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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渠月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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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哪里住过这样简陋的地方,自然是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就翻身起来,浑身酸痛,方仲俊俏的眉毛纠结起来,捏了捏肩膀和酸痛的胳膊,方仲下了一个决定。

心里又忍不住把藤佑谨骂了一千一万遍,害他方大公子在这粗鄙的地方委屈了一夜。本来仅存的一点愧疚心顿时灰飞烟灭,该死的藤佑谨!小绣美人又没真的走,他凭什么怪人家?不过他似乎没有说过责备他的话,他只是当他不存在,可恶!

方仲又想起藤佑谨那一脸欠揍的笑和绷着不满的死样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副参谋长诶!比他还多一个字诶!怕他作甚?

方仲越想越理直气壮,噌的站起来,随手将帽子扣在头上高扬着头雄赳赳的冲了出去。

当他一鼓作气的跑到公寓门前,却又胆怯的停了下来,方仲深吸一口气整整衣襟。门旁的警卫员见到他,行军礼,“副参谋长!”

这响亮的叫声又给了他勇气,他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他没看到警卫员瞪大的双眼,满是惊诧,暗自揣摩为何方副参谋今天如此反常。不仅衣冠整齐,连走路也是一步步迈得一丝不苟,那是在军事表演上才难得一见的景象!

当方仲迈着正步走到大厅前,一眼看见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放松了下来。端着笑蹬蹬跑过去,摘下帽子,额头上已经是汗津津一片,头发粘在上面他随手一抹,甜甜道,“梅姐姐,早啊!~”

一身蓝布褂子的妇人脸色不豫,斜他一眼,“藤少爷已经出去了!”

方仲一边心花怒放,一边又大惑不解,藤佑谨今天没课的啊?平时不是都在家里看文件的吗?出去又是做什么?

方仲还想问什么,无奈梅婶每次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般避之不及。哎!方仲不满,她对藤佑谨可是毕恭毕敬!归结起来还是藤佑谨太过分了,居然老少通吃!方仲愤愤然的冲进了浴室,待他洗干净了去找藤佑谨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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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绣自幼就有择床的习惯,这一夜理应睡不着才对。前半休还清醒着听着窗外夜虫低吟浅唱,清风簌簌,明亮的月光从单薄的帘子渗进来。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苏绣向下面看了看,早已经空了,莫乔予已经走了。

苏绣急急忙忙往教室赶,因为不太熟悉教室让她找了好久。

门是虚掩着的,苏绣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哐当”一声巨响,冷水兜头浇下,淋了个彻底。苏绣下意识闭着眼,只听教室里一阵哄笑夹杂着尖锐的口哨声。

苏绣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翻滚在地上的木桶,暗自心惊——幸好它没有砸在她的头上,不然她该去医院了!

苏绣淡定从容的走上讲台,旗袍湿湿的紧贴在身上让她觉得有些胸闷,裙摆的边缘滴滴答答淌着水。轻轻用手擦掉脸上的水,苏绣慢慢将书翻开,低着头水就顺着头发滴下来。她不抬头也知道教室里那几十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正盯着她。

苏绣慢慢做完准备工作才抬头,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不然她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苏绣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苏绣——”一团纸屑迎面飞来,重重砸在她的脸上,苏绣牙关紧咬,眉心突突直跳。

哄堂大笑,有人起哄,捏着嗓子学她,“我叫苏绣——”“我叫绣绣!”

