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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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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遥叹了一口气,与付辰闲聊过后才挂断了电话,然后仰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胸口一阵恍惚的不安。
记起高二时期,江壑对付辰告白。
顾遥到如今还能清楚的想起那时的天儿,校园里的梨花正好开了,江壑就站在梨花飘洒下来的地方,俊朗少年的头发上、睫毛上、嘴唇上全是梨花的香气,他的脸上有微微的羞涩,但她却能看得清江壑坚定的眼睛里,只有付辰的身影。
那时多浪漫啊,江壑就站在付辰的面前,周围是纷纷扰扰的梨花雨,英俊的少年手捧鲜花,生机勃勃的脸上笑意盈盈。
后来,他们如何分手,顾遥不清楚,以至于江壑的孪生兄弟江衡与付辰何时又走到了一起,顾遥更是一概不知其中的内情。
付辰不愿告诉她,她也不多问,她只是觉得可惜,因为江壑是个好男人。
顾遥总觉得,付辰她还是深爱着江壑,不论是过了多少年。
怪只怪时光这家伙,太过残酷,残酷到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

四处打听才找到梁知安所在的那家酒吧。
那儿地处偏僻区,门径狭小拥挤,且墙面斑驳脏乱,看上去年岁已久,门前的霓虹灯闪动着粗俗的颜色,从里面发出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地面都微微的振动着。
进去之前,有几个染着黄色头发、扎着夸张耳钉的男子对她吹口哨,她恍若未见,犹自跨进狭隘的酒吧,里面大多是下层人士,言语不堪,骂骂咧咧,乌烟瘴气的空间里四处是着装暴露的男人女人穿行。
她的脸陌生而又干净,像一朵百合花跨进了无尽的泥沼,于是周围的目光纷纷降临在她身上。
大多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咽了口唾沫,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很是害怕,却还是昂首挺胸的走进去,迎面几个彪形大汉撞上她的半个身子,她踉跄了几步,被挤在角落里。
调酒师是一个女生,长相甜美妆容招摇。
她走过去低低的问了一句:“请问你知道梁知安在哪儿吗?”
女子看到她的模样,突然眨了眨眼:“你要找知安?”
她使劲点点头。
女子放下酒瓶,鲜红的指甲抿过丰厚性感的嘴唇,她挑眉一笑,接着说:“直着往前走,尽头的那个房间。”
顾遥道过谢后,娇小的身子穿梭在丰、乳、翘、臀间,终于脱离了疯狂舞动的人群,她气喘吁吁的,已是大汗淋漓。
还未触及房间的门把,身子却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箍住,顾遥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胸前狠狠地摸了一把。
她一惊,脑门呼啦啦的涌上血液,她使劲挣扎,无奈力量太过悬殊,耳边只听得不堪入耳的秽语阵阵响起,“小妹妹第一次来?唔,皮肤真滑!”
顾遥也顾不得这男人的手有多肮脏,低下头张嘴就是一口,牙齿狠狠地用力,顿时就听得那男人心气不顺的骂了几句,手臂的力量也松了松,她趁机抬腿就是一脚,直踢关键部位,那男人“嗷嗷”一声大吼,丑陋的脸更是狰狞。
在此时刻,她赶紧扭动门把,身子一溜就冲了进去。
惊恐未消之间,屋中一切并未仔细打量,她靠在木板门上狠狠的喘气。
却只见得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人惊异的站起来,声音熟悉。
“遥遥?!”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明,她才看清眼前的男子。
眉眼英俊,戾气流连,胡茬散漫。
不是梁知安又是谁?
