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笙歌梦底-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璞渝,谢谢你陪我渡过那些我简直不知道怎样一个人渡过的日子,你真的是一个本质非常善良的人,最初我见到你时你不是这样的,还记得吗,你说你要摆脱你的家庭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新青年,你要只身一人去北望找工作,我不懂曾经那样一个你,为什么要把生命磨蚀在赌场里,你这么年轻只要出去找事就没什么做不成的…”
“你为什么老是要我出去找事做呢?”烦透了这个话题,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意卿,变的是你啊,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赞成,你是觉得我们曾家偌大家产养不起你…还是你根本就是…一直将我和郁晨述对比,我受够了!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请你弄清楚,我曾璞渝就是曾璞渝,我是个无名小卒,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和你结婚,他郁晨述固然威风八面,但你想好了,那个人是没有长性的,你即便一时能让他上心,但他宴城的家庭是诗礼簪缨之族,而他的母亲出身风尘只是他父亲的如夫人,虽颇受宠爱也因此遭妻妾嫉恨,因母亲早逝他从小受尽冷眼,得不到世人认可,郁晨述如此心高气傲今日又有如此作为,齐大非偶,你叫他如何甘心娶一个妾的娘姨的女儿叫人耻笑!可如
果他要纳你为如夫人,以你那铮铮傲骨又如何甘心,你又要置我于何地!”
有些心事被他人说穿原来可以如此不堪,她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为什么你从来不肯认真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璞渝,我从来没有将你和任何男人比较,我只是想要你能明白人若是无法实现经济上的独立就无法做主自己的一切,所以我无论怎样艰难都要出去做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这样。”
璞渝道:“可我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的!你去打听打听哪家少爷还这么小家子气的出去做事的?我虽然没有赚什么钱,但我也没有用你一分钱!就算我不赚一分钱,我们家光是乡下收租都够我们一家子用了。”
“璞渝,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那是你父母的钱,如果你不能自己赚钱,我们以后结婚一切还要靠着你父母筹备,还要你的父母花大把钱娶一个他们勉强才能接受的儿媳妇,甚至我们婚后还要继续用他们的钱,我们的感情怎么能长久?”
“可是…你就忍心我出去找份每天起早贪黑整天挨骂还要忍气吞声一个月赚的几十块钱还不够我两天花的差事,崔意卿,我告诉你,我曾璞渝生来不是做这种小事的人!”
“那些苦出身的大人物哪个不是脚踏实地做起,哪个像你这么好高骛远的?”
“你给我记清楚!我跟你说最后一遍,我曾璞渝就是曾璞渝!我成不了什么大人物!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份普通人的生活,我懒散惯了自由惯了,我就是当少爷的命!”
两人对峙着,紫衣突然转身继续收拾皮箱里的衣物,璞渝看着她孱弱的背影仍觉气急攻心,以前不是没有和意卿吵过架,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感觉得出来,意卿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他站在门口,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刚与她相识一段时间,大学话剧社排练话剧《玩偶之家》,他请她去看,他饰演娜拉的丈夫海尔茂,那天晚上散了戏回来走在乌云遮月的路上,细雨淅沥,暖夜悄悄,话剧里还有些地方意卿不是很明白,他细细说与她听,他让她知道,“出走”这个决绝而无奈的手势,他还说了很多,出去做事,自由…平等…这些新名词都是他教给她的,他还告诉她《雷雨》的故事,告诉她那个少爷爱上女佣女儿的故事,有意留着悬念,她总是问:“然后呢?后来怎样了?”仍不忍心告诉她故事真正的结局,他说:“最后,他们在一起了。”走进狭窄街巷,孤灯照壁,她的故事中那个男主角的影子羊毛呢般映在毛毵毵的墙壁,他握住了她的手。
