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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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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程洁若再不说话。晚间劝了程母回去,月银陪在医院。洁若吃过一点稀饭,忽然说,“月银,我想过了,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月银道,“怎么了?”洁若道“总是个无辜的命。我这一辈子,也许不再嫁人,也许连母亲也做不成,让这孩子见见世界也好。”月银未想到她态度突转,说,“你别想的这样简单,你一个人养他吗?”洁若点点说,“生下来,我就带到国外去。也没有人说闲话。总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疼着的。”月银问,“那康逊呢?也不打算让康逊知道了?”洁若道,“原是我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的。眼下只怕我父母不肯。”月银只道洁若一时冲动之举,说道,“还是与他们商量过再说吧。”洁若道,“不必商量,我是定了心的。月银,你帮我劝他们好不好?”月银见洁若如今已没了求死之心,心里虽不赞同,只道“好,我会劝。”洁若点点头,自语说,“差一点杀了他了,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呢。”
第二天陪着洁若一起,将这话与程家父母说了。两人出乎意料,自是不必说,程太太苦劝一番,奈何洁若态度决绝,绝不肯应。程父似是心灰意懒,说道,“她愿意,就随她吧。”程母听得丈夫此言,只得依了。
背过洁若,程东川请谭锡白将康逊找出来。
月银知道此事时,谭锡白已将康逊带交给了程东川。月银怪他不肯早透露,锡白说这件事是程老爷的意思,不是瞒她,而是瞒洁若。
月银问他,“找康逊是什么意思?洁若已经放了他,难道程东川还不肯?”锡白说,“不是。程东川的意思,是要康逊对这孩子负责。”月银道,“洁若说生下这孩子后就带去国外自己养着,这会儿康逊再回来,又算什么?”锡白道,“你们想的未免简单了。那是人地两生呀,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你当真以为是容易事?”月银道,“那康逊回来呢?难道还能做一家三口过日子去?”锡白说,“日子过不到一起,可不耽误结婚。”月银急道,“这怎么行,是他把洁若给……回过头来,倒要洁若再嫁给他吗?”锡白示意她别急,说道“为什么不行?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哪怕过得一年半载再离婚,程小姐乃至这个孩子存在着,就是名正言顺。否则,程小姐未婚怀孕,孩子就是私生子。”月银道,“单是你们这样想的,洁若不会答应。”锡白摇摇头说,“程小姐已经答应了。不过不办婚礼,只在报上登一则声明,婚后两人仍是各自过活。”月银说,“只是造了个虚名?”锡白说,“要的就是这个虚名。”月银说,“你也觉得这样好吗?”锡白说,“就这个局面来看,我赞同。”月银辩白道,“可这样一来,洁若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了。”心中也不知洁若是如何想的,但想若自己是程洁若,决计不肯如此的。忽然间又想到什么,说,“你觉得朱全宁怎样?”谭锡白道,“他这么做是人之常情,不光彩,但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月银说,“那如果我也遇到程洁若这样的事,你怎么办?”锡白笑道,“傻丫头,怎么单想这些坏事。”月银说,“世上的事,你就说的好么?”谭锡白说,“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办?”月银说,“你不会如朱全宁一样。”摇摇头道,“可你也不是神仙。锡白,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么你也解决不了的事,你别再管我。别去随便和什么人妥协,别把自己牵扯进危险里头去。”谭锡白笑道,“你眼里,我真是那么好的人?”月银搂住了他说,“你就是。”锡白抚着她的头发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横祸
