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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长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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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会选择你呢?”
“因为……”独孤雪清浅一笑,笑得有几分凄凉,“他是司徒止啊……”
倘若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倒也罢了,偏偏吴渺不是一个肯认命的人。
秦州发生大火的那日,吴渺花光了积攒的银两才从‘无面客’口中买到了司徒止的消息。她向孙嬷嬷告了假,借了一匹马便从临安城的鸳鸯阁直奔秦州的大司马府。
因为司徒止曾在一个夜里醉酒后告诉过她,自己有一个计划是关于大司马的。
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满心期待的吴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却是冲天的火光,整个大司马府都被凶猛的火势包围住了,橙红色映照着整片天际。她依稀听见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伴随着火焰一点一点地熄灭。
“司徒止!!”吴渺像发疯了似的跳下马就往里冲,被围观的群众拼命地拦住了。
“你不要命了?!这可进去不得啊!!”
“快拉住她!别让她进去!”
“这场火都烧了那么久了,里面什么都没了呀!”
“是啊,可怜里头司徒家族的一百多条人命啊……”
“司徒止……”
吴渺眼看着整座宅邸在火海中坍塌,火焰燃烧后飘起的黑色灰烬漫天飞舞,如泣如诉,将她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打碎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上马返回临安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连接宅子与花圃的地方传来。
吴渺心头一颤,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正趴在那里哭,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宅子通向花圃的路被一堵厚重的高墙隔了开来,两个孩子就躲在一个看似狗洞的地方,可能是火灾发生时刚好在玩耍,才险险躲过了这一劫。
“别怕别怕,你们是司徒家的孩子吗?”
瞧这两个满面泪痕的小孩眼神恐惧地望着她,吴渺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那个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孩儿才哭着开口说:“我家里起火了……快救救我娘……”
吴渺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由分说地抱起了两个孩子就往栓马的地方带,将他们挨个儿抱上马,自己又牵起了缰绳。
从秦州回临安,整整一百八十里路,吴渺就这样牵着马走了两天两夜。一直走到鸳鸯阁的大门口,她牵着绳子的手才松开,直直地倒在了门外。
后来,大夫说,对于一名舞姬而言,这两条腿算废了。从此以后,吴渺再也没有登上过鸳鸯阁的舞台,直到孙嬷嬷去世,她才接替了管教嬷嬷的位置。
时间往往是最能打磨一个人的,纵使当初心思再单纯的人,也会在岁月的洪流中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卢府。
卢仲举凝望着祭坛的方向出神,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回首只见小儿子卢风一言不发地从府门外走了进来,满脸怅然若失的模样。
“父亲大人。”卢风见到他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也是一愣,继而向他恭敬地请安。
“嗯。”卢仲举微一沉吟,突然问他道:“你最近好像去你师父那儿去得比较勤?”
卢风闻言眼神一黯,思忖了许久才点头说:“师父失踪了好些日子了,儿子想着没事就回去看看他是否已经回来了,也顺便替他整理一下平素最为要紧的图纸。”
卢仲举见他一脸黯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
“这样也好,你往后便常去看看罢。”
“是,儿子先告退了。”
“好,去罢。”卢仲举说着又回头叮嘱道:“别忘了去给你二娘请安,你这几日都未归家,她心里总记挂着。”
“…………”
见他站立在原地不答话,卢仲举又问:“还有事吗?”
卢风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的眼角已经长出了淡淡的皱纹,这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父亲……还是多保重身体罢……”
卢仲举望向卢风转身离去的背影,喃喃念道:“看来风儿他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你说你风流一生,究竟祸害了多少世间的少男少女?!
☆、无谓悲与喜
崇武三年肆月十九,丞相王旭伙同陈国公,宋国公,祁阳王密谋造反,叛军仅七日就被长安禁卫军剿灭,史称“七日之变”。
王旭当场伏诛,陈国公与祁阳王被捕三日后于午门外枭首。曾经长安城里最风光的三大家族均在一夜之间就此陨落。
宋国公参与谋反一事,经事后查明实乃为一干乱臣贼子所胁迫,陛下念其宋氏子弟多为镇守边疆之将领,多年来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故开恩,特赦其死罪,准流放南疆,府中女眷皆充军为奴,或贩卖为娼。
此案牵连甚广,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争相谈论,直到朝廷下发禁言令,违者杀无赦,才算堵住了悠悠之口。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它做什么?”李珏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转头对站在身边的管家夸赞道:“今年的新茶果然不错。”
“王爷!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啊!想当年先帝在位之时,大司马司徒观允正因颇得民心而惹祸上身,惨遭灭族啊!新帝即位后的‘七日之变’正是血的教训,王爷您怎可不时刻牢记啊!”
