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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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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林坐在桌前,只听到脚步声里自己愈来愈远,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依旧是蜡黄的脸,依旧是摇曳的灯,依旧是如同野兽一般伺机而动的影子,只是那野兽累了,老了,终究成了摆设。她甚至可以听见退场的锣鼓声,“哐啋哐啋”地响个不停,像是无声的催促。
不,她不会走,她即便老了,也不会走。那个女人,哪有资格做自己的儿媳妇,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
白翠屏今日难得出一趟门,因着司机阿发送嫦喜去酒会了,因而自己索性包了辆黄包车。叶世钧来的电报上说得清楚,不日之后,等到香港那里的一切安排妥当,就请她和嫦喜一道去玩一段日子。其实说是请她,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白翠屏得意地一笑,说起来,她终究是用嫦喜将这个男人拉牢了,兴许叶世钧会想要娶了嫦喜也不一定,虽然这样自己会少了个得力助手,可是这上海滩上想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的女孩儿随处可见,嫁了个嫦喜,她还可以再栽培一个,而叶世钧却是不可多得。
正这么思量着,白翠屏的目光投向了马路上的行人,不由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成了冰,又被无形的锤子轻轻一敲,登时碎成了粉末,化作了水,晴好的太阳一晒,再也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停车。”白翠屏冷冷开口,车夫立即停下了脚步,她付了车钱,旋即下了车,站在马路这边望着对面的那一对正说着什么的年轻人,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拎着皮包的手紧紧拽着带子,关节竟是泛出了白。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看上次更新的时间……囧……请原谅我这个不记时间的人吧……
唔,看吧看吧,不能轻视所有年迈的女人,她们总会在被刺激后想出一个个的法子来折磨人~
今生25
站在舞台上的人,很多时候是不自知的,只以为自己仅仅是在生活,可谁知当灯光一灭,舞台下响起嘈杂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但这样的顿悟总是要些时候的,往往不到最后一刻,无人知晓。嫦喜就是些尚不自知的人之一。
今日她借口同宋芝妙去逛百货公司来同高慕谦约会,一身茜色的七分袖旗袍,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戴一对珍珠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素净而优雅。
九月的天气,风里夹杂了一些凉意,但也还没有到刺骨的时候,倒有些终于凉爽起来的舒心。高慕谦走在嫦喜的左手边,时不时替她挡掉一些迎面走来的行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嫦喜总是忍不住想要微笑。无论怎么说来,高慕谦都是一个很妥帖的人,这段日子的相处也让嫦喜渐渐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兴许,他是真的改好了的。只是——嫦喜有些无奈地低下头,藏起笑容里的苦涩——她是决计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高家的丫鬟。毕竟,听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和,自己就是这个让别人受苦的故事里的一员,这样的差距她还是明白的。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提托,提托……”有一种不会再有变化的安稳。嫦喜有些好奇地看着高慕谦,后者只朝她眨了眨眼,并不说话。方才见面的时候,高慕谦就说要带她去一个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嫦喜不免四下打量起来,这不过是寻常的小弄堂,有几扇半推开的黑漆木门里,可以望见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正从井里提着水;一户人家的小娃娃姗姗学步,张着没有几颗牙的嘴夸张地笑着;满头白发的老夫妇坐在小小的天井里剥着一碗青豆……
“赵妈。”高慕谦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那扇半开的门,没过多久,只听到里头传来了应答的声音,随即,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约摸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高慕谦,“谦哥儿,今儿怎么想着要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了?”
“嗐,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高慕谦此刻显得很是亲切和善,进门的时候甚至还挽着赵妈的手,嫦喜这才发现,这老妇人是个跛子,又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曾经在何处见过。
“谦哥儿,还带着位小姐来啊,这多怠慢啊,来来来,到屋子里坐。”赵妈一面说着,一面拉着两个人在厅堂里坐下,“你们等会儿,我去烧壶水,给你们泡杯茶,”说着就要走,嘴里头还嘀咕着,“嗳哟,看我这地儿乱的,真真是叫人看笑话啦……”
高慕谦笑眯眯的,看着嫦喜,“这是我娘从娘家带来的老妈子,后来不知什么因由被辞了,就住在了这儿。”
难怪是眼熟了,嫦喜心想,从前在高家应是见过,但是,既然自己对她没有印象,那她应当也不记得自己了吧。“这儿就她一人?”嫦喜问,“那日子要怎么过?”
