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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繁华暂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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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回法国那烂地方了,我就待在这边,要不,今后回长沙住也行。”
晨曦放下腿儿,起身,“表哥知乐,我们要走了。”见吴蒙蒙坐在那里没动,“蒙蒙,我们走。”
吴蒙蒙使小性儿,“我不走。”
“需要我用扛的吗?”
吴蒙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小人。”在这地方,如果被人看到,她丢的是自己的脸。

道别后,我和乔穆梵去了电脑城,没多久就买了台电脑,宏基那牌儿的。
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安装,乔穆梵说不用,过会儿自己装,但恰这会儿来了电话,他秘书的,叫他快过去,说有重要事儿处理。我说,我就在这边等安装电脑,装好后我就回去。乔穆梵临走之时交代我不要忘了电脑零件啥的,我当时只是撇了撇嘴,没放心里去,但最后的结果是,回了宿舍后我又跑了一趟电脑城,我鼠标忘了拿。
才在床上坐定,乔穆梵的电话就过来了,说结婚的事儿要缓两天,他得去趟欧洲。我笑着说了声好,可是,那种失落是不言而喻的,我觉得这次,我们的路走到了尽头,也许,这是上天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吧。
第 40 章

第二天我去了出版社,杜宇微看到我,笑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想到前几天的相遇,他的个性不错,我说我将要翻译的资料丢了,连带电脑,向他道了歉后,于是我又说我现在我要那个版本的资料,他要我把U盘给他,下载好后,我说请他吃饭,他笑着接受了。
出了出版社大门,太阳很大,我从包包里拿出伞,撑开,抬头,看到阳光下对面大楼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意外的,在这幢楼下,我看到了不远处车子里异常熟悉的人,脸色一变,心一沉。
我没有过去,但是,心,走了好远好远。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在今天?
阳光下的我,如此的苍白与无力。遮阳伞能遮住什么?能遮挡住紫外线,却遮不住我的一身狼狈。
杜宇微走到我身边,见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笑着问我,“你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我跟着杜宇微来到他的车旁,越近,我越能看清他的脸,俊雅非常,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别人心目中的王子,在我心中,却是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杜宇微为我拉开了车门。
我看着对面车子里的人,看着阳光下他笑意盎然,心狠狠地抽痛。
有冰冷的东西从唇上划过,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擦了擦。
杜宇微从车内扯了纸,递给我,“怎么哭了?”
我笑了笑,“沙子进了眼。”我怎么会哭呢?哭的人怎么会是我呢,我是坚强的路知乐,我是无往而不胜的路知乐,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路知乐,路知乐从来不哭。
可是……
看到对面的男人,心撕裂成了碎片。
我想上前问一声为什么。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上去,上去问了,结局肯定比现在更惨。
上了车,车子里的人似是看到了我,在杜宇微发动的引擎的那一刹那,他急急的下了车,还喊了几声,我看到他看着车子走远的方向,阳光下,他的身材依旧高大,仍旧是我心中天神一般的他。
杜宇微看着身后的男子,然后问我,““乐集团”的老总是你什么人?”
原来,他的公司就在这儿啊。出版社对面偌大的乐集团,原来是他的公司啊。
乐集团……
他曾说过,要打造一座属于我们的城堡,充满了温馨欢乐的城堡。
他说,一切将是为了我而存在。
它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然而一切感情,已经变成了虚无缥缈。
也许,我与背后的那个男人,注定是渐行渐远的结局,我回首遥望那人颀长的身姿,最后,消失不见,回头,见到杜宇微还犹疑着,我笑说,“也许,是再也不会相干的人。”
他看着我惆怅的样子,也不再多问,以他的神色,定是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是的,那是乔穆梵,昨天才告诉我,他去了欧洲的乔穆梵。
今天,本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大好的日子,我们和和气气圆圆满满,然而在如此美好的日子里,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我。
依稀记得那种如玉般的脸,依稀见得他擦我眼角泪水白皙修长的手,依稀是他带着酒窝的温雅的笑容。
有人说我们是一对,也有人怨怼。
我希望借那好人的吉言,然而,总是坏人占上风。
也许,从今天开始,我们会真正的错过彼此。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我想,乔穆梵一定以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才设下如此拙劣的骗局。
他以为我会信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
心还是痛的,因为今天,如果不是那么多意外,我肯定和他结婚了。
泪如雨下,但我不能流泪了,早晨喜儿还打了电话给我,说今天是好日子,我不哭。
我擦了擦眼泪,“杜先生,让您见笑了。”
杜宇微抽出纸巾给我,“路小姐,想哭便哭出来吧。”
我才不哭。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不是么。
我能埋怨乔穆梵什么?埋怨他每一次都耍我?不。我永远都怪不了他,因为他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男人,因为我爱他甚于爱自己的生命,而在他心中,我亦如是,如果不是真爱了,乔穆梵不会告诉我,在他差点撑不下的那个瞬间,是想着我这辈子的遗憾才让他起死回生。
他教会了我,什么叫爱即生死相许。
所以,即使离开,我也笑着分手。
我能说我心里没阴影吗?我能和他顺顺利利的成婚吗?结婚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即使我在他妈妈面前嚣张了,我说要和他结婚了,但是,真的能结婚吗?我们不是被祝福的一对,我们是两个被诅咒的个体。他妈妈的话语言犹在耳,她说乔穆梵是我的哥哥,我能说她只是为了让我和乔穆梵分手吗?自然不能,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即使她再不喜欢我,也不会那样破坏自己的声誉。
唯一的解释,是我们是有关系的。
即使乔穆梵没骗我他去了欧洲,我今天也不可能和他顺理成章的结婚,或许在我没查清楚之前和他结婚,我可以将责任推给一个字,那就是爱,但是,我能做的如此问心无愧吗?我想,我还是会无时无刻为乔穆梵着想,我不愿坏了他的声誉。
杜宇微载我去了彭都,点了几个菜,在外人面前,我学着从容。
