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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红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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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足无措起来,望着随时会稍纵即逝的背影,顾不得什么,忙跟了上去,紧紧抱住。
他已经出来寻她了,没有责骂她,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说些随意气她的话,他只是不想回答而已,她为什么要跟哥哥一样逼他?他遵守诺言来张家迎娶她,他过两天便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他将与晚茹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想怎样?
“世文”
她温顺地靠在他的背上,柔弱的声音没了强硬。
期盼了十年,不正是等待着这一天吗?他放弃身边所有女人的情爱,单单娶了她。
“世文,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良久。
他举起手到她面前,她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放于其上,生怕他不乐意又缩了回去。见他握了住,她破涕而笑。
天地间除了弯月,无人发现梨花丛中的芝茹。
她生于晚春季节,生于千百花草争相斗艳的季节。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母亲给她取了乳名,晚茹,意为,一切皆晚,争斗无意,不要去做那争春的万紫千红,但求仿效柳絮榆钱,飘逸逍遥。
不该默默跟着他们。
只是,她忍不住想知道那是不是他?
只是,她一直都记得,当初他背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月光透过树梢斑斑点点照在她的身上,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背上,听温暖的心跳,听世间的嫉妒羡慕,曾经,她以为那是一生一世。
他许诺过要跟她一生一世,许诺过要跟她走完这辈子。
他不会娶晋辰。
博文不会娶晋辰。
是月亮在欺骗她。
跌跌撞撞般穿梭于梨树间,裙摆似乎被树枝挂了住,若有若无的雪白挡住她的视线,她慌了,止步扯了扯,却纹丝不动,她被拦截在花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拉着晋辰的手消失在路的尽头,消失在茫茫月色。
温暖的气息融化了夜的清冷。
“晚茹”
喃喃的唤声仿佛一遍遍拨弄着柔媚的调子,只有他才会如此唤她,只有他才会如此深情,她痴迷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从身后拥着。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随之是后颈继而是她的脸颊,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她的心似也随之怦怦跳动着。最后,他扳过她的肩,迫不及待堵上她的唇。
博文…
被他横腰抱着,她安安静静躲在他的怀里,浑浑噩噩地看着一卷硕大晃动的银色纸张,寻不到任何字迹,玉白的颜色返照着月光,耀着她的眸子,她头晕目眩,困倦地依靠着他的胸膛,熟睡了。
春宫阁楼里的床铺是被热水暖过的,怕冰凉的气息会惊醒她的睡梦。
张晋良轻放下人,遮盖好衣被,在床沿坐了下来。寻到梨园时,瞧她怔怔地跟着林博文,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知是该开心还是伤悲?当他情不自禁拦下她搂着她时,她又变成了起初昏昏迷迷的晚茹,没了坚决的抗争,什么都顺着他。他不是趁人之危,只是不想放手。
她嘴边荡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好像雨后的梨花纯净无暇,睫毛上晶莹的泪珠似乎被刚才的月光亲吻所致,异样清透,禁不住俯身微微一触,她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刻,豁然间惊慌失措,像只吓坏的小猫,捏着被子,远远躲在角落里。
清醒的时候,她总是如此,躲着他。
他苦涩地笑了笑,道了别“晚安”
见他起了身,她忙唤了声“晋良”,那一声虽轻柔却是军令,他嘴角微微一翘,满心期待重回她面前。她紧咬着嘴唇,为难祈求的语气说,我想回嘉渝镇。
回嘉渝镇?
难道刚才的那一幕还没让她明白什么吗?
她是不甘心还是假装着糊涂?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明明心怀憎恨,却仍是笑着,“你想见林博文?”
