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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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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知道,尤其像晨述这样保守的大家族,离婚便是与整个家族整个封建礼教的对抗,她听过很多人
的离婚案俄延数年,打得山穷水尽,众叛亲离,最后却只能草草收场,实在狼狈不堪。也有即使能够离婚的,再婚还需经过族长首肯,有时族长这边拖着,那边女方早成了老姑娘,被父母催着去相亲,两厢意志消磨,这盘曾斗志昂扬的棋局终成了尴尬的惘局。
吃完饭后由晨述洗碗,紫衣便到房间替他收拾行李,他柜中的衣物是那样陌生而冰凉,闹不清他到底他要带什么不带什么,迷惘中蹲在床前用手捂着脸哭泣,晨述从身后伸出上臂抱紧她:“乖,别哭。”
她的眼泪却是再也无法控制,大颗大颗落下来,他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抱紧她,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哭吧。”
很早就上了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黑暗中,他说:“我明天回宴城,我不知道会待多久,但我一定会写信把那里的情况都告诉你,无论情况如何,我一个月内都会回衢南。”
紫衣默然,晨述紧拥着她:“睡吧,别怕,我会一直都在这里。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人生要一起走,我们还要一起生孩子,你一定会有孩子的。”她却只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嗓子哽咽得生疼,唯恐眼泪流出眼眶。
她彻夜未眠,直到黎明才逐渐入睡,醒来时晨述和行李箱都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看你睡得正香,所以不忍心叫醒你,这几天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熬夜,一个月后见。P。S:你收拾的行李真的很乱。”
他就这样走了,她甚至没有送他,唯一记得只有在朦胧的梦中他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砰”一声关上门,寂寞如激流般湍急地扑面而来,渐渐漫过她的身体,慢慢灌满整个屋子。
——————————
初长天气困人时。花一枝枝;柳一枝枝。朝来慵起夜眠迟。日上窗儿;月上窗儿。 
沈郎渐减瘦腰肢。愁也丝丝;泪也丝丝。不堪诉说是相思。有个人知;没个人知。



、第三十六章

白芍药很不好养,第二天就出现了霉烂的斑点。
郁晨述走以后的这个月,紫衣的月信没有来,她疑心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现在晨述已决定离婚,若她真的有孕,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相当重的砝码,她满怀希望地去看医生,医生却说只是数月疲劳导致经期延迟,开了一副调经的方子,不到一个星期月信如期而至,紫衣说不出的失落。
这样的等待是何等残忍的酷刑,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直到芍药开始大面积腐烂都没有收到他的信也没有一通电话,宴城与衢南相距甚远,信件若是途中延误耽误一年多都有可能,他在左家可能也不方便给自己打电话。《春愁南陌》的拍摄已然结束,而她还没有接新戏,更增加了胡思乱想的时间,每天醒来便是猜想他怎样犹豫地提出离婚,到底与左六爷怎样进行的谈判,他妻子左安兰会是怎样的反应,时不时地猜想安兰的相貌秉性,与晨述的感情,时不时地吃起飞醋,又觉得自己不对。无论怎样她都破坏了安兰的家庭,如果晨述真的可以与她离婚,她愿意说服晨述做最大限度的让步,尽量满足她提出的一切条件。
有几次在梦中模糊以为晨述回来了,梦呓般地叫了他一声,隐约听到母亲发出的鼾声才知自己睡在胭脂巷的房子。一个月过去,整个月都像是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收不到丝毫关于晨述的确切消息。
当一月半过去芍药彻底枯竭,紫衣把它连根拔起从窗外掷了出去,他仍是杳无音讯,连子琛那里也没有一点消息。她心中划过一丝失败的预感,恐惧仿佛秃鹫在头顶盘旋,左安兰不愿意离婚?与左六爷谈判不成功,左六爷为了留下他又说出什么样石破天惊的秘密?为什么不可能?他既神通广大到能查出他母亲的死因以复仇胁迫他留下,他便同样能留下为了她而离婚的晨述,更何况晨述的决心也并不那么坚定,紫衣有时想起以前的事情,若是他一心想要离婚,当她要他离婚时他就不需要数天犹豫,他的承诺不过是一时冲动,可能一回到左家他便后悔了,紫衣甚至疑心他已经向左家投降了。
不,不,她怎能如此怀疑晨述,他为她下了这样大的决定,他为她已决定放弃一切,任何质疑是对他都是莫大的侮辱,但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仍杳无音讯,她心乱如麻,一次次地批驳推翻层出不穷的猜想。
这天在晨述办公室找到一份他走后收到的电报,报封注明收报人是郁晨述,紫衣不假思索地撕开,电报上寥寥数字,仿佛晴天霹
雳一般地在头顶炸开。
她两眼直直地望着电报发呆,过了许久才晓得去找郭子琛问郁晨述在,子琛先只推说不知,紫衣冷笑道:“你大可不告诉我,明日我便让整个衢南的人都知道他在哪里!”
