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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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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藏斋羰的安排下,他无奈地成了银德杰的“替身”。

台前幕后 对决(2)

出国登机前,藏斋羰还假惺惺地代表省委省政府为他们送行,对他们几个郑重地提出“阳月省在利用外资实现产业升级换代、将吸引外资的目光投向高端领域”出境投资思路,还说什么处在这样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面前,到境外投资无疑是抄底,具有历史性和前瞻性的!陆孝民心里清楚,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满世界搜刮好几遍了,南美已经是第三趟了,俄罗斯未能幸免,连美国最亲密的战友——英国和西欧北约一道,让泰国中央银行合伙索罗斯大洗了一把。环顾左邻右舍,祖国大陆硕果仅存,人民币坚挺,GDP年增长8%~10%,银行坏账20%~40%。旧账未了,新账又生。经济并不发达的阳月省可能会再一次遇上险境啊!还有一件更令他揪心的事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那就是出国前不久,接到一位港商的举报材料,材料称市长银德杰授意常务副市长索令环打着政府招商引资的大旗,将一个已停产、设备报废的“外企”通过虚假评估包装,以零

首付、有境外合作者、设备较新、投入即可获利等为诱饵的政府承诺为谎言,骗取香港投资商来投资。这位港商正是相信了当地政府的承诺和出具的虚假资料以及相信有资质单位出具的评估报告、审计报告,落入了早已设计好的圈套,以评估报告的评估值七千万余元的价格买下了该工厂,并将其在深圳生产的工厂停产搬迁到凌州。但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港商,接通电源后经无数次的设备调试,始终生产不出一件合格的产品,无法完成订单!万分焦急的港商在第三人的提醒下才恍然大悟,经查实:原来这是个假外商独资企业,是凌州经济开发区凌州商贸集团总裁、董事长霍宁达与一位泰籍华人共同出资合办的企业,通过贿赂,以境外的名义领取了外商独资企业执照。“外企”与受委托的会计师事务所恶意串通故意将报废设备、不能使用设备、二手设备,统统评估为新设备,将后经司法鉴定仅值二百万元的设备评估为七千余万元,将报废的产品评估为可用产品。结果使港商无法按订单要求如期交货,给这位港商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在此情况下市政府仍迫使港商履行合同,甚至强迫其一次性付清全部转让款。当港商拒绝支付转让款并请求赔偿其合理损失时,“外企”拒绝承担任何责任,还在索令环等人的怂恿和支持下将港商赶出了工厂,强行非法占有了这位港商从深圳搬迁过来的设备。在此期间港商遭遇了几次钱物被盗事件,公安部门都拒不出警。港商在凌州蒙受了巨大的经济的损失时,多次到公安局报案,公安局还以港商未按合同支付转让款是违约,还公然说“外企”没有把支付款骗到手是经济纠纷,不予立案,就连港商的数次钱物被盗公安部门也认为不构成刑事案件不予立案……他将此信反馈给银德杰,银德杰竟然恼怒地说是纯属无中生有!如果丑闻系子虚乌有,作为凌州的市委书记,陆孝民认为那真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空穴来风”,那凌州的投资环境已经到了相当糟糕的境地!

下了飞机,心烦意乱的陆孝民被前来迎接的人前呼后拥着走出机场,正要上车的时候,常务副市长索令环微笑地拦住了他,说:“陆书记,驻省城办事处的同志想请咱们吃顿晚饭,您看……”陆孝民早听说驻省办几乎成了他和银德杰的私人宾馆,每年用于各种招待花费都在数百万元,特别是近些年因经营不善,就已累计欠款二千多万元。两个月前,为了填这个窟窿办事处还专门打报告向财政要钱,因为他没同意,所以至今没上常委会,为这件事,银德杰没少给他出难题。想到这些,陆孝民断然拒绝道:“算了吧,这连续几天奔波我累了,想顺便回一趟家。”

索令环笑呵呵地说:“陆书记,我怕这么晚了,您回去还要麻烦嫂夫人给你做饭,既然办事处安排好了,就随便一起简单吃点吧。”

陆孝民只得再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可能是今天在伦敦吃炸鱼和土豆条吃坏了,现在胃还隐隐作痛,真的不能参加。”

索令环见陆孝民态度坚决地钻进小车一脸茫然道:“那好,那就不勉为其难,我们几个去,然后在那儿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如何?”

