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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月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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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小路上,一有客人到来,他就连忙下跪行礼,然后,客人会搀扶他起来。而华伟呢,两、三天内,要跑完所有的长辈亲戚,这会儿或许正挨家挨户的报丧、挨家挨户的下跪呢。这是这里经久不变的风俗,“孝子”是必须下跪的……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客人,他们当然不会空手而来,除了他们的悲伤、眼泪,还有二、三十斤谷子,或者几斤面条,或者现金,这既是慰问品,也是一份人情,专门有人做记录。送谷子的人占绝大多数,在这个落后的穷乡僻壤,谷子因为可以填饱肚子,在人们的心里是神圣的,因而被赋予了货币的一般职能,有了一定的流通价值。
第四天,来的客人中有三位年轻姑娘特别引人注目,她们的年龄都在十七、八岁上下,梳着流行的发型,穿着色泽艳丽、做工粗糙、布料质地低劣,但是款式新颖的时装,手上戴着因为太大,反而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假的宝石戒子,脖子上戴着装饰项链。她们三个人自始至终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仿佛已经不屑与其他人说话。她们相互之间不再说当地的方言,而是说着有些蹩脚的、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加之,她们与众不同的穿戴,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外出打工回来的,她们刻意要与众不同,不过是显示自己与从来没有出过门的乡里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到过大城市,是见过市面的、有些“体面”的人。她们很快就学会了否定,用半道上学来的所谓的“城里的时髦”,来否定自己生长期间的“土地的真实”,来否定自己曾经虽说贫穷、但是勤劳朴实的生活,不经意间往往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们的言谈举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的典故,然而,她们自己却并不知道,她们太年轻了,正得意于自己的改变、自己的“进步”呢!雁鸿看着她们,为她们在生活的压力下,过早的丧失了生命中的淳朴秉性而感到遗憾。她们可没有意识到自己丢失了珍贵的东西,反而自鸣得意,旁若无人的谈论着她们感兴趣的幼稚无聊的话题。
雁鸿从她们身边走过,不打算和她们说话。却被一只手轻轻扯了扯衣角,雁鸿回过头看了看,只见其中一个姑娘冲她浅浅一笑,随即央求到:“我们说说话吧!”雁鸿坐到她们旁边,一时她们都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中,雁鸿看见她们神情尴尬,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0128 16:36:37  字数:3492

 五
“你们在哪个城市工作?”雁鸿打破沉默问到,其实,她并不想知道她们去过哪里?都干些什么工作?只是为了找个话题而已。
“我们都在广州打工。”那个请求雁鸿说会儿话的姑娘,急忙回答到。
“习惯吗?”
“刚去那阵子,不习惯,现在已经习惯了。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就住在那边那个院子,是你的晚辈呢。我爸爸同书伟叔是一辈儿的。”其中一个姑娘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们的住处。
“你们是亲姊妹吗?”
“不是,是堂姊妹。”
“你们还出去打工吗?”
“过几天就走。不然怎么办呢?外面再辛苦,干三、四个月,也顶在家种一年的地。”
“这么说,你们很满意在外面打工的收入了。”
“是啊,丽姐有一次光小费就挣了八、九佰圆呢。”一个姑娘兴奋地说到,“丽姐”就是请求雁鸿说话的那个姑娘,看见雁鸿疑惑的目光,才说话的那个姑娘推了推丽姐,说到:“丽姐,你讲给婶子听听嘛。”
“说来听听吧。”雁鸿看见那个叫“丽姐”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鼓励到。
“那还是我刚去广州不久,在一家宾馆当服务员的时候,那天领班的大姐没有来,大堂经理让我给四个老板模样的人开了房间。又把我叫到一边,再三嘱咐我,每隔一段时间进去倒一次茶,看到的,听到的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更别让人进去打搅。随后我进去倒茶,看见他们在玩牌,身后的四只密码箱全都打开着,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钱。我进去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慌慌张张倒完茶,转身刚要走,一个老板递给我两张钞票,我不敢接,只是傻愣愣地望着他,他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说了两个字‘拿着’,我又不敢不拿。我拿着钱出来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那天下午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我不时进去倒茶,中途又拿点心、水果进去,每一次,他们都会给我两张、三张小费。等到他们打完牌离去后,我掏出得到的小费数了数,有七佰八十元。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的小费,我真不敢相信,可是,我数了又数,真有这么多……看到这么多的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酸酸的,只是想哭……我真的痛哭了一场……”
“丽姐,你也太奇'。kanshuba。:看书吧'怪了,我要是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钱,笑还来不及呢,你却只知道哭。你想想看,二爸他们在家种地,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够挣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难过,高兴不起来,就是想哭……”
