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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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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弧形角柜门呈开启状,柜子内的物品散落一地,在床前的地面上发现多枚较集中的血鞋印,床的一侧床头柜上有一盏感应式台灯,台灯被打开,光亮度在最低挡,卧室阳台地面上有一路血鞋印。在厨房的推拉门面上有喷溅血迹,厨房靠近客厅一边的顶上有喷溅血迹,在不远处的案板上有一组家用刀具,卫生间洗脸池内有血水,地面上有多枚凌乱的血鞋印。

而卓尚平的妻子和女儿双双被绳索捆绑后勒死在卧室的床上,他的妻子死前像是做过痛苦而激烈的挣扎……

童利国沉默着坐在一边抽着烟,这时,季宏走了过来对案发现场作一个粗略的汇报说:“童局,从现场初步勘查发现,死者卓尚平的提包被人撕开,上衣口袋被翻开,大衣橱门打开,衣架散乱,有明显的被翻动过的迹象,大衣橱左下角的弧形角柜门呈开启状,柜子里的物品散落在地上,我认为这是一起比较典型的临时起意、杀人劫财的案件,而且肯定是被害人卓尚平的熟人所为。”

暴风骤雨的前兆 再发血案(4)

童利国对季宏的分析既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缓缓地起身,从里到外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让技侦人员把勘查现场作一个简单的汇报,许久,童利国才语气低沉地说:“同志们,你们办案千万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啊,哪怕是细微不起眼的环节!”

季宏小声地问:“童局,您一定看出了被我们所忽视的细节了,请您指点迷津。”

童利国朝季宏挥了挥手:“你们都是破案专家,我是外行,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嘛,你们全身心投入在现场的勘查中,难免会被表面现象迷惑的。”

童利国说到这儿,踱到紧靠沙发床的南面墙壁边停了下来,他用手指了指距地面约26米处的配电盒,问季宏:“季宏同志,你看看这儿是不是有点文章?”

季宏仔细看了看配电盒上的塑料盖子被向上掀起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电源开关上有少量血迹,呈开启状态——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啊?”季宏说到这儿似乎恍然大悟了,他回过头问童利国:“童局,您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完全可以排除临时起意的劫财杀人?”

童利国没有直接回答,却分析道:“刚才技侦人员向我汇报这个配电盒的情况时,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合常理,这个配电盒距地面约26米,为什么开关钮上会留下死者少量的血迹,就是这点不易发现的血迹的存在,表明凶手有事先关掉电源,杀人后开灯的过程。还有,卓尚平家中并未见到损失贵重物品,只是丢失随身的钱物,还有,凶手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到处翻东西?所有这些表象的最好解释就是伪装现场。”

暴风骤雨的前兆 再发血案(5)

童利国说到这儿,让技侦人员和现场勘查的刑警全部停下手中活儿过来,大家聚集到童利国身旁,他这才缓缓地说:“同志们,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我还不能轻易过早地下结论,我刚才和季宏说的那些也只是代表我个人的看法。我希望大家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精心勘查,不放过一丝一毫,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这个案件的偶然性我们可以暂时排除,更不能把它定为单一的劫财凶杀案件,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暂时先可以列为有预谋的凶杀案件!”

所有眼睛都疑惑地盯着童利国,童利国平淡地说:“当然,这也是我的分析,我要明确地告诉大家,我们甚至还可以把这个案子和‘3·26’大案串并一起来看,来分析!”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接着又把目光投向童利国,童利国表情严肃地说:“在破案上,我要向你们学习,我的分析只是个人的感觉,但我们公安机关靠的是铁的证据,只有铁一般的证据,我们才能让犯罪分子低头认罪。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们,重新对现场作一次深入细致的勘查,否则我们这个案子又要和‘3·26’大案一样无从下手,至今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众人散去,各自忙着手上的活,童利国点上一支烟,沉默着,分析着。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天放亮的时候,季宏走过来兴奋地说:“童局,我们发现一个重要的情况!”

童利国眼睛一亮,急切地说:“快说,什么情况!”

季宏说:“从现场的大门看是安装防盗门的,未见任何撬别等破坏痕迹,也未见技术性开锁的痕迹与撬片开门的可能性,而南阳台栏杆封闭,虽然有门,门上挂着一把小锁,由于长期不用,上面的铁锈完整,说明长期未用,因而排除了从南阳台进入的可能性。从北面看,北面的窗户虽然有细纱手套痕迹,但现场是四楼,没有从窗口进入的可能,这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从楼上直接‘空降’到卧室的,我们在卧室的窗户已经发现进入的痕迹,这说明此人功夫是非同一般,一般小蟊贼是不可能进入的!”

