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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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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时不时会碰到因冻饿而毙的难民,被雪掩埋堆成的小丘。她小心的绕行,望了望苍茫的天空,真想听听那温和的声音,好像在轻轻地说:“夜,怎么还不回来?我担心你,到处在找你!”
水木华骑着快马在风雪中奔驰。自从夙夜离开后,那张或颦或笑的脸就从来没有放过他,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渴望触摸她的温暖,他常惶然四顾,是谁在呼唤他。
挣扎着过了一个月,他备好药材,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只想舒缓无法抑制的思念。可是眺望京城的高墙时,胸中翻滚的却是无比的酸涩苦闷!
当他救醒那个人,若云再也没有不让他见夙夜的理由,说清真相时,他勃然大怒,惊惧交加之下,拔剑连刺若云几剑,终是没下狠手,浑身是血的若云倔强地直视他:“即使夙夙现在不原谅我,我终会找她回来,求得她的谅解,娶她为妻!”
水木华撕心裂肺地大笑:“你以为以夜的个性,她会原谅你?连我都怪上了,我们两个都是傻瓜,一个太懦弱,不敢去爱,一个太霸道,逼着她去爱。”
水木华弯腰对着若云,直视他的蓝眸:“她是水,柔起来能醉死人,她是冰,冷起来,能杀你于无形,北宫,你尝到了它的滋味了吗?”
若云绝望道:“舅舅,她怎么会这么狠心,连一点音讯都不给我?”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水木华喃喃道。是自己亲手狠狠的一推,把三个人都推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有在这茫茫的荒原中,尽情狂奔,才能消减心中的绝望。水木华再加一鞭,又是三个多月过去了,纵使有这么多人在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他连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他从青云山顺几条大道依次追寻,可次次都落空。
昨日,白芷从天柱山传来消息,找到了几件夙夜的首饰。他快马加鞭的赶去。天刚放晴,马已跑累了,天柱山已经在望了,他弃马施展轻功,攀山如履平地。山寨大门处,几个寨丁正缩手缩脚,冻的直打哆嗦。一阵风扫过,一个身影一眨眼的功夫,闪进寨门,只望见背影进了大堂。
白夙芷正坐在大堂正中,听到动静已跃至门边
12、恨无期 。。。
,见到水木华,单膝点地;抱拳道:“公子!”
“快起来,东西在哪儿?”
旁边几个山寨首领打扮的人也纷纷见礼,水木华略点头寒暄了几句,就同白夙芷来到后堂一间大屋。夙芷指着桌上摊开的一个包袱里,二、三件首饰,给水木华看。水木华一见首饰,心中一软,这几件不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就是亲手给夜选的。他拈起一支金凤步摇,细细看着那上面的花纹,清丽的容颜如在眼前。
“我们最近收服了虎鲁山一帮土匪,就是离我们青云山很近的那座山,山上的头领拿出这几件首饰讨好我的一个手下,被我无意中看到了。我找来那个小头领问过了,他说是在几个月前,他们从附近一座小山头的一伙土匪手里抢来的,我问过他,可曾见过一个女人?他说那帮土匪被他们都杀光了,没见有什么女人!”
水木华重重坐在了椅子上:“夜莫非遭了土匪…‥?”,他的心慌起来。
“公子,不必太担心了,最坏的可能是遭了抢劫,夜她…‥”夙芷一顿,望了望水木华。
水木华抬头看他。
“夜她容貌极美,估计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可能要受…‥,受些苦!”夙芷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水木华只觉如刀剜心,痛得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已经派人到各处山头去找了,我亲自去了一趟那个小山头,山上的人说从没见过什么女人上山!也许夜只是被抢了东西,人跑掉了!”
“能保证所有附近的山头都找一遍吗?”
“公子放心,我亲自带人找一遍,无论是不是收服的山头,想尽办法,我也会过一遍!”
“我顺着那条路去找,离那儿不远就是离石,我去看看!”