“小绣!”“阿绣!”有人笑,有人拍桌子,一时混乱不堪。

“哟——苏小姐啊,走错地方了吧?”最后一排一名皮肤呈小麦色的男生痞气的扯着自己的衣襟,“我们的老师都是穿军装的哦。”

忍吧,苏绣不予理会径自拿起粉笔刷刷写起来,“今天我们上第一节课——”

啪!一团纸屑砸过来,两团,三团,四团……

如此嚣张!苏绣啪的一声扔掉粉笔,转身,然而没有人畏惧。她的愤怒正中他们下怀,那个最后排的学生露出没趣的笑容,鄙夷的站起来,“哎,没趣的紧!”说着就站起来懒懒的朝外面走去,跟着陆续有人站了起来。

苏绣静静站着,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脑子昏昏沉沉。微风拂过带起细微的战栗,她就像一件刚从水里捞起来湿淋淋的棉袄,沉沉提不动。为什么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就那么难?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

苏绣将皱巴巴的书本合上,惘然迟疑了。就这样走了吗?为何要回来呢?为何要回来呢?苏绣第一次问自己,细细想来,不只是为了一个人么?她最多不过还有三年,她宁愿看着他结婚生子,也不要再忍受三年的思念。

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有一团东西扑到在她脚下,苏绣错愕的看着跌在脚边的男生。一抬头就正好看见紧随其后进来的那名小麦色皮肤的少年,他微皱着眉略带不满的往座位上走去。中途回头低喝,“胖子,还不快滚起来!”

那少年虽然回到位子上,掩饰不住桀骜的眉眼,斜倚在椅背上才冷冷看着苏绣。

苏绣不明所以,直到听到军靴有规律的掷地声才怔忡的看向门边。

棕色军装,黑发如绸,俊朗倜傥。微薄的曦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墨玉般的眸子无波无澜,视线落在她身上变得阴沉,幽暗。

手中帽子倐的捏紧又缓缓放开,随手戴上快步走了过来。

藤佑谨疼惜的抽出一条灰色格子的手帕细细的擦拭苏绣脸上残留的水渍,眼底有微薄的怒气,手上也一下下越来越大力。

苏绣半晌静静看着他,仿佛天地只剩眼前的人,待回过神来才重重推了他一下。

其实她的力道不过微微,然而藤佑谨被她这么推了一下,抬起的手僵在空中。教室里寂静一片,几十个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甚至不少人暗暗吸一口气。最后一排的少年也愣了片刻,俊眉一挑微微露出些许盎然兴趣来。

藤佑谨脸一沉,唇色略淡,只抓起苏绣的手把手帕塞进去转过头看着一教室的学生已经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唇线一寸寸延开淡淡的一条直线,“是不是一天没我的课,大家都不习惯?”

堂下有谁敢说一言,为数不多几个有抵触情绪的男生悄悄朝最后一排看过去。少年但笑不语,嘴角微斜,他们也便低头不再做声。

这些小动作藤佑谨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只转身牵起苏绣,低沉道,“跟我走!”

苏绣垂头不语,紧紧攥着桌脚就是不移动半分,不能,她不能啊!

藤佑谨眸光一沉大力将苏绣扛起来,苏绣早就惊得说不出话,睁大眼睛。一路颠簸,苏绣不言不语,就当是她最后一次放纵吧。

陡然身下一空,被丢到一个软软的地方,身体轻轻弹起苏绣才睁开眼。却没有看见藤佑谨的影子,倒是看到另外一个人,他诧异的朝她走来。身上披着白色浴袍,头发柔软的散开。苏绣一低头就看见地上素雅的隽花羊毛地毯,这房子的设计全然是欧洲风格。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层层叠叠吊灯的晶亮丽影。

方仲刚从浴室出来便凑巧看到藤佑谨扛着一个女人冲进来,好奇的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不是小绣美人嘛!这是哪一出啊?

“苏绣?”方仲皱眉在她一步之遥停下来,不确定这个湿漉漉的人是不是苏绣。

苏绣勉强一笑,注意着脚边一洼水潭,起身就要告辞。

“小姐,少爷吩咐我伺候你沐浴。”梅婶走进来,一番打量过后露出会意的笑。

苏绣刚想拒绝,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你该知道这是哪,你认为没有我的允许,可以出得去的话大可以拒绝!”

