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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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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桌子。“小姐回来了。”“嗳。”嫦喜将阳伞放在了玄关,走进客厅坐了下来。“少奶同季先生出去了,说是要吃大菜、跳舞去,估计又要晚回来了。”“晓得了。”嫦喜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电话机柜子旁,低头翻着那一盒名片,“小姐你找什么?”“前些日子那个德国银行行长的电话你可知道放到了哪里?”“我记得应该放在盒子里了。”曲曲说着从一沓名片里抽出一张来,“呶,可是这个哈默尔先生?”
“嗳,就是这个人。”嫦喜伸手接过。
“不过小姐你找这个人作甚?”
“噢,帮人一个忙罢了。”嫦喜说话间,不由得流露出笑意,曲曲见了,心中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忙开口道,“可是为了今朝约小姐出去的那个高先生?”
“平日里也不见你管这么多事情。”嫦喜被说中了,心头难免有些不快,倚在电话机柜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那张名片。
“小姐莫要怪我多事,我也是为了小姐你好。”曲曲无奈苦笑,“太太心里老早就有数了,等这一阵忙过了自会来弄清楚,小姐你还是能撇清就撇清一些罢。”
“我晓得。”嫦喜被曲曲说得答不出话来,手里捏着的那张名片,早已在不经意间用指甲刻下了一条条的痕迹,交错在一起,像是手心里的纹路。
“小姐,叶先生下午派秘书送来请帖,下礼拜五的宴会,我放到你梳妆台上了。”
“嗳,好的。”
“少奶说,你之前已经退掉叶先生两次了,这次是必定要去的。”
“我知道了,一定去就是了。”嫦喜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累了,先回房,一会儿晚饭你送到我房间好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梯,手心里那一张纸片早已被细汗浸湿。她是不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真的把自己当作了金贵的小姐,想要走就走,想要留就留?其实,也不过是个饵罢了。
一个打扮华丽的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钓到目标。
嫦喜擎着透明的酒杯穿梭在人群中的时候,一再地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自嘲地笑了。她从未如此明白,也从未如此想逃。过惯了这样浮华的日子,嫦喜知道自己不会再多么向往这样的声色犬马,兴许在平淡之后心头还会有些留恋,但是最终还是想要安稳的。而她安稳的一切,就是那个安静的男人。想到不久前高慕生终于去了那间德国银行做事,她不由得感到说不尽的喜悦。她多么欢喜,欢喜于她造就的这个事实。她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后对这个男人产生的一种安然的情绪正在慢慢变得真实,像是天上的云,徐徐降了下来,成了身上的一条棉被,如此自然而妥帖的存在,伸手就能触到的温软。
“呵呵,白小姐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正在嫦喜想要去洗手间补补妆的时候,刚推开门,就看见宋芝妙站在镜子前,侧着头望着她。说起来这宋芝妙虽然年纪比嫦喜小,但出道要比她早个两年,加上混血的容貌很是妖娆妩媚,在上海这个社交圈里早早就树立了地位,同这后起的嫦喜碰到,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宋小姐。”嫦喜朝她微笑颔首,也站到镜子前,用小方块的棉纸蘸了净肤膏擦去了脸上的浮油。宋芝妙道,“听说白小姐今晚是叶先生的女伴呢。”“呵呵,也是叶先生客气罢了。”
“谁不知道叶先生的脾气,想来也是很欢喜白小姐才会作此邀请的。”宋芝妙斜睨着眼看着嫦喜,不像是嘲弄,但也不见得有多么友好。
“宋小姐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嫦喜低垂着眼,道,“有些事外头人看不明白,难道宋小姐还不明白?”
这一句话,显然是敲到了宋芝妙的心里,只见她低了低头,旋即笑了,“看来白小姐很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如何?”嫦喜也笑了,将手中的绵纸一仍,手撑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到底,到了最后,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
“白小姐你倒还好,像我,”宋芝妙苦笑着摇摇头,“一个杂种人,我们可能的对象全都是些杂种的男人。中国人不行,因为我们受的是外国式的教育,同传统的中国人合不来;外国人也不行,现在哪个白种人种族观念不深?娶了个杂种女人,等于毁了他一生的前途。现下哪儿还有这么罗曼蒂克的傻子?”
嫦喜没料到宋芝妙倒和她深谈起来,登时低着头咬着嘴唇道,“真的,我没有想到过你的处境会更不好些。”
宋芝妙看着她,又想要再说什么,却又突然笑了,一手撑在洗脸台上,一手捂着肚子,乍一看倒不知是肚子痛,还是太好笑的缘故,“哈,白小姐,你看看我们在说些什么,好了,快出去吧,不然叶先生寻不着要担心了。”说着,她最后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带着手提包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嫦喜一个人在这间昏黄的房间里回味着她方才的笑声。
蓦地,嫦喜地心里感觉一阵踏实。她不怕,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叫做高慕生的男人,那是她最后的退路。虽然他们并没有承诺过什么,也未曾见过多少次,但是嫦喜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消说出来的。这般一想,她又快活了,拎着小巧的手袋离开了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苏同学总算是从病痛中挣脱出来了,整整睡了两天多,看看手背上五个针孔,真是……悔不当初啊。
现下气温变幻莫测,大家要小心身体哦~
这么些日子没更新,真是很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脑子烧坏了没有,写出来的东西还能不能看……唔,莫名的有些紧张……
突然发现,我可怜的高慕谦同学还是只能望着嫦喜的背影,而高慕生同学竟然已经迈出一大步了!好吧,等下一章我们来看看能不能后来者追上!