不久后康逊与程洁若登报结婚,月银只怕程洁若心里头郁结,前后去瞧过几回,但见洁若如今一心只将心思放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对自己到不怎么在意了。月银尽能做的,也不过是常去看她。
这事不久之后,入夏,月银毕业。谭锡白说是要来,月银唯恐动静太大,也没许,只让了爸爸妈妈和妹妹来看。瑶芝见了她,道一声祝贺,眼光便四下寻觅起来,月银心知她是在找埔元了,笑道,“你如今的心思,可真是拴不住了。”便让瑶芝等一等,自来找他。途径体育馆时,只听得体育馆后的那条小路上有些响动,月银初以为是毕业的学生在这里玩闹,也不在意,但才走几步,后头传来了闷闷一声枪响。
月银心中一惊,悄悄的往回走了几步,眼下学生们一律聚在前头操场中,周围阒静无声,只听见那小路上有一个人说,“再检查看看。”另一人说,“死了,没问题。”头一个人又说,“尸体怎么办?”再一个人说道,“别声张,你们俩去拿工具,就将他埋在这儿,学校放假后,几个月里都不会有人来的。”听了这句话,月银差一点“啊”的叫出来,因为最后说话的这人,清清楚楚就是林埔元。
这时候一个人对埔元说,“你先去吧。我们在这料理。”另一个人说;“是啊,今日那吴老爷不是来么?”埔元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头一个人又说,“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革命。你想一想后头的那些伤病,缺医少药,要死多少人?你是为了救人。”埔元道,“可我也害人了。”又一人说,“埔元,既如此,我看你就干脆假戏真做罢,蒋月银不成,她妹妹不也挺好?”话没说完,另一个人已将他喝止了。埔元说,“也没什么,只是要我骗瑶芝,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月银听得这个“骗”字,心道,我原是觉得埔元突然转向瑶芝,不怎么对劲儿,原来竟真的是骗她。可眼下听来,埔元似乎并不情愿如此,那他骗瑶芝做什么呢?他和这几人又是什么关系呢?猛然间,阿金曾说过的几句话在脑子里浮现出来:“林埔元是共产党!”
再接下来,没人说话,月银只听得铁锹挖地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赶紧隐身于树后,瞧清了离开的一共有是三个人,除了埔元,另外两个都是年纪二三十岁的男子,走到前头岔路,几人便分开了。再过一会儿,又有两个人经过,一男一女,打扮却是本校的学生。那两个学生走后,月银走到他们刚刚议事的地方。旁边花圃中,一块地方新土翻开,就是他们埋人的地方。
工具被扔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月银捡起一把小锹,将土轻轻刨开,及至露出那一张脸来,月银不禁再吃一惊,死者乃是那个当日曾经在码头见过一次的伊藤大佐。
土中的伊藤大佐穿着一件中式的长衫,显然也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不知怎么被这几个共产党发现,给打死在这里。月银看着他颈中鲜血仍旧汩汩流着,只觉得可怖,仔细将他埋好。瞧见刚刚那几个人走的匆忙,弄坏不少花草,又将这些花草重新在周围布好。那支铁锹依旧藏在树丛中。
平静一会儿,这才回到前面操场。却见林埔元站在吴济民旁边,而瑶芝是一脸羞意。月银见了这个情形,心下明白,就在刚刚,林埔元已经和吴济民挑明了。
蒋芝芳见她回来,笑道,“月银,你回来了。”月银勉强一笑,说,“什么事儿 ,妈妈笑得这么开心?”吴济民说,“前一阵子你和谭锡白闹出那么一件事来,我可遗憾埔元做不成我女婿了,现在好了,到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着拉着瑶芝道,“埔元同我说了,原来他喜欢上了我的小女儿。刚刚问我,能不能娶我的小女儿。”瑶芝淡淡一笑,看了姊姊一眼。月银对埔元说,“你告诉爸爸了?”吴济民道,“怎么,你早知道了?”芝芳说,“是了,我和月银可是早知道了。我还想,埔元怎么一直不和你提,原来是特地等到今天。”埔元说,“吴伯伯,原本我和瑶芝都在一个学校读书,是怕说了,彼此见面不好意思。”月银心想,若是刚刚没听见那一番话,如今自己必定和爸爸一样开心,可现在知道了埔元是共产党,暗地里做那么许多危险的事不说,他接近瑶芝也是组织上的安排,日后如果瑶芝知道了,那怎么办呢?