浑身的力量似乎被抽干,她突然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就那样直直的一头倒下,她感觉到他抱住了她,浑身的温度很热,耳边还回荡着梁知安慌张的呼喊声。
但大片的黑暗里,她却看到,一个人冷清的身影。
她低低的喊了声“阿简”,便是人事不省。
作者有话要说:进展有些慢,希望童鞋们耐心一点哈。
然后希望大家看过后能留言啦~~
这样七七就能根据大家的口味去展开剧情啦~~
我尽量写出大家满意的小说来~~
跪拜~~叩谢~~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唐简赶来时只见梁知安将她的半个身子挽在怀中,探手感受她额头的体温,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闭着眼睛的小姑娘脸上血色全无,嘴唇煞白煞白的,额头的发丝很是凌乱。
他眉眼一冷,跨步走近,胳膊一把捞过她的身子并将臂弯的外套罩在顾遥的身上,顿时横把抱起她就走出房间。
梁知安未有所动,只于沙发上微微侧身,脸上挂着极深的冷,半晌却又低低的笑了。
阴暗的房间里潮湿狭窄,老旧的电视机摆放在窗台上落了一层尘埃,他往后仰身闭目低思,然后捂住了眼睛,嘴角淡淡的垂下。
调酒的女子静静的打开门,黑色丝袜修饰一双修长而纤细的美腿,她斜勾火红的嘴唇,低领背心勾勒出深而险的乳/沟,她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香烟,口中吞云吐雾,烟草的味道填满整个房间。
顷刻,她掐断香烟,在梁知安的身旁坐下,指尖点点抚摸过他的喉结,挑着勾人魂魄的媚眼,手指瞬而往下牵引。
他迅速握住她勾火的手指,慵懒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
“他们走了没有。”
她点点头然后眨了眨浓媚的眼睛,又说:“那女孩可真干净。”
他闻言后淡淡的勾了勾唇,突然站起身,手指间捏着一支香烟,他隐在黑暗里的身影凛冽而幽冷。
女子将长腿搭在茶几上,短裙下的景色若隐若现。
“不过啊,我很喜欢那个男人,长相可真符合我的口味。”
梁知安眸色黑如漆,他只冷冷的笑,霎那烟草从指尖流逝,撒了一地。

回到家中后顾遥微微的转醒,突觉不适,身体恍如灌铅,沉重而酸疼。
门突然打开,却只见唐简端来一杯热滚滚的姜汤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见她醒来,便俯身伸手试探她的额头,他的呼吸距离她很近,身上的气味扑鼻而来,窜进她的鼻腔里,不休止的徘徊。
她的脸颊颓然一红,手指攥紧了棉被。
“以后要记住例假的日期。”
他的声音淡而轻,并沉静的为她塞好棉被的边角处。
顾遥在闻此言后太阳穴更是“突突“跳个不停,脸上滚烫滚烫的,她干脆将脑袋埋进被窝里,呲牙咧嘴的直觉丢脸。
“是陆姨帮你换好的衣服,近几天就不要出远门,在家里好生的调养。”
又听得他克制的深吸了一口气。
“以后再不许去那样的地方。”
他凝神的盯着棉被中的隆起,见她无何反应,便站起了身,木椅向后倒退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似乎逐渐远去,等到门锁吧嗒一声,她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双眼睛。
桌边是一板药丸,她探身抓起,就着姜汤一口饮下,肚子里总算是热乎乎的。
谁知唐简中途却又返回房间,见她正赤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睡衣乱糟糟的,脸颊还略微苍白失色,顾遥一瞧他深沉的眼神,便自觉的踮脚跑回床上躺好,只露出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顾遥努了努嘴说:“你还没走啊。”
他悠悠看了她一眼说:“我会走的。”
说完走向窗台将落下的一件外套拿起挂在胳膊上,脚步安静而沉闷,几乎再不看她一眼的就要往外走。
她“哎”了一声,有些着急了,掀开被子就往他那边冲,只穿着一只拖鞋,睡裤皱巴巴的卷到膝盖处,怒发冲冠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出胳膊就像章鱼一样缠住了他的腰,脸颊硬生生的贴在他宽阔的脊梁上,他的味道似乎更是浓郁了。
他不说话了,她也不说话。
风声熙熙攘攘的,窗台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顾遥隐约觉得双腿间颤抖的厉害,心脏像是要碎掉,他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挣脱开,无奈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副不会妥协的模样,他又不敢用太多的力气伤了她,于是垂下了手。
他神情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有何情绪:“你先松开。”
她摇摇头说,硬着声音喊道:“怕你会逃跑!”
“地板上很凉,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那你别走!”
