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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红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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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雪白毛绒大狗,正盯着她,不停哈气,旁边卧着一条黑色的小狗,似乎对她没多大兴趣,像睡着了般,眯着双眼。
这是哪儿?
屋子中间摆放的是圆形木桌,颇有明代的设计遗风,对面的梳妆台放置着铜镜,旁边搁置了青花瓷器,插了几株含苞待放的腊梅。
她探身望了望,隔间已用绸缎帘布档了住,想起床,看到床边的狗,有些忌惮又有些不好意思,假装起无畏,对它友好地浅浅一笑,挥了挥手,说,“乖,姐姐要穿衣服了,你们出去吧!”
它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喔”了一声,摇摇尾巴走开了,黑色的狗见状,愣愣地望了她一眼,亦跟着走了。
超出她想象的乖巧。
博文掀开帘子进屋的时候,她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正四下里找寻衣服,他悄悄地从身后拥着她,她吓了一跳,看到手上的纱布,这才静下心来。
“已经到了昌平,开心吗?”
是啊,这里应该是昌平,应该是林家大院,应该很安全,可为什么会被狗虎视眈眈地盯着,为什么找不到衣服,似也找不到他。
风华梦里待此情(6)
放置衣服的橱柜被屏风给挡了住,百花争艳的图案,一朵牡丹独占了半壁江山。
她躲在后面边整理行装边责备,为什么不叫醒她?毕竟第一次进他家门,没有跟人打招呼,被他自作主张地抱了进来,呼呼沉睡了半天,似乎不太合体统。
他走了过来,帮她挑了件外衣,笑着说,打招呼的事儿不急,以后,这儿是她的家,应该先带她出去认认路。
她的家?
撩开帘子便是厅堂,正中的位置放了床榻,上满摆了套紫砂茶具,对面的隔间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书册,木桌上放了毛笔和砚台。看到摊开的宣纸和浓浓似还弥散着热气的茶香,她浅浅一笑,刚才定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写了些什么。
是一幅人物画像。
女孩子穿了件改良的旗袍,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微翘的下颚,嘴角边荡着淡淡的微笑。
“吾妻晚茹,吾爱终生”
两行宋体后面跟着大大的印章。
他的手上还缠绕着纱布,每动一笔都是刺心的痛。
她撩起宣纸,又默默念了一遍,没把她画走样,没把字写错,鼻子突然酸酸地,听他说过两次“林博文的夫人”,听他提过几次“想你一辈子”,听他念过千遍“晚茹,我爱你”,可似乎都没有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能让她心潮澎湃。
他爱她,会爱她一辈子,有画像为证,有红色印章为证,他这辈子逃不掉了。
听到他在门外唤她,愣愣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原处。推开皮制的门帘时,又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
院落的腊梅香混着寒气扑鼻而来,她不由环抱着身子。
看到他蹲在那条黑色的狗前给它挠痒,白色的狗不停去含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不准他碰它,俨然是在保护自己最爱的人。他那脾气,越是有人阻拦他越是不相让。白色的狗竟有些他的性子,铁了心不顾一切地推开他。黑色的狗倒像是在静静地享受,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脚下。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回眸看了是她,起了身。白色的狗倒先他一步,跑到她面前,摇摇尾巴。她刚俯下身子,它便凑了过来想要舔她,竟被他严明手快地推开了。
“冷?”他紧搂她在怀里,暖着她的手,瞧着白色的狗仍站在面前不愿离开,炫耀又示威的语气,说,“‘霸王’,不准对我夫人有非份之想,小心我废了你,回你老婆那儿去”
“霸王”怏怏地走开了,恋恋地回了好几次头。
霸王?