今生11
七月流火,马路上不安分的热气四处流窜,路人的脚步飞快,仿佛稍微走慢些就会被烫到似的。湘寿一面用手绢按了按额角的细汗,一面指着不远处的路口,“嗳,就那边拐弯儿。”车夫是一个年轻人,瘦弱而卑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嘞。”湘寿满意于他这般爽快的回答,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高高在上的尊贵。“阿巧,跟上。”她在黄包车转弯的时候朝后面徒步走着的娘姨喊道,那阿巧满头大汗,手上还捧着三个大礼盒,一张银盆似的连涨得通红,倒像是谁家宰了鸡盛了满满一盆子血似的。
湘寿顶喜欢使唤别人,任何一个比她地位低的人,她都乐得颐气指使一番。许是从前做丫鬟被使唤多了,如今当了个不大不小的主子,总要把先前受的那些气一一讨回来不可。“怎的这么磨磨蹭蹭、毛手毛脚的,”到了一座石库门房子前,湘寿下了车,皱着眉头看阿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由得又责骂,“这些东西贵着呢,弄坏了你把自己个儿卖了都赔不起。”说完,瞪了阿巧一眼,“还不扶我进去?”
正在天井里晒着肉干的张妈望见了湘寿,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站起身走上前,“哟,远远望着我就说是眼熟,原来是湘姨奶奶啊。”
“张妈,”湘寿微微一笑,自顾自保持着主人的模样,只是忍不住又想要炫耀自己与昔日的不同,于是又开口道,“近日过得可好?风湿可有加重了?”
“嗐,也还是那个样儿。”张妈也是高家旧人,曾经和湘寿同一个大院儿里住过的,虽然她此刻已经成了高正白的姨太太,可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从前那个丫头,不免要面子地装着豁达的姿态,倒显出些硬气来,“习惯啦,也就没什么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给你带几瓶药来,外国医生开的,说是对风湿很有效来着。嗐,看我这糊涂脑子,竟是忘了。”湘寿有些懊恼地笑了。张妈也跟着笑了笑,这场面上的话谁看不出来真正用意,于是道,“哪劳姨奶奶破费啊,老宅里出来了那么些个老妈子,给了这个,那个不高兴,你一个个买过去,不是要伤一大笔财?况且如今我也算是大房里的人,怎好用姨奶奶的东西。”
这一番话说得湘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是想显摆,偏生被张妈这一番话说得自己多管闲事、非要孝敬这些下人一般。于是脸一板,道,“奶奶可在家里?”
“在呢。”张妈觉得很是长了长脸,答得也就爽快了不少,“姨奶奶请。”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带路,一路上了楼梯到了二楼的起坐间。曹七宝正抽好了一筒烟,下了烟榻走到桌子前喝茶,听着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是问,“张妈,谁来了。”
“大奶奶好。”湘寿不等张妈回答,径自走进了起坐间,到曹七宝面前停下。曹七宝抬头看了看来人,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湘妹妹啊。”
“嗳。”湘寿笑着点点头。
“来,坐。这么热的天怎想着到我这儿来了?”曹七宝说着又朝张妈道,“拿两碗冰镇酸梅汤来,给湘姨奶奶解解暑。”
湘寿一面给阿巧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东西放到一旁的桌上,一面解释道,“我这不眼瞅着就到了大奶奶的寿辰,因而准备了一些贺礼,可是大奶奶您也知道我上头那个的脾气,我怎敢那天同她一道来,所以啊就提早来给您送了礼贺了寿。也望大奶奶大人大量,饶了我这礼数不周。”
曹七宝闻言笑了,“嗳,你怕什么。你同二妹妹都是二爷的太太,都是抬了花轿送进家门的,她要是敢给你气受,你就和她闹,看谁闹得过谁。”说完,她看了看湘寿的脸色,似乎有些委屈,于是又道,“不过湘妹妹啊,你这人就是心肠太软,什么事儿都是躲着避着,也难怪二妹妹要欺负你了。罢了罢了,我不怪你,不过今儿个你可得留下来陪我唠唠嗑儿,莫像往年那样送了礼就走,不然我可不依。”
“那就听大奶奶的。”湘寿说着,有些羞涩地用帕子掩着嘴,笑了。
淮海路上一家外国人开的面包房里,嫦喜坐在角落,银色的调羹舀着玻璃碗里的鸡蛋布丁,好像能听到“啪”一声的,表面光滑的布丁碎了一块,这柔软的食物在小小的调羹里颤抖着,闪着淡淡的光泽。嫦喜只是看着,并不吃,神色恍惚,说不清在想些什么。
“白小姐。”高慕生推开门的时候吹进来一阵热的风,店里好不容易凉下来的客人们都有些埋怨地看着他,他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快步走到嫦喜面前,“对不起,临走时候接到了个电话,来晚了。”
嫦喜有些疲累的抬起头看了高慕生一眼,笑了,摇摇头,“没关系。可是什么重要电话么?”