南方某城,虽是初冬,也只是厚夹衣上身,一家珠宝铺的柜台后中年模样掌柜正举着一个玉环仔细端详,旁边一个绿绸褂打扮的生意人正唠叨:“这南方的天气还真不习惯,老家哪儿好起雪了吧?”
掌柜的没搭腔,绿褂商人指着对面铺子走出来的一个,头戴白玉簪,打扮华贵,神采熠熠的年轻人,问道:“唉,老高,你看那人是谁?怎么西门罗掌柜屁颠屁颠地跟着像跟班似的!”掌柜的斜了一眼,一笑:“我也想跟着呢,可还轮不上!”
“哦,来头不小?”绿褂商人大感兴趣。
“你在北边不知道,几个月前这边来了一个年轻人,携巨额财富,陆续买下了一批店铺,其眼光独到,手段狠辣令人咂舌。后来又与南方祯家联手,共抗北方东家的拓展。岌岌可危的祯家起死回生,东家可有的头疼了。你不知道,这年轻人精明强干,听说背后还有江湖人物和朝廷的人相护,势力不可小觑。你说这样的人让你去作个跟班,你不也得屁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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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颠的?哎…‥”他那里还没说完,绿褂商人早就夺过玉环跑出门去。
年轻人带着几个跟班已向前街去了,绿褂商人高喊一声:“罗掌柜,罗掌柜,我是老刘!”前面的几个人停了下来,罗掌柜向老刘打了一下招呼,老刘连忙拉着罗掌柜帮忙介绍眼前的年轻人。
“这位是祯氏的二东家,白夜芨,白公子。这位是北边来的刘掌柜。”罗掌柜虽有些不耐烦却也不好直接驳老刘的面子。
“白公子,久仰,久仰,在下刘顺财,在北边做珠宝生意,还请您多照应!”老刘连忙作揖。
那年轻人却没有回应,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玉环,一把夺了过来,脸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都一脸疑惑,老刘沾沾自喜道:“公子喜欢这玉环,送给公子就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白夜芨这才反应过来,他笑向老刘,抱拳道:“刘掌柜,你太客气了,今日初见,我请客,一起去天香楼坐坐,老罗一起来!”
老刘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
凉风扑面,东方耀月反而放下风帽,让风吹起有些散乱的长发,她向前方望了望却没有看见目瑙的影子:“这小妮子,真是贪玩,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真好啊!”
耀月耳边响起娘亲的嘱咐:“月儿,你年纪不小了,终日流浪江湖也不是办法,别再找那个人了,都说死了五六年的人了,你不死心也不行啊!”
耀月闭上眼睛,清雅如莲的面容竟还是这样清晰!我也想忘了你,可是那怕只有一刻的温暖我也记的如此清晰,叫我如何去忘记?
父母兄弟的宽宏大量没有让她有任何负担,但没有人愿意看她为了那个人继续沉沦。她却不愿勉强自己,委身他人!
她睁开眼睛,打马飞奔,目瑙跑到哪里去了?
俏丽顽皮的目瑙正在赌场看热闹,这次能跟着表姑一起出来游历,她可长了不少见识,这赌场也是新鲜事,得瞧瞧。不想却早被人盯上了。
赌场中几个歪眉斜眼的人正在嘀咕,其中一个:“听说,小主子过江来这儿了,咱们可得准备点稀罕玩意孝敬,大伙都出出主意?”
“金银财宝,小主子不会喜欢,不知小主子喜欢男人?女人?找个漂亮妞和哥儿送去怎么样?”
“去,就你好这一口,小主子会看上咱这小地方的人?”
“哎,你看那边那女的,怎么样?”
“吆,好漂亮的妞啊,真是送上门的好货色啊!”几个人围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就四散开了。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县城,耀月估计目瑙多半跑城里玩去了,正要打马快行,却见身边一骑青色健马上,一个白衣少年,擦身而过。耀月目力极佳,看那少年头簪白玉,身形匀称。只看背影就颇有一股潇洒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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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的风致。耀月心中一动,莫名的觉得好生熟悉!
