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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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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君子堂,两人一般心思,竟都是徘徊不进。洪德高一咬牙,说道,“舅老爷,咱们跟这儿磨蹭,娘们一样,还不如干脆进去,一五一十说了,有什么办法,大家一起想嘛。”于劲松心里苦笑,摇摇头,只得一并进去。里头众人早等得急了,见二人完好无损回来,先是松一口气,月银急问,“怎么样?”于劲松说,“凶手他不肯还。”月银道,“这是意料之中了。你们快坐下,给我详细说说。”于洪二人坐下,面面相觑,都不肯开口。
曹四通张少久一旁见了,暗暗纳罕,心道洪德高最是个掖不住脾气的,今日为什么也这般忸怩?谭锡白说,“大家谁也没指望听着好消息,就如实说吧。”
洪德高张了张嘴,未料说的却是,“帮主,待会儿你听了什么,可千万别难过啊。”月银难得见他如此体谅人,心里好笑,点点头。洪德高憋红了脸,干张了半天的嘴,说,“舅老爷,还是你说罢。”于劲松瞧着众人已经等得急了,不得已,只好开口说,“凶手的身份神木告诉我们了,叫康逊。”曹四通纳不住,说道,“又是他?”于劲松说,“怎么,这人大伙儿认识?”洪德高说,“可不是。这个小王八崽子,当初程家人没要了他的命,他不安分过日子,还敢对老帮主动手?你等着他落在爷爷手上,大刀劈了他八瓣。”月银听了是康逊,心想,凭着这人偏激执拗的性子,说做了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只可怜他自以为是,害得老帮主身死不说,这一次落在兰帮手里,自己也是再没有生路了。
月银问说,“神木可提了什么条件,才肯把人还给我们?还是要我去见面?”于劲松沉吟着,看一看月银,又看一看锡白,说道,“是有条件的。今日我们的见的,除了神木宗一,还有他女儿神木丰子。神木宗一说,这人是她女儿的嫁妆。”这时候听了谭锡白说,“神木丰子来中国了?”于劲松点头不语。洪德高忍了半日,倒底不吐不快,说,“谭先生,她说是你未婚妻,你当时在日本和她订的婚,这是真的么?”张曹两人初时莫明其妙,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原来两人吞吞吐吐,皆是这个原因,不觉都朝着蒋月银脸上望去。
锡白仍是平平静静的,说,“是真的。当日月银因伊藤案被判死,我去找的神木,他要我和他女儿订婚,我答应了。”洪德高说,“谭先生,你这么做,咱们帮主怎么办?”月银纵然知道这不过是权益之计,猛然听了,心下亦是凄然,当着众人面,只说,“什么叫我怎么办?我和谭先生并无别的瓜葛,只是朋友罢了。”几个堂主数日间只见二人成双入对出入,心下已经了然,虽未挑明什么,但想二人结合,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猛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以着老帮主做筹码,倒是把蒋月银逼进了死角。
曹四通说,“那这神木的意思,就是要逼谭先生和他女儿结婚,方肯交人了?”洪德高说,“就是。瞧他女儿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准是嫁不出去,就死乞白赖的缠上谭先生了。”于劲松道,“如今神木的目的,不是他女儿缠着谭先生,不过借着这门婚事,要让自己的势力缠上兰帮。”曹四通说,“还不单这个,谭先生与一个日本人结了婚,也就是兰帮亲日的意思,即便咱们坚决抵制了日本人渗入,于国民眼里,声誉也是坏了。”洪德高听了,说,“谭先生,就算不为了帮主,这个婚你也不能结呀。”
