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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长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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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临安的马车里,我独自流泪。
有多久没有任凭情绪控制自己了,即便往后在每一个孤独的黑夜里垂泪自责,我总忘不了今晚的薛平初。
他说,“除非你死了,否则不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一直找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开箱子那一段照我的性子直接就一刀劈过去了……但是女主她还是比俺温油滴~~
☆、料敌先机前
没有合欢在身边,心里总觉得不安,与它长久相随,现在竟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掏空了。
“公子,这算不算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公子,合欢剑是你多年以来随身带着的,上面有你的气息。”
“公子,为什么你永远都冷着一张脸,你笑一笑一定好看。”
“公子,你……”
“公子……公子……”
曾经我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你,所以它会痛,会不安。
我一想起你,就会看看摆在手边的合欢,当作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也许我没有为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我一定要阻止那些你的敌人,至少让我站在你的身后,让你安心。
马车悠悠地停在了路边,车夫扶着我下车。这里是进临安城之前的最后一站了,我决定在驿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甫一进门,店小二就热情地朝着我们蹿了过来。
我环顾店内,随口道:“住店,两间上房,再随便炒两个热菜,快些端上来。”
“好嘞,您二位先坐。”小二从我手里领了银子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车夫说他先去安置马车,我点了点头,兀自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店内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客人侧身对着我在独自饮酒,他的桌上摆着一盘卤牛肉,一小碟油炸花生米,想来是做下酒菜的。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偏头用眼角扫了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饮酒。
尽管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我隐约觉得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有一股极力隐藏的杀气,却又并非是一般的杀手或剑客。因为这种人向来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往往不会刻意伪装。
“你看够了吗?”突然从那人处传来一句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我一怔,大约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沙哑的嗓音,就像……就像口渴的人刚从沙漠里走了出来……那种满是沧桑的感觉竟教我一时忘了回答。
眼下正僵持着,门口突然闯进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冲着那个客人直奔过去。就在我以为他是被追捕的逃犯要被这群人杀掉的时候,士兵中的一个领队却仅仅是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那人听完以后点了点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我。
他转过头的一霎那,我看清了他的脸。
如果说从未听见过那样沙哑的声音,那么这张脸更教我毕生难忘。该是怎样可怕的遭遇才能留下那么深的伤疤,刺向他脖颈的剑一定比我阿爹的要锋利百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眼前的这张脸并不讨厌。说不上那种感觉,总之我很想问问他,是什么人送给他这道疤,如果他肯回答的话。
“看够了的话,就快走。”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楼上的客房,见我无动于衷,又补充道:“你最好换个地方吃饭,因为我要在这里大开杀戒了。”
我紧紧盯着他那不断张开又握紧的双手,感同身受地了解那种杀人之前的心情,不是情非得已,而是——兴奋,不能自已的兴奋。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面朝楼梯的客房门齐刷刷地打开,房间里冲出一群手持银钩弯刀的黑衣人,只见他们并列站成一排,电光火石间已从二楼疾速跳了下来。
我身旁的这队士兵见状立刻拔刀冲了过去,趁黑衣人还未站稳抬手就砍,手起刀落间伤了他们不少人。可那群黑衣人手中的银钩弯刀更是锋利无比,霎时间已削去了几个鲜血四溅的头颅。不消片刻,整个驿站已然变成了一处鲜血染就的修罗地狱。
那个脸上有着可怖伤疤的男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了进去,偶然在厮杀的人群中瞥见他的身影,只觉得那个满脸是血,早已杀红了眼的男人仿若嗜血的阿修罗。
我还未回过神来,一个黑衣人远远地看见我,便提着弯刀向我俯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捡起地上尸体手中的刀,还未及起身就举在头顶挡过对方一刀。
原先并未料想到这黑衣人的刀法竟如此迅疾狠厉,几乎使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后退。眼见着就要被他逼至死角,我情急之中抽出一只手的空当拎起桌上的酒坛子,对着那人就是当头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使得那人顿时睁不开眼,我趁机再双手握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的脖颈一刀砍下去,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就这样骨碌碌地滚在了我的脚边。
无奈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内力又被人妖以掌法封住,此时已是全身瘫软状态,勉力撑着桌子才站得稳,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但刀剑无眼,战场上哪能有一刻的停歇,稍待片刻,我就加快脚步朝着门口跑去,想着车夫一定已经从马棚里过来了,得赶紧去阻止他。
到了门口,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回头,远远地望见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正举刀挥向面前的黑衣人,但他身后却有另一把银钩弯刀眼看着就要砍到他的脖颈上了,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慌忙冲他大声叫道:“小心后面!”
