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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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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锡白呢,他害不害怕?”四眼和小方对视一眼,说道,“咱们倒是希望他怕,可先生偏就不知惜命。原以为这次有小姐在,多少顾及一些,谁知道……”月银笑道,“谁知道我非但不阻拦,反而和他一般不知轻重缓急?”四眼听了,说道,“那可不敢。只不过,只不过……”月银点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们也想一想,倘若你们家不是这样仗义结交,整日只晓得躲在家里做太平买卖,可还是你们家先生么?我不阻拦,也不是不担心他,不过守着长命百岁,过得却不快意,倒底没意思了。”小方四眼听了,虽是一知半解,但隐隐约约也觉得有理,私下都想,先生过去那许多女人,只缠着先生陪个太平,可没有一个是蒋小姐这样自己往事端里扯得。
过一会儿谭锡白回来,见他们聊得热闹,笑道,“怎么,你们俩这么快就和小姐亲近上了?这可还不是你们的太太呢。”月银白他一眼,向店小二又叫一碗饭,说,“我是好人,小方四眼自然亲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说罢将饭碗往他跟前一砸。四眼小方见了,俱是一笑。
月银和赵碧茹身上均有伤,吃过饭,小方四眼便将房间腾出来,和谭锡白挤在一起,给两个女人各留了一间房出来。
安顿妥当,谭锡白说,“今日再将就一天,明天我们换一个住处,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未免惹人注意。”月银说,“赵先生的事,你打算怎么管?”谭锡白道,“她能动用的人还有八个,加上我们五个人,手枪六只,步枪四支。”月银说,“横竖不能去打日本人的司令部吧?”谭锡白笑道,“这个自然不能,我的命还想多留几年呢。我看不妨再等等,你想,如今咱们着急那批军火,日本人则着急捉赵碧茹,他们也生怕赵碧茹自此回到黑龙江,那就是放虎归山了。”月银道,“可是日本人也知道咱们急,若他们就是按兵不动,咱们整日东躲西藏,可是终有一天会露了马脚的。”谭锡白说,“所以得尽快。还有咱们俩说是来天津玩儿的,往来至多一个月时间,若是耽搁好几个月不回去,你想伊藤会不会觉得奇怪。”月银算了一算,说,“如此,咱们在这儿也至多再留十天。”锡白道,“这段日子,你一切听我的,可不许再胡来了。”月银听了,忍不住笑道,“咱们两个,也不知道是谁胡来。偏生放着安平日子不过,要找麻烦。”锡白说,“就这样,当初要你先回去,还不肯呢。”月银说,“不瞒你,我倒是有些怕回去,这件事想来已经传开了,回到家里,不晓得怎么跟家人解释。”谭锡白说,“既如此,你就别解释了。”月银说,“不解释?”谭锡白笑道,“你到时候就把我领家里去,跟你妈妈说,‘妈妈,这就是谭锡白,我要和他结婚’,那就什么麻烦都省了。”月银笑说,“你倒是敢,我爸妈现在不知道怎么咬牙切齿恨着你呢。”谭锡白道,“怎么,那回到上海,你就真不认我了?”月银忍笑道,“原本就是假的,认什么?”说着也不再瞧他,起身上楼去了。走到房门口,却忍不住回望一眼,原来谭锡白一路目送她上楼,此刻自然盯着她背影,这一转身,与谭锡白目光碰个正着,月银心里一紧,连忙溜进屋子去了。
这一夜,月银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忧如何夺回军火自然是一件;另着,谭锡白说话虽没正经,但那意思她听得是极明白了。
