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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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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姐。”嫦喜开口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那一日我恐怕抽不开身,只好先谢辞了。”
“白小姐,”高慕琴放下碗筷,一脸真诚浮于表面,“家母深知白小姐你贵人事多,所以才特地让我来邀请,只希望白小姐莫要推辞,也当做是我们那一日招待不周的赔罪,况且,慕生也是很希望你能去的。”
提起高慕生,嫦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虽然对于高慕生,兴许她并没有多少执念,但是,毕竟是曾经想过要依靠的人啊。“白小姐,难道你不想看看慕生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么?”高慕琴歪着头看着嫦喜,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嫦喜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又笑了,兴许在有些地方她同高慕琴还是相似的,比如,她此刻也不和卢兆麟来往了,所以,她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她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思么?
想到这里,嫦喜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一些,思索了一番之后终究是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夜,嫦喜倚在床头,床头灯昏黄的光映在她手中的喜帖上,很是晃眼。她有些恹恹地将帖子往床头柜上一放,长长叹了口气,却听到了敲门声。
“小姐。”曲曲走了进来,端了个托盘,装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碟小饼干,“知道你还没睡,所以给你弄了点吃的。我瞅着你晚上也没吃多少,怕你半夜饿着了反倒容易闹心。”曲曲一面说着,一面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恰好压住了那一张通红的喜帖。
“你说,我该不该去观礼?”嫦喜端起牛奶,浅浅喝了一口,见曲曲站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微笑着问。
“该。”曲曲坚定地说,“虽然现在小姐你对高先生不见得还那么在意,但是不管怎么样,总没有亲眼见到他同别的女人拜堂来的清醒。有些事情,听到了,终归是不如看到了的,所以,你还是应该去,并且要风光体面地去。”
“呵呵,曲曲,你还真是我的好军师。”嫦喜说着,将牛奶一口气喝了大半,“好了,端下去吧,我也困了,要睡了。”曲曲见状,目光落在了那一碟没怎么动过的饼干上,“小姐,不再吃点了?”“不吃了,”嫦喜走到浴室里,氤氲的光洒在她身上,连笑容都变得恍惚,“这时候吃东西,顶容易长肉了。”说完,打开水龙头刷起牙来。曲曲看着她,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唯有端了托盘离开了房间带上门。“少奶。”她一路走到了白翠屏的书房,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应了一声,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都说过了?”白翠屏正在涂指甲,紫色的蔻丹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秘,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她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比她这十根手指头更重要了,连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
“说了,一字不落。”曲曲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
高慕生坐在黎明前的窗下,看着远处漆黑的天被撕开一条亮白的线。那白色的光,像是水盆里的水,而黑夜则是在盆上搭了一角的毛巾,即便只是小小的一端浸在了水里,那水就能缓缓爬满整条毛巾,每一个细枝末节都逃脱不了被淹没的命运,最后,毛巾变得沉重,湿哒哒、软趴趴的一滩,看着让人一阵厌恶。
是的,高慕生厌恶这一天的到来,只希望黑夜可以无穷无尽着,好让他躲在阴影里,就像是高家老宅那一排排的房屋下的黑暗,谁都不会发觉。
高慕生突然就想念起那个叫嫦喜的丫鬟来,那一双眼睛,只怕是再也没有人会那样看他了。连白宝雯,都成了他生活里不可思议,同时也永远失去的一部分。想到这里,高慕生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浸在了哀伤里,可是在某一个瞬间,他又觉得自己无比伟大,他是为了爱呀,为了爱,所以放了手,让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个牢笼里。想到这儿,高慕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是世上最苍凉的安慰与自得。
“哟,生哥儿,起的可真是早啊。”张妈打开了门,正望见高慕生背对着她站着,不禁笑着唤了一声,“可是等不及要看新娘子来了?”
高慕生厌烦地回过头,瞪了张妈一眼,后者只当他是害羞,掩着嘴一个劲儿地笑,待笑够了,才说,“生哥儿,时候不早了,这一日要忙的事儿可多着哩,来,快随我出来。仔细赶不上时候。”说到这里,张妈又跺了跺脚,呸了几声,“瞧我这乌鸦嘴,啊呸。”
高慕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正望见高慕生随着张妈往起坐间里走,不由得笑了。她很乐意见到这一天的到来,并不是她多么希望这个同胞弟弟可以成家立业,而是她相信,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自己在受的苦,别人也必须要忍受。自从曹七宝将她毒打了一顿之后,高慕琴的生活就只有一个目的——将高慕生也留在这个处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家,凭什么,他可以快活,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自己却不能?故而,当她瞅见这一切在她似有若无的推波助澜下顺利发展的时候,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满足,这满足是黑色的毒气,将她整个人隔离在了阳光外,连笑,都不由自主的透着股邪气与阴冷。
“哆哆哆……”传来一阵脚步声,高慕琴迅速地关上了房门,走到窗前看着外头渐渐忙碌起来的街道,双眼渐渐失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亲友团是把双刃剑呢。
最近的速度可能会快一些,今天下午,我坐公交车回家,闲来无事就想想人物关系,掂量了半天,总算是定下了细致的发展,所以——拭目以待吧~其实定好了以后再想前面的事情,暗叹,天哪,原来伏笔都已经埋好了~嘻嘻,谁是火眼金睛,要不要来找找看?