子琛听她口气心中大感情况不妙,恐怕晨述家中之事已瞒不过她,为今之计也只有让晨述亲自将话与她说明白了。于是便告诉她晨述在他家中,趁着一个空档接缝插针打电话给晨述通风报信,晨述听到一半撂下,女佣接起电话说郁先生出门去参加应酬舞会了。
子琛家便开车送紫衣去舞会,她洗净铅华,不过素面朝天却已是力压群芳,全场男女人头攒动如潮起伏只为看一眼《灞陵芳草》中的绝代佳人,紫衣终于在酒会上看到郁晨述,他与一位身着亮橘红洋装的女士跳着一支狐步舞,当她经过他身边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这就是曾与她同床共枕、山盟海誓的男人么?为何如此遥远,如此陌生?
不断有男人邀请紫衣共舞,子琛刚要上前挡驾,紫衣却牵起一名男士的手走下舞池,他穿着深蓝西装,左边上衣兜里是塞成火焰状的金色丝巾,音乐节奏如夏天雷雨般奔放热烈,动作决绝果敢,灯光与节拍簌簌有声,才知是探戈,紫衣从来不曾学过探戈,动作不免略显生疏,那名男子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别怕,你只要跟着我的节奏就行。”
紫衣有歌舞天赋,以前在舞会上看别人舞蹈也能学到两三分,他又是绝好的舞伴,只需顺着他的意念将动作发挥下去便可。两人舞得颇不寂寞,一曲既终,晨述突兀出现眼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强行将她拖走,临走前男子询问紫衣姓名,紫衣只是摇摇头便离开舞池。
郁晨述紧紧拉着紫衣的手强行往门口走,他那穿着橘色洋装的舞伴神色不解地迎上来,未及开口,晨述推她一个趔趄吼道:“滚!”紫衣被拖到车上,晨述开车,汽车疾驰,经过的路段越来越荒僻,汽车盘旋上山,他突然在四面黑暗的地方停下车,两人一起下了车,车子居然开到山顶的悬崖,山间腥白的芦苇如月色般温柔荡漾。
两人迎风并肩而立,望着远处阡陌红尘,万烛光中,晨述心灰意冷道:“祝紫衣,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条路太难了,我们还是分手吧。”他一身熏然酒气,双眸苍然,眉宇间是憔悴的老成,紫衣无声站在他身侧,仿佛能望到他两鬓苍苍,黯然老去。
紫衣还算镇定:“为什么?郁晨述,你是晓得我的脾气的,我只要一句明白话。”
晨述仍是缄默不语,紫衣从怀中取出那份电报,轻问:“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晨述惊愕接过,电报是他父亲从宴城发出的,正文曰:“汝妻已怀孕四月,速归宴城!”
