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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红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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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敲门,径直进了书房,看到沙发上两张陌生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随便与莽撞。
林博文似乎也未料到她会破例早起,微微一愣,随即起了身,伸出了手,她识趣地走了过去,左手优雅地搭载他的手心,他介绍着说,“李将军,吴将军,这是拙荆”
她忙低头欠了欠身,“李将军,吴将军”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满脸胡须的大汉忙站了起来,客气地说,“我是世文的哥哥,以后叫我吴大哥便是”
她看了博文的眼色,浅浅一笑,“吴大哥”
“既然吴兄都这么说了,我这当兄长的也不能落伍,李扬”另一位嘴角边的八字胡须一翘一翘,甚至递过手。
她轻轻一握,“李大哥”
介绍过之后,两人对博文客套了一番,打趣说什么时候娶了娇妻竟然不知会一声,他笑着说,只是订了婚,尚未行大礼,会请两位哥哥主持婚典,届时可不要找借口推托。两人皆说,荣欣之至,绝对不会。
她趁着空子,悄声对博文说要去文工团找小雯。他点了点头,说,外面路滑,让小顺开车送她。她“嗯”了一声,继而对着客人礼貌道了别。
昨晚他说会送张氏兄妹的,今儿怎会生了变卦?
博文虽与晋良有意无意地明争暗斗,表面上却维系着剪不断的兄弟情谊,两人一面回避着彼此的忌讳,虚假客套,一面又确实不想动手置对方于死地。晋良希望博文娶了晋辰,博文似乎想要不动声色夺了天下的权位。
今儿出现了两位长官,言谈间好像又是另一种非同寻常的关系,这官场的风云,她不想去瞧得真切。
关上房门,身后是吴将军豪爽又不依不饶的笑音,“世文老弟,昨儿把哥哥们都打发了,今天我和李扬哥哥未经许可赶过来,是要讨个交代的!”
林博文端起茶杯,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吴大哥,刚才不是被你全瞧见了吗?”
张扬接过话,冷静地说,“世文,言归正传,张崇鼎已经替换了一半第三军部的官员,时不待人啊!兵谏要趁早,若是等到三月,他想方设法将这谋反案定了下来,咱们翻身可是难上加难了。”
吴铭起亦在一旁帮衬着,“打仗讲的是速战速决,既然决定联手打一场漂亮的仗,何必拖拉,最后乱了自家阵脚”
“李大哥,吴大哥,所谓出师有明,现在名不正言不顺,贸贸然动手,不是彻底举起了谋反的大旗?只要张司令一声讨伐,我们可就成了全天下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即使这兵谏成功,全国上下有谁会心服口服?即使他张晋良失败了,只要打着复国的旗号,响应者绝不仅仅是第一军团的几百万官兵了。”他放下茶杯,胸有成竹的语气,朗声说道,“还请李大哥,吴大哥稍安勿躁,多等上一个月”
李扬点了点头,未有任何异议。
吴铭起似乎很不甘愿,“看来,世文老弟已经有了把握,李扬哥哥,咱们再等等?”
“既然如此,世文,我和吴兄不便打扰,有了消息,电话联系”
他欲挽留客人吃些便饭,被两人婉言拒绝了,毕竟除夕之夜,顾不上大家,也要顾着小家,送客人下楼上了车,目送其离开,仗未开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内心浮动了两下,转而进客厅直拨了驿馆的电话。
两辆轿车出了嘉渝镇分道扬镳,半个小时后在长江口岸相聚。李扬和吴铭起不约而同下了车。
“李扬哥哥,不觉得今儿遇到的人很面善吗?”吴铭起眼盯着他,“世文一直犹豫不决,竟然在张晋良来嘉渝镇之时下了决定,这背后的事儿,我可是略有耳闻”
李扬摸了摸胡须,“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吴兄,是想提示我这句话吧?”
“李扬哥哥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这往后有一天,张崇鼎知晓了世文的弱点,你认为世文他是举着旗号冲锋陷阵,还是兵临倒戈,将矛头对准咱们?”