想到她有今日,自己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他有一瞬间的反思:他曾经的抱负曾经的理想都去了哪
里?然而,事情并不能怪他,是她有好日子不过,偏偏跟他过不去的。意卿的性子跟他平日接触的女人不同,这也是他为什么唯独看上她的原因,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先顺着她搬出去,若是她一个人他没有把握,可是她身边还有母亲,意卿自己在外面过不下去可能还会硬撑着,却不可能不顾老母亲的死活,等她发现离不开自己,到最后再回到他身边就只能任由自己摆布。危机便可化为转机。
于是他对她说:“你要走可以,我不会拦你,但崔意卿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放纵你了,你任性过了就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崔太太显然很不愿意走,紫衣哄骗劝说了无数好话,说家里最近不安全,那伙人随时可能再来踢天弄井,威逼利诱了半天才跟着她上了黄包车。
——————————
马场外停着一辆辆汽车,记者和影迷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据不知来源的小道消息,今天下午祝紫衣刚在拍完外地拍完外景回到翌晨就继续在马场的戏份,虽然郁晨述宣布了正式向观众介绍祝紫衣的记者招待会,但报纸杂志以及广大影迷们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郁晨述所谓半个月的承诺,有人说当时寻找“春愁”不过是翌晨黔驴技穷无奈之中抛出的噱头,翌晨缺乏资金捧红新人,妄图以祝紫衣一个演技平平的二流演员鱼目混珠,也有人猜测祝紫衣与卓寄远的私情,又有人说祝紫衣当日拍戏从马上摔下已然猝死,翌晨为了摆脱责任,谎称祝紫衣外出拍摄外景,至今仍然隐瞒家人其死讯,一时众说纷纭,真假难辨,皆恨不得早一刻知道事情真相,得到这样大好消息未辨真假已觉如获至宝。
可惜为了保护演员隐私,维持片场秩序,在工作时间拍摄现场门口一直有非常严格的守卫,一干记者贿赂守卫教他们只当他们是跑龙套的无名演员混进去,又将身边所有值钱东西尽数给了他们,其他记者如法炮制,分散混了进去,好在已是黄昏,马场里来来往往都是工作人员正在搬运布景,也不似有人注意到他们。
时已暮色低垂,他们一时辨不清方向,夜幕中闪现隐隐火光,星星之火被大风吹散到装满饲料的马槽,引燃了茅草房,尘沙扑面,顺风刮来呛人的烟雾,马匹收到火光惊吓陆续奔跑起来,骤然一匹红鬃烈马发出凄厉的长嘶,浓重的红色鬃毛犹如火焰般舞动,浑如油画,清风推云,缓缓揭开黑夜的面具,月光清冷地流淌下来,与熊熊火光照亮马上艳姝的真容,那女子身穿水红骑马装和马靴,手执马缰,长发飘扬,目光清冷地望着前方,犹如冷月如霜却又犹如霞映澄塘,如梦如幻,亦假亦真
,仿佛不过是走入太虚幻境偶然邂逅的警幻仙子,梦醒即逝,仿佛不过是倒映在水面的那轮冰魄,触手成空,又仿佛是传说中海面听到即可摄去心魂的渺远歌声,若断若续。
众人恍入暮霭重重的仙境,一时忘我,忽听子琛的一声:“卡脱!非常好!”下令救火,几十名壮汉提来早已准备好的水桶穿梭往来灭火,一干人方才如梦初醒,拿出照相机拍摄祝紫衣各种角度的马上英姿,在场的郁晨述携祝紫衣上前微笑对他们宣布:“欢迎记者朋友莅临翌晨新片《春愁南陌》最重要一幕戏‘火烧马场’拍摄现场,欢迎随意现场参观以及拍摄剧照。”两人并肩而立,衣袂飘飘如风举,如此般配,宛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



、第二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张民国女子的照片