月银看吴济民笑得合不拢嘴,心知他必是极其赞同,转而说,“爸爸,你可高兴什么?瑶芝点头了么?”吴济民笑道,“你瞧你妹妹的样子,还用说什么?”月银说,“我看瑶芝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晚一点再说不迟罢。”济民道,“晚什么?瑶芝不过小你三两岁,埔元也是眼见就满二十的人了。我瞧着正合适。”芝芳听了这几句话,拉一拉月银,意思是,你怎么了?这是干什么?月银心知妈妈意思——自己毕竟是和埔元谈论过婚嫁的,此刻多说,别人倒是以为她心中还有什么旧情。可是刚刚听到的话,就像一根刺扎进心里,难道就看着瑶芝受骗,自己也不说话么?埔元听了月银几句话,毕竟心中有愧,说道,“倘若觉得急,就再等一等。”
芝芳笑道,“埔元,你这算什么心急,你妈妈才是呢。我看早一些也好,我们上了年纪的,看见儿女成家立业,才安心呢。”吴济民道,“是这个道理。这些年我生意上的事多,瑶芝又是很小就没了妈妈的,往后有埔元陪着,我也放心了。”
瑶芝道,“爸爸,埔元哥哥就没有自己的事么?我也不用你们总陪着,闲来在家读一会儿书,就很好了。”月银说,“你也别总在屋里坐着,李选不是说了,让你有空多去外头晒晒太阳,眼下我也放假了,有的是时间,这几个月,我也来陪你。”
回到家中,芝芳方道,“月银,你刚刚是怎么了?我看埔元和吴济民说的事,你仿佛不高兴。”月银说,“没有。”芝芳道,“是对埔元有什么牵念?”月银道,“妈妈,那是什么话。我与埔元从来只是朋友,并没其他。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来的太快,怕他们不能长久,若然那样,岂不是更不好么?”芝芳道,“会么?我看埔元和瑶芝,谁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瑶芝单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你没瞧见,埔元刚刚和吴济民说完的时候,瑶芝是怎么一个开心呢。再者瑶芝身体不好,埔元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有十足的决心,怎么会开口提呢——你说不放心他们,我倒还不放心你那个谭锡白呢。”芝芳说的自是在理,月银无从辩驳,心想,不得已,这件事只能找个机会和埔元摊牌了。
第二日,尚未见到林埔元,首先由报上得知了日本军伊藤茂大佐失踪的消息。日本军方面为此紧急与上海政府交涉。当日下午,小方来告诉,说是谭锡白被“请”去了虹口日租界。
原来这个伊藤茂是日军上海情报组织的一个头目,在失踪之前,一直调查的是上海黑市上的军火买卖。这里头不光谭锡白有份,连着上海好几个大帮派的要人都有牵连。日本方面见伊藤失踪一天一夜,已经猜测他该是遇害了,故而向上海市政府施压,将这些最直接的联系人都“请”了过去,上海政府方面奉行避免冲突的原则,只要麻烦不找到自己头上,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按照伊藤茂调查记录请来虹口的,除了谭锡白外,还有七八个人。至于那一天伊藤茂之所以会在学校出现,其实也是跟踪了一条线索,查到上海的地下党也在进行军火买卖,只不过这一条线刚刚上手,他尚没有对旁人说过,也未做记录,因而林埔元等人侥幸,均没有被牵扯其中。
月银到谭家时,谭锡白已经去了好几个钟头,仍音讯全无。月银便一一跟着余下个也被牵扯其中的人家打电话,到了晚上,得知有六个人已经回来了,剩下的,只有谭锡白和一个姓秦的帮会头目。等到快午夜时,那个姓秦的也回来了。
谭锡白朋友虽多,但日本方面的事物,却都无法探明。月银无法,决定亲自去向这个秦帮主问个虚实。当下命人备车,带了小方四眼两个,去了龙虎堂。