第二天赵碧茹帮她换药,看她神色有些郁郁,问道,“你可是担心了吧?”月银听她又是柔声说话,忍不住道,“赵先生,你还想着蒋芝茂么?”赵碧茹听得她突然说出蒋芝茂的名字来,不觉大惊,手中的药瓶竟摔在地下。赵碧茹道,“你怎知道?”月银说,“赵先生,我是蒋芝茂的外甥女,前几天你去上海见过我舅舅,我碰巧见了。也不是有意,不过听见了你和舅舅的几句话。”碧茹听了,只是吃惊,心道天底下竟真有如此巧合的事,飞红了脸。
月银说,“若赵先生不愿意说,那便算了。”碧茹摇摇头道,“这话憋了好些年,难得有个知心的人愿意听,说说也好。”月银说,“上一次听你们说话,似乎感情仍旧深厚,既如此你和我舅舅为什么要分开呢?”赵碧茹涩然一笑,说道,“倒是个长故事了。我原是东北人,十几岁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去了上海谋生——”摇摇头道,“说谋生那也是好听的了,说白了,我是做舞女的。那时候夜里下了班,几个姐妹常一起去你妈妈的摊子上吃馄饨,有时候芝茂也在摊子上帮忙,一来二去,就有了意思。后来家里人知道了,每一个赞成的:芝茂的家人自然不必说,我是一个舞女,好人家谁想要这样的姑娘做媳妇;至于我家,则嫌弃芝茂是个穷教书的,倒指望我能傍上我们那的客人,哪怕是做个小的,也能跟着富贵。我和芝茂当然不服气,两个年轻人,血气方刚,胆子也大,我们俩一商量,就这么离家出走了。”月银心道,离家出走,可是和我这回一样了,问说“我舅舅还做过这样的壮举呢?”赵碧茹说,“现在看,那也不是什么壮举了,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我们俩离家后,身上钱也不多,租了人家一个小房子住下,你舅舅教书,我照样去舞场,倒也能够过活儿。这样过了两个月,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孕,肚子大起来,也不能干活了,积蓄花光之后,日子就渐渐艰难起来了。”月银道,“这个时候,你们两家依旧不肯接受吗?”碧茹摇摇头,道,“是你舅舅和我的骈居的事,风传到学校去了。学校那边说他为人师表却行为不端,就要解聘。这时候刚好我家中有个远房亲戚来上海,说是老家那边发现了煤矿,近两年人家挖煤挣了不少钱,我家在上海既是一直扎不下根,也就动了回去的心思。不久后我爹托人传话给我,说是要走了,问我到底是要家里人还是要那个穷小子。”月银说,“你是怕舅舅难做,所以回去了?”碧茹点点头道,“当了家,方知道柴米贵。结果我回了家,我妈发现我怀孕,不却肯让我生这孩子,怕是成了日后的拖油瓶,硬要我拿了。我不舍得,又不得已跑了出来。”月银说,“舅舅呢?你怎么不去找舅舅呢?”碧茹摇头道,“找过,说是他回乡了。”月银算算日子,记得倒是外过世的光景,只听赵碧茹又说,“后来偶然撞见了过去的房东女儿,她帮的忙。几个月的房费,药费,也都是房东女儿出的。”月银说,“她为人倒好。”碧茹苦笑道,“说是,也不是。孩子生下来,那姑娘方告诉我,她喜欢芝茂有好几个月了,也不在乎我和那对孩子。只请我离开他。”月银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帮你,倒是存着私心了?”碧茹说,“也不过是钟情了,我不怪她。”月银恍然道,“这个人是我舅妈了?”碧茹点点头说,“当时既是走投无路,只以为芝茂业不要我了,便依了她,好在红贞倒底也是依了约定,是用心养育阿聪阿睿的。”
月银听了,心中只是万千感慨,说道,“赵先生,你们和舅舅,和孩子分别这许多年,也不易了。”不觉用手握住了碧茹的手。碧茹道,“将这两个孩子送了以后,我嫁给一个来上海贩人参的东北人,就此回了老家。”月银说,“你后来去找你家人了么?”碧茹说,“这样的家人,算什么家人呢,只是念着养育之恩,寄了两次钱回去,便再没了联系。”月银又问,“你是怎么做了土匪的?”碧茹道,“是后来有一次我跟着那个贩人参的进山收货,给胡子劫了。后来我那丈夫给放回去,当家的见我生的有姿色,留下做了押寨夫人。再后来我当家人给另一伙儿土匪打死,我率了一伙人报了仇,就此便将这寨子接了过来。上一回你遇见我,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回上海,为了武器的事,才顺便见了你舅舅的。”