李珏听罢终于抬眼看向堂前一脸焦急的人,缓缓开口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那人一听赶紧趴在地上爬了两步到他跟前,低声说道:“事到如今,惟有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见李珏似乎有所犹豫,他又接着说:“王爷不要忘了,您是陛下的亲侄子,又是外放的封王,现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太子殿下又尚且年幼,您可是朝堂上下众望所归的继承大统之人啊,倘若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抓住了把柄,必将落人口实,用来造谣生事。”
李珏点了点头,道:“接着说下去。”
“臣忠心侍奉大皇子已逾二十年,若非殿下身患顽疾突然离世,这皇位可就是您的啊,而今既然已成定局,您的存在对于新帝而言已然是一个阻碍,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上奏朝廷交出兵权,请求归隐。”
李珏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其实父亲早早地便被先帝外放到了此处,也谈不上什么继位之说,不过你说的也对,只要我肯交出手里的兵权,想必皇叔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见他终于开窍,跪着的人刚刚面露喜色,却被他的下一句话彻底打击到了。
“不过呢……男子汉志在四方,怎可在尚能上战场杀敌之时就隐退?难道本王此生都要蜷缩在这个鬼地方做缩头乌龟?”
“王爷!您听臣一句劝!”
“行了,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且先行回去罢,本王自会斟酌。”
“是……”
待那人退下之后,李珏就开始发愣,手中捧着的的茶水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正想得出神,身旁的管家提醒道:“王爷,是不是去看看王妃?”
“嗯?不去了。”刚打算起身往书房走去,想了想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冲管家吩咐道:“让她准备准备,晚上随我一同去香桂坊。”
管家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见他正盯着自己瞧,连忙应声去了。
在自己家里都不得不提防,只得终日装作游手好闲的模样,这王爷当得还真是辛苦。李珏在心里兀自想着。
石桌上沙漏里的细沙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落下,快要到尽头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握住沙漏轻轻地翻转了过来,安安稳稳地放回了桌上。
段思薇睁开双眼,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又回过头来继续打坐静思。
“怎么?段门主不屑于和在下打个招呼?”方丘说完笑着站到了她的面前。
段思薇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有几分无奈地说道:“依你所言,血煞门的功夫我都已经如约尽数教给了你,你还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段门主是看不起在下登门拜访么?既然如此,不如就有劳门主亲自跑一趟,到寒舍为在下讲解秘籍里的修练要领。”
方丘说着不禁在想,这段思薇腹中的蛊虫也真有意思,不仅可以代替主人说出想说的话,就连语气都能够模仿。
段思薇摇了摇头道:“血石我都已经到手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教你?”
方丘轻轻一笑,声音恍若从不见光明的地底下幽幽响起:“我手上可不只有血石,还有……你最想要的……”
“你还是请回吧,我在此山洞中闭关潜心修练多年,不愿再次卷入江湖纷争,如今更是无欲无求,你不必……”
“独孤雪。”方丘轻声打断她道:“她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雪儿她……”段思薇一听这话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紧紧盯住方丘,高声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要是敢伤她半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你粉身碎骨!”
“看来段门主这些年的修行是白费了。”方丘眼角带笑地凝视着她,淡淡地说:“以你的资质绝不在当年的令尊之下,可你知道你为什么成不了气候吗?”