天又飘起了雪花,江岸上两人皆沉默不语,内心却犹若冰封的江水暗潮涌动。
相思尽处天涯月(1)
镇上的茶楼酒楼前挂了红灯贴了门画守卫着紧闭的门框,街上寥寥无几的人烟与樊城此时的热闹不可相提并论,玉清河畔不见了往日嬉戏的虫鸟,片片的雪花在这一寂静中翩然而落。
文工团后院的大门铁链绕了好几个轮回,上了锁,门画上贴了张纸条,“芝茹姐,我去监狱陪乐大哥了,新年快乐”,这字迹未被雪花浸湿,似乎依旧透着余温。她回首对罗顺笑了笑,回家吧!
客厅里,博文单手扶撑在沙发椅背上,悠然自得地接听着电话,不时“嗯”两声,见她回了来,一句“年后我会安排”,没有结束语,“啪”地一声挂了。
不敢过问是不是林太太的电话,不敢过问是不是送走了张晋良,她浅浅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心无旁骛,安静地依靠着他,看窗外繁繁点点潇潇而下。
他抚着她的肩,问怎么回来了?她回答说,扑了空,那丫头找心爱的人去了。他开怀地捏了捏她的下颚,说既然如此,今天,她可是彻彻底底属于他了,谁也不能陪?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笑了。
出门的片刻,常妈听罗顺说少奶奶没有吃早餐,非拦着她吃些营养麦片又要逼着她喝牛奶。她胃口奇差,刚吞咽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很是辛苦难受的样子。他在一旁看得心痛极了,让常妈下次备些合胃口的。她解释说,不怪常妈,是自己的原因。他倒又慌张地说要去看医生,她忙制止了,不用麻烦,开服药,吃过便会无碍。
该怎么跟他说呢?
他知道了肯定会眼笑眉飞,可他更会忧心忧虑,不仅仅担心她,还要牵挂另外一个。
蜷缩在后车排,她枕靠在他的怀里,幽幽的神色几乎脱口而出,却忍了住,直到听到他的声音。
“晚茹,去南洋的商船封航了,林家二月中旬有货船去东瀛,你随常妈过了正月先去昌平住些日子,母亲会安排好你的一切。”
去昌平,去见林太太,去跟林家上上下下几百号陌生人一起生活。上次,林家老太爷们已经对她有诸多不满…
身子不自觉一震,这林家长辈有谁能容得下她?
似乎觉察出她的惊恐,他安慰着说,“老家来了好多次电话,母亲她很担心,怕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照顾不周,亏待了你”
林太太不该挂念自己的,念叨的似乎应该是张家小姐。
她疑惑了,抬起额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放松了紧张的眉宇,林家至少可以让他安心,不是吗?她轻轻“嗯”了一声。
车在崇山峻岭前停了住,四周一片洁白,天地浑然一色,一草一木,一枝一叶都凝聚着洁白无瑕的晶体,如披银叠叠,似挂珠串串,山风拂荡,盈盈作响,犹如进入了琉璃世界仙山琼阁。
烟峰山?!
虽来过一次,这里的一切早已铭记心底,风雨摇曳的白杨树,青色的鹅卵石石阶,寒水寺岔路口的凉亭,还有张晋良喊过她的“宛莹”,还有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响声…
迎着白色天阶缓缓而下的行人,心弦顿时弯成了整装待发的猎弓,箭头不是指向他人却是自己。
她挽着他的胳膊,低垂着头,直盯着脚下的白路,随着他的步子向前,终牢牢地钉在了石板上。明知是偶遇,仍是微微一愣,她撩起眼帘,正好与他的眸子相撞,默默地装着不经意,她唯有嫣然一笑。
他简洁地问候道,“走了?”
张晋良略微醉熏,沉沉地“嗯”了一声,不愿多说。
他亦没有再问。
两人似乎很是默契,如此擦肩而过,只听得最后的异口同声,“明年见”
原来是淡淡地。
在博文的面前,他待自己只能如浮云流水,淡淡地。
淡淡地遇见。
淡淡地分离。
那些惊慌失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脑袋瞬间如这茫然的白色,空洞又装不下任何风景。
她只知道寒水寺的匾额很是简陋粗糙,阁楼大殿是抑郁的灰色,袅袅升燃的香火透着殿门飘荡出来,缭绕在石墓周围,粉色的腊梅傲雪盛放,与墓碑前黄色的菊花相互辉映,碑上飘逸的宋体字写着“谢婉莹之墓”。
沉默地哀悼了片刻,他牵着她的手如此离开了,未有一句问候,一句短小的语言,哪怕仅仅是一次恋恋不舍的回眸。
重新坐在车上,她才回过神。
刚才是去拜祭宛莹了?