月银听得众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只觉得心里发堵,说,“谭先生,我也不想强求你如何。你若不结这个婚,老帮主的事我们再想办法;你若想即刻就为老帮主报仇,娶那个日本女人,也可以。但有一点,声明从此脱离兰帮,交出你手上一切权力。”锡白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如何打算的,只说一句“让我想想。”洪德高道,“谭先生,你还想什么?难不成你真的不要帮主,要那个日本女人去?”月银听了锡白如此说辞,心里正是不得意,无处可发,偏是洪德高说话造次,骂道,“洪堂主,你不是说自己办事不利么?既然要说,就先谈谈这个好不好?”洪德高见她脸色,自毁一时口快,才不说了。
晚上回去,便不肯让谭锡白再陪着。锡白拉住她说,“怎么,生气了?今儿听你一口一个谭先生,叫得好顺畅。”月银说,“那该怎么说?叫你神木先生不成?”锡白笑道,“还是生气了。”月银摇摇头,说,“我不生气,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救我才答应的,不过也没那么大度,心里半点不介意。”锡白说,“那今天还那么说,不好给我下个死令儿,说‘谭锡白,你要是敢和日本人结婚,我就毙了你。’”月银道,“你以为我不想呀。如果我不是这个帮主,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拦着你的。可眼下是许多人看着,老帮主尸骨未寒,你要尽孝子的本分,我也要遵帮主的职责,不好任性了。”锡白抱了她说,“初见你时只记得一个任性,这会儿怎么反而不会了。”月银道,“一个人怎么都好说,人多了怎么都不好说了。”
“不好说,便不要说!”月银冷不防,给猛然一扯,只觉得胳膊上给捏的生疼。定睛看时,锡白身边却多了另一个女子,后头跟着两个守卫,一脸惶恐。月银心里已猜着来人是谁,只打发两个人下去,冷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丰子道,“恬不知耻。扯着别人的未婚夫,还议论着别人。”月银道,“是神木小姐的未婚夫么?那怎么刚刚还抱着我,说要同我一生一世呢?”丰子早有耳闻谭锡白在上海有过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那时候她父亲问她,可愿意为了家族和国家的利益嫁给这么一个男人,丰子毫不犹豫便同意了。及至后来见了锡白,论及谈吐见地,却有了倾心之意。故而于公于私,都不能许锡白再有别人。神木丰子生性自傲,原以为除却自己,并无人可以配得上锡白,即便先前有一个女朋友,也不过仗着一时间姿色,迷了锡白心窍。如今见了月银,不但容貌俏丽,凌厉聪慧,竟不在自己之下,听她如此说话,心中已然恼了。
丰子对锡白说,“你答应我的,究竟是真是假?”锡白当着这样两个女人,不觉为难,说,“既答应你了,总会依约就是。”丰子道,“依约,是我的未婚夫,就只能抱我。”月银哂笑道,“这是你们日本规矩么?连人家喜欢抱谁,都要约定了。”丰子正色道,“蒋小姐,那么你们中国规矩,是不是都喜欢勾引有妇之夫?我听我父亲说,你们中国男人要三妻四妾。不过日后,我绝不会许锡白娶你做小。”月银听了这话,也是大怒,且不论这个女人和谭锡白有婚约,单是这样能和自己争辩,不分伯仲的,长到这个年纪,也是头一次遇见。
锡白眼见两个女人越吵越凶,对丰子说,“你这么晚跑出来,路也不熟,神木先生不着急么?”丰子对月银一昂首,说道,“那你送我回去。”月银道,“神木小姐这样厉害,怕什么?就是手枪火炮见了你,也要退避三舍呢。”丰子未听出这话揶揄的意思,拉着锡白说,“你走不走?”月银此刻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帮主了,听得丰子叫板,不觉也高了一个八度,说道,“我也要回去了。你是送她还是送我?”