“赵妈做的重阳糕可好吃啦,许多大户人家都会来这儿下订单,我也替她接了不少生意,加上她还有个儿子在天津开了个药铺,总会寄些钱来,日子倒也不难过。”说着,高慕谦站起身来,“赵妈腿脚不方便,我去厨房看看。”说完,朝嫦喜点了点头就往旁边的厨房小跑了过去。
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细碎的说笑声,嫦喜倒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了。只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的,好像在慢慢的融化着什么一般。连原本有些阴沉的天都变得明朗了不少。嫦喜就这么坐着,打量着四周,不过是些最朴实的家具摆设,可是却是说不上的温馨。如果,她想,如果她日后也能有一间这样的房子,摆放着自己中意的家具,过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小日子,该有多好。
但,这日子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过的。否则就是另一番的清苦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嫦喜抬起头便望见高慕谦同赵妈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看着男人笑着的眼眸,嫦喜忽然觉得胸口一滞,转而又松了一口气。
“白小姐,请喝茶。”赵妈到底曾经是赵秀林身边使唤的娘姨,招待客人也是很周到的。只是这周到里又夹杂了一层长辈对于小辈的亲近与关怀,嫦喜下意识地望了高慕谦一眼,心知定是同他有关系,可是高慕谦只是自顾自拿了块糕点放在嘴里,旋即朝她微笑道,“看我作甚。”嫦喜语塞,瞪了一眼回去,马上又笑了,“谢谢赵妈,你也快坐吧,不要忙来忙去的,看着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嗐,这有什么呀,”赵妈到底还是坐下了,一面分着糕点给二人,一面道,“白小姐你是不知道,谦哥儿啊什么都好,就是没个定性,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了,莫说从前了,就是这几年吧,身边的姑娘虽然不少吧,也不见他真的找个可以安心过日子的,今日谦哥儿带着白小姐你来啊,我这老太婆总算是放心了哟。”
“赵妈,你怎么把我说得跟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似的。”高慕谦见嫦喜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心里是欢喜的,但是嘴上还是有些微弱的抗议道,赵妈见状,斜睨了他一眼,“你也老大不小啦,还没成家,总不是个事儿,难不成我还说错你了不成?”
“是是是,赵妈没说错,是我错啦。”高慕谦连连点头,告饶道,“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现在就给您做苦力去。”说完,脱了西装外套,挽起了衬衫袖子,又朝嫦喜道,“白小姐,你就在这儿坐会儿,我先失陪一下。”
“嗳。”嫦喜点了点头,看着高慕谦进了厨房,这才收回了视线,甫一回头,就对上了赵妈的目光。
“白小姐,”赵妈搓着手,像是在思索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嫦喜也不催促,只是微笑着望着她。“我这个老太婆说这些话只怕是要被你笑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
“赵妈,有什么话就说吧,就当作是闲聊好了。”嫦喜道。对于眼前这个见面不久的妇人,她觉得很是亲近,大抵也是同高慕谦有关吧。
“嗳,”赵妈也是个直爽的人,应了一声后开口,“白小姐,你别看谦哥儿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其实他很重情义,就拿我来说吧,一个被主人家赶出来的老婆子,他还对我很是照顾,甚至那几年北边儿乱的时候,还是他想到了我,要把我这老婆子一道带了来,还租了房子,为我谋了些生计,我心里头是想啊,这一辈子,我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说着,她又有些羞涩的笑了,“嗐,瞧我说的,谦哥儿可是少爷,我这么一说,也不是别的意思,只是……”她朝嫦喜微微扬起下颚,目光里寻求着认同,嫦喜随即点点头,“我明白。”赵妈这才放心了,继续道,“这是谦哥儿第一次带着女孩儿来看我,我想,他对你是很上心的。你也莫要嫌我一个老婆子多嘴,我也只是自己想要问问。白小姐,你觉得谦哥儿怎么样?”
“高先生……”嫦喜沉吟了一会儿,“自然是很好的。”她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好看的光亮,给整个人抹上了一丝奇异的神采。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赵妈看在眼里,心中是放心了的。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是做不得假的。因而笑着喝了口茶,“白小姐,你若是不嫌脏,可要去厨房看看?不是老婆子自夸,这重阳糕啊可是我的绝活儿,刚做出来的味道更是好吃呢。”
嫦喜被赵妈那种欢快的语气感染了,仿佛像是个孩子,在自己做的事情得到了肯定之后,心里说不清的喜悦与自豪,因而应了声“好。”就随着赵妈一道去了厨房。
厨房里,高慕谦系着条围裙站在案板台前忙着,时不时往手中那一大团白面里倒些水,兴许是太忙,也兴许是未曾注意,那左边脸颊上不知何时被抹上了一些面粉,整个人看起来温馨极了,仿佛凑近些还能闻到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咦?你们怎么来了?”高慕谦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只见嫦喜和赵妈并肩站在了厨房里,不免随口问了一句。赵妈笑着走上前,从一旁的碗橱里端出一大盆的豆沙馅,“这不怕你一个人累着嘛。”说着,又走到高慕谦身边,伸手捏了捏那团糕面,“嗯,差不多了。”
“好。”高慕谦应着,将那糕面放进了一旁早已备好的水盆里,又将水盆里早已浸润了的另一团糕面取了出来,“赵妈,你又背着我自己揉糕面了。”
“嗐,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嘛,”说完,又端出了几个小缸子,“那,你来染色吧,小时候你最喜欢玩儿了。”说着,朝嫦喜道,“白小姐一起来吧,按谦哥儿小时候的话,这活儿‘可好玩儿’了。”
嫦喜被赵妈那表情给逗笑了,因而在一旁的水龙头下洗干净了手,便走到高慕谦身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还带着有些忍俊不禁。高慕谦被她这样的神色吸引住了。如若说平常时候的白宝雯是安静优雅的茉莉,那么此刻的她更像是那个摘了茉莉花戴在头上的天真的孩子。
“看什么呀,再看眼乌子都要掉出来了。”嫦喜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收起了笑,嘀咕道。高慕谦闻言匆匆收起了心神,末了还不忘说一句,“我也不想看,要不你变得不好看一点?”