陆孝民这才难得笑了笑:“好好,就这样吧,不过明天早点来接我,咱们一道回凌州啊!”

索令环点头连连说好,直到陆孝民的车子走远了才和赖连涛、卓尚平上车。

陆孝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夫人祝郦勤听见动静,便起床帮他收拾东西,侍候他洗澡。祝郦勤是省广电集团的副总,她的才干不仅表现在领导岗位上,她把家也治理得很像样子。

喷头里喷出的热水浇在陆孝民的肌肤上,很畅快。他想叫、想跳,但还是忍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只有在家里他才有这样放松的感觉,出了这个家门,他的神经就绷紧了。

台前幕后 对决(3)

陆孝民不紧不慢地搓洗着他的全身,想象着祝郦勤那温柔而充满激情的抚摸,一种久违的亢奋在他的血管里奔涌着。

陆孝民正洗在兴头上,祝郦勤却推开了门,陆孝民站在缭绕着的雾气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干吗?干吗?”

祝郦勤望着湿淋淋的裸体的陆孝民,什么也没说扔过来一个塑料包。陆孝民茫然地接过来又问:“什么东西?”

祝郦勤坦率地指了指他的下身,说:“把那个东西好好洗洗消消毒!”然后,关上门。

陆孝民没有看清祝郦勤的表情,他觉得她的言行越来越让他难以揣摩了。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那个塑料包:男用洁净液。预防各种生殖器官疾病,能在短时间杀死艾滋病病毒——这是他在任何一家酒店宾馆的卫生间里都能看到的东西。亏她想得出来!陆孝民心头涌起一阵阵恼怒,他反手把那东西扔进垃圾桶。

洗得一身清爽,站在镜前照照,猛然觉得自己很陌生似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在祝郦勤的眼里他也变得如此陌生了!

陆孝民从浴室里出来,祝郦勤却靠在床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像是有什么话要问。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门许久都没温习的功课,她等待他好好温习。陆孝民自从到了凌州,很少有这兴致了,尽管每次回来他极力地用所有热情来迎合她渴求的心,但每次结束,他就像被抽去了筋骨。是自己没有力气对待祝郦勤了,还是因为用过度的精力应对凌州复杂局面而造成了他越来越力不从心?

陆孝民想想刚才祝郦勤在洗澡间里递给他的东西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他生气地说:“郦勤啊,你给那种东西啥意思?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吧!”

祝郦勤捂嘴笑了笑:“不是我不信任你啊,是这花花世界太复杂啊!”

陆孝民懒洋洋地坐在床沿没吭声,祝郦勤严肃地说:“我上次到泰国在普吉岛看到那儿的红灯区真令人瞠目结舌:大大小小的妓院就像下河街的铺面摊子一样,到处站着招呼生意的色情女郎。有兴趣的客人可以随意进入某间房子,房子是敞开的,大厅中是一个圆形的大吧台,卖春女郎坐在吧台里面,外面也是一圈可以灵活移动的凳子,买春客可以任意选择坐在哪个女郎的对面,和她交谈。里外的凳子会同步转动。要是客人感觉不投合,可以将凳子拨快,换到另外一个女郎的面前。看中了的就可以勾肩搭背地带着出去,或者一起去游玩、泡吧、看表演,或者干脆直接回宾馆交易。完全是一副买卖自由、童叟无欺的景象。这里还有一大特色服务,买春寻欢的客人碰上特别中意的泰妹或者人妖,还可以租借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人家像老婆一样地陪你购物啊,做饭啊,散步啊,打沙滩排球啊。所以说,到了这里人人感叹有钱才是硬道理。”