紫衣强自忍住眼中泛起的点点泪光,再次轻问:“晨述,你只需告诉,是或不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如此缓慢颔首,如此迟钝而残忍地一字字吐出事实:“是。”
如此干脆地泯灭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
晨述缓缓道:“每次面试甄选主角望着别人紧张的目光,那感觉真好,总觉得别人的命运都操控在自己手中,可悲的是我自己的命运却不在自己手中,这条复仇之路我在娶安兰的那一刻便已决定要走下去。或许我曾为你想到过放弃,但当我得知孩子的到来时,我已决定辜负你,一直到功成之日我都会是左天明俯首帖耳的女婿。”
紫衣面无表情:“无关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只想问你,接下来你会怎样做?”
他沉默顷刻,还是用一种平稳的口气说:“安兰曾多年患有肺痨,身体不好,这次怀孕已有四月,她势必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孩子健康与否,我都会对安兰负责,直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他目光坚毅,带着一点凄楚的悲哀,“紫衣,对不起,我实在不能让我的妻子过得像我母亲那样,更不能让我的孩子过得如同我。”
紫衣仰面大笑:“不,晨述,你骗不过我!你的妻子根本没有怀孕!这一切不过是你的遁词!你不过是不想离婚!你不过是受左六爷的胁迫!你不过是突然不想放弃你所有的一切了!”语到末尾,带着些许凄然的呜咽,她痴恋地望着他,晨述无法与这种目光对视,缓缓移开,“紫衣,对不起…我注定只能负你。”
万家灯火尽化作眼中泪光霓虹,浮光掠影,这世界如此之美,弹指之间,刹那芳华又怎敌万丈红尘,十寸红软?
她知,她一直知,他舍不下。名誉,家庭,复仇,她从未要求或是期待他放弃任何事物,她也从不把女人的幸福寄托在性情凉薄的男人身上,她本有差强人意的未婚夫,她亦从未想过要与他相爱,但他却又为什么一再地招惹她,一再地唤醒她于爱情的渴望。
她奔向车,坐进驾驶座,身后晨述凄厉地叫了一声:“紫衣!”他跳进副驾驶座,与她争夺方向盘,而数十米之外便
是万丈深渊,她仰视,口吻温婉,心平气和地说:“郁晨述,我真恨你。”他突然想起一次与她坐在马场山坡上她对他说,她恨着爱过她的父亲。原来,这种心平气和是哀而不伤,是对某种感情彻底死心后的平静。
她想要的一切,这世界都令她失望。
紫衣温柔地微笑道:“晨述,但依旧我爱你,所以让我结束了一切好不好?”
她不等他的回答,踩下油门,车子发疯一般地向前冲,在空中轻掠过一道弧线,紫衣从没有开过车,方向盘向右打滑,惊心动魄电光火石之间,迎面撞上悬崖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桐树,一阵桐花溅落如雪,一簇簇雪白花朵簌簌落在挡风玻璃上,仿佛那日与她坐在去往北望的火车赏雪,大雪霪霪,天地茫茫。茜窗纱下,我本无缘…原来如此,原来从那时候就已有了伏笔,初次相遇与她错过,在华夏寻回她再因坠马事件而失去她,还有这次便是永无可能再找回她了,与她相识不到一年,却已是三得三失,穷尽一生一世。他避不过,躲不掉,拼尽了全身力气,依旧只能与她枉然擦肩而过。
她喘着气,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如此后怕,若是车子真的翻下悬崖…她心中泛上无垠的恐惧。她家中还有无法养活自己的母亲!而她竟为这样一个男人寻短见!
晨述将她拽出车,她拼命挣扎,他抓紧她的手紧紧束缚着她,他们的今生今世只有今夜今番了。从此往后,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亦胜过他们。
她忍无可忍,终究发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她打他,她终于打了他,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忍无可忍的残忍令她沦落成了自己曾那样轻视的女人。
她绝不会寻死!她偏不!她偏要好好活着,她要结婚生子,她要比他幸福。
紫衣转身离去,晨述在她身后问:“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她没有回答,她只管往前走,无限蔓延下去荒芜的静默时光,身后是一片可怕的沉寂,她猛然回头,月光下是他悄然跟她身后,四目相对,银亮的液体涌出他的眼眶,一个男人的眼泪,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眼泪。
他的微笑却是滔滔流下来:“你怎么哭了?”