依稀记得那个坟墓是用千块石头堆积的,一层层环绕而上,每一层种植了绿色常青的花草,在冰封的天气开着不败的紫蓝色。
在寺庙是不是烧过香,捐过公德?是不是对着她说了几句知心贴心的话?
她全然没有记忆,甚至连博文当时的表情都是模糊一片,只觉得一切竟是这般突然,突然地来到了烟峰山,见了他,又见了她,又突然地分手离开。
他抚着她两鬓的发丝,挽至耳后,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她把头深埋在他的腿上,“博文,我似乎只认识了你半年,若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不知道这半年的记忆,能够自己回味多久?”
他的手突然顿住了,“晚茹,不会有下次,最后一次来这里。”
以为是因为来看宛莹生了气。
“不是,只是觉得弹指一挥间,什么都没记住,什么最终都会成为遗忘。”她起了身,怔怔地盯着他,“博文,我喜欢大海,喜欢听海浪的潮起潮涌,若是有一天,我不在这人世了…”
很不愿她继续说下去,他猛然堵住了她的嘴角。
良久。
他在她耳边如轻风般言道,“我会在园子的荷花池下建一座大大的冰窖,每天晚上陪着你,听池水的静谧”
不是埋入三尺土地化为乌有。
不是随风散尽找不出一丝痕迹。
他会继续伴着她。
她忽然笑了。
相思尽处天涯月(2)
回到家,常妈说太太来过电话,急着找少奶奶。不是上午刚通过话吗?博文挥了挥手准备置之不理,被芝茹硬缠着拨了回去,“婆婆”二字始终说不出口,瞧着博文上了楼,她轻声唤道,“林太太”
“这孩子,喊婆婆很难为情?”林太太的和蔼比起在昌平更进了一层,“世文,他没欺负你吧!”
她反应不来,愣愣地回答,“没,没有”
“他那脾气,每次我说想跟媳妇聊两句话,他马上沉下脸,总是找借口把电话给挂了,我这心可是一直都悬着,生怕他是跟你闹了别扭,”林太太语气间满是怜爱,“我知道你是个温顺懂事的姑娘,遇事儿忍着,什么苦都往心里咽,谦让着他,不跟他计较,这样的好媳妇,可不能被他的臭脾气气跑了”
她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待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他要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不怕,有我这个婆婆给你撑腰!实在不行,明儿,咱娘俩也聚聚,专聊聊惩治他的法子”
她“嗯”了一声。
林太太随后打听了她母亲的身体近况,甚至关切地问,世文什么时候陪她回家?她说,他一直很忙,没有空闲。林太太不乐意了,说,老家的习俗是初二带着媳妇回娘家,这规矩不能因他的脸色改变。她又“嗯”了一声。两人接着聊了些家常,挂电话之前,在林太太强烈的要求下,她喊了声“婆婆”。
博文倒是好奇,问她,聊了两个小时不觉得母亲啰嗦?骤然间想起林太太那句“专聊聊惩治他的法子”,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除夕夜,常妈准备得很是丰盛,五颜六色的菜肴摆满了餐桌,似乎怕她回家后自己动手,早按她的喜好换了淡雅的桌布和香溢洁白的玉兰。
六点的钟声敲响,餐厅里灯火骤然熄灭,只剩下红色的烛光像顽皮的孩子在旁边不时跳动着,舒缓的曲子从门口挤了进来,她惊愕般回首。博文换掉戎装穿了件褐色西服,配了条天蓝色的领带,衬得那张干净的脸格外飘逸,他眼角略带笑意,走到面前,绅士般鞠躬邀约,她莞尔一笑,提起裙摆低身回礼,极为配合般伸出了芊芊玉手。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支舞,《蓝色的多瑙河》。
文工团每次的庆典舞会,她不是躲回房间睡觉,便是找借口出了场子,华尔兹,她亦只是看梅子和志远跳过。可是今晚,她逃不掉躲不开,被他拥着,从餐厅旋舞到客厅,步子似在水波上轻柔地翻动,一轮轮圆晕从脚底散了开去。穆地,他干脆地横抱起她,踏着酣畅旋律,上了楼梯,转到走廊的尽头,黄色的纱帘被撩了起来,落到她的头顶,卷到他的身上,紧紧缠绕着她和他,最终不能动弹,她禁不住咯咯地笑了。
窗外绚烂的烟火被她的娇笑声引了出来。
临空而望,只见白色纸张上华光熠熠,荧荧光亮像夏日里飞绕的萤火虫,一闪一闪,显出了翩翩的“茹”字,那个“茹”字刹那芳华般冉冉上升,到眼前,到夜空,铄然绽放。漫天华彩星星点点缀落而下,渲染着园子里每一处盛景皆是五光十色。继而,是另一个“茹”,无数个“茹”…
她眨了眨眼睛,痴痴的表情,难以置信了般,“博文,你这样待过谁?”