趁着她们说话,雁鸿起身离开了,如果开始对她们还有一些嫌弃,现在心里满是对她们的深切的同情了,同她们进行的简短的谈话,让雁鸿明白了她们和她一样,她们和所有行进在人生旅途上的人一样,尽管卑微,没有优雅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体的穿戴,在陌生的城市的宾馆、饭店、建筑工地、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上,都有他们劳动的身影,他们一样有喜悦、有梦想、有痛苦、有无奈、有尊严、有一颗能够感知外界冷暖的柔弱的心……她们最大的不幸是她们出生在穷乡僻壤,而一个人出生、成长的环境,和他接受教育的条件、程度,很大程度决定了他的现在和未来。雁鸿在心里对自己说到:“永远不要轻视、批判任何人,哪怕你认为比你认知水平低下的人,所有的人身上都有值得同情、令人钦佩的地方,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不为旁人知晓而已。”人与人之间,原本有许多相通的共同的情感,只是人们往往更在意、更关注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他人的情感罢了。
雁鸿走进屋里,几个与许书伟母亲年龄相近的老妇人正说着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许书伟的母亲。
“大姐,你也放宽心吧,人死如灯灭。再说哦,大哥这后事办的风光,大哥走的也安神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因为自己耳背,因而疑心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听不清别人的讲话,习惯性地大声说到。
“前年,我们村魏老汉死了,找不到一个壮小伙子抬棺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出去打工的年轻人,结果是断了半只手的,是打工的时候,让机器弄断的。唉,都出去打工去了,都走了……还是这儿好,有什么事情,还有这么多的人帮忙。”紧接着一位瘪嘴老太太瘪着嘴沙哑的说到。她是许书伟父亲的表姐,四十年前嫁到外乡,这次专程回来吊丧,顺便看看还健在的同宗兄弟姐妹、侄儿侄女。
“你哪里知道,他们也是要走的,过不了几天,都要走的,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了。”
“所以啊,大哥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
安葬完父亲,许书伟还没有从丧父的悲伤中走出来,加之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神情恍惚,脑袋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很多事情一时都想不起来,仿佛仅剩下空空的躯体,麻木而本能的做着在大家看来应该做的事情。等到所有的客人离去后,家里恢复了平静,他才逐渐恢复了意识。许书伟筋疲力尽的坐在父亲生前睡的床上,低垂着头,极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父亲生前的一切琐事,日渐模糊的久远的一些往事,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这些陈年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闪现,他一心一意想要留住这些和父亲有关的人生片段,于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温着,生怕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留在记忆深处父亲的影像会模糊、消失……他小时候既非(。kanshuba。:看书吧)常钦佩他的父亲,同时又惧怕他的父亲,等到后来长大成人,对父亲的钦佩惧怕就转换成了敬重和理解。虽然从小到大他与父亲交谈极少,但是,许书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很多东西很像父亲,除了遗传基因的作用,幼年、少年时的耳目渲染,更多的是同性之间的理解,血缘上的亲近,一些来自生命本源的东西,是那样根深蒂固,无法改变。所以,等到叛逆的年龄一过,多数的男人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一只手温存的轻轻放在许书伟的头上,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抬起头,看见雁鸿正站在自己面前,无限怜爱的看着自己。许书伟擦去脸上的泪水,伸出手拉雁鸿坐到自己的身边。雁鸿握住许书伟的手,轻轻抚摸着。许书伟看着雁鸿,屋里光线暗淡,相映之下,雁鸿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在女性特有的慈爱柔情的照耀下,美丽而圣洁。看到雁鸿,许书伟心里好受了许多,毕竟有一个他深爱的、也是深爱着他的人与他并肩而坐,与他分担一切。虽然没有语言,这静默、这透过情深意浓的温情的目光传递给他的爱,是温婉而动人心弦的,这份爱足以抚慰他痛楚的心灵。
“雁鸿,你看,这就是我父亲住了几十年的房间——简陋、寒碜。床后面是装粮食用的小木板仓,那面墙上挂着腊肉、腊猪油,还有地上这五个泡菜坛子,从我记事起,这屋子就没有改变过。”许书伟环视着屋子,忧伤地说到:“在我们的父母看来,守着粮食、腊肉,他们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就有了安全,就可以踏踏实实的放心的过日子了,有吃、有穿的生活,就是富足的生活……”许书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不要害怕,大家都在你的身边,都在你的前面,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和在他们之前的所有的人。可以追溯到很远很远……我们来自遥远的地方,我们必须走下去……’”雁鸿望着许书伟,轻声背诵了德国诗人海因利希。伯尔的诗。
“‘我们来自遥远的地方,我们必须走下去’,”许书伟抬起脸,重复着念了一遍,“雁鸿……”他紧紧地拥抱住雁鸿……
第二天,许书伟和雁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城的路。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看见许多原本是农田的土地长满了杂草。野草的生命力极强,只要人不去定期锄掉它,它就会迅速生长蔓延开来,连绵而旺盛。