她疑惑地望着他,指了指黑色的狗,它叫‘虞姬’?见他点了点头,她笑着眨了眨眼睛,这个‘霸王’真够三心两意的,跟它的主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今儿的天气不是很好,她却莫明地开心。
出了院子,是高高的墙壁,回头瞧了一眼,匾额上写了两个繁体大字“东园”。走在石砖铺成的道上,林博文紧牵着她的手,一路解释,这是仿制古代宫殿建设的院子,中间是中庭,过去是西园,中庭的后面是北园,若是迷了路,先找到中庭,不会有错。
“若是找不到中庭呢?” 她故意气他。
他停了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等我来接你。”
等他?
“若是连你也等不到呢?” 她打开他的手,来了兴致。
“那惩罚我这辈子都对只对你一个人效忠”
找不到他的时候,只要静静地等待着,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来找她,以前是舍不得,现在,是放不下…
夹在红色的高墙间,看不到任何风景,听得两边的纷乱嘈杂,处身在长长的石道,只想跟随着他,走一段人生长路。
“少爷”
身后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属于他们的宁静,一身紫色衣服的小丫头,梳了两个小辫,低着头禀告,“太太说,若是少奶奶醒了,请您带她去西园”
少奶奶?
林太太在电话里霸道的口气似乎并未打算承认她,张晋良也说过,她不会在博文的婚事上做丝毫的退让,这会儿竟让院子里的人如此称呼,难道她改了主意?
他“嗯”了一声,转身安慰她,说,明儿再带她出去游玩,今天先谈正事。
风华梦里待此情(7)
穿了两扇大门过了三条走廊,眼前的假山碎石,萦绕的淡淡花香仿佛是过眼繁华,脑子里除了‘博文’,似乎什么都装不下。
林太太会说些什么?会逼迫些什么?或者会拿什么来威胁利诱?
她能想到的仅仅是一句话:作林家的儿媳妇,你不配。
是啊!她没什么家世,不配作林家的儿媳妇。可她配当林博文的妻子,她要嫁的也不是他林家,而是林博文。
一处寂静的别院门口,她见到了熟悉的身影,素琴阿姨笑着迎上来,说太太正在念经,麻烦她稍等片刻,随后对林博文说,舅老爷来了,太太让他先去前厅招呼着。
他牵着她准备一起过去,她却抽出手,笑着说,待会儿再去找他。
既然林太太想方设法地支开他,肯定是跟她谈论婚姻大事,有他在一旁,林太太会有所顾忌,况且,若是因为她增加两人的矛盾,终归是不太好。
他磨蹭着不想丢下她一人,又见罗顺急匆匆跑过来,边喘着气边禀告,“少爷,三老太爷,四老太爷刚问起你呢?让你马上去前厅。”
他点了点头,转而整了整她肩上的围巾,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心疼地说,“林家什么不多,就是老人家的话多,往后,要委屈你了。”
她摇了摇头,催促他快些去,若是晚了,会惹老爷爷们不开心。
虽然只在嘉渝镇小住了几日,跟这丫头聊得也多是些太太的病症和需要注意的饮食习惯,素琴却觉得她倒真是个细心爽快的姑娘,不会做些另他人为难的事儿。瞧她怔怔地望着少爷离开的背影,心下倒有点若有若无的怜惜。
“少奶奶,请吧!”
跟着素琴进了院子,远远听到木鱼声,平静的心顿时随着梵音一起一落,每走一步似乎受了诅咒,抬不起沉重的双脚,心跳出奇地加快,几乎要破裂一般。素琴推开门,吱吱的摩擦声有些刺耳,她欠了欠身,道了谢,进去后,门又关了上。
空档的屋子焚着檀香,木鱼声不知何时停了住。
林太太穿了件金色刺绣的深褐色小袄,跪在观音画像前,手上捻着佛珠,嘴里诵着经文,俨然超脱了尘世。她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候着,静静地陪着,没有说话打扰。
良久。
听到林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忧心重重。她平日里最见不得别人因自己叹息,仿佛做了极大的亏心事,惹得年长的人心烦,见林太太抬了胳膊,芝茹忙走上前扶了住,小声唤道,“林太太”。
不是太太,而是林太太。
这是尊称,也是距离。
林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暗示她自己可以来,她礼貌地松开了。
“丫头,你可真让世人刮目相看啊!”