她点头“嗯”了一声。他干脆地说,林博文在江城新买了府邸,他送她过去。她很是惊讶,随即摇摇头,推托说自己可以找到。他没像往日死缠着不放,淡淡言道,那他送她出去。不是明天,是现在。看他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件风衣,她识趣地下了床穿好鞋子。下楼时,他亦未向以前搀扶,她知道,他生气了。

相思尽处天涯月(12)
前院的鼓声威震八面,继而是花攒绮簇的焰火。
心口隐隐疼痛,她蹙着眉头,三步一停歇,眼瞧着晋良渐去渐远,却呼喊不出,伸手想拉住他似乎亦是惘然,手只好无力地支撑在临近的树上。
没有刺裂的皮条,丝滑的绸缎是火红的颜色,银白色的光亮照着头顶红红的灯笼,大大地双“喜”像成双的鸟儿,一对,两对…无数对,不顾凛冽的月光,不顾世俗的嫉妒,安静地依偎在一起,牵连在一起,仿佛是梦中所见,他牵着晋辰的手从眼前走过,踩着火红的绸缎,路过一个个灯笼,惹得灯笼上鸟儿羡慕…
心像压了石块,不仅是喘不过气,那石块上俨然有千万颗铁钉,硬生生地插进身体,疼痛被莫名地堵在喉咙里,她呼吸不过,只能不断地咳嗽,希望把钉子吐出来,身子来回震荡,她只觉脑袋混混胀胀,站立不稳,不得不倚着墙干呕,心被抽空后,她疲惫地滑落在地上,头靠着墙,迫切地喘息。
纯净玉洁的来时路洒满了银色光亮,召唤着她。
手划着白色的墙壁,脑海里浮现着她与他的曾经,无数个月光娇柔的晚上,静谧的荷塘边,他陪着她听风声水声荷叶的翻动声,无数个细雨滴落的时刻,他拥着她站在玻璃窗前,听不见雨声,眼里满是玻璃上倒影的他…
醒来的瞬间,以为那不过是场噩梦,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突然胳膊被人抓了住,顺势一扯,她晕晕乎乎转了个圈,稳了下来,对上那张冷峻的脸,晋良?!
他满眼怒气,冷笑着说“你不是要去见林博文吗?”
见林博文干什么呢?
让他在婚宴上丢下晋辰,跟自己私奔?
那是戏剧,那不是现实生活,戏剧都是强加给现实生活不可能实现的梦,她懂。
她痴痴地望着地面,忽地笑了,“我认识的林博文不在江城,他在嘉渝镇”
他甩开她的手,狠狠地说,“这世上只有一个林博文,他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谊,处处置我于死地,他处心积虑,厚颜无耻地夺取司令之位,他又不择手段,为谋求更大的权力,不惜娶晋辰为妻,你以为这灯笼为谁而挂,你以为这绸缎为谁而红,全是他,为你日思夜想的林博文,从他打算夺着天下开始,早决定抛弃你了”
只闻得寂静的夜色里清脆的巴掌声。
她握着火辣的掌心,吞咽着克制着眼眶里潮涌的泪,与他怒不可遏的目光对峙着。
许久。
他猛地紧住她的双手,一个回旋把她抵在墙上,死死按住她的胳膊,顺势堵上她的嘴。扯不动手臂,她的脚不停乱踢,脸躲来躲去,却躲不过他的亲吻,最后手麻痹地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默默地流着泪,任由他胡来。
感觉不到她的挣扎,他停了住,看她眼泪汩汩地冒了出来,人却是压抑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心痛极了,抚着她的脸,满是轻柔怜惜,酸酸地口吻,“晚茹,对不起”
她依旧沉默着,不想搭理他,径直转过身躲开他的手,扶着墙,走向无边无际的白银。
他惊醒了般忙从身后搂住她,喃喃地说,“晚茹,我爱你。在樊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不见你的日子,自己有多想你,你从樊城离开,我像疯了一样赶往昌平,丢下一切赶往嘉渝镇,我真的害怕,若是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哪怕是远远地站着,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是心满意足的。晚茹,你忘记他吧!我会给你平静平淡的幸福,没有争夺杀戮,我会陪你走完这一生,只有我们两个,简简单单地一辈子”