他满脸的认真,“只有你”
这烟火只会为你而燃。
大年初一,《秘史》在全国掀起了一股风潮,文章字字句句直白地提及了张副司令对白莹梅的迷恋,第一次遇到她的不可自拔,每次见面时的欲火焚身。
白莹梅,这个徘徊在二线和一线的花瓶明星瞬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到底有何魅力迷惑了冷面冷言的张副司令?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开始又将会是怎样的结束?他们的这段恋情会不会遭遇家庭背景的“滑铁卢”?
人人焦急地等待答案时,不想,最具权威最有发言权最无畏无惧的《秘史》,仅仅只有一期。
各地记者顾不上新年的喜庆,纷纷赶往嘉渝镇赶往樊城,寻找与女主角有关联的蛛丝马迹。
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写出了这样一段话: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眸含秋水却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姿态优雅高贵有着火一样的柔媚,靠着一句话她彻底溶化了冰山,“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何等的浪漫痴情!
梅子,她是不是疯了?
寝食难安时,林太太的电话总是形影不离,特别是得知博文未随她回家,生怕她伤了心又强忍着,不依不饶地要训斥他。她忙解释说,不怪博文,是她想着天气好了些,再回家看看的。老太太喜欢说她偏袒他,如此不行,会助长了他的气焰。偶尔这话也会被偷闲的博文听到,他顿时来了气,抢过话筒,说她怎么能教坏晚茹?教坏?老太太不乐意了。一时间的唇枪舌战,瞬间成了母子间和谐的“争闹”。不过平时紧张的关系倒是因为她缓和下来,变得融洽。
事后,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投降的语气说“你真是个妖精,到底使了什么招,把母亲也迷惑了”
她嘟起嘴角,一副无辜的样子。
“母亲说上次去南洋时买了一批绸缎和金银首饰,还有些老家特产,过两天会安排车送来嘉渝镇,千叮万嘱让我给伯母送过去”
林太太待她,如他,不是一般的好…
他拉起她的手,愧疚地说,“晚茹,对不起,没有陪你回家”
她对他安慰一笑,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摇了摇头。
博文,我不怪你,真的,从来没怪过你。
当今的局势终因为林博文精心安排的第三份报纸彻底乱了。
开篇的第一句便是“乐志远谋反案始作俑者竟是副司令迷恋之人白莹梅”,文中详细披露,这被定义为谋反的剧本,本是为她所写,却半途丢失,被人匿名上报,立了案子,后经军部审查,文工团独独寻不到她的证词,固此案因为证据不足被压了下来。
可是,有人竟把这案子捅到了司令部,说林元帅徇私枉法,联合乐志远蓄意谋反。
照说林元帅当初把案子压了下来,是救了乐志远,那乐志远为何会不知恩图报,反口诬陷林元帅谋反?联想到去年报纸披露的口供,不难发现乐志远口口声声是“为了他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白莹梅。
白莹梅只是演戏的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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