童利国点点头说:“有道理,这样说来,我们完全可以把此案件定性为有预谋的凶杀案!”

季宏说:“等我们仔细勘查完毕后,就可以把卓尚平一家的尸体运送到殡仪馆了。”

暴风骤雨的前兆 再发血案(6)

童利国说:“你们要好好地勘查,然后再到对面报案的邻居家详细做个笔录,等卓尚平的亲属们同意后再通知殡仪馆的车来吧!”

季宏点点头,这时,童利国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头不由一紧,赶紧接听:“喂,哪位?”

“童局,我是叶忠浩!”

童利国兴奋地忙问:“忠浩,你是忠浩,你现在在哪儿?”

叶忠浩说:“乞丐失踪案有了突破,前几天那个程旭东见到了他们的大哥,他不久前从云南边防溜了回来,程旭东说好像是一个冬哥找的什么蛇头,然后把那些乞丐偷渡到泰国的。”

童利国问:“他们是怎么从凌州出去的?偷渡到泰国做什么?”

叶忠浩回答:“好像是霍宁达的小舅子陈方东搞的鬼,说是把他们全部卖到泰国!”

童利国大吃一惊,急切地问:“真是天下无奇不有,一群乞丐值得让他们费那么大劲搞到国外吗?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叶忠浩急切地说:“童局,我现在是用公用电话给您打电话的,讲话不方便,等下我回去再当面向您汇报吧!”

童利国说好的,竟然忘记了合上手机,他举着手机好长时间在那儿发愣,嘴里喃喃地说道:“真是怪了,真是怪了!凌州竟然还会发生这般千古传奇的事件!”

暴风骤雨的前兆 风声鹤唳(1)

风声鹤唳

这个夜晚银德杰怎么也不能入睡,一连吃了几颗安眠药也不见效果,后来昏昏沉沉的银德杰进入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幻非幻、似梦非梦,各种痛苦、悔恨、悲哀、忧郁、希望,交织成一个陆离光怪的梦境。他的灵魂似踏云荡风,似腋下生翼,轻飘飘、懵懂懂地在迷茫的天宇飘浮着。烟尘弥漫,浓雾缭绕,向东?向西?向南?向北?顺其自然,身不由己。轻松而舒心的神魂飘荡,不知经过几多时辰,终于落在一座雨濯云烘的高山脚下。他在朦胧山色中眺望:其山,巍峨峻险,墨晶葱茏,三峰横空,笔立天宇,其西一峰,松林莽莽,烟霞峦峦;中间一峰,青冥浩荡,岭岩触天;其东一峰,云青欲雨,水澹生烟。在东峰山腰林木中,红墙蜿蜒,屋宇叠起,画栋点缀绿海,飞檐巧饰林泉,一幢楼阁跃出滴翠的竹林,钟灵毓秀之气漫于绿海谷壑。好一幅美妙而熟悉的图景啊,他骤然恍悟其所处所在:这是一个多么壮美的高山!那跃出葱茏的红墙、屋宇、画栋、楼阁,如果能在这儿呆上一辈子多好啊!就在他呆呆地矗立在红墙外久久眺望的那一刻竟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他懊恼地系好睡衣的腰带才起床开了门,见是霍宁达便没好气地说:“一大早心急火燎的,搞什么啊,想睡个好觉都那么难!”

霍宁达急切地说:“凌晨接到境外电话说是那帮乞丐出点问题;只怕会出纰漏;这事恐怕只有公安部那边有人才能化解……”

银德杰一听这话不觉眉头紧皱,没了往日的冷静与严肃,他话里火药味很浓:“你以为我是中央政法委书记啊,找公安部能说找就找的?!”

霍宁达低头不敢吭声了,银德杰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霍宁达站在一边小声地说:“叔哎,这事也不能全怪方东,预料之外的事,也是在所难免嘛!”

银德杰木然地用手指了指霍宁达说:“你看看你,你们现在把水越搅越浑了,我不知道提醒你多少次啦,工程上的事做好就不错啦,你不仅不听,还变本加厉地搞起了走私,这些你还不满足,胃口越来越大,又搞起这种掉脑袋的事来!”

霍宁达像一只缩头乌龟沉默不语,银德杰叹了一口气道:“记得《菜根谭》中有一句话说‘人生减省一分,便超脱一分。’是啊,在人生旅程中,如果什么事都减省一些,便能超越尘事的羁绊,一旦超脱尘世精神会更空灵。简而言之,即一个人不要太贪心。比如,减少交际应酬,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口舌,可以少受责难;减少判断,可以减轻心理负担;减少智慧,可以保全天真……不去减省而一味地增加的人,是作茧作缚!”