生死关头的一刻,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身子忽地往左一偏,轻巧而及时地躲过了身后的那一刀。再看他自己手中的刀已是连带着挥了过去,霎时间砍下了两颗头颅。
见此,我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在他侧身的一刻,和我有那么一瞬的对望,他又接着举刀向下一个敌人砍过去。
我回过神,脚步匆忙地跑出门外,正巧这时车夫走到了这里,见我满身是血,神情恍惚,那车夫不知所措地哆嗦着身子,紧张得要命。
“这……这……”车夫吓得说话都结巴着。
“我们快走。”我也不多做解释,催促着仍呆立在原地的车夫,就转身向后头的马棚走去,离开时朝身后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那一段请读者大大赎罪!我自己看着都有点受不鸟了……八过为了表示我这只小妈对女主的“疼爱”……
☆、子当如磐石
拂晓时分,雾气萦绕的临安城内仍有些许凉意。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城里的街道上。
我静静地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眼睛则看向那些迎着天边微薄的光亮安置摊位的商贩。
离开临安已有多时,如今再回来又是不同的感觉,仿佛往日熟悉无比的街道,变得陌生且令人不安。
街边叫卖的小贩还是那些人,他们十年如一日地早起贪黑,勤勤恳恳地赚取一点小钱只为了养家糊口,每每到了暮色已沉才收工回家,试想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时间又能有多少?
皇权的制裁下,统治者是站在阶梯顶端的人,底下或许埋着千千万万人的血肉骸骨。但只消一把斧头就能将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阶梯砍断,最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换来一片烟消云散。
我紧闭双眼,细细回想着在这座城里生活的这些年,是否真的留有什么可供往后年华老去时回忆的东西。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甚是可笑,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呢。
“姑娘,已经进城了,往哪头儿去呀?”车夫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向里边问道。
我低头抚摩掌心的纹路,有些出神,漠然地说道:“西郊,宜春湖。”
这个时间往西郊去的路上自是空无一人,偶有湿地处的苇丛里传来几声清脆的蛙叫。
“姑娘,到了。”车夫慢慢地停下了马车,站在外头喊。
我一边起身下车,一边吩咐他道:“我就在这里转转,你这就回去罢,一路上辛苦你了。”说着从身上掏出薛平初留下的一袋银子递到他手里。
“这可不行,我是少爷的家仆,少爷让我送姑娘进城,我不能要这钱。”车夫像捡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急忙将钱袋推回我手中。
我好言相劝道:“这银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都拿去罢,给孩子买点吃的,再不行就替我还给薛平初,我不想欠他太多。”
“这……”车夫犹豫着接过钱袋,叹气道:“要是让老朽我说句公道话,姑娘您可别嫌我倚老卖老。”
我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薛府服侍已三十年有余,当年老爷见我可怜收留我,这小少爷便是我看着长大的。”车夫回忆起了往事,脸上有种光亮的神采,“其实我是见过姑娘你的,只是那时你还小,只有奶娘提着的灯笼那么点儿高,自然是记不得了。”
我闻言也笑了,点头说:“说起来我小时候的确常烦扰贵府,幸得薛夫人不嫌弃,还总让奶娘去厨房拿桂花糖糕给我吃。”
“夫人心善,姑娘你又生得讨人喜欢,夫人自然是疼爱的。”车夫说得很认真,“只是少爷他……自从姑娘你出事以后,我瞧着少爷这些年仿佛越发地不爱说话,也难得有个小宛姑娘能逗他开心……噢!瞧我这嘴!”
我会心一笑,由衷地说:“不妨事,其实我也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好姑娘,陪他一起细数春秋。”
车夫听我这么说,沉默了一阵子,继而抬头看向我,语气恳切地说道:“说实在的,只怕少爷这番见着了姑娘,就再难放下了,我是担心他会想不开,这要有个万一,教我怎么和死去的夫人交代呀!”
我忽然懂了,将目光移向不远处波澜不惊的湖面,此时我的心就和这宜春湖的湖水一样。
我平静地对他说:“你放心,他找不到我的,我会离他远远的,此生不复见。”
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以后,我不知道一个人在湖边站了多久。天上的日头渐渐有了热度,额头上已然冒出了些许细汗珠子。
宜春湖啊宜春湖啊,你年年岁岁都是这般模样,春风拂过你的面,夏雨淋湿你的脸,教那秋霜冬雪寻寻觅觅又是一番新年。
只是如今……你可会觉得有些厌倦了呢?