林太太推开窗户,寒风吹了进来,围巾的流苏飘拂起来,她按了住,不卑不亢言道,“林太太,我是晚辈,世事没您看得透彻,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记得离开镜花园林时,问过她,有什么愿望?这丫头竟然对自己说,无欲无求。世界上唯一能用钱买不到的能用利诱惑不了的就是这种简单的纯粹。
林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着手中的珠子,“世文的性子,我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既然他说要娶你,我这老太婆也没什么敢反对的。”见她欲说些什么,林太太忙伸手制了住,“我也明白,他想要的人,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他,不管是不是恨他恼他讨厌他,都被他打了烙印,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所以,就算我老太婆给了你千金,把你藏在天涯海角,他还是会把你找回来,还是要娶你。”
听了这话,她彻底沉默了,林太太跟他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真切。
林太太瞧了瞧窗外,继续讲述着,像一位急于倾诉的母亲,没了当初的霸道,“原本林家和谢家已经订亲”
谢家?不是张家吗?怎么又牵扯出一个谢家?
“可惜,谢家小姐红颜薄命走的早,世文的婚事也一拖再拖。好不容易,去年冬天的时候,与林家一向较好的张家提出了联姻的事儿,我老太婆没道理拒绝,也跟世文提了一次,他当时也没怎么反对…”
说了一大堆,她明白了,博文准备跟谢家小姐结婚,可是那位小姐早早去世,他也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去年却答应了林太太,像张晋良说的,林家聘礼都下了,可是现在博文又要反悔,不娶张家小姐,要娶她。
只是那位谢家小姐…
不知为何,想起了他口中的‘莹莹’。
若那个女人还在人世,依他的脾气,怎会不把她找回来?她瞬间恍悟了,定是明白无法寻回,这才在心中念念不忘。
忆起那些日子,自己逼迫着他胁迫着他,他苦恼气愤无奈的样子,想到逼迫着他丢失的一切,心隐隐地疼痛起来。
原来,错的是她。
“我已经跟张家退亲了。”
退亲?
听了这两个字,她忙抬了头,惊讶地凝望着林太太,没了刚才的冷静和从容。
风华梦里待此情(8)
林家子孙单薄,到了博文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子嗣。正如常妈所说,林太太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抱个孙子。
她拉着芝茹的手,关切地说,“世上作母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够儿孙满堂,共享齐人之乐?我也上了年纪,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丫头,你能帮帮我老太婆吗?”
“林太太,我…”芝茹心里早预备的唱词被她的话击得零碎不堪,以为是要逼自己退出或者奚落自己一番,不想是让她给博文生个孩子。
“怎么还称呼林太太?”林太太不开心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家乡不是叫‘婆婆’吗?”
“婆婆?”她愣愣地重复一遍,看着林太太微笑的面容,脑袋转换不过,只觉得一切来得太快,竟有些不真实。
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心中的一池皱水,厚琴推门而进,说,少爷让少奶奶去偏厅。林太太理了理她前额被风吹乱的丝发,笑着说,“快去吧!若是去晚了,指不定又怎么说我留着他媳妇不放。”
她应了一声,浅浅一笑,对厚琴阿姨欠了欠身,离开了。
门瞬间紧闭了。
林太太突地敛起笑容,转身又跪在了佛像前,双手合十拜了拜。
“太太,非要如此吗?”厚琴瞧着院子里渐渐消逝的倩影,关上窗子,忍不住发了话,“那丫头是个好姑娘啊!”