他眉眼一滞,略微僵硬的脊背松懈几分,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好,我不走。”

唐简终于将她安置好后便坐在了离她不远的木椅上看书,隐约的微光凝固在他的侧脸,眉宇秀美,容貌倾城,或许她会感觉他与许多年前的唐简判若两人,可这无可挑剔的模样以及冷冷清清的性子,骨子里都是那个熟悉的他存在。
顾遥蜷缩在棉被里,背后倚靠着他放置好的软毛靠垫,她握着一杯香浓的姜汤不停地噙几口,时而瞥他几眼,然后又收回绵长的目光。
净明的窗外渐渐暮黄的斜阳映照地板的纹理,伴随纸张摩擦的声音轻轻的勾描在她的心尖儿上,阳台上有一盆枯萎了的含羞草,被她忘却好些时候,遗骨依旧未曾清理,它就那样抖着枯黄的叶脉,在清风下摇摇欲坠。
苏然是个细心的姑娘,不像她粗枝大叶,无知无觉的活在这世上。
想到要收养一盆风华正茂的植物总是在突然之间,几乎不加以思考便决定,或许苗头只是一本书,一张照片,一句文字。
这样的新鲜感只会持续两到三天,水过三秋后便猝然如梦初醒,心急的跑去抚慰它,换来的也只是一盆干巴巴的泥土。
她几乎愧疚到快要如娇柔黛玉般去葬花。
可苏然是不同的。
她曾经把她的相机拿出来,将照片与顾遥分享。
她走过的每个地方,每一盆她亲手栽培的植物,吃过的食物,一一封存凝固,并亲自暖心的为这些小生灵们起好雅致的名字。
顾遥问她:“你去过普罗旺斯吗?”
她乍然兴奋至极,翻出几张拍立得的相纸,只见照片中苏然弯着甜美的嘴角站在无尽的赤紫广野里,冲着镜头灿烂的微笑。
她很羡慕苏然的自由,便说:“那么多的地方你都去过吗?什么束缚也没有吗?”
苏然莞尔,她仰着头骄傲的说:“我的束缚就只有我自己。”
这样想来,顾遥便觉这么多年来,对法国的臆想像一场短暂的烟火,转瞬即逝的热烈。
或许是察觉到了顾遥断断续续的视线,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将棉布帘阻挡住窗外刺眼的黄昏,房间里顿时晦暗的孤独。
他回来了,就站在她的眼前,不言不语,想到这,眼眶热热的很潮湿的感觉。
她低下头,抽了抽鼻子,没有发出声音。
“你还会回法国吗?”她问。
他沉着的再度坐下,顾遥觉得他有微微的犹豫了,又或许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你不要走好了,唐爷爷一个人很孤独,每天只有一只虎皮鹦鹉陪伴着他,而且我不会再烦你,也不会任性,你就不要走了。”
今年的冬天或许会很冷,你就不要走了。
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回答,不知心口该是释然还是拥堵。
搁下玻璃杯,她小心的穿上拖鞋跳下床跑去洗手间,故意将头发散落在脸颊的两侧,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惆怅,门被上了锁,她倚靠着门慢慢的滑下来,蹲在地上低声的抽泣。
五年的岁月里,没有他的存在,她似乎没有再度长大,只是停留在十六岁的尾声。
胃腔里突然有股翻江倒海的痛意。
她每次的痛经总是来临的很强烈,伴随的剧痛让她不得不用西药来调理,可这药却有严重的副作用,那便是伤胃。
陆辛不让她多吃,可即便是脾胃难受却也好过月事为她带来的痛楚。
是几乎每个感官被碾过的感觉,自五年前的大病开始。
门把微微转动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她匆忙的抿了一把眼泪,满手的潮湿,胃酸一阵阵的冒上了喉咙,她遏制住这股呕吐感,硬生生的用唾液往下压。
“你不要进来!”