见苏绣不语便平静的丢下一句,“不要多想,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转身上楼去了。

苏绣默默听着缓缓拾阶而上的脚步声,心潮起伏。那是一种极其平静的步调,苏绣想着那年偶然窥见湘绣受欺负自己黯然离开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心情,有一种无奈和痛楚在里面。思及此不免联想到现在,便又是一阵心悸,苏绣紧扣着手指,指甲陷进肉里,清晰的疼痛方能让她清醒。

方仲紧了紧睡衣,愁眉不展,粉嫩的小嘴小声嘟嚷着,“搞什么鬼?苦肉计?美人计?连环计?”

方仲拿一条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再看,大厅已经空无一人,“空城计?”

方仲看了看旋转而上的木质扶梯决定还是在大厅呆着,说不定等小绣美人出来还可以挖掘点私家消息,方仲窃笑一番。

雪白的浴室,一概设施俱全,一角堪着一面大大的镜子被雾气笼着一层淡淡的朦胧。苏绣想起很久以前,隔着五年的距离,她居然走回了原点呵!苏绣想笑,眼泪却淌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微扬着下颚,仍然止不住。

痛到深处反而不会流泪吗?为什么她还是会流泪?是因为不够痛吗?

五年前该是不一样的,至少那时候她只知道愧疚,她以为不爱他。果然是太容易拥有就不懂得珍惜。在澳大利亚的头两年她被疯狂的苦痛折磨得魂不守舍,方知道原来她早已爱他极深。

而今呢,明知不能抗拒对他的思恋却得故意假装不在意,心都裂了,疼得无以复加。

苏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梅婶已经侯在门外了,双手捧着一套藏青色军装,苏绣方才记起有个学生提起过这件事,便自然的走过去换上。

梅婶一边帮她整理衣襟,一边同她热络的说着话,“苏小姐这身穿起来真精神,我这个老妈子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谁能把军装穿的这么好看。”

苏绣只当她是多年习惯使然也不说什么,只象征的笑笑。

末了苏绣就要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梅婶幽幽叹了口气,“少爷待小姐还是非比常人的,要不怎么就……哎,这浴室,平时方副官要用都不成,旁人更是想都别想,小姐总该替少爷想想才是。”

十四似近还远

 司令府坐落在靖平的中心地段,与英华只隔着几条街,是一处极其幽静别致的院落。清晨朦胧的雾气罩着翠枝修竹,绯红点点掩映其间,偶尔几只鸟儿飞过,歌声婉转悠扬。穿过古朴的镂空花墙眺望嶙峋假山,潺潺泉水,更是画中有画,楼外青山楼外楼。

自蜿蜒而上的黑色木质扶梯上走下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淡紫滚边缀着蕾丝的及膝短裙被清风带起,阵阵如浪,长发如绸轻扬。

傅晚晴刚下楼梯便一眼瞧见从花园散步回来的傅易,甜甜叫一声,“爹!”

那一身白色软缎中式对襟衣衫的老人,虽两鬓已白,风华却不减当年。脸上刚毅的轮廓此时方变得异常柔和,微微一笑,舒心的笑了,“晴晴!”

傅晚晴浅笑着走过去挽着傅易的胳膊朝餐厅走去,傅易见她兴致十分好的样子不禁也被感染了,笑问,“这是有什么事开怀如此?”

傅晚晴闻言迅速低下头,两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一边摇了摇傅易的手臂。傅易见她垂着头,黑亮的发丝落下来,微露如芍药般小巧的嘴,朗声笑了。

傅晚晴娇嗔,“爹,怎么老是要取笑人家!”

傅易拍了拍她柔美如白玉的手,“爹不笑了,不笑了。”

傅晚晴缓缓弯起一个甜甜的弧度,只道,“今天约了顾何同我去看礼服呢,是前几日与思简一起挑选的。”

傅易正容道,“既然我的晴晴都觉得好看了,顾何那小子还能不满么?我看今天就无需多看,让他来多哄哄我这个老头倒是正事,我可是对他诸多不满!”

傅晚晴一听就急了,纤眉微蹙,“爹,怎么能这样!顾何他不是也有工作吗?怎能天天来陪您应付这应付那呢。再说不都说好了过几天摆一桌家宴,到时候再正式介绍也不迟呀!”