PS,所以说,公交车也是很神奇的东西啊。
半夜上传,兴许有错别字,明天再捉虫~╭(╯3)╮~大家晚安
今生21
人群在面对喜乐的时候,即便心中是冷漠与厌恶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样的笑容,像是节庆时候地摊上常买的那种便宜的面具,人手一个,大致相同,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出谁是谁了。
嫦喜站在这人群里,听着锣鼓声、唢呐声、鞭炮声,只觉得心头无限的清冷。一旁的高慕琴本是专门招待嫦喜的,也可以看着她,不让她同高慕生有接触。但是不久后就被曹七宝唤了去,临走前还叮嘱嫦喜不要走。
站在不远处的湘寿趁着这个空当走到了嫦喜的身边,“白小姐。”她客气地同嫦喜打招呼,目光却很是肆无忌惮地在嫦喜的脸上转着,心中的某个疑惑愈发明显。
嫦喜望着湘寿,先前一趟来的时候她只是坐在一旁,一切并不明显,如今再看,倒是有些恍如隔世了的。“姨奶奶。”嫦喜微笑应对。
“不知道新娘子要什么时候来,白小姐可要随我去屋里坐坐?”湘寿笑着挽起嫦喜的手臂,不由她回答就径自往屋子里走去,仿佛她就是这儿的主人似的。“我看白小姐啊就觉得面善,不知白小姐从前可到过北平?”
嫦喜刚坐定,就听到湘寿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是一怔,须臾才回过味来,暗自猜测湘寿只怕是对自己起疑了,因而笑着摇了摇头,“未曾,我自小便在苏州长大,后来就来了上海。姨奶奶想必是认错人了。”
“嗳,说得也是。”湘寿低着头,握着嫦喜的手。毕竟是曾经操劳过的手,即便后来再仔细的保养,有些老茧还是脱不掉的,湘寿的稍有些热的手指抚过嫦喜手心指根处那一块硬的突起,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嫦喜只感觉属于别人的黏腻的冰冷的汗被擦到了自己的手上,有些不悦的抽回了手,却又在对上湘寿的视线之后吃了一惊,旋即,明白过来她这个动作的目的,心中的警惕不由又加强了几分。
“我认识的那个人啊,原先是高府里的一个丫鬟,同我一起干活的。”湘寿将视线放远,好似在看着那再也回不去的光阴,嘴角挂上了几抹惆怅,“嗳,你别看我现在是个姨奶奶,从前也就是个洗衣裳的丫鬟罢了,终究还是命好了一些,被二老爷看中了,收了当妾。不过我认识的那个人却很是背运,先是被打发去浆洗衣裳,后来还得罪了二老爷,又被二奶奶打了一顿,就扔了出去,如今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只是有的时候半夜会梦到她,她的伤还没有好,淌着血,化了脓,一步步朝我走近,对我说,她过得很不好,很苦,要我帮帮她……”
湘寿说完,留着一个遗憾而凄苦的尾声,目光仿佛也被拖长了,像是哪家邋里邋遢的孩子的脸上挂着的两行清鼻涕,甩在了心上,只觉得一阵恶心。
嫦喜别过头,不去看她,嗤笑了一声,道,“姨奶奶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人各有命,兴许你那个朋友早已重新投了胎,过上好日子了呢。”
“嗳,白小姐说得倒也是。”湘寿意味深长地看着嫦喜,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坐着,任凭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叽叽喳喳。嫦喜望着桌上那个玻璃碗里的糖果一点点变少,嘴里又泛起了些苦涩,忙上前拿了一粒话梅糖,剥开了壳塞进嘴里,甜的味道又一次充斥在口中,但嫦喜却觉得有些腻味,不由皱着皱眉头,脑海里又想起叶世钧某一次说过的话,他说,有一天,她会喜欢苦的味道。莫非,他说的就是这样的时候么?呵,这又算是什么时候?