然而,我的躲藏,无处可逃,他似乎看到了我内心的每一寸,“路小姐,不要太伤心了。”
我也不想伤心,眨了眨眼,泪水滴下睫毛,一滴一滴,如此的顺其自然,我怎么可能不太伤心呢。
“我以为你是个很洒脱的人,原来也不洒脱呢。”
我以为我也洒脱额,可是遇上了感情的事儿,谁还能洒脱的起来。尤其这个男人,曾经我们生死相许。
他温柔的递着纸巾,看着我,有些担忧。
杜宇微先生始终一副温文至极的表情,他全身散发的就是那种古代读书人的气质,我想起我曾经迷恋过这个人,是啊,这个男人很好。
我笑了一声,“杜先生,别担心我,其实失恋乃人之常情。”
他给我倒了杯茶,“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故作洒脱么?”
我也想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故作洒脱么?肯定是有的。我想笑着,想哭着,想尽人间的一些嬉笑怒骂,我想问老天,为什么这世上的一切,都对我如此不公平。
我该怨天尤人的,从小到大,什么事情让我满足过?只要是我喜欢的,这个滑稽的世界,从来不会让我得手,不会让我得手。
这个世界很大,我的心愿很小。
然而,拼命想得到的,却一次次的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小时候,唯一喜欢的冰糖葫芦,爸妈说吃多了会蛀牙,从此任我哭喊,再也不会给我买。
后来,爸妈去了F国,我想念他们,我不奢求什么,一年一度相聚也好,但是,他们领的是国家的钱奉的是国家的命,即使在我生病的时候,一句单纯的问候语,都只是奢侈而已。
再后来,唯一在身边的爷爷生病了,希望爷爷的病能好点,他能陪我久点。然而,在时光消逝处,他也消逝了。
如今,我想和乔穆梵在一起,但是拆散的力量太大了,代价太沉重了,有时候我在想,我难道真的是注定要孤老而终。
乔穆梵疏离我,是他妈妈找上了他吧,昨天那个电话,是他妈妈要他秘书打给他的吧,想不到那个女人,还真的如此冷情,丝毫不给他儿子一点喘息的空间。依着她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脾气,乔穆梵,这会儿定也是难过的。
我在想,这次,他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去了F国,是不是想光荣的成为炮灰。
如果他真打算去F国,我定然要阻止的。
我看向窗外,此片刻,我希望他能来,但是,他没有来。
也好。
我自然不能带着这要死不死的样子陪人家吃饭,“杜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他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觉得他的眼神特怪异,心想人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杜先生,我对您可没有非分之想。”
杜宇微笑了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深意。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呢。”他说。
我突然有想逃脱的感觉。我牵强一笑,“杜先生开什么玩笑。”
他笑而不语。
门口进来几个人,操着我熟识的法国语音,很难听到很浪漫的贵族式语言,我定睛一看,两男一女,前头和服务员搭讪的男子带着鸭舌帽,一副朋克装扮,依着他的装扮,年纪应该不大。后面的两人我认识,五一节时认识的,法国女游客帕兰和她的丈夫丹尼尔。
很是奇怪这样的三人怎么走到一起。
杜宇微见我神色不对,问我,“怎么,你认识这三人。”
我点点头。
帕兰朝我这边望了一眼,看到我,走了过来,这人今天穿着最新款LV宝蓝色裙子,贵妇韵味十足,看到我身边的杜宇微,笑道:“知乐,这便是你的男朋友了?介绍介绍。”
我站起身,“帕兰,他是我主编,杜宇微杜先生。杜先生,这是我从法国过来的朋友帕兰。”指着帕兰身边的白衣男子,“这是帕兰的丈夫丹尼尔。”然后看向另外那个朋克小家伙,唇红齿白,吊儿郎当,我脸色一变,“你怎么也来了?”
他吊儿郎当的圈着我的肩,笑嘻嘻的问,“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竟是想不到他和帕兰他们认识。
吊儿郎当的Terry,居然也来了这里了。
我甩开他,“不怕粉丝追你?你要知道你的粉是多么的疯狂,别有来无回,这地盘虽然是我的,但我没能耐救你。”
“我一向五湖四海到处游荡,今天的我又不是你初次认识,至于对付粉丝我向来有办法,不然我不用出门了不是。”说着扫视着整个彭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很好奇,为什么VAN没在你身边。”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没让VAN去接你。”这个差点有小小同性恋的男人。
杜宇微用法语和帕兰他们打招呼。Terry和我在一旁聊开了,但我没有兴味和他聊天,这个花花公子,无论什么地点,我都不喜欢他。
我听着杜宇微用法语和他们聊天,他的法语说的相当流畅,软软的,很好听。他儒雅的样子,他说法语的口音,我竟觉得他和乔穆梵是没有多大区别。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我们院里毕业的,当年第一名毕的业。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有些难为情。当初我在翻译莫泊桑的羊脂球的时候我错了几个地方的,我当初自信满满,也自认为他不懂法语,以为将他糊弄过来了,竟一字都没有逃过他的法眼,当初他只说:其实你还有可提高的空间。
Terry毫不客气的坐下了,不时的打量我身边的杜宇微,戳了戳我的手臂,“打算放开VAN了?”
我不答反问:“他怎么样?”
“老实说,不错。配你啊,刚刚好。”
“Terry,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别想歪了。”
帕兰和我打招呼,“知乐,不是说好了,去丹枫白露玩的吗?这下有时间了吧?”
我很抱歉的笑了笑,“这段时间我很忙,到时候我过去了,找你,绝不虚言。”
帕兰耸耸肩。
丹尼尔果然是王子,他只是笑着,整个过程之中,他除了打招呼的时候说了句话,到现在还差不多是金口不开。
“哎,帕兰,你们这次过来做什么的?”
帕兰指了指身边的丹尼尔,“他有点事儿,我好玩儿,就跟过来了。”
Terry那家伙现在是四处到处望,估计又在找啥艳遇的。这人无论到哪里,都是一副色/情狂的德性。
“怎么跟这小色/鬼纠缠一块儿了?”
Terry那家伙听我这样一说,老大不高兴了,“VAN的小白兔,这话说的我可就不乐意了,谁是小色/鬼啊?”
“……”
“丹尼尔王子,不是哑巴,装什么哑巴?”
丹尼尔虽是俊雅的外表,却实实在在是个大冷冰棍,前不久在云南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开口,刚开始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哑巴,就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像帕兰这么健谈的老婆,不是物以类聚吗?。
他笑着喝酒,不答,我也不问了。
于是我们四人聊着,杜宇微虽然和这些人没多少交集,但聊起来绝不含糊,见闻广博,这是我现在对他的印象。
丹尼尔很意外的朝他笑了。
我心头竟然有丝冷意。
Terry很猥琐的伸过头来,“VAN的小白兔,直觉告诉我,这样的男人面前,你会沦陷。”
我听了,拍了拍他的烂脑袋。
Terry这贼家伙!
“VAN吃起醋来,后果肯定严重。
“VAN要知道你损我,他把你脑袋拧下来。”
杜宇微很奇怪的看着我。
他是识破我了。
帕兰看着我和杜宇微笑说:“知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的喜糖。”
我笑笑。说:“我才二十二岁,不急。”
Terry那家伙若有所思的打量我,我想,他肯定有花花肠子在蠕动。