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为卿。如此情深,如此难以割舍,为什么依旧只能选择别离?
他说:“我多么想像一个无赖那般赖着你,但我只能尊重你,你可以走,
但你无论何时回头我都会依旧在你身后,只要我在,无论何时。”
————————————
胡马嘶风,汉旗翻雪,彤云又吐,一竿残照。古木连空,乱山无数,行尽暮沙衰草。星斗横幽馆,夜无眠、灯花空老。雾浓香鸭,冰凝泪烛,霜天难晓。
长记小妆才了。一杯未尽,离怀多少。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料有牵情处,忍思量、耳边曾道。甚时跃马归来,认得迎门轻笑。



、第三十七章

回到家中,崔太太还醒着等门,见她一脸倦色地进门,心里已有三分明白此事定与郁晨述有关,紫衣彻骨疲倦,架不住她再三盘问,把事情前因后果大致告诉崔太太。
崔太太拍手道:“孩子,小时候算命的还说你薄命,都是胡说八道!我倒不像你这样能沉住气,要我早就嚷嚷开来了。”
紫衣真后悔把事情都告诉她:“三婶,你胡咀嚼些什么!郁晨述已经有老婆的人,我怎么可以跟着他?”
“哎呦呦,你这孩子还真是糊涂,别看那些个青年学生枉口嚼舌什么一夫一妻,什么平等自主,都是丈八的灯台——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一到自己身上还不是一样,几千年都是一夫多妻过下来你说改就改?何况郁先生那是什么人,啧啧,这么大的事业!前段日子郁先生回家,我看你忙进忙出都带着欢喜劲儿,是不是你叫他离婚,你这孩子我就说你傻,你嫡母生的都是丫头片子,你父亲当年迷上那个戏子与她离婚尚且难如登天,更何况郁先生乡下那老婆万一生个儿子,离个婚不把他半数家俬都拱手让给那女人,加上打点官司上上下下的疏通费,赡养费,你演戏那点儿事业也就此完了,你说你有什么好处?”
她见紫衣不言语越发把这番道理讲下去:“我看你倒不如闹闹脾气就此从了他,反正他老婆离这山高皇帝远,他要安置你自然也要为你买房添首饰,你若与他只有个三两年的打算就能捞多少就捞多少,若你与他天长地久的打算我倒劝你早点为他生个一男半女。你每天累得像条狗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女人这辈子你还想怎样,当初我也不想跟你父亲,他胡诌一套要离婚的鬼话骗我让他坏了身,我除了从一而终还能怎样,孩子,妈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再找一个人,家世人品且不论,不要说你和郁先生这档子事他会不会介怀,就是你以前那些事儿他能不在意?
“孩子,我知道你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我们做人也要真别人着想,你不想想看当年若不是那个戏子把你爸迷得五迷三道,你爸怎么会连你得了伤寒也不肯出钱给你医病,害得你从小就被过继到伯父家,你可不能忘了你从小是怎样恨那个女人的!你怎能再做这样的女人?!”
紫衣一夜辗转反侧,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中的视角是那个戏子在台上唱戏,目光来自台下还是十岁的自己,她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戏子,突然那个戏子却变成自己,那种仇恨的目光异常狠毒,孩子纯粹天真的恶毒,她惊醒过来,窗
外已是淡薄的晨光。
在天亮前坐在窗前写好辞职书,上班时间到郭子琛的办公室辞职,他不在,关卿卿坐在他的座位上看报纸,那是紫罗兰公司发行的电影特刊,封面正是黎奎生与余霜霜,余霜霜敬夫,黎奎生爱妻,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早已是影坛佳话,如此佳偶天成,相敬如宾,当真是羡煞旁人。
卿卿见她目光不离封面上的两人,问道:“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他们。”
卿卿沧桑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阿紫,你真的太年轻了,有些人有些事完全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她稍微顿了顿,“余霜霜以前是翌晨的演员,”紫衣神色微微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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