嫦喜自顾自坐在那里,由着心思在无解的疑惑上百转千回,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通红的花轿已然停在了门口,远远可以看到喜娘搀着新娘子走了进来。现在已经不作兴穿大红嫁衣了,新娘子也随了潮流,穿一件粉红色的婚纱——显然是又嫌白色的不吉利,所以就折中了一番。长长的头纱铺天盖地地罩在头上,怎么都看不清她的模样。嫦喜想,应该是个文静的女人吧,那种收敛的、沉寂的女人,生活在前朝往事的亭台楼阁里,不闻世事。
“嗳,白小姐,我们出去吧。”湘寿一派同嫦喜很是相熟的姿态,上前挽着嫦喜的手走到了大厅里。曹七宝这一次也是放开了办的婚事,很是热闹与铺张,但再铺张,人还是有限的,毕竟她手里攥着的也只是一些死钱,用了就没的,即便是那些田地,因着战乱时局,收成总是堪忧。因而整个大厅里围了不过三层人,嫦喜站在最外圈,隐隐可以望见新郎官带着的一顶黑色的礼帽,帽子上插着一根金色的羽毛。随着动作,那羽毛时而消失,时而又出现,如此三次,就听到媒婆那尖锐的喜庆的声音,“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似乎在等待着这句话——所谓的喝喜酒,说到底多数还是为了那一餐饭罢了,原本围得紧密的人群倏地一声就散开了,嫦喜一抬眼就望见了那个站在突然空旷了的舞台上的新郎官。苍白的脸,细巧的金丝边眼睛,低着头,微微有些含胸,目光无助而慌张。一如初见他的那一天。
嫦喜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的喧嚣都被挤出了她的身边,她只能看到高慕生站在不远处的模样。显然,高慕生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转而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是不礼貌,因而还是扭着脖子走了过来,“白小姐,你能来真好。”
“高先生,”嫦喜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竟觉得有些失落,“祝贺你,愿你们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她说着一番吉利话,心里偏又觉得有些堵得慌,恨不能立刻走开了去透透气。“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留下吃饭了,先告辞了。”嫦喜努力站稳了,朝高慕生道。
“这就要走?”高慕生有些惊讶,但又觉得这也理所当然。
“嗳。”嫦喜点了点头,目光旋即又朝起居室那儿望去,“高太太,告辞了。”
“白小姐,不会连一顿饭都不肯赏脸吃吧?你能有什么事儿呀,还不就是去祭五脏六腑么?”曹七宝由张妈搀着,一路走了过来,虽然是喜庆日子,但是她身上还是一套黑色的衣衫,蜡黄着脸。这般装束让嫦喜不由得想起那个将她卖到高家去的人贩子荣嫂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但终究还是站住了,努力扯出一丝笑,“高太太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看到我们生哥儿成了家,心里头不高兴?”曹七宝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个粗人,场面话推来推去的也不会说,白小姐你也不要生气,就当我这个老太婆自说自话得了。”
曹七宝这一番话让嫦喜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她脸上的笑有些尴尬,站在那儿如同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看来今日是逃不掉了的。她这么想着,正想要开口,偏听得门口传来一把声音,“大伯母可真是误会了,白小姐急着走,是因着我恰好约了她今日一道吃午饭。”高慕谦一面说着,一面步履坚定而沉稳地走了过来,待到嫦喜身边的时候又站定了,笑得很是绅士,“白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嫦喜长长舒了一口气,朝高慕谦微笑点头,暗自又有了底气。
“哟,谦哥儿,你这是怎么着啊,怎的我每次要找白小姐的时候都有你插一脚?怎的,怕我把白小姐吃了?”曹七宝半怒半玩笑的叉着腰,朝高慕谦道。高慕谦也不恼,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不是么,谁不知晓大伯母你最喜欢吃人了,我可不忍心看着你再害了谁了。”说着,他朝高慕生眨了眨眼,后者被他这副孩子气的表情逗乐了,刚想笑,却又突然体会到自己这个“被吃了的人”的悲哀来,还没有来得及牵起的嘴角就这么耷拉了下来。
曹七宝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一口火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喷不出来又降不下去,唯有叉着腰大口喘气。高慕谦趁着这个当儿朝嫦喜做了个“请”的姿势,后者见状也就对一旁的高慕生和湘寿点了点头算是告别,转而头也不回的随着高慕谦一道走出了宅子。
嫦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时不时有吹过的风拂过她的裙摆和发丝。马路上的人不多,也不少,总有不间断的行人擦身而过着。嫦喜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了,站在了路口,望着电车的轨道,自顾自的失神。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哀愁什么,若真的要追究,大抵还是为了自己吧。为了这个漂泊了多年却依旧要漂泊的孤魂野鬼。那些好人家出生的女孩儿多么幸运,从一个家,坐上轿子,就到了另一个家,从不会流离失所,更不会尝尽生活苦楚……
“白小姐。”高慕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嫦喜有些怔忡地侧过头看着高慕谦,在淡而无味的阳光下,高慕谦的笑还是灿烂的,像是另一个太阳。“你冷不冷?”
嫦喜闻言先是一愣,须臾之后竟觉得鼻头一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鼻子出发,在四肢百骸都转了一圈,末了回到了心里。
“还好。”嫦喜笑着摇了摇头,但手还是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
“走吧,白小姐肯定还没有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酒楼味道还不错。”高慕谦说着,率先迈开了步子,留着嫦喜在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昔日里被高慕谦欺负的一一掠过眼前,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耻辱,每靠近一些,就是一段心酸。但是嫦喜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一些。因为,这个人,竟然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关心地问自己,冷不冷。
“哟,高公子来啦,还是和往常一样?”那酒楼依稀是前朝的味道,嫦喜跟着高慕谦的脚步走上了楼梯,从堂倌那谄媚的笑容里,她知道高慕谦定然是这儿的常客。“不,来些清淡的,还有,你们店里上好的梨花白来两壶。”
“好嘞。”那堂倌将二人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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