第 41 章

杜宇微先生将我送到大门口,阳光还是耀眼,他看到了我左手熠熠生辉的戒指,他看着,皱了皱眉,转身一变,他又微笑了。和我打了声招呼,走人,我看着他上车,阳光下耀眼的车屁股,第一次发现,原来杜宇微也喜欢开快车。

林荫道上阴翳,天气很热,没有风,一个人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我仿佛又开始了三年来的日子,一个人穿梭校园,像只孤魂野鬼。是的,我是个没有安定感的人,这个世界太大,而我太渺小。此刻,我没能让我的裙子招摇起来,空旷的内心,我像走在宇宙的尽头,明明来来往往的人群,可是,这个世界好孤单。

十二岁那年,我不会知道仅此一面的乔穆梵会对我如此重要。

十六岁那年,我不会知道乔穆梵会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人会成为我的依靠。

十八岁那年,我不知道他会背叛我,也不知道我的归宿还是在海的这边。

二十二岁之始,我不会知道乔穆梵会漂洋过海来找我,并承诺会照顾我一辈子,

前两天,我不会知道,原来乔穆梵真的是我的哥哥,一切愿望原来都是我的幻想。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对我,原来,一切都那么残忍。

看惯我潇洒的人看不起我的落拓,看管我笑意的人看不惯我的失落。

长长地两滴泪,将我的心禁锢了。

我大脑一阵晕眩,摔倒在地,太阳间隙里的温度,热我的直冒冷汗,可是,手压在地面,我找不到炽热的痕迹,人群来来往往,看尽了我的狼狈。

我傻傻的对人笑。

我还想安慰自己,身边有个乔穆梵。

我看到了乔穆梵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微笑着伸出手去,然而,手只是在长空里静静的划过,摸不到一丝灰尘,摸不到熟悉的温度。

站起身来,我却是接二连三的跌倒。连我自己都很难想象,我竟是如此的脆弱。

我爬不起来了,心慌,胸闷,眼前一片漆黑,我想我快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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