谭锡白但见如此两个女人,简直哭笑不得,说道,“我待会儿还约了人谈事情,送你们回去,时间就迟了。”说着唤了小方四眼进来,命了一个送一个。自己不待二人再说什么,已是溜了。
路上,月银犹在生气,问四眼说,“我那时候入狱,你家先生出海,是去了日本了?”四眼道,“也是不得已。知道蒋小姐的脾气,哪里敢提?”月银道,“我什么脾气,竟比那个日本女人还臭么?”四眼说,“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比那一位,里头外头都是坏的。”谁知月银听了,更是生气,说道,“你家先生如今敷衍我,你也学会了。”四眼忙说,“不是的,小姐。不管先生将来娶了谁,他心里,只有您一位。”月银摇摇头,心想,说是如此,那个神木丰子生的白净秀丽,人又聪颖,又听说她们日本女人对丈夫最是千依百顺,果真嫁了去,谁知道谭锡白就不会动心?想到这节,忽然惊觉,这么大的火气,原是发了妒意。
及至到家,这股气仍旧聚在心头,周嫂不明所以,多问了几句,便不得好脸色了。于劲松摇摇手,让她下去,只留月银一个人待着。如此睡到半夜,忽而觉得耳边簌簌响动,谭锡白也不知道几时来的,已换了睡衣,就要躺下。月银伸手一推,说,“既是有妇之夫,上我的床算是什么意思?”锡白听了,笑声不绝。月银说,“你可得意了吧,我和神木丰子争得面红耳赤,你溜得倒快。”锡白笑道,“我在日本见神木,每一次都是温文有礼,竟没想到今日才见你一次,便这样了。”月银道,“是,人家温文有礼,我却是个泼妇。”说着转过身去,锡白推了几推,也不睬他。锡白说,“前头的话儿说的多识大体,我倒以为就是真的了。如此看,我若真娶了丰子,你能将我们俩一起打死了。”月银说,“听见了,是你们俩,我就是个外人了。”锡白从后头抱住她,在耳边轻轻说,“原不是生气了,是嫉妒了。”月银扭一扭身子,他也不肯放,说,“今天不肯区分,不过是顾着眼下不能翻脸。心里头怎么就一样呢?”月银听他这样柔声说话,憋了半日,终是忍不住在他怀里哭了。
锡白叹道,“你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法子。老帮主疼你,那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可欺负了你。如果他在天有灵,知道为了替他报仇,反而累的你这么难受,必也是不愿的。”月银说,“当初阿金之事,已经存了个过节。你再回绝,他必不会放过你了。”锡白说,“那只好烦你多给我派些护卫的,日夜守着了。”月银道,“锡白,若我要你彻底退出,把船队和商行的生意都交出来呢?”锡白道,“交给谁?”月银说,“我自己掌着。”锡白道,“你要累死么?你不知心疼自己,我还要心疼。”月银道,“可你手中再无权了,神木把女儿嫁给你也没有好处了。还会逼你么?”锡白道,“可你没瞧出来,如今即便神木愿意悔婚,他女儿也不愿意了?”月银心知肚明,神木丰子今日和自己置气,也是妒意,闷闷不乐说,“瞧出来了。”锡白道,“实在不得已,这凶手,我们不要了。”月银道,“那怎么成?你怎么跟手底下的这些人交待?”想了想又说,“如果这样,神木会拿怎么康逊办?”锡白道,“康逊死活,神木原不在意。不过放了他,是给了我们再捉拿他的机会;杀了他,一样是便宜我们。多半的,或是将康逊运到一个什么地方,不死不活的,让我们一辈子再不找着就是了。怎么,你还是不忍他死?”月银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心不恶,但不可饶恕的事做得也太多了,不管什么结局,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的。”
跟着几天,神木丰子日日必来君子堂探望锡白,他做公事,丰子便坐在一旁,也不扰,也不发一言。洪德高私下说让他跟家躲几日去,锡白朝着月银努努嘴说,“还是在帮主眼皮子底下,她还放心些。”洪德高听了,虽归根结底是受人挟持的难事,可见了三人如此,也忍不住心里好笑,曹张等人亦是一般心思。
这一日月银一回家,便听着仆人一阵阵笑声,及近瞧见了,原来是逗着一个小婴儿玩耍呢。月银正想问她们是谁家的孩子,只听身后噗通一声,程洁若已然跪下。