嫦喜听完,脸色又红了几分,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抱怨,“原来只是因为好看。”
高慕谦一面将糕团切成了三块,一面听着她像是埋怨又像是娇羞的话语,只觉得喜滋滋、甜丝丝的,终于理解了从前书本里瞧见了那种“比吃了蜜还甜”究竟是何种滋味,嘴角不由得又上扬了一些。“一块染红,一块染绿,还有一块就是本色。”他说着,旋即迅速地凑到嫦喜耳边,“因为是你才觉得你好看。”说完,又立马直起了身子,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地教起嫦喜怎么染色来。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低着头依样画葫芦的女人通红的耳朵。
曲曲端着茶走到客厅,又在茶几上放下,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白翠屏从一回来就面色阴沉,虽然是冷着一张脸,但那火气是怎么都盖不住的。心中不由忐忑。今朝嫦喜早早就出了门,说起来是同宋芝妙一道去逛百货公司,但是……
嗳,莫不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么?曲曲一面这样想着,一面站在白翠屏身边无声等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一切都已经凝住不动了,连自己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这才听到汽车喇叭响起的声音。曲曲猛地抬起头,旋即就听见白翠屏冷冷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又更新晚了……
哎,一边是风和日丽,一边是暴雨来袭,嫦喜啊,努力面对吧~~
叶叔叔快来了~有人欢迎他不?
今生26
如若说在赵妈那儿的几个小时是一段轻快的小步舞曲,那么,当她踏入这客厅开始,节奏急转直下,竟有些不寒而栗的味道了。
嫦喜一进门便望见白翠屏板着一张脸,嘴角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而站在她身后的曲曲则向她使了一个事情不妙的眼色。嫦喜见状立即收敛起所有的欢喜与轻松,小心翼翼地走到白翠屏面前,“姆妈,我回来了。”嫦喜乖巧地说。
但白翠屏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嫦喜站在原地,竟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双眼睛望着脚尖,又时不时偷偷瞥一眼白翠屏的脸色。她的身上还有豆沙馅那甜甜的味道,高慕谦温柔如同糕点的声音也还回响在耳边,可是一转眼,她就站在了这透着诡异气氛的客厅里,等待着一场显而易见会发生的狂风暴雨。
“姆妈,我先上楼去换衣裳了。”嫦喜终于耐不住压抑,开口道。怎料她尚未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被白翠屏唤住了,“今朝你不是和宋家小姐去逛百货公司了么?怎么一样东西都没有买?”
“嗳,没看到什么中意的。”嫦喜温和地一笑,回答道,背脊却是一阵凉意。白翠屏那一双落在她身上的眼睛像是悬挂在门上的照妖镜,将她心里头所有的想法和念头都暴露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是么?”白翠屏嗤笑一声,“是没有看到什么中意的,还是——中意的你没办法带回来。”
话音落下,嫦喜呆在了原地,面色是脂粉掩盖不住的苍白。她飞速地瞥了曲曲一眼,更是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听白翠屏的语气,她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到底发现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这些都是未知数,兴许也不过是她的捕风捉影,想要让自己招认出来。心思在肚子里转了一个弯,嫦喜沉下了不安和紧张,微笑着开口,“姆妈怎么晓得我看中了一条粉钻项链又不舍得买。不过也没有关系的,赫舍利先生上个礼拜不是说会从南非带些钻石回来的嘛,到时候姆妈帮我挑一些再送去镶在项链上就好了,又划算又方便,还没有重样的。”
白翠屏听着嫦喜说完,表情似笑非笑,只是望着她,半晌之后才悠悠捧起了桌上已然凉了的茶,“我怎么从来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些?”
“姆妈……”嫦喜的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你要知道,你现在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给你的,你做什么动作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我都能猜得一清二楚。”白翠屏将杯子放回茶几上,那轻轻的碰撞声在屋子里迅速绕了一圈,从嫦喜惊讶的眼眸里钻了进去,狠狠响在了她的心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翠屏的表情里露出了几分无奈来,慢慢地,又掺杂上了一丝怜惜,“雯雯,你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为什么偏要和高家的那些人有往来?”
嫦喜踉跄了一下,又登时立住了,面色如纸,不但苍白,还脆弱地仿佛是用细沙推起来的堡垒,手一推,水一冲,风一刮,就不复存在了。“姆妈。”
“我都瞧见了,”白翠屏微微皱起眉头,“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个高慕谦走在一道,有说有笑。”说着,白翠屏长长叹了一口气,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将嫦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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