“厚琴,世文把人都带回来了,不是逼着我走这一步?再说,那张二小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娇生惯养,飞扬跋扈,若是不杀杀她的气焰,以后进了家门,怎么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况且,让她给林家繁衍后代,不使点儿非常手段,她能就范?”林太太敲了敲木鱼,平稳了激动的情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只要是世文的孩子,都姓林,都是林家的子孙,不分贵贱。”
袁厚琴顿时哑口无言,她明白,太太决定的事儿,改变不了。
临湖的回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冷风阵阵拂过,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像起伏的绸缎海浪,如火如荼,瞬间赶走了心里的灰暗。脖子缩在温暖的围巾里,手插进了风衣口袋,连跟着下人的步子都变得轻松愉悦。
忆起了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雨夜,他为了掩饰身份强搂着她,为了堵住她的话强吻着她,哪个时候,没想过会再遇到他,没想过会跟他发生些故事,更没想到会牵着他的手走完这一生。一晃大半年了,却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却像是认识了他许久…
裤子被什么夹了住,她扯了扯,丝毫不起作用,不由回头瞧了瞧,‘霸王’正咬着她的裤脚不放,看到领路的下人越走越远,她蹲下来,挠挠它的脖子,它松了开来,她起身要走,它竟又咬住了风衣,拼命地向另一条小径上走。再抬起眼帘,彻底不见了人影,怎么办?跟着它走吧!
穿过假山石壁,似乎进了遗弃的庄园,树叶铺满了整个院落,无人搭理的青藤枯枝胡乱生长着,遮住了若即若现的日光,“咕咕”的鸟鸣声骤然响起,孤寂地有些阴狸。
‘霸王’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她有些急了,谨慎地问了句,“有人吗?”
除了回来震荡的回应和鸟儿恐吓后噗噗离开的响声,什么都没有。既来之,则安之。若是迷了路,若是找不到出口,只要待在这个地方,博文总有办法找到。闻着淡淡的腊梅香,她浅浅一笑,其实这里的风景也不错。
突地被人从身后拥了住,她微微一惊,接着便感到天璇地转,风衣围巾混合着四周的空气一起荡漾开了,惊叫声连着欢悦声感染了整个院落。
“博文,快放我下来”她盈盈地笑着说。
他停了住,她腿脚发软,脑袋晕晕地,被他紧搂着,一缕夕阳冲破云层冲破藤枝穿了过来,照在她的脸上,暖暖地舒心。
她好奇地问他,不是在偏厅吗?怎么会到这里?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认真地说,如果真去了偏厅,恐怕一晚上都只能‘望洋兴叹’,看到她的人,牵不到她的手。
想牵她的手,又不在乎这一时三刻?
又是哄她的借口。
他揽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举起来对着阳光,感叹道,“芊芊玉手,白皙无暇,不过,是不是缺少了点什么?”
先扬后抑的话,怪怪地,若他说出什么不好的来,非把他推到偏厅。她笑望着他,问,是吗?
感到指尖冰凉透心,回首看了看,一丝丝黄色的光线炫着七色彩霞映入眼帘,炫着她的眸子。
他翩然单膝跪地,风衣凌空赶走了黄叶,扫出一大片青色石路,她被圈在其中,玫瑰花瓣伴着缓缓荡起的悠扬旋律飘落而下,像下了一场清香细雨,天地间满是迷离的神色,她低下头凝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脑袋空白一片,只剩下怦然心动。
“晚茹,嫁给我,好吗?”他紧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
她来不及思考什么,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点点头,只觉得他轻轻一拉,身子不由地倒了下去,被他接了住,恍惚中感到他的嘴角凑了过来,她攀着他的脖子,由不得自己,迎合着。
“晚茹”
他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一千遍都不厌倦。
风华梦里待此情(9)
留声机搁置在高墙上。
罗顺双手支撑着头顶的重物,吃力地指挥着散花,吹风的下人,瞧着篮子里的花瓣见了底,少爷和少奶奶依然躺在铺满红色花瓣的地上不愿起来,急忙命人再去采摘。小丫头苦着脸说,温室里的玫瑰全成了秃枝儿。没了玫瑰,可以有菊花,没了红色,可以有粉色,现在需要的是花瓣是花香是气氛。小丫头笑着应了一声,跑开了。
舒缓的音乐嘎然而止,接着听到墙外噼里啪啦地响声,她心下一慌,推开他,紧张地说,“外面有人。”
“我知道”
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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