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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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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道,“陆司令,我是您头一个见的;这件帮中的大事,也是您头一个知道的。不错的,锡白果真有意淡出去了。”陆孝章听了,大是意外,心道,不该呀,陈寿松正要退位,论资历论才干,都是谭锡白接任无疑,怎么偏在这个时候退下来呢?月银也见了他有疑惑之色,说道,“这几日锡白正在寺中清修,也是这个由头。说句不贴的话儿,历经这十来年打打杀杀,他是乏透了。司令,您说眼下这个状况,再要他去找什么何光明,那当真是为难人了。”陆孝章点点头道,“若是如此,谭先生怎么只字不提呢?”心中盘算道,这么大的事情,谭锡白的未婚妻亲口说出来应当不假,怪只怪在为什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着。月银见他仍是将信将疑,说道,“帮中的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的。许是怕此一刻传了出来,他那三个堂主彼此各怀鬼胎,倒白惹一场争端。今日也是不得已透给了司令,倒还望您给保密呢。”陆孝章听到此处,说道,“人人只恨手中权不够多,势不够大,到难得谭先生是个急流勇退的。”心道若这女子的话不错,谭锡白身上倒也没了利用的价值。
月银眼见他话已活动,赔笑道,“陆司令,事情您也知道了,不知道锡白的保书可不可以还了我?”陆孝章道,“怎么,蒋小姐不放心我?”月银道,“司令的为人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请您也体谅体谅我,眼见着是要嫁过去的新媳妇儿了,没进门,就先给丈夫惹下这么大一桩祸事,传出去人家该怎么说我?”陆司令见着月银拿捏起来,越是显得明丽动人,微微一笑,起身从抽屉里取了封东西回来,说,“谭先生先前为了小姐跟我签保书,如今蒋小姐又为了这封保书闯来了司令部,当真是情深义重啊。依我说嘛,这样的天作之合,订了婚,还是热热闹闹的办顿酒席,给大伙儿都知道知道。”月银拿到了保书,终于一颗大石落地,方才真笑了一笑,说道,“陆司令既然也这话,回头锡白回家了,我们就办。到时候陆司令可得赏光呢。”
从司令部出来,携了这封保书回家,即刻给烧了干净。事情这样顺利,倒是出乎意料,不过回想起来那句“淡出”的话,终究是存在心里的一个疙瘩,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祸端。结果当日下午,谭锡白要隐退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想来陆孝章依旧是顾虑这个消息不实,故而也不管真假,是要借此机会,逼得谭锡白无论如何不能够再继任了。
月银眼下喜忧参半,得了这个信儿,即刻想的就是告诉谭锡白知道,是福是祸,他得有个判断。谁知去了寺中,慧明说,谭锡白单单点了名,一定不见她,拦住了是连寺门也没有入。月银无法,便折向程家,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只和程东川一五一十说了。程家夫妇听了,俱是大出所料。
月银亦有些着慌,说道,“程伯伯,我做错了吗?刚刚去寺里头找谭先生,他也不肯见我,是不是生气了?”程东川皱眉道,“你可知道如今兰帮的老帮主要退位了?”月银说,“老帮主退位,继任的,就是谭锡白。我之前听过这话。”程东川说,“这消息还没有正式放出来,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谭先生接任,也是众望所归。你这样一说,怕只怕谭锡白不能够即位,兰帮内部又要起争执了。”月银道,“当时也实是跟你们司令话儿赶话儿,给逼出来的。谁知道消息就传的这么快。”程太太平素也有些见识,问丈夫说,“莫非谭先生就此,真的就淡出去了?”程东川道,“这也不好料。帮派中的事,本来真真假假。”见了月银面有愁容,说道,“蒋小姐,您也不必太忧心,无论如何,陆司令不会拿着何光明的事儿不放了,往后再有什么,再想法子。谭先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不见你,兴许是有什么打算的。”月银说,“还有什么能打算的,难不成就在庙里求菩萨去?”程太太劝道,“蒋小姐,如今也是传言,一切都没有落实。你就等一等,谭先生素来神通,此事一定还有出路的。”