“没有人耕种的土地荒的真快啊!”许书伟打骨子里认定农业是人类生存的先决条件,人们没有理由荒芜田地,他望着荒废的土地,心情沮丧,黯然地说到:“现在,土地已经留不住农民的心了,他们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土地,再也不留恋脚下的土地了。这片土地还能收获什么呢?这些土地虽然贫瘠,可是,曾经有多少双脚在上面走过,有多少双手精心侍弄过啊!它们曾经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啊!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荒芜了,这些长满杂草的土地,原本是生长庄稼的。”
“书伟,你太悲观了。‘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并不见得所以的土地只有种上庄稼,才算物尽其用。说不定,长草、长树,是另一种应用吧。”雁鸿安慰到。
“或许是吧。在开荒之前,大概这些土地只是长草长树的,现在,不过是还给大地一个本来的面貌吧。只是,我是农民的儿子,自然对土地有一份解不开的情结,看到荒芜的土地,想想我父亲勤劳耕作的那些精细的农活,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许书伟叹息到:“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看见地里的嫩南瓜,于是缠着母亲要她摘来给我们炒南瓜丝吃。可是,我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为这事,我不高兴了很久。后来长大了才理解,父亲是一个真正的农民,他太爱惜庄稼了,他要让他种的蔬菜瓜果像人一样尽享天年,不忍心看到它们‘夭折’。所以,我们家不吃嫩豌豆尖,豌豆苗是一定要长成豌豆荚的;从来不卖嫩胡豆,不摘嫩玉米、嫩刀豆荚……一定要等到它们成熟之后,才会收获它们……每年打完谷子,第一顿用新米做的饭,要先满满的乘上一碗,倒上酒,恭敬、虔诚的拜敬天地、谷神,敬完之后,我们才能吃,年年如此。”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01216 18:12:57  字数:3275

 六
自从和鲁少杰结婚后,袁圆就辞了超市的工作,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鲁少杰很迁就她,雨田很懂事,又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生活无忧无虑。于是,袁圆把自己整个聪明才智都放到了吃喝玩乐、穿着打扮上,“快”并且“乐”的生活着。
虽说生活称心如意,可是也难免无聊,特别是朋友们都有事情,袁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而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星期天的下午,袁圆满怀希望打了一圈电话,结果没有约到一个朋友,她放下电话,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百无聊奈,她拿起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这本翻翻,那本翻翻,根本就看不进去……
袁圆来到客厅,看见雨田在看电视。
“雨田,作业做完了吗?”她走到雨田身边问到。
“做完了。”雨田眼睛盯着电视回答到。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袁圆望向电视,:“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雨田,咱们出去玩儿吧。”
“出去有什么好玩的?我要看动画片。”
“咱们去打羽毛球,怎么样?谁输谁请客!”
“请客?我又没有钱。”
“所以嘛,你一定要赢我哦。”袁圆拉起雨田,“我去换运动鞋,你去拿羽毛球拍。”
他们来到楼下小区,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打起羽毛球来。虽说雨田才上小学六年级,个子却比袁圆矮不了多少,再加之雨田经常运动,袁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没打上一个小时,袁圆就累的不行了。
“雨田,你赢了,我甘拜下风。说吧,想吃什么?”袁圆收起球拍,气喘吁吁的冲雨田说到。
“让我想想。请我吃一个冰淇淋吧。”雨田跑到袁圆身边。
“就一个冰淇淋,要求这么低?行。”袁圆笑到。
“等爸爸回来,你再请我们到白天鹅餐厅吃晚饭。”
“你小子,逮着机会,就使劲儿宰啊!你知不知道,白天鹅的菜有多贵!”袁圆笑到:“嗯,今晚我请客,叫你爸买单。”
“聪明!”雨田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我是谁啊!”袁圆调皮的笑到,和雨田心有灵犀的同时举起右手,击了一下掌。
鲁少杰回到家,看见雨田和袁圆一人手里拿了一本书,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很认真读书的样子,忍不住笑到:“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爸爸,你回来了,”雨田抬起脸望向鲁少杰,“妈妈今天得了羽毛球比赛的亚军,要请我们到白天鹅餐厅用餐,庆祝胜利呢!”
“羽毛球比赛的亚军?都和谁打来着?”鲁少杰坐到他们身边。
“我和雨田,雨田是冠军,我是亚军。”袁圆把手里的杂志丢到一边,妩媚地笑到。
“培养一个冠军可不容易!一下子,咱们家就出了一个冠军,一个亚军,是该到白天鹅餐厅吃顿饭,好好庆祝一下。”鲁少杰笑到:“对了,袁圆,今天下午,我看见雁鸿和许书伟了,他们到超市来买东西。听他们讲,书伟的父亲去世了。”
“书伟的父亲去世了?不是说他父亲病了,回去看看吗?怎么就去世了呢?雁鸿怎么搞的,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去参加葬礼的。不行,雁鸿根本就没有拿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我非得好好和她理论理论。”说着,袁圆就要打电话。
“袁圆,你打电话请他们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其它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别指责雁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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