紫衣从璞渝家中搬出来后又住回了胭脂巷,一为节省开支,二为快速入住,这天为了拍戏方便她又住在山上,能重回舞台的兴奋折磨了她整整一天,晚上十二点钟回到房间洗漱完后还是睡不着,拿出日常记东西的笔记本在灯下记录演这场戏的感受和需要注意的细节,月色是窗上一钩淡白的霜意,撩起窗帘,与她遥遥相对的房间灯火通明,突然听到敲门声,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突突跳动着,也不知为什么,住在山上的人很多,也不一定是他…
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郁晨述站在门口,她到翌晨时他不在,如此突然见到他简直觉得难以接受,郁晨述…他来了,二人俩俩相望,紫衣看不穿郁晨述在想些什么,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此刻相见,她有多么恐惧他会做出怎样不堪设想的事或是自己会做出怎样不堪设想的事,这样的等待每一刻都是煎熬,晨述却显得非常镇定,过了一会儿缓缓说:“谢谢你能回来,翌晨需要你。”
他又是她最初认识的冷若冰霜的郁晨述,她心中恍若所失,她回来的一半原因已经不成立了,她骤然回想最初遇到时他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像是一长串的胶卷迅疾拉过,没有一件事能够证明他是爱过她的,也许他只是喜欢随时表现自己的魅力,也许他对她只是对一个美丽女人的关怀,尽管有些特殊却依然实属寻常,也许他只是寂寞了。
她垂下眼眸:“还要谢谢你,我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完的。”
她发觉就这样让他站在门口似乎不妥,但让他进来深夜独处似乎更为不妥,晨述好像也明白,他没接她的话茬,甚至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两人在静默的时空隧道里穿梭,一瞬便为永恒,然而永恒亦不过是交会时互放光亮的一瞬。
晨述道:“上次摔马今天又骑马紧张不紧张?重新订做的衣服还合不合身?”上次摔马她的西服都磨破了只得重新订制。
紫衣道:“我很好,衣服很合身。”她在他面前还是很拘谨紧张,这次骑马要克服更甚于以往,还没上马前就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手脚发软根本不听自己使唤,怎么上马的都不知道,驯马师为了她的练习事先专门为她挑了一匹较为温驯的马儿,它先是在慢跑直到纵情驰骋,在沙地铺的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下了马一阵风吹过来浑身凉飕飕,整个背上都是汗。
晨述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站着也太尴尬,隔壁房间还有人在睡觉,听到声响随时可能会起床,而且紫衣还要早点休息,他说:“我先回去了。”
紫衣关上门,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失望,她慢慢往屋里走,慢慢地想着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被推到墙壁上,郁晨述如饥似渴地吻着她,仿佛将她当做一个楔子般钉入他的身体。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情深似海,思念成灾,原来如此。
第二天,紫衣起床时突然想到这件事,太不真实了,昨晚的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她慢慢下床满屋子寻找郁晨述曾到过这里的痕迹,却找不到一点明确证据,她把手指抚在嘴唇上,嘴唇明显热辣辣起来。即使在最疯狂的梦中,结局依旧是她推开了他,她对他说:“你走吧,你是知道我有璞渝了。”他对她说:“对不起…”
她颠来倒去地想了数遍,依旧无法确定是梦是真。这天是翌晨将祝紫衣正式介绍给影迷观众的记者招待会,她还在发呆,身旁的严蟾桂推她,记者正向她发问:“祝小姐,许多演员会因为拍摄了对手戏而最终在现实中成为情侣,比如黎奎生先生与夫人余霜霜就是因演戏认识结婚的,那么,请问祝小姐自己对卓寄远先生是什么感情?”