陆孝民神情不悦地说:“泰国能和人家欧洲比啊。”

祝郦勤白了他一眼:“瑞士是欧洲吧,不久前我们集团的音像公司一个副总去那儿考察后回来说,那儿的夜总会也非常夸张,霓虹灯蹿上了半空中,灯光的正中是一张巨大的、沉醉迷乱的红唇,极为暧昧地噘向游客,张扬着欲望和诱惑。你说这种环境不比泰国更开放啊!”

祝郦勤说着,一只手很温柔地靠过来在陆孝民肩头上抚摸着,陆孝民一边想着,一边应对祝郦勤热烈如火的躯体,他越想努力,越是力不从心,刚才浴室里的那股热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了,最后只得草草收场。他平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抬不起眼皮,想睡。他懊恼地想:到底是自己过早地衰老了还是祝郦勤的不信任?

而祝郦勤似乎意犹未尽,叹了一口气:“没用了吧,看来你真的把精力全耗给凌州人民了。”

台前幕后 对决(4)

陆孝民听出她话里有话,生气说:“你以为我外面有花头吗?凌州是什么地方,我会那么容易中了别人的‘美人计’,是想一脚踏空而死无葬身之地吗?再说我还没你想得那么下作!”

祝郦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自己刚才的言行作了进一步的解释:“我不是说你跟哪个女人睡了,我想你一下子去了那么多国家,住那么多酒店宾馆,不盖他们的被子吗?不用他们的卫生器具吗?小心不为过嘛,对不对?”

陆孝民冷嘲热讽地说:“郦勤,我看你是官当大了,心眼却更小了!”

祝郦勤却淡然地说:“别这么说我,我真后悔当这么个破副总,还是希望当一个普通干部好。这次集团要我负责出版反映阳月二十多年改革开放的大型音像制品,投入要一千多万人民币。资金是省财政拨一点、广电集团出一点,余下是自筹,可以找企业拉赞助,我头都大了,到哪儿拉?现在的企业太势利了!”

陆孝民听祝郦勤这番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现在后悔啦,当初因为她当上这个副总,没少有人写信上访告状,说他以权谋私,但嘴上却说:“既然如此,干吗非要搞这么大的投入啊?”

祝郦勤抱怨地说:“还不是藏斋羰!去年,他提出说阳月省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硕果累累,特别是近年来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宣传部要组织人员大力宣传,广电集团要统筹出一批优秀音像作品,他还要担任总顾问。我想,这怕是给他自己树碑立传呢!”

陆孝民有些茫然地看着祝郦勤,不知道说什么好。祝郦勤头倚靠在陆孝民的怀里,轻声地说:“我负责这件事也很好的,总算能有机会做一件流传后人的大事!”

陆孝民说:“只怕你做的这件事不能流芳百世,却遗臭万年啊!”

祝郦勤说:“没那么可怕吧!”陆孝民用委婉的语气说:“反正这事你可得慎重。”祝郦勤不解地望着陆孝民半晌不吭声。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孝民,昨天下午你们凌州那个赫赫有名的经济开发区商贸城老总霍宁达突然找上门说愿意资助一千万人民币给我们,一起搞好这套大型文丛和音像制品的发行工作。”

陆孝民愣住了,吃惊地望着祝郦勤,问:“你答应他啦?”祝郦勤摇了摇头说:“没有,你以为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吗?我也觉得蹊跷,不是等你回来听听你的意见嘛!”