傅易瞧她一眼也不再多言,只笑笑,“晴晴啊,爹只想要你好就行,这到底该如何你自己想好就成。爹不会干涉,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顾何那小子的确是不错,爹很满意。”

清风带过花的清香,萦绕飘扬,晨光微露映着她无比柔和的侧脸。傅晚晴墨玉般的眸子雾气氤氲,声音不复清脆,“爹,吃饭吧。”

傅易瞧见晚晴眼中晶莹,想起自与爱妻失散,这女儿一直由他带大,心酸更是无法言说。对妻子的满腔思恋便化作对女儿的无限宠爱,他自认为是从来不舍得让她流一滴眼泪。此时一见这情形,念及十几年对爱妻的噬骨思恋,心中恻然。

略一侧头瞧见旁边空着的位子,想了会,问道,“思简还没下来?你们上次不是一起去挑的礼服?”

傅晚晴愣了一下,似不知怎么回答,只说,“不知道呢,该起来了吧。”

傅易早已看出晚晴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嗯。”

仆人陆续端上餐点,两人也不再说话,一会儿便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餐厅之外顿了一下才重又响起,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傅思简有些迟疑的叫了一声,“大伯!”

她对这个面容冷峻的大伯自是极其惧怕的,所以言笑甚微,见傅易点头才慢慢走过去端坐在位子上。

傅晚晴凑过来,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因府上的习惯又是从不在用餐的时候过多言语,餐桌上的氛围很冷清。傅晚晴草草吃过也就急着走了,临走前对傅思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使得傅思简的脸色变得不自然。

晚晴的身影隐没在曲折的翠幕里,一会就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傅易站起来,“思简,到我书房来,大伯有事要跟你说。”

思简点头跟上。书房的布置古朴简洁,一整套楠木家具参差有致。书架上满满是各类书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墙壁上挂着一副郑板桥的墨宝,松竹苍劲。

傅易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片葱笼,“思简,大伯自作主张给你安排的这门亲事,或许有些怨言吧?”

思简听着,又想起那日在征远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心情沮丧,“没有,思简自幼失去双亲全凭大伯扶持,一切都听您的。”

傅易转身点点头,“佑谨那孩子就是脾气古怪了一些,近些年又风流成性,不过既然大伯替你做主许了这门亲事,自然容不得他胡闹。”

思简听着听着有些心慌,还有些莫名的凄然,那种事情毕竟不是勉强得来的。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头,“是,思简知道。”

待思简出去了,一男子推门而入,“司令,您找我?”

傅易点头,他便恭敬侯在一旁。

那李立峰已过不惑之年,自二十岁跟着傅易已经有二十几个年头了,也是最得傅易信赖的部下。他身材略显清瘦,容长脸,不苟言笑。

“立峰,前几日交代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是,查清楚了。藤佑谨在征远与一个女教师暧昧不明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他还公然将她带回公寓。思简小姐那日去过征远,属下估计是撞见不该看的事情才如此不悦。”李立峰说完抬头,似等着傅易的指示。

傅易点了烟斗,吸一口,有些感慨,“佑谨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过,眼前也是没有办法了。泸州兵变之后,上边可是不敢大意了。”

李立峰不语,古板的面孔上显出一丝忧虑,眸光暗了暗。恭敬的开口,“司令放心,魏延的事已经摆平。全面封锁消息,外面的人只道他是病死的。好在他早年倒的确有隐疾。”

傅易缓缓吐出一口烟,“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是栽在那件事上面白白错过了好时机。”顿了顿,“易一子,全盘皆变。现在是一步都不能错了。”

李立峰说:“司令待属下恩重如山,无论生出什么变故,定誓死护卫司令和小姐的安全。司令尽管放心,即使藤佑谨不能收到麾下,属下也绝不会让上面有所察觉。绥北那边也终于说服,表态听从司令调遣。”

傅易神思有些恍然,像记起遥远的往事,“绥北——该要感谢莫古杨才是……”好一会才恢复常态,叮嘱道,“绥北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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