白衣少年很快偏移大路,寻得一处池塘,水极清澈。这里位置偏东,虽是初冬,不如内地寒冷,所以并未结冰。少年脱下外袍,解开蒙面的银白锦锻,一张绝美的秀面映在水中。
他撩水洗面、洗手,望着水波荡漾的池水,他忍了忍,在山上时,每日沐浴已经养成习惯,现在也只能略清洗清洗,晶莹的水珠停在他白玉般剔透的额头、下巴上,映着那双青盈盈、忧郁的深眸,美的令人心醉、心动。
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个同样年纪的青衣少年,正出神地注视着他,他从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竟会如此美丽动人!白衣少年出神地望着水波,几缕黑发滑落下来,羁绊在略突起的喉结上,竟让青衣少年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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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苦果 。。。
白衣少年手中的面巾越抓越紧,仿佛看见那个婀娜的小身影,背身坐在眼前,百无聊赖的托着小下巴埋怨道:“苏,好了没有?干吗怪冷的天又来沐浴?”他一下子把面巾贴在面上,蒙住双眼,我的夜儿,你在哪儿?我该怎么办?
他把面巾放在水中慢慢清洗,洗罢放在面前轻嗅,轻轻叹息;那熟悉的香味越来越淡了!
叹息声传到青衣少年的心中,他也是轻轻一叹!
白衣少年手中白锦一抖,水珠映着日光,一朵艳丽的苏子花耀眼夺目,重又围上少年的面庞。他冷面一喝:“什么人?”
青衣少年一跃而下,长身玉立,面貌英俊,他微笑抱拳:“兄台,在下冒犯了!”说完他一怔,没想到先到一步的自己反要向他道歉。
白衣少年略笑笑:“兄台,先到一步,倒是我打扰了!”说完牵马要走。
青衣少年忙招呼:“兄台,慢走,向你打听一下,前方的县城可是彭泽?”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不欲多说,已经飞身上马。提缰绳,正要道别,身旁树丛中,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一个粉衣少女惊慌地向他们这边跑过来,后面几个壮汉叫骂着追赶。看那少女脚步不稳,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摔倒,白衣少年毫不犹豫的飞身而去,扶住了她。青衣少年暗赞,好俊的功夫!
“什么人,敢管闲事?快快滚开!”赶到近前的几个粗汉高声叫骂。
粉衣少女看到有人相助,顿时胆壮:“一群混蛋,你们暗中下药,毒害本小姐,要不单凭本小姐也打你们个落花流水!”边说边拉住白衣少年的胳膊,青衣少年在远处看了看那几个粗汗,皱了皱眉。
白衣少年看了看叫嚷着的少女,也皱了皱眉,把手臂轻轻一甩,挣脱了少女的手。少女毫不在意的又拽住他的衣角。
白衣少年冷声一哼:“欺凌弱女这种闲事,我管定了!”
“兄弟们一起上,这小子武功看起来不弱!”
几个人一拥而上,白衣少年将少女推到一边,挥掌相迎。白衣少年显见武功极高,一双纤白的手掌翻飞,气定神闲地把几个人笼在掌影中,他没下狠手,但很快接而连三的有人被击中。几个大汉一看不妙,连忙后撤,其中一人高叫:“结阵用强弩射他!”
几个人看起来训练有素,齐齐略后退,操起背后的强弩,白衣少年连忙揽起少女,跃上青马,几支短弩已到眼前,白衣少年抽剑挥舞,只听叮噹作响,短弩都被击飞。少女不识凶险,看得高兴地咯咯直笑,白衣少年边舞剑抵挡,边拉缰绳,马飞奔而去。青衣少年怅然若失的望着远去的背影,眼中一股怒火上涌。几步上前挡住了那几个还在骂骂咧咧的粗汉,那几个人一看见他,吓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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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青衣少年一言不发,身影急闪,脆响连连,一人脸上挨了几巴掌!
正在赶路的耀月,听到打斗的动静和马蹄声时,从旁边的树丛中奔出一匹青马,正是刚才过去的白衣少年,身前坐着的不就是目瑙吗?她还没来得及招呼,目瑙看见她,高喊着:“表姑,有人欺负我,快救我!”