她没有回答,没有挣扎,瘫靠在他的怀里。
晚上。
她一直握着他的手,昏昏迷迷地唤着“博文,你别走”。
每一声都重敲着他的心扉,震荡的回音对他简直是双重的折磨。终于,他坚持不住,安排了丫头看守,独自去了书房。
月光穿过轩窗,洒满西楼。
他疲惫地靠在长椅上,两眼盯着书架,痴傻了般。
躺在床上一整天。
丫头过来唤了好几声,“小姐,喝口水吧”“小姐,吃些东西吧”,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头顶的黄色帷帐,茫然不知的神色。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或者过于油腻,丫头告诉了少爷,少爷冷着脸,亦是不愿理睬的样子,说,不要吵他,她自己安排。
听说城里最近新开张的蔡林记的桂花糕是全国一绝,丫头大早排了队,捧着热腾腾地糕点回了家。怕小姐汤坏了手,一时找不到托盘,只到书房翻找书册,看到书桌下面一打过期的旧报纸,随手抽了一份,拿到卧室里,垫在糕点下面。
闻到熟悉的桂花清香,她终于有了反应,撇过脸盯着丫头的手。
桂花糕?嘉渝镇的桂花糕?博文最爱吃的桂花糕。
她支撑着身子欲坐起来,丫头忙丢了糕点搀扶,见她痴痴地望着桌子,丫头笑了笑,递了过来,说,“小姐,这是桂花糕,听说味道很不错”
她接糕点的手忽地转向了报纸,丫头惊讶地拿走桂花糕,却见得报纸在颤抖的手中嗤嗤作响。
自左到右,报纸满是整幅黑体大字,“林博文总司令与张元帅之女情投意合喜结连理”,旁边配了两人的结婚照片,林博文笔挺的白色衬衣配着黑色的西装,张晋辰头上披着白色的丝纱,面露微笑。照片的下面是两行小字,这一对璧人经历十年的风雨终于携手共患,愿他们这一生“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文章里介绍了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爱,仿佛新郎活了三十年,就是等待着新娘长大成人,仿佛新娘一出生便注定成为他今生的妻子。字里行间写尽了他对新娘的情,是绵绵如流水,终日不断,写尽了他对新娘的痴,是纵有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而饮。历数古代帝王将相,秦王汉武,谁有他这般情深意重?
文章的最后,用了八个字作结,“吾妻晋辰,吾爱终生”
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便不正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上,鲜血霎时弥散开去,活活将八个字燃成了“吾妻晚茹,吾爱终生”

相思尽处天涯月(13)
依然记得,他写下这几个字时伤了右手,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刺入心扉的疼痛;依然记得,这八个大字是配着她的画像,后面跟着他的印章,当时她竟以为有印章为证,有画像为证,他逃不掉对她一辈子的爱。
原来,只要换了名字,所有的都会不一样。
她可以躲起来欺骗自己,他娶晋辰是另有苦衷,嘉渝镇的林博文依旧爱的是她,可这八个字怎么解释?这整版的写实怎么解释?
“吾妻晋辰,吾爱终生”
多可笑的承诺。
东瀛?
送她去了东瀛,便见不到这场名震天下的婚礼,读不到这种惊世骇俗的爱情,便不会乱跑出来,丢人现眼,手捏着报纸质问他,对她曾经的承诺有几分真假。
杨芝茹是谁, 她只是文工团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绝世的才貌,她凭什么去质问?她凭什么嫁给林博文,凭什么敲开林家的大门?凭爱,凭她一厢情愿的爱,凭她怀了林家的子孙后代?