眼见着段思薇垂下了眼眸,方丘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太重情。”
情之一字,说来容易,总教数之不尽的英雄好汉甘愿为之赴死,到头来两手空空,徒留下后人说道。
又有几个人知道,为外人所称道的血煞门门主段惊鸿,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折不扣的道貌岸然之徒。他利用一个情字骗取了独孤氏的信任,将世代镇守的血石作为定情信物赠予了他。
段惊鸿在练功走火入魔之后,杀害了相守多年的妻子,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去练那等阴毒功夫,导致魂魄分离。可谓是害苦了自己一家人,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也是活该。
想到这里,方丘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师父的教诲。
“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耽于儿女私情,所有的感情表面上看起来美好,到了紧要关头只会成为你的牵绊和弱点,而心系天下之人必不能有所牵绊,更不能留下弱点给自己的对手,可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所以你算计了师姐之后,紧接着又来算计你的老相好,只是……不知下一个是谁?方丘离开山洞的时候在心里轻笑。
不除南蛮,不入长安。
后来在小巷子里救下的那个女孩对公子琴说了这句话,他想了很久,终不得其解。
公子琴似乎有某种预感似的,他往后的人生将会和这个女孩纠缠不清,于是他带着她回到了玉门居。
如果说对他而言,阿娆是一个埋在心底的念想,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他触手可及的幸福。但公子琴一直很清楚一点,他不能够把这个女孩当做阿娆来看,她是那么特别,她不应该是任何人的替代。
“长安,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我们曾见过……”
公子琴站在林间望着那个舞剑的身影,喃喃自语。漫天的桃花纷飞,滑落肩头,他静静驻足。
也许,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注定。
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两件让自己在意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师父的大仇未报,第二件就是收拾姬远山的身后事。
想到姬远山,公子琴忽然回忆起了难得方丘来找自己的那一次,他特意赶在了自己动手之前。那是师兄弟二人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谈话。
“他的身份特殊,你当真要为了汤无恙的那点儿银子和汤家女儿与整个西域为敌?”
“你将如何?”
“…………”
见他不咸不淡的模样,方丘也不生气,既是出于同门情谊来劝一句,一句之后便与他无关了。
“师父的仇由我来报,姬远山的命由我来取。”公子琴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不用插手。”
方丘用手托着脸,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位软硬不吃的师弟,忽然笑了出来,只听他挑了话头说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在溪边拿石头堆着你的名字,倒是很有趣。”
“她是徐万全的女儿,我留着有用。”公子琴神情淡漠地答道,似乎并不把方丘说的话放在心上。
“师弟,我奉劝你一句。”方丘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看向公子琴的目光里有些许玩味,“眼见不一定为实,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是我们看上去的那样,你若一意孤行只会弄巧成拙。”
“多说无益,大人就这么闲吗?”
“那么……”方丘走到门口的时候,略一侧身,轻声道:“有事来老地方找我。”
公子琴顿了顿,转过头没有看他。事实上,他在思索着方丘的来意。同门多年,他太了解这位师兄,教他很难相信这个人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师父……你真的不在了吗?为什么我总能感觉到你的气息?是……太累了吧……
他兀自想着,鬼使神差地就往小溪边走去,眼神不知不觉地落在了那个穿着绿衣裳的女孩身上。远远地瞧见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指着地上在画些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待到她走后,公子琴才走过去看,目光所及之处燃起了一丝光亮。
只见地上用石头歪歪扭扭地堆着自己的名字,旁边的沙地上写着几个字:有你之处便是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有你之处便是长安。
话说有妹纸听过少司命的《烟笼长安》咩~~里头有一句歌词兔纸灰常稀饭~~
无你处,无江湖。
☆、归雁南塘秋
卢风决定放弃父亲为自己在朝中铺好的路,他要跟着秀秀一起去走南闯北,那是他们相识的第四个秋天。
“南塘?”卢风不解地看向一脸兴奋的秀秀问道:“为什么是南塘?”
“我听人说,每逢到了拾月,天空中就能看见成群的大雁往南飞,它们飞得累了就会栖息在南塘山崖的草甸上,我想那个场面一定很壮观。”
卢风看着秀秀满心期待的笑容,仿佛自己的心也渐渐地变得柔软起来。
“我在西域没有见过中原的这些景色,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高山可以那么美,溪流可以那么美,树林可以那么美,还有……这里的男人也生得很美……”
“秀秀你是在说我吗?”
秀秀一听就跑去追着他打,两个人笑嘻嘻地打闹着,彼此都好像有了默契,常常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却不过火,总是在触及底线之前退回一步。
“那说好了,我们浪迹天涯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南塘!”
“嗯!去南塘啦!”
浪迹天涯……多么可望不可即的事情。秀秀脸上仍是笑着,至少让自己在这样短暂的一刻相信这个梦想,至少……在正式进宫之前。
卢风也笑,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啊。
从第一眼见到秀秀他就被这个女孩独特的气质迷住了,她是涂离国的公主,身上肩负着和亲的重任,可是怎么办呢,他偏偏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属于他的女孩,这就是命吧。
“阿风。”
“嗯?”
“答应我,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了,你也要把我们的梦想继续坚持下去,好吗?”
“秀秀……”
“你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答应啦,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答应我的话,不可以不算数哦。”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
“嗯,那……我们拉勾?”
“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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