秦帮主听说她是谭锡白的未婚妻,态度倒是客气,只是月银问起谭锡白如何,那秦帮主却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月银说,“秦帮主,有什么话,直说不妨。”秦帮主说,“这件事,我看只怕有些麻烦。请蒋小姐坦白的说一句,谭先生经手的军火倒底卖给什么人过?”月银说,“锡白生意上的事,我从不过问。倒底有没有军火买卖,我也不知道。”秦帮主心道这女人倒是精明,点点头说,“是了,这样的事,的确是连亲信也不怎么知道的。可是他们怎么找着了人证了?”月银说,“你说人证?”那秦帮主说,“伊藤的记录中,似乎提到谭先生和东北的游击队有关。”月银心中一沉,道,上一次的事,莫非泄密了?秦帮主接着说,“如果查证此事,即便伊藤之死和谭先生无关,那这个麻烦也不会小了。况且,我看依着日本人的心思,早忌惮谭先生在上海一界的势力,说不定就此也将谭先生定性为共产党,这样一来,政府方面也不好出面说话,那可就凶多吉少了。”小方四眼听得这话,彼此对望一眼,都是心中惴惴。
月银道,“不知道日本人查的是什么证?”秦帮主说,“这个我就不知得了。但他们现在都不肯放人,那必定手中握了关键的东西。不然凭着谭先生的地位,日本人也该给三分面子才是,不会扣到如今。对了,前阵子小姐和谭先生是一起出海的,我看日本人说不定也会来找小姐的麻烦,您还是有些准备的好。”月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锡白尚给扣下,我又能准备什么?多谢秦帮主今日的告之了。”
辞了秦帮主出来,四眼说,“小姐,上一次旅顺的事做得太大,难免不露行迹,小姐不然先去外地躲一躲吧。”月银道,“还没怎样呢,我就躲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了?”对小方说,“你去我家一趟,告诉妈妈我这两天不回来了,就说你是程家派来的,是程小姐身体不好,我住下陪几天。”小方答应一声,月银即带着四眼去了姚家。
她原记得姚亘有一个切磋书法的日本朋友,虽不知道他们舞文弄墨的和军界搭不搭得上关系,但既同是日本人,想来总是有办法打听。当下也不顾是半夜,找了姚亘,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程太太母女三人听了这话,都是暗暗心惊。子澄问,“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还要你救他?”月银道,“再这么厉害的,也不是如来佛祖,无所不能的。”雪心难得和子澄一般意思,说道,“原还道你找了个好归宿呢,结果聘礼没收着,麻烦倒先上门了。你救人归救人,别再把自己搭里头。”沈淑清亦是担心,说道,“老姚,你瞧着事情严重么?”姚亘道,“这得看日本人能不能找着证据了。月银,你老实说,这事情谭锡白究竟做没做过?”月银说,“倒卖军火确有其事,但那个日本人不是他杀的。姚老师,如今也不是锡白究竟做过与否的问题了,不管他做过什么,都不能如此死在日本人手里。”姚亘点头说,“卖军火给游击队,倒是义举。但凭这个,我也不愿意让他死了。你放心,这件事我尽力给你打听出头绪来。”月银道个打扰,辞了姚家众人,仍回谭家,沈淑清几个再三嘱咐她小心。
第二日中午,姚亘给了他回信,说那朋友帮忙打听过了,日本方面抓了一个叫赵碧茹的人,已经证实是关东一支游击队的首领,曾经和谭锡白有交往。小方几人听说是赵碧茹被抓,俱是出乎意料。
结果得到这个消息后不久,日本方面再次来人,月银见了他们,便知道这一次目标是自己不错了。为首的一个日本人姓神木,月银听人家叫他神木先生,也不知道是什么职务。那神木见了月银,行了礼说,“这一位可就是蒋月银小姐了。”月银微微欠一欠身道,“正是。”神木笑一笑说,“早听闻谭先生和蒋小姐伉俪情深,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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