一日的风云突变,晚上回到家里,已经累得脱了。余下几天除了上课,或待在医院陪瑶芝,或在妈妈摊子上帮忙,一刻也不愿闲下来,唯恐再多寻思给谭锡白惹下的这桩祸事来。饶是如此,关于谭锡白隐退的传言,还是越传越凶,时刻往耳朵里进。
人们都说,谭锡白此刻依旧在静安寺中清修,对这些全不理会,果真是把心思放在了这些玄妙之事上,是要淡出的征兆。
再过几天,下过一场雨,天气暖了,瑶芝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已经大好。李选来瞧过,说可以出院。瑶芝听了说道,“爸爸,我身体好了,出了院,就给姐姐和埔元哥哥办酒席好不好?”月银这几日只挂着谭锡白隐退的事,猛然听了,倒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愣道,“瑶芝身子刚好,再等等吧。”瑶芝道,“姐姐和埔元哥哥的订婚,我已打断了两次,再不补上,上帝也要怪我了。”吴济民说,“如此也好,瑶芝出院了,当不了是要洗晦气,就并作一次,瑶芝也好安心。”当着瑶芝面,月银不好说什么,但思量眼下状况,自己已经在陆孝章和钱其琛面前露过脸,许多兰帮中的弟兄也知道了,现在去和埔元订婚,已经不可能了。
陪着瑶芝一起吃过晚饭,见天色晚了,也就告辞回来,吴济民说要司机送她,月银也谢绝,一路走着,心中只反复思量和埔元的事该怎么提。既是难办,不免有些心不在焉,突然一声鸣笛,眼前已多了明晃晃两盏车灯。月银眼见那车开过来,也是吓着了,一时间动弹不得,眼看那车就要撞上,她突然觉好大一股力气,一把将她拉开。
月银刚要道谢,那人忽然从后头死死抱住自己。月银羞怒交加,给那人扣在身前,也回不了头,说道,“你干什么?我要喊人了。”那人说,“你可就是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么?”月银闻得这声音,说,“谭锡白!”谭锡白不觉笑了,说,“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呐。既知道是我,你就别喊。喊来又怎么,我和未婚妻在这里亲热,名正言顺,谁又管得着了?”月银道,“你不是清修么?跑出来干什么?”锡白听她有气,笑道,“不过上一回没见你,记仇记到现在?”月银道,“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谭锡白说,“这就不能好好说了,你瞧,这样子,我的每一句都在你的耳朵边上,不听得更清楚了?”彼时两人脑袋几乎挨上,谭锡白说一句话,气息皆是扑在月银脸上,月银只觉得半边耳朵上阵阵酥痒,有些说不清的感觉,越是着恼,让他赶紧放开。
锡白道,“放开了,你不会打我么?”月银忍不住笑道,“你也知道你该挨打?”锡白道,“你这女人,果真是没良心,救了你几回,还要打我?”月银道,“你才没良心,没见着这几天为了你的事儿,白操多少心。”锡白道,“还是为了在陆孝章那儿说的话?”月银只听他轻描淡写几句,说道,“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谭锡白觉得她不挣扎了,也松了手臂,只是轻轻抱着她说,“你一句话,我就得淡出去了。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月银问道,“你不着急么?那天去寺里,你又不见我。这件事究竟怎么办了?我说了那个话,不会是当真你就要退出去了罢?”谭锡白道,“我的未婚妻亲口说的,回头儿我再否了,咱们俩就都成了上海滩的笑话了。”月银说,“要让人笑话几句能了事,倒也好。我后来才听了程东川说的,里头的厉害似乎很多。现在还能做什么补救的?”