她这一喊,耀月以为是白衣少年劫持的她,抽出长鞭迎上去,就是一鞭,白衣少年挥剑一革,耀月只觉手臂一震,好强的内力啊!
目瑙连忙大叫:“错了,错了,他是救我的人!”把两个正准备出招再斗的人差点噎住。
“表姑,咱们先跑了再说;走!”她兴高采烈地拍拍白衣少年的手臂,示意他快跑。
三人没在彭泽停留。到无人处,下马歇息时,耀月向少年道谢。少年淡淡一笑:“不必客气,有了前辈的保护,这位小姐也安全了,我想我该告辞了!”
“冒昧打听一下,这位小兄弟是要到那儿去?我家离此地不远,如不嫌弃请到我家一坐,让我略表谢意!”耀月受不了,目瑙一个劲地打手势使眼色,只好厚着脸皮出言相邀。
“在下有要事缠身,不敢入府打扰;请见谅!”
光看那纤细的新月眉和幽深的青眸已是令人心动,耀月暗暗赞叹,这少年如此俊美,只这一双眉眼也能把我那傻侄女迷痴了。
果然目瑙早就双眼不见外物了,连少年的婉拒都没听清,只盯着那蒙面的白锦胡思乱想。
白衣少年已然飞身上马,少女的神情,他早就一目了然,下山后这种情形见多了,还是快快溜走为好!
目瑙一步跨上前去,拽住了他的马镫:“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耀月一看这情形,暗道不妙!白衣少年显是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姑娘,一时也愣住了!
望着少女执拗的神情,白衣少年心中一悸,心上人向着自己撒娇的时候不也是这般模样吗?
站在面馆门前,已是半夜,夙夜呆站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正要往里进,却听一声呻吟传来。低头去看,吓得她连退了几步,原来在面馆门边上一个黑影动了动,再没有了动静!她小心的过去,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她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估计是昏过去。她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见死不救,她用手触了触那破衣烂衫,上面落了薄薄一层雪。她推开大门,望里一看,竟是一屋人,看她回来,一齐看她,什么表情都有,大概敌意的眼神要多一些,她自嘲地一笑。
“来两个帮帮忙,外面有个人!”她看愫青。
愫青招呼两个人一齐把那个人抬进来,放在地上。
“老江,给他看看!”屋里看样子有大夫,煎药的味道飘满全屋。
“没有什么大毛病,连冻带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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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过去了!先喂点热面汤,再换换这身湿衣,烤烤火就行了。”
愫青又叫那两个人照老江的吩咐去给那个人热汤喂饭。夙夜让小伙计收拾出后院那间空房,让他先住下。夙夜拉过愫青问他湘水怎么样了。
“伤口不深,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愫青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慨叹,是缘还是劫?是被算计的人、还是算计的人?
“公子他伤的重一些,大小姐那一掌没用全力,只是肩上的剑伤深一些?”愫青终是难平心中的一点怨意,故意刺了刺她。
夙夜全当没听见!去湘水屋里,看湘水,湘水趴在床上。
“叶,你回来了?”温柔的湘水笑笑。
夙夜蹲下来,正对着歪头看她的湘水:“对不起,湘水,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湘水,我那一剑你是不是真躲不过去?”
“你说呢?”湘水起身坐起来。
“那东陵舍那一剑是不是也躲得过去?”
“公子是真不会武功!”湘水诚恳道。
“湘水你这是何苦呢?我看他也没把你放在心上?”
“你现在还那么恨公子吗?”
“该恨他的人也不应该是我!”夙夜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心里的感觉复杂着呢!
“可公子在乎的人也只有你,去看看他吧!”
“我不!…‥,湘水,你就是为他死了,他也不会心疼你!”夙夜边说边往外走。湘水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你说的不错,可我愿意!”一丝似苦似甜的笑意流出嘴边。
夙夜没去看那个让她仍不解恨的东陵舍,看见自己屋里人来人往,她又大大的鄙视了一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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