“不。”高慕生喝了口西崽侍应端上来的水,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想要如何开口的好。虽然进入银行工作不满半个月,但嫦喜清楚地感觉到,高慕生正在慢慢地变化,有了自己一般,连那张苍白的脸,都渐渐有些了血色。嫦喜心里是很欢喜的,只是又隐隐的有着担忧。毕竟,在他还是那个苍白男人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他并不知外面还有什么。可是如今,他像是个终于学会了走路的孩子,拼了命地到处逛着、走着,要将这世间看遍一般。嫦喜真是害怕,若是他发觉他的心应该交付给另一个人,那么,她该要怎么办。
“白小姐。”高慕生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嫦喜,嘴角是淡的笑,看着让人下意识地心安,“是我母亲的电话。”他说。嫦喜愣住了,只觉得刚才走在路上流下的汗如今湿答答地粘在了衣服上,高慕生的话像是风,吹在背脊,吹起一阵凉意。“白小姐,也许我这么说有些突兀,”高慕生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又觉得有些不妥,分开了手,放在两旁,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里是喜悦的情绪,“但是……下个礼拜是我母亲的寿辰,她想……想请你去。”其实高慕生自己也不知道曹七宝是缘何知晓有嫦喜这个人的,只是下意识的就应了声好——他终究是不太知道要怎么拒绝自己的母亲。
只听“哐啷嘡”一声,嫦喜还以为自己的心被敲到了,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西崽不小心将锡茶壶掉在了地上,那精致的茶壶瘪了一角,周身的花纹变得扭曲,像是老太太干瘪的脸庞,那凹进去的一角就是掉了牙的嘴,陷了下去,成了个坑,偏偏还要笑,看起来倒比哭还难看。嫦喜想,如果自己现在笑的话,应该也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看着对方有些苍白的脸,高慕生心头有些不安。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但是他总觉得嫦喜似乎有什么事情挂在心头,沉甸甸的,连快活都带着包袱。“白小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呵,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似乎有些唐突了——我可以和我母亲说……”
“不,高先生。”嫦喜伸手止住了他的话,那悬在半空的手,纤细的,无助的,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了些,落在手臂上,倒闪出些光来。嫦喜收回手,微微低着头,笑了,“只是,该要怎么说好呢……”
高慕生一时愣住了。眼前还是那白的手,那样近的,再近一些,他就能看清她手心的纹路了似的。蓦地,他领会了嫦喜话语里的意思,刚要开口,脸上如烧一般地滚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高慕生做事的银行里也是有些摩登人物的,他也看到过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带着自己的恋人一道走进办公室。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这种无关父母与媒人,只是男人同女人之间的两情相悦该要如何去说起。即便他也说过,他喜欢嫦喜,可是,可是要带她去见自己的母亲又是另一回事情了。犹豫了许久,高慕生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恐怕连那个摩登的同事也未必向他的恋人求过婚吧。
啊,求婚。高慕生的脑子里长出一只手,迅速地抓住了这个词,莫名的一阵欢喜。因着这欢喜,他感觉自己突然有了勇气,“白小姐。”他终于开口,“之前也说过,我,我很喜欢你。”
“嗳。”嫦喜感觉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会是多么的令她激动,她反倒是平静下来了,维持着名媛淑女该有的风范,微微颔首,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高慕生脸上。
“我,我不仅很喜欢你,我也很想娶你。白小姐,你,你可愿意?”高慕生说完,脸不禁又红了,“你看,我没什么钱,也只工作了半个月不到,家里的事情可能还不容易——但是——”
“高先生。”嫦喜的目光落在并未吃多少的鸡蛋布丁上,“你知道,我是不介意这些的。”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表情只是怔怔的。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想,事情一转眼就走到了这一步,虽然她的心中有说不尽的欢喜,好像堂子里的女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良人得以托付了,可以离开那个没有底的漩涡了。但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容易了?嫦喜只觉得心头的不安似乎又重了一些。
高慕生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嫦喜,话已经说出了口,也无非是一个回答了,他的胆怯渐渐消失了,只觉得有满满的把握。若她不喜欢他,又何必要见他,又何必要为他找事情做?
“那么——下个礼拜天九点,好么?”
“嗳,好的。”嫦喜微笑着点点头。
高慕琴给曹七宝烧着烟,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曹七宝瞅见了,抬脚就踢了她手臂一下。高慕琴没有防备,登时手上的烟泡一抖,烧坏了。“没出息。”曹七宝瞪了她一眼,看着她揉着手臂的样子不由得火气上涌,“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就知道在家里扮个委屈小姐。我自问也没有怠慢过你,你苦着一张脸作甚?赶明儿你娘我做寿,你是预备着给亲戚们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亏待你的不成?”
曹七宝穿着的是木屐,踢起人来本就痛,加上时值夏天,衣衫单薄,高慕琴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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