月银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也不知道为何一见面就是如此,见众仆人盯着,忙支开了,就要搀程洁若起来。程洁若摇摇头,说,“月银,你救救康逊!”月银一怔。
程洁若说,“我知道你们正在犯难,舅老爷全和我说了,也劝我走。可我不见你,总是不死心的。”月银道,“你起来说话,我们之间不用跪着。”程洁若方才起来,说道,“康逊在日本人手上,你们能救他!”月银道,“洁若,你来问我,必也知道了老帮主是死在他手上的,即便我们要了康逊回来,凭这一件,他也是必死无疑。”程洁若说,“可他父亲因兰帮而死,这不也是一条人命么?”月银倒是意外程洁若知道此事,说道,“你与康逊之间,怎么了?”一句话,问的程洁若泪如雨下。
过得好一会儿,才说,“你只瞧在他是安宁父亲的份上,行不行?”月银说,“洁若,若单是我,怎么都好说;但眼下他是兰帮要的,我也不能因着我是帮主,就将一切都按我的意思来罢?”洁若说,“月银,我不是想难为你。但只不忍心我女儿没有父亲,也不愿我自己没有丈夫呀!”前半句尚好,但听她说什么丈夫的话,月银大奇,说道,“你不是说,结婚只是暂时的,过些日子你去了香港,离了婚,就一切不作数么?”洁若摇摇头道,“我不打算离婚,康逊会和我一起去香港。”瞧着月银意外,说道,“说我是个无耻女人也好,自安宁降生,康逊日日偷偷来看,初时我撵他,撵不走;后来不理他,他就跟着安宁自语;再后来偶尔关乎孩子,能够交谈几句;接着便是安宁睡了,我们俩人在说话;就这样,到如今,我已和康逊言好了。”月银听了,许久说不出话来。程洁若说,“他筹划杀陈寿松时,我尚不知情,如今康逊也是悔不当初了。原本准备提早些日子就走的,谁知道就给日本人摸到了线索。”
月银看她急得已然下跪,心中虽是恻然,却也无奈她给自己出了如此难题,说道,“你知道换康逊回来要怎么做?”洁若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一直无颜来找你。”月银眼见她为了康逊,已彻底是放下了平日的尊严,心中颇为踌躇。
正在此刻,仆人抱了安宁过来,因她啼哭不止,一群人怎么哄也不成。程洁若接过来,说道,“是饿了,我喂她。”便敞了衣襟儿,露出丰腴一只□,小安宁双手捧着,立刻止了哭声,香甜吃起来。月银心念一动,此刻再看安宁,不觉想到自己的孩子,对于程洁若所求之事,一句回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伤逝

是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既明时,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早,各堂主副堂主刚一到,便听着月银说让大伙儿去君子堂聚集。与谭锡白事先也未通信儿,及至众人到齐,月银方说,“我昨儿想了一想,兰帮的仇人,没道理放在日本人手上,倒是掐成了个软肋。谭先生,我的意思,此事就委屈你,从今天起,我会派人逐渐将你手中的船队和商行接管过来,等交接完毕,你便和神木丰子尽快结婚。”
几个堂主但见月银这几日和神木丰子彼此冷嘲热讽,俨然是不放锡白的意思,今日猛然听了这样的话,都是大出所料。洪德高说,“帮主,你怎么能让谭先生和那个日本女人结婚呢?”锡白听了,也不心里如何想的,说道,“我有什么委屈。这几天吃的都是丰子送来的饭,一时间换了,只怕还不适应呢。”曹四通只道他也是与月银置气,说道,“谭先生,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您打算了,只是假作结婚,换康逊回来么?”锡白摇头道,“帮主与我想的,正是不谋而合了。各位放心,丰子这几天和我说过,结婚之后愿意改中国籍,我弃了帮中的权力,她也不再受她父亲摆布,到时候寻一个什么僻静地方,绝不会给兰帮带来一丝一毫的损害。”月银心道谭锡白倒是机灵,只以为他以心领神会,因而帮腔,说道,“既是如此,待会儿我就让孙会计去清点。”锡白道,“帮主,这件事不忙,只怕消息传出去,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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