唐简没有说话,门外只是有钥匙开门的动静。
再也忍不住,她伏在马桶上痛苦的呕吐起来。
在黑暗中听到自己的呼吸,是带着罪的,带着无可扼制的沉重感。
胃腔里已经一无所有,空荡荡的,她却还是觉得颤抖,胃酸不止的涌上。
“遥遥。”
他冰冷的声音自门的对面响起,似乎是很久违的称呼,顾遥一听,眼泪又往下掉的一发不可收拾,一派很是狼狈,过了一会儿,能够听得见门慢慢开启的声音。
她蹲在马桶前的地上缩紧身体,将脸埋在臂窝里无声的抽泣,口中苦涩的很,浑身很冷,每年有多少次是这样咬着牙过来的,似乎已经数不清,可却只有这一次,只是渴求一种温度,一种山水尽亡,人烟泯灭的温度。
窗外的天空已是昏昏沉沉的暗黄,暮色开始弥漫,飞鸟成群结队的划过,树叶茂密的摩擦声跋扈不已,他的脚步声在这声音中显得却尤为清晰,很稳很静,会让人的心头产生舒适感。
唐简扳过她的身子来,见她脸上泪痕清晰,眼睛红肿,睫毛晶莹的挂着水珠时而闪动,脸色已经发出一种诡异的白,似乎全身被抽干变得虚脱,只是呆呆的低着脑袋抽动着鼻子,模样被这眼泪冲刷的更为干净。
手指抚过她柔软的皮肤,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顾遥抬头看他的时候,见他的眼睛里有她浅浅的样子,脸上很丑很脏,嘴角还留有秽物。
唐简径直将她抱起,她像一只猫咪蜷曲在他的心跳前,开始在他的暖意里崩溃。
“如果能在这一刻死去,像一盆植物……”
她沙哑着说,神志不清,眼前都模模糊糊的。
“你希望我不要走么。”
他说着将她重新置入被窝里,她的手指倔强的攥紧他的衣角,他无法离开。
“我很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床沿坐下,用毛巾擦拭她额角的湿汗。
“我会伤害苏然,为了得到你……”
她暗哑道。
唐简的脸幽静的在黑暗里,她全身没有任何力气,只是闭着眼睛。
“遥遥。”
他再去唤,她却没了声响,耳边的呼吸是均匀的,睡颜带着仓促的安详,只是手心却又像是有意识的摸紧他的衣衫。
他叹了口气,几乎是无可奈何的,指尖抚过她根根睫毛上熠熠的水光,却忽而低低的笑了出来,是回忆中的模样。
真是……令他心动。

大病初愈前,梁昀前来顾家探望顾遥。
便不可避免的说到了梁知安。
梁昀一如既往的温润雅儒,他将苹果为她削好并切成薄片,仔细放进白瓷碗里,侧脸像是凝了轻柔的月光。
“遥遥,你以为我父亲会有多么狠心?”
他笑了笑,嘴角有恰好的弧度,大学里的女学生就是被这微笑迷得神魂颠倒。
顾遥咬了口苹果,汁水丰富的隐现在微微红润的嘴唇上,她撇了撇眉。
“梁爷爷还不狠心啊,将知安赶出家门,不闻不问的……”
梁昀听她的语气便笑了,淡淡的道:“知安离开梁家的那年,我父亲便常常叹息,后来他瞒着我们联系了A市有名的黑道家族,只是想让知安能够生存在他们的庇护之下,那时我大嫂终于忍不住,便带了钱跑去知安的出租屋里去看望他”
顾遥认真的听着,口中的苹果也无滋无味。
梁昀低头又想了些什么,然后又说:“我大嫂很吃惊,因为沈漫漫却没有与知安在一起。”
通过梁昀得知,沈漫漫是夜总会里的一个陪酒女,她的确是怀孕了,但孩子却不是知安的,她背着知安打掉了孩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成为了一个有钱老板的小三。
听到这里,顾遥的心口已经觉得沉闷起来。
那时,温如百合花的沈漫漫一再强调她对知安深沉的爱,而如今,这种廉价的爱情,早就一文不值,在沈漫漫的心里溃烂,成为腐朽的过去。
顾遥对她的好感只有开始的一霎那,之后,便归零成为负数。
导致现在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咬牙切齿。
见她神色忿忿,梁昀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继而展颜,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说:“一眨眼,小姑娘都已经长大了,出落的越发清秀了,小叔叔还是能够记起,第一次见到遥遥的时候。”
顾遥弯弯眉眼,忘却了不快,学着梁昀的样子抚摸他的发丝。
“小叔叔,也该成家立业啦!”
在唐简与梁知安相继消失的几年里,梁昀便像是长腿叔叔一样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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