“谁?!”我忽然警觉岸边有人,遂高声喝道。
一阵窸窸窣窣间一个人影冒了出来,我定睛一看,不由惊异地叫道:“绿翘?你怎么会在这儿?”
绿翘见是我,表情比我还要吃惊,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我……我……”
只见她一边吞吞吐吐地说话,一边斜眼往身下的芦苇丛里看。我狐疑地走了过去,循着她的目光朝里头看去,不看还好,看了真教人吓一跳。
“这好像是……”我使劲回想脑海里的面孔,再对比眼前睡在地上的这张少年的脸,忽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天在街上说要买你回去的那个小子么?叫什么李……李什么来着?”
“李慕良。”绿翘半掩着嘴,用极轻地音量说着,仿佛生怕吵醒了仍在睡梦中的少年。
“你怎么会和他……”我不解地问她:“你们在这里……”
见到绿翘瞬间通红的脸颊,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无奈地对她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他这种纨绔子弟。”
绿翘一听,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慕良,忽然冲我使了个眼色,自己就蹑手蹑脚地往旁边的空地上走去。
我跟着她走到一边,她突然转身,附到我耳边轻声说:“其实我也不想的,是佩瑶姑娘她……”
“兰佩瑶?”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绿翘用手势示意我不要吵醒李慕良。我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原来她又回去了。”
“佩瑶姑娘她并没有回鸳鸯阁。”绿翘摇了摇头,见我不解,她补充道:“你走了以后她来找过我,让我去伺候李少爷,我不肯,她就拿我太婆婆的性命威胁我,我是没办法才……”
“这么说,他们之间真的有联系,我以前猜得没错。”我自言自语道,又瞥了一眼绿翘,笑着问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兰佩瑶的人么?”
绿翘面色微变,低头沉默良久,抬起头时脸上带着几分倔强地说:“她以为我不知道小蝉的事情,其实小蝉早就跟我提起过,我还曾开口劝她,她却不听,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在他们眼里,我们这种人的性命是最无关紧要的,可是我不愿意做第二个小蝉。”
我苦笑道:“你又如何知道,跟着我就一定有胜算?”
绿翘也笑了,笑容里有一分不属于她年龄的看透,只听她悠然说道:“如果你的对手仅仅是兰佩瑶的话,或许没有,但若是封先生,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不是吗?”
我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心下虽惊叹,嘴上却说:“如何不一样?”
绿翘将头转向芦苇丛中睡得安宁的李慕良,莞尔一笑道:“再强大的男人,也有睡着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才发现,作为全文唯一一个正太,小李子的戏份肿么辣么少。
☆、此生不复见
“公子?公子?”我回到玉门居里四处找寻也不见他身影。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这里,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好怕自己看到他会突然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我走的时候你没有来送我,我现在回来了你却不在。
“关心则乱。”我坐在石桌旁,嘴角嗜笑地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厉害,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掌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接过话说,“原来我这么厉害。”
我胸口一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回头。
我不说话,他便也不出声。两个人离得不近不远,等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终究是我先败下阵来,“长安没能为公子取回兵符,让公子失望了。”说罢转身跪下,不愿看向他。
“你总是这么怕我。”他的声音里隐约有几分自嘲。
“不是怕。”我垂着头,闭上双眼说:“是怕不能。”
我能感觉到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跪在他的面前,却不肯说一句话。
“没有人能控制自己的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说:“你做不到不是你的错。”
“那你呢?”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落在我的眼里都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公子,你做得到吗?”
“长安。”他偏开头,不留痕迹地回避我的问题,“杀了淮南王,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笑了,若是此时有面镜子在眼前,我会看到镜中的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可是我们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了,我从来不会拒绝他。
于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
后山的山谷中,遍地的金莲花仿佛要开到漫天飞舞才罢休。
我的身影穿梭在花地间,日复一日地练习着早已有些生疏的剑法。转眼小树林里的地上堆积了满地枯叶,不知不觉就入秋了。体内的伤都已痊愈,被方丘封住的内力公子也已替我化解。
夏天走得这样快,山谷里的金莲花都像是没有了生气一般渐渐枯萎了。还记得那日公子准备去替我锻造一把新剑,我却指着他握在手中的剑说:“重情就好。”
我虽不能遵守与李珏的约定,至少让我用重情送他最后一程。
“女人生得美,未必是好事。”莲塘卧在床上,一边哄着怀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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