台下闪光灯跳跃着,紫衣笑道:“其实演戏真实情况和观众眼中是完全不同,观众看不到我们的戏都是有导演和许多同事观看的情况下拍摄,观众看到的独处场景,事实上房间有非常多人正看着我们的表演,而且可能我们一遍拍不好还要拍第二遍第三遍一直要拍到导演觉得完美为止,这过程也是观众看不到,事实上到了舞台上我很难产生个人感情因素,心理大部分情况下都在怎样把我的角色诠释好,而且我刚刚加入翌晨还是新人,我希望呢个和搭档和谐配合,我很喜欢拍戏,所以目前暂时不会考虑感情问题。”
记者又问了很多关于摔马后她个人行踪的疑问,虚与委蛇,故布疑阵,好在紫衣已有心理准备,没出什么纰漏。
记者们见紫衣这里问不出什么毛病,将焦点对准了郁晨述:“郁先生,恭喜你的《灞陵芳草》成为一匹史无前例的黑马,甚至冲破《细侯》的票房,当日我也前往马场一睹祝小姐真容,郁先生当真有识人之明,用人之智。但也有很多人把你对电影大量的宣传称之为沽名钓誉,您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郁晨述心不在焉说道:“前面的话我要说先声谢谢,关于宣传,我个人的观点是就算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不妨加以广泛的大量宣传,因为有些好的东西往往是曲高和寡,它的好处世人很难一下子就看出来。”
“可是,郁先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作品中的女主角,像是改编自聊斋的《细侯》里的细侯,《灞陵芳草》里的若凌以及据说《春愁南陌》里的春愁都是妓女,郁先生对之类人群有什么偏好或喜爱吗
?”问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男记者,语气充满挑衅与戏谑。
曾经很多次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他不准备再次回避,郁晨述思索片刻道:“在世人眼中看不见光的盲人是弱者,听不到声音的聋子是弱者,走不了路的瘸子是弱者,然而世人却要用鄙夷的口气讽刺同是弱者,心灵上的盲人,道德上的聋子以及人生之路的瘸子,西方文学名着并不乏对美好风尘女子的赞美歌颂,譬如莫迫桑的《羊脂球》、小仲马的《茶花女》和左拉的《娜娜》。所以请你收起那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在我眼中在座的记者先生的确不比妓女高尚多少!”
郁晨述一向年轻气盛出言不逊,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还好子琛一向擅长活跃气氛。记者会结束后,子琛擦着汗跑来对晨述说:“晨述,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会得罪整个记者工会的!”
紫衣也觉得他有些反常,他是个颇为内敛城府深沉的人,即使极为不满也不会与人在语言冲上撞,可能他觉得疲倦了,再完美的面孔也有无法伪装的时刻。这次记者招待会本来是为了澄清一些误会,没想到却仍是得罪了人。可以想象,晨述这番话传出去外界势必会猜测他个人私生活,指不定还会闹出风波。
紫衣正想着这些事,过了许久,他对她说:“我爱过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风尘女子。”
紫衣问他:“是吗?”
晨述听不出她是什么口气,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排斥和鄙视,完全没有寻常大家闺秀听到这两个字的恐慌,只是有一点冷淡的漠然。
紫衣小时候父亲有时候会带她出去玩,不是捧戏子就是跑到堂子里,他进去让两个妓女陪她在大厅说话,她那时候就喜欢看她们抽烟的样子,烟卷衔在嘴角,胭脂凋零,涂成桑子红的嘴唇仿佛烧焦的花瓣,心中莫名伤感,宛如亲见她们日后飘茵坠溷,嫁风娶尘。她浑然不知,她气质中自然散发的妩媚正来源于此。
“最初我并不知道她是个风尘女人,也不知道我对她的这种感情可以称之为‘爱’,我爱她裙子上每个褶皱,我爱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和粉香,我爱她的歌声。她最喜欢在河边唱《天涯歌女》,我就在山坡上的树林中看着她,她在等待昔日的情人,欢喜中掺杂着淡淡的忧伤,边等边唱,我当时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声音,连天上的鸟儿和水里的鱼儿都会停下来听她唱歌。”目光蒙尘,晨述眼中满是黯然。
紫衣想不到晨述身上会有这样的故事,忍不住问:“她后来等到她的情人了吗?”
晨述道:“后来一个乡下土财主也是她的相好想要为她赎身,他出了一个让老
鸨无法拒绝的价格,当天他就将她绑架回家强行拜了天地。”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