又叹道,“只恨我与你舅舅相识的不是时候,两个人都太年轻。“月银听了,心内亦在唏嘘,想他们如今便是再深的情份,即错过了,说什么也太迟了,我舅舅不会舍了舅妈跟你来东北,你也放不下东北的队伍去上海,两个人可是注定了有缘无份的。碧茹道,“我终究是错过了,只希望你顺遂了心意。”月银道,“我的心意,赵先生知道?”碧茹说,“月银——我只当自己是长辈,叫你一句月银了。”月银点点头,碧茹接着道,“我与你和谭先生两个都是初次相识,也谈不上如何了解。但那日在窗外,我听得明白,枪口之下,你能够扑在前头,那是为了什么?”月银听了,隐隐约约记得似乎谭锡白也提过这一节,但也不曾细想,说道,“若是我妹妹,是徐金地,我也会的。”碧茹听她又提起徐金地,问道,“你和徐金地也很要好?”月银知她意思,说道,“自小一起长大的,有十几年的情分,亲兄妹一般的。”碧茹微微松口气,说,“那么谭先生呢?”月银道,“赵先生相信吗?我和谭先生上船的那一日,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碧茹微笑道,“头一次见,便能跟安心他来这样远的地方么?”月银说,“那是情势所迫,中途原准备放我下去,出了状况,只好跟着来了。”碧茹道,“之后呢?我那日倒听老三说了一嘴,滞留旅顺,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谭先生硬劝你,你也不肯走的?”月银脸上一红,说,“自小我便不安份的。说是有性命之忧,也不觉得怕。况且赵先生也在其中呢?”赵碧茹望着她笑笑,月银方垂了头,低声道,“许也是担心谭锡白吧。”赵碧茹道,“你们之前的故事我不知道。若愿意,也给我说一说?”月银点点头,便将当日在上海的桩桩件件说了,赵碧茹听着,不时地笑,说道,“你们俩真有意思极了。月银也是,别的事都透彻,唯独这个,怎么执迷了?怎么就不察觉,没见面时,心思已经记挂着呢?不然谁会对一个陌生人为难?”月银道,“那是他做的恼人事了。”碧茹见月银依然嘴硬,笑道,“你是害怕么?”月银一怔,说道,“我怕什么?”碧茹道,“心给了他,却担心他不肯用样的将心给你。谭先生也是,偏不会一本正经的说话,好好告诉你,不也就结了?”月银笑道,“让他说什么?‘月银,我喜欢你。’”摇摇头道,“那样子,我想着便别扭呢。”碧茹道,“如此便是了。有些话其实也不必说明白,不用说,彼此心里就晓得了,又是另一层了。”月银闻之默然,也不知说什么好。碧茹但见她含羞的神态,抱着月银大笑了起来。


、汉奸

却说自那一日聊过,赵碧茹与月银之间越发亲密起来,谭锡白几个眼见如此,问了两回,两人却是笑而不语。而后赵碧茹又与月银讲述许多她与芝茂之间的往事,单是徐金地一桩,自始至终无法开口。
背过月银,锡白问道,“赵先生,你对徐金地生疑,徐金地自己知不知道?”赵碧茹说,“应该不知道。军火被抢,我原也不十分确定就是兄弟中有奸细,再说这几个月徐金地做事,一向周详稳重,来了这边,我和弟兄们很喜欢他,若不是我的据点再被日本人突袭,我也不会怀疑他。那之后他便是下落不明,应当是没有机会察觉——哎,但现在想起来,其实在上海时就已经不对劲了,我要买军火,怎么那么巧,他手上就有一批现货,又怎么那么巧,他就找到了我。”谭锡白沉吟道,“赵先生,若然徐金地真的是奸细,他可以进去日本军的司令部,也能得到日本人的信任,这不错吧?”赵碧茹心知他的意思,说道,“话是如此,可是他既做日本人的奸细,怎么会反过来再帮咱们呢,再说,事发之后他就躲了,他人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呢。”谭锡白说,“咱们不能够去找他,有一个人却可以。”碧茹道,“你说月儿?”锡白点点头。碧茹急道,“这怎么行。即便月银与徐金地再要好,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月银下手。万一知道了月银和咱们是一路,就此便向日本人举报,月银落在关东军手上,是决计活不成的!”