多可悲的借口。
也许,当她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不屑一顾,会翘起他的嘴角,会搂着她的新婚妻子反问她,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手蒙着脸,深埋进被子里,双肩剧烈颤抖着,想流泪,想冲走眼前的一切,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心里的泪早已干涸了,只剩下淡淡的笑,她只能够淡淡的笑。
丫头惊叫一声,吓得不知所措,奔出房间,口中连连大呼“快来人”
楼下的张晋良听到呼声,几乎是两步跨上阶梯,瞧着房间里的一幕,眉头不由拧成了“川”字,走了过去,踩在飘落的报纸上,版头过了期的时间映入眼帘,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晚茹”
他温柔地唤了一声,得不到回答,只好轻柔扶起她的肩,她嘴角边鲜红的血迹仿佛是红岩烈火瞬间燃烧起来,冲天的火焰霎时灼伤他的眼,炙烤着他的心,恍惚中见到地上的报纸早已浸透着殷红,不禁打了个冷颤,正欲伸手拭擦,被她有气无力地推了开,我没事。
她下床自己寻了帕子,梳洗了一番。地上的报纸已被丫头拾起来,清扫干净。而桌上的桂花糕依旧热气腾腾,冒着鲜味。她禁不住拿了一块,尝了尝,继而是第二块,第三块…张晋良吩咐完丫头找来医生,回头见她一言不发,只顾吃着点心,倒了杯白开水递到她面前。她淡淡一笑,低头道了谢。
她看了那份报纸,她应该是伤透了心…
盯着环绕杯子的芊芊手指,他情不自禁捂了住,她微微一愣,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随之拿了开,简单的小动作像是朋友间的互相安慰,她淡然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不是躲着他,亦不是拒绝他,只是客客气气地举止,恭恭敬敬地谢谢,仿佛对着平日里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冷,不是温,是没有任何感情,哪怕是恨着他?
他忍不住怜惜地唤了一声,“晚茹”
“晋良,那份报纸你藏了很久吧!”他嘴角动了动正要解释,被她止了住,“我明白,你想说,不想我知道林博文要娶你妹妹,不想我伤心难过。你早告诫过我,林太太是不会在他儿子的婚姻大事上退让半步,林博文早晚会成为你的妹夫。林太太知道我在张家,竟然不派人过来照看,可想而知,她从未打算娶我过门。”
她心平气和的口气反而让他没了话,忽然她话锋一转, “可是,你也一直想着博文他娶的是晋辰,你把我留在这里,是想随时随地地监视我,是不想我看了报纸去大闹他们的婚宴。现在,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不会的,我杨芝茹不会去找林博文算账,你的妹夫可以安安心心过他的后半辈子。”
听了她的话,他是彻底怔住了,这会儿看她收拾衣服,他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她要干什么?她扯开他的手,笑着说打扰了他一个多月,不好意思,婚宴结束了,她想她该回家了。
他怎么能让她如此离开?
情不自禁从身后拥着她,他头顶着她的后颈,痴痴地声音,“没了他,你还有我。晚茹,我爱你,我需要你”
需要她?
她没有挣扎,苦笑着反问他,“那你需要我现在怀的孩子吗?”
这孩子是林博文的,抛开他跟林博文的恩怨不说,单说他现是林博文的大舅子,他怎会让孩子安全的生下来威胁到他的妹妹?即使他再爱她,也不可能让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与别的男人暗藏着牵涉不断的关系,何况不是其他人,是林博文?
他身子猛然一震,脑袋如敲了一棍,嗡嗡作响,不知如何回答。
她掰开他的手,回身望着他,冷静自若的神色,“晋良,只要我铁了心想走,张家关不住我。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我不想最后连朋友的情分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不合适。”
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这辈子我会铭记于心,随后,头也不回下了楼。他呆愣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帘,踏步声一阵阵落在他的心上,隐隐疼痛。

相思尽处天涯月(14)
江城三月的天气,轻风阵阵却透着凉意。
她穿上风衣,两手插在口袋里,漫无边际地走着。从张家离开,身上空无一物,只有这一套衣衫。若是回樊城,她需要车票需要钱,习惯性抚了抚小腹,她不由地皱起眉头,若是见了母亲,该如何解释?她私自跟别人订了终生,那男人背信弃义,置她于不顾,与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结了婚,简而言之,就是活活上演了一处戏剧里的陈世美,秦香莲倒也是人家的结发妻子,有凭有据找人理论,讨回公道,可她呢,什么都不是。何况他比陈世美厉害百倍,可以与古代的帝王评头论足,皇帝三妻四妾后宫六院那是常事,在民间能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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