陆孝民拍拍祝郦勤的肩头,和和气气地说:“这就对了,这事你没答应就对了,要不非出乱子不可,霍宁达的后台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祝郦勤摇摇头,沉默不语。陆孝民说:“我听说他是银德杰的侄子,不知是真假!”祝郦勤吃惊地说:“不会吧,他们一个姓霍,一个姓银,再说,如果是的话,那这个银德杰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陆孝民点点头,说:“这是我在省里当组织部长时了解的,他原名叫包群洛,根本不叫什么霍宁达。我听说,他的父亲和银德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时他在俄罗斯边境做服装生意,后来又跑到广东搞建筑工程、房地产,还因到泰国贩毒坐过几年牢,反正什么来钱他就做什么,做得很大,还发展到了加拿大、利比里亚、洪都拉斯、缅甸等国家,后来还把业务拓展到欧美。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们这次招商引资怕多半是他的公司。现在想想,为什么像银德杰这样不学无术的人能当凌州市市长,是霍宁达起了很大作用啊。这个姓霍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听说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不想在异国他乡,境外的那些公司让他的手下人张罗。不过,他还是比较隐蔽的,面上和银德杰不太联系,外面也从不提银德杰,一般人是看不出他们这层关系的。”

台前幕后 对决(5)

祝郦勤听着陆孝民这番话,感到十分震惊,说:“你说的这些我好像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还好我没答应霍宁达,不过如果我们老总答应了可就不关我的事。”

正说着,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还敢打电话给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陆孝民一边想,一边努嘴示意让祝郦勤接。

一个女人果敢而干脆的语气:“请问陆孝民在吗?”祝郦勤听声音十分熟悉,却一下想不出是谁,“请问哪位?”

那人回答:“你是祝郦勤吧,我是葡萍。”

“噢,你好葡省长,陆孝民在!您稍等。”祝郦勤赶紧把听筒递给陆孝民。陆孝民接过电话,马上听到了葡萍熟悉的声音和问候。葡萍问:“孝民同志啊,听说你们这一趟收获很大,四十多个亿,不错嘛!”又问:“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呀?”

陆孝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伦敦登机前关了机,途中又一直想着招商引资的事,下飞机时竟忘记开机了。正要解释,葡萍却直入主题,问:“凌州又出了一桩怪事,你知道吗?”

陆孝民心里一阵发毛,忙问:“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葡省长,我在国外和银市长每天都通几次电话,也只是谈招商引资上的事,是凌州市委、市政府出了什么事情吗?”

葡萍态度冷峻地说:“比这更严重的事!凌州最近发生了多名乞丐失踪案件!”

陆孝民吃惊地问:“有这种事?已经确定失踪了吗?”

葡萍并没回答,却用生气的口吻说,“我记得兄弟省的昌江县曾经发生的多名乞丐被毒杀的案子,虽然早已告破,但现在你们凌州又发生类似的离奇事件,当年中央有关领导对昌江的案子都作了重要批示,所以,这件事我们不能小视,要有一定的敏感性。要是另有原因引发更为复杂的案件的话,我们难以向人民群众交待啊!”

陆孝民想接过话茬,葡萍想起了一件事,问:“几天前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审并处决凌州城南屠宰场业主汪印堂的案件,这些你知道吗?”

陆孝民想了想,说:“知道一点,好像看电视新闻看到一点。”

葡萍心情沉重地说:“现在汪印堂的弟弟汪印勇在京城告状,中央有关领导高度重视并对此作了指示,要求尽快调查事实真相!”

陆孝民吃惊地问:“死刑案件各级法院都相当重视的,怎么可能出现冤案?”

葡萍叹了口气:“这个上访的材料我看了,汪印勇在材料中说,在死刑复核的关键时期,当时他想进京反映,但他及他的亲人全被人给限制了,直至下达执行死刑判决,他们只能眼睁睁看到亲人这么含冤离世。”

陆孝民一时感到十分沮丧,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叹道:“如果真是一个冤案,那将是凌州建国以来少有的一件大事啊!”

葡萍说:“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版本说是汪印堂被凌州经济开发区凌州商贸集团总裁霍宁达给害的,说是他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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