谭锡白说,“白打听这些干什么,要将功折罪吗?”月银说,“你救了我几次了,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果真有什么能做的,我去做就是。”谭锡白说,“那正好了,眼下就有一件事你非帮我不行的。”月银道,“你说。”谭锡白听她口气严肃,笑道,“怎么听着倒像是要就义去的?”月银说,“命是你救的,便你要拿去,我也没什么好说。”谭锡白笑道,“你就这么轻贱自己性命,我为了救你费了那么些力气,你舍得死,我还不舍得呢。”月银听了这话,不觉心里一紧,踟蹰道,“谭先生,萍水相逢,你三番四次相救,是什么意思?”锡白轻声道,“怎么,是真不明白?”月银脸上一红,不知如何作答。
锡白道,“你既要报恩,明日就有个机会。我明日午间在家里摆订婚宴,你来罢。”月银说,“当真了?”锡白道,“怎么?当时是谁和陆孝章的说的‘回头锡白回家了,我们就办。到时候陆司令可得赏光呢。’”月银低声道,“那不过是权宜。再者了,我去这一次倒好。但往后呢?我演得一次,一下次,再下一次呢?”谭锡白说,“你若不介意,就一直演下去不好?”月银听了,只觉得血往脸上涌,说道,“听不懂。”谭锡白轻笑笑,月银只觉得又是一阵阵带着烟草味的气息蹭在脸颊。
谭锡白说,“那你就演三次。”月银说,“三次?”谭锡白道,“我在医院救过你一次,在钱其琛那儿救过你一次,光明帮的时候没有成功,那就不算了,刚刚又救了你一次,三次救命之恩,你演我三次的未婚妻,不过份吧?”月银说,“那三次之后呢?”谭锡白道,“三次之后如何,咱们恩怨已清,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说完便放开了月银。月银刚想回身,谭锡白却按住了她的肩膀,说,“明天再见也不迟。”月银心中一动,说,“要是我不来你怎么办?”谭锡白笑说,“你若不来,我就是后天报纸的头版笑料,你一样见得着。”说罢放开了她,月银听得脚步声,却也不回头,直至这整条巷子已经空了,她依旧觉得周遭环绕的一股男子的气息。
是夜回家,母亲和美云都在,看样子在她回来之前,已商议过好一阵子了。月银瞧着美云手边放着一套衣服,几件首饰,便明白了。美云见了她,高兴起来,拿了那衣服说,“月银,你快去试一试。”月银接过来,问道,“定了日子了?”芝芳说,“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好。”月银听了,手里一抖。美云笑道,“怎么了,不好意思了?”月银有话却不好当着美云之面说,拿了衣裳进里屋,也不见试。过了一会儿芝芳进来,见她呆坐在椅子上,问道,“怎么了?”月银摇摇头,朝外头努努嘴儿。芝芳少见女儿这样,说道,“你把衣裳换了,给云姨瞧一眼,我就打发走了。”月银无法,只是草草换了,出去和美云说一回,芝芳方催她走了。
回身进来,只剩下母女两人。芝芳道,“好久没有咱们娘儿俩个一起这样说话了。你大了,妈老了。”月银摇摇头说,“妈妈不老。”芝芳道,“是老了,你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彻了;有了事故妈妈也解决不来了。”月银说,“眼下有一件事,算我求妈妈的。”芝芳听了这个“求”字,有些意外,说道,“怎么,和美云有关系?”月银道,“妈妈,我不能订婚,起码现在不行。”芝芳一时间愣住了,过了半晌儿,才说,“我知道你不大喜欢美云,但她心地不坏,对你也是真疼爱的……”月银摇摇头道,“不是这个。”芝芳说,“那么是埔元做了什么对你不起的事儿来了?”月银低声道,“也不是埔元对不起我。妈妈若信我,就许了我。”芝芳说,“为什么你总要说清楚罢?咱们虽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可不意味着就不正式。亲戚朋友咱们都通知了,你再瞧瞧云姨送的这些东西来?”月银心下一横,说,“妈,我和埔元只是好朋友。我不喜欢他。”芝芳越是惊讶,说,“你们谈了好几年朋友,怎么就不喜欢呢?”月银说,“几时谈过朋友,不过一起上学放学,就是谈朋友了?”芝芳说,“你这样想,埔元也这样想?”月银默然。