锡白笑道,“赵先生,怎么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就急着否决了?”碧茹说,“无论如何,不可以让月银有事儿,这等冒险的事,才不许她去做。”踟蹰说,“谭先生,恕我多口,您提出这法子,就不怕月银有个三长两短,论情份,您原不是比我还该担心么?”谭锡白取了烟盒,燃了一支烟,说道,“若论我,我压根儿就不愿意这丫头跟着我留在旅顺。但她既留下了,如今也用的着她,却不提,日后知道了,反而说我们是瞧不起她了。赵先生,我并非是不担心她安危,只是不拿她做个外人,有了什么,才明白说的。”赵碧茹沉吟道,“谭先生,这件事我做不得主。如果你笃定是这个意思,我去和她说。”锡白道,“徐金地那人我倒也不认得,但只想月银如此信任于他,终究不是普普通通的情谊。我信月银识人,不会目光短浅。”赵碧茹点点头,说道,“谭先生,你只别忘了一样,那可是您未婚妻。”
当下碧茹便找了月银来,将徐金地的前前后后种种行径说了。月银听了,越是激动,摇摇头道,“绝不会的,赵先生,我与阿金从小就相识,他虽说不务正业,但不会是这般歹恶之人,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解。”锡白道,“咱们也不是说一定是他,眼下急着找他出来,那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的。”月银道,“如果证明了他是呢?你要怎么办?”锡白笑道,“你不是刚刚还说不是呢。”月银眼圈一红,说道,“你们找可以,但不论如何,可不许伤了他。”赵碧茹看锡白一眼,锡白说道,“如今这件事,我和赵先生都不好出面,倒是得托付你了。你去找,我们就谁也没机会伤他了。”碧茹说,“月银,这件事终究是有风险的,万一徐金地真是这个内奸,六亲不认起来,也不能保证你平安。若不愿意,就别勉强,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月银听了这话,气道,“你们还是认定了。”碧茹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听锡白道,“就是我们认定了,才需要你给洗刷罪名去。若当真是我错了,我给他负荆请罪还不行。”月银又抹了把眼睛,说道,“这话我当真的,回头证明了是诬赖,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锡白答应下来,又说让赵先生做见证,说道,“你与他自小长大,相互之间可有什么联络的暗语一类?我们眼下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最好的,是在报上刊一则启事,也不必留你的名字,以免日后追查起来,你有麻烦。”月银虽依旧负气,倒底也知道大局为重,说道,“点几件小时候的事,他应当就明白了。”碧茹道,“徐金地不知道月银和我们一块儿,也不必躲藏,地方尽量选在人多热闹的酒楼茶肆,安全一些。”月银道,“你怕阿金会带人来害我?”谭锡白说,“阿金走到这一步,许多事已经身不由己了。若为了自保,难保就不会。”月银说,“我不信。倘若阿金会害我,那世上当真没有可信之人了。”锡白道,“你别负气,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就让小方四眼远远跟着,好不好?”月银道,“谁也不许跟。若你们派别人,我就不去了。”
锡白碧茹见她坚决,相视苦笑,只得应了。
这天晚上,赵碧茹将随身带的手枪交给月银,又叫她如何使枪,月银心中虽不以为意,但瞧她是十足的挂怀,也答应带了,赵碧茹又嘱托她试探为先,不可轻易泄露了和游击队的关系,月银也一一答应下来。碧茹想了一想,虽是交代周全,毕竟心里难安,说,“真是对不起你舅舅,明知是他的外甥女,却也回护不得,还要你冒险。”月银道,“赵先生,话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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