然,竟是乍然寒意三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功夫便见这七小姐纤手一甩,顺着空抛弧度,黑卷带儿就这般从廊边上的窗户间下了去。
“傅先生,”云书笑得娇媚,“这上海滩上知道怎么用这洋人机子的怕也是不在少数,这会儿就看哪家的小姐公子有幸得以替傅先生作个宣传了。”
“你……”傅玉堂顿然语塞,面色一转竟是失声狂吼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楼去把那卷子找回来。”便是训得一路的随从下人们纷纷下了楼,快步小跑的模样生怕是缓了步子便是落下个生狠的处置。
“七小姐,傅某是看在老先生的面上不同你个丫头片子计较,如今你让傅某下不了台,多少是要同傅某讲着些补偿,”咬牙切齿,傅玉堂原形毕露,“既然七小姐不在意这八小姐的死活,不如就让大强将其带了回去,往后成了个下人什么的说来也是老穆家派来的小姐。”
“傅先生自是可以这么做,不过云书倒是想要提得先生一句,”端起架子,瞥过眼前人几近发狂的模样,这七小姐却是淡然自若得很,“这八小姐可是周福久未定的外孙媳妇,若是傅先生动了八小姐,只怕是招商局手上那些个周福久的案子多少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罢。”
招商局虽说是搭着租界政府的旗号,却是扔需着不少富商名流顶着架子,周福久便是这么些个富商之一。说起周福久旁人只觉是盐商一枚,却不知其手下是操纵着几近这十里洋场上半数的赌场舞厅。周福久从商多年,也自是有着一番经商之道。清政府尚且还在的时候靠着政府捞了不少钱,待是那洋人进了来便又是同洋人搞好着关系,一来二去的,又是将那家产翻了一翻。
穆家如今在这上海滩上的地位傅玉堂自是不放在眼里,然若是不慎动了周福久的人,只怕是这招商局手上傅玉堂顶着的门面儿就都是为之不保了。
“你个丫头片子的说话出尔反尔,这会再信你我就不姓范。”这范大强早已是盯上她八小姐的少女丰腴,狠话一下便是撂着一副自以为得以抱得美人归的架势。
“信不信是范先生说了算,不过先前云书已是叫人下人通传着林拓鸣林先生这档子事儿,应是过不了几些时候,云书说得是真是假自是得见分晓。”
事情既是扯上了周福久家的人傅玉堂自是带着几分犹豫起来,却是这范大强又是一边儿的谩骂,终是没了性子。
“穆云书,今儿我傅玉堂是被你摆了一道,你一个丫头片子的我不跟你计较,改明儿他穆老四要是碰上个什么事,你可最好劝着她柳三娘别来寻着我磕头求饶。”
“呦,那云书可就恭等傅先生有所行动了。”
便是零零落落一席人转着木梯下了楼,那黑卷儿也只怕是没了踪影。傅玉堂面上自是难看得很,而那范大强再是粗俗也只怕是被傅玉堂满面凶神吓退了三分胆色,只好是一路尾随着,时不时转头瞪着隔间前那七小姐的谈笑的面儿。
“方才七小姐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是这傅玉堂耍了性子断是叫那范大强将云画拖了走,柳夫人这面儿你可怎么交代?”见着傅玉堂一行出了馆门,叶槐青这才是松了气,言语里却满是方才提心吊胆的味。
“三娘同我说过,周福久在招商局落着不少案子,风口浪尖上,他想必是不敢怎么动作。”回过身,抚了抚泪痕未干的云画,云书眼里依是一副疼惜模样,“只是方才那姓范的脏手碰了你,改明儿定是要叫人将那双猪蹄肥油砍了下。”
“不过姐姐,此番虽说是摆了那傅玉堂一道,但机子里的卷儿也却是丢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傻丫头,你怎知道是丢了?”瞥过眼前两人面上的讶异,云书禁不住笑出声来,“我既是敢丢,下面自是有人得接着了。”
“今朝我们不过是同叶先生一道出行,姐姐侬又从哪里找来的人?”云画面上依是茫然不知的模样,然这云书也倒是耐性,顺着那头的话桩儿接了下。
“早些时候不是来了个送帘子的侍人,这人儿从前是三娘手下帮着打探消息的,进了这馆子的时候见了我,叶先生叫人来端茶送水的时候他自是跟了上。原本确是只想同叶先生好好饮上一番,不过是恰巧碰见了傅玉堂同那范大强官商勾结的模样,早些日子三娘同四哥在招商局里又是被这傅玉堂好生是欺辱了一道,就是将计就计出此下策。”
“那姐姐你又是如何同这侍者传着话的?”
“先前上了单子的时候我同你说要借着笔来着,便是顺道在那单上写了些字儿,”云书笑着捋了捋身边人额前碎发,“不同你和叶先生说起只怕是到时候知道了反倒是僵直了些,演的多少是缺了那些个生动劲,傅玉堂生来是精明人的性子,若是被看了出,只怕是没了脱身的法子。”
“七小姐莫不是早些时候便知道傅玉堂到了这馆子,不然这好生一番算计也不是用了不上?”叶槐青开了口,话调间不无惊异。
“先前上馆子的时候吾便是在口子上瞥着了那傅玉堂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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