芝芳摇摇头,说,“月银,妈见的,只埔元是真心对你好。那个时候桃园帮的几个小流来找麻烦,埔元说也不说就掺和进来,你们说没有危险,妈倒也不糊涂。后来你被绑架,进监狱,你晓得埔元在外头是怎样里里外外的忙,跟着着急吗?”月银听得这一句句话,也恰是她觉得无法开口的原因,情虽浅,恩却大,回绝了,自己既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心里总也不安。芝芳又道,“单为了这个,不足取。世上未见得能再遇到这样一个对你好的人了。你年轻,妈却见得多了,你兴许觉得跟阿金感情好些,但阿金一向做这些事,你有了难处他也不在,是并没把你放在心上的。”月银道,“和阿金没干系。我终究不喜欢埔元,眼下即便订了婚,将来结了婚,那也是为了这恩情,也不见得能快活过一辈子的。”芝芳说,“喜欢也不见得能够白头偕老。像我和你爸爸呢?”月银愣愣瞧着母亲,这些日子以来,母亲还是头一次提到吴济民。芝芳接着说,“吴济民和我当初也不能说不是真情,可真情又怎么样?结果后来他回了上海,还不是不多久就和瑶芝她妈妈结婚了。”月银道,“如此说,妈妈是不许了?”芝芳道,“你大了,也不是我许不许的事儿。不过妈妈是过来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瞧得比你真切儿。再者了,你也没谈过朋友,知道怎么算是喜欢,怎么就认定不喜欢埔元呢?”月银问道,“那妈妈说,怎么算是喜欢?”芝芳想了想道,“依我看,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生死相随的都是空话,只论一句,你在这人跟前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是舒服自在,就算是喜欢他了。你说呢?”谁知月银听了这话,却是怔了,照着妈妈说的,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闪出来的,却是那三番四次受她为难,至今也不曾谋面的谭锡白。
、初会
第二日一早,芝芳去喊月银起床时,但见叠的齐整的床铺上,留了一封信笺。芝芳心知昨夜并未劝服女儿,但也没料到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就这样离家出走,不告而别。芝芳既不识字,也情知事情不能再隐瞒,赶来来了林家,拿信给埔元瞧了。
美云听说月银离家,大惊之下,也急催着儿子快些念了,信上写的什么。
埔元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心下最是百感交集,说道,“月银说离家是今天有要紧的事做,很对不起大家。”美云说,“什么要紧事?”埔元摇头道,“没有提。”芝芳听了,只道女儿是寻个借口,也不便提起昨夜的对话。美云听说月银连个解释也没有就不肯订婚,心里头不禁使勃然大怒,当着芝芳的面,难听话就要说出来。
埔元眼见母亲着恼,忙拦着说,“月银是有分寸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不便说的。咱们也先别急别气。我看还是先去通知吴伯伯一声,有什么亲戚朋友来人,也得告诉了,免得到时候空跑。”芝芳见埔元至此时仍旧周全稳妥,心下不禁替他不值得,心中也恼起女儿的不分好歹来。
却说蒋月银知道妈妈早起,趁着黎明前离家,无处可去,便早早到了谭家。那仆人开门,听闻是蒋小姐,头一次见,忙着端茶倒水,都是热情,连几个厨房的女佣人也来凑趣儿,请她检视今天宴会菜色。
月银问起谭锡白在哪儿,仆人说是接陈老爷子去了,请月银稍等。月银喝过一回茶,枯坐无趣,兼之许多用人来回忙碌走动,也不自在,看宅子的后门开着,隐隐透出光亮,心想谭锡白既然不在,干脆躲个清净,由那小门出去,进了谭锡白家的后花园子。
这时候是早春天气,多数植物已经萌芽,虽然叶子尚未长大,但满眼都是新绿嫩黄,显得一派生机勃勃。再往前走,出现了一个小池塘,水上虽飘着几片残叶,但那水色已经是新绿了。蒋月银在池塘边架的秋千上坐了,慢慢荡起来——说来她是自小便喜欢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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