暴风骤雨的前兆 风声鹤唳(2)

霍宁达几乎要哭了:“叔,那你说这事咋弄好啊?”

银德杰摇了摇头不作声了,脸色很难看。许久,他才缓缓地说:“还能怎么办?亡羊补牢!”

霍宁达说:“这我已经吩咐方东在办,我已经启动原定下的第二套方案了,实在不行就一个活口也不留!”霍宁达说罢,眼睛里透露出了一道凶光。

银德杰瞪了他一眼,木然片刻,仍没说话,许久才生气地说:“你看看你,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打打杀杀,你现在成了什么啦?魔鬼!知道吗?”

霍宁达低下头,声音像蚊子一样:“我不是被那些人逼的吗!”

银德杰讷讷地道:“是你太张狂了,你老叔我这次怕也是要跟着你在劫难逃啦!”说罢,叹息一声,“其实,我的岁数也快到了退下来的年龄,我本来还想拼一下,能赶走陆孝民,然后干一届书记就可以休息了,可事情却弄到了这个分上,这都是你惹是生非造成的结果呀!你知道不知道?我有预感,现在童利国他们已经怀疑上了你,如果真的把你揪出来,还不是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霍宁达吓白了脸,呼吸也急促起来,但嘴上还是平静地辩解:“不可能!不可能!警察凭什么怀疑我?再说他们也得要有证据嘛!”

银德杰“哼”了一声:“是呀,现在他们就是要有证据!童利国现在在干什么你知道吗?他现在就是要等有了证据才动手啊!”

霍宁达双手有些颤抖,他掏了半天才摸索出一根软中华,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银德杰嘲笑他说:“看看你,事情还没来呢,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霍宁达这才点上烟,吸了几口,许久后平静下心情,叹息一声道:“叔叔,你说怎么办?要不要灭了童利国!”

银德杰生气地说:“看看,你又来了,我不是刚刚说过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字眼!”

霍宁达低下头,不作声了。银德杰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愿意眼看着姓童的这样吗?可你能对童利国下手?你一下手,警方就是不怀疑也怀疑到你的头上啦,现在,凌州政治圈子里谁不知道我银德杰就是想和童利国和卓尚平过不去?现在倒好,你不和我商量就先把卓尚平杀了,而且是灭门!我不是说让你吓唬他一下,谁让你办得那么干净?我怎么跟你交代的,我说过这次我不想对姓卓的那小子下黑手,我只想要敲山震虎的效果!可你不听就让他们给……”银德杰说到这儿停住了,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

暴风骤雨的前兆 风声鹤唳(3)

霍宁达说:“我觉得留下活口太危险,不如干脆点,我想这次不会有人怀疑上咱们的!”

银德杰茫然地看着霍宁达,摇了摇头:“但愿如此吧!”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你把那两个上访的人怎么了?还关在派出所?你们这么关着是犯法的,派出所有多大权能把人关那么长时间?”

霍宁达小声地说:“叔哎,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我都办好了,让汤仲安办的,他已经办得干净利落!”

银德杰吃惊地问:“怎么,你们不会又把人给杀了吧!”霍宁达点点头:“这次是他们自己杀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汤仲安设计的连环计,怎么查都不会把我牵进去的,你放心好了!”

银德杰正要问,这时,霍宁达的手机响了,霍宁达一看是汤仲安的号码,赶忙接听,急切地问:“仲安,有事吗?”

汤仲安高兴地说:“霍总,那事办好了,办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霍宁达忙把手机录音键按下来,兴奋地问:“是吗?说说看,是怎么个滴水不漏?”

汤仲安迟疑了一下,说:“算了吧霍总,在电话里说不方便,以后当面跟你汇报吧!”

霍宁达扫兴地说:“那好吧,把事情办稳妥,别到时又让我给你们擦屁股!”挂了手机,嘟囔道,“妈的,这个汤仲安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滑头滑脑的家伙!”

银德杰叹息一声:“你别把人都看得过于简单了,要我说,在凌州能跟童利国斗的也只有汤仲安了,别以为你会留一手,我看姓汤的不知跟你留了多少手了!你别自己打如意算盘,结果还是让人家给算计啦!”

霍宁达默然了,只问:“叔啊,那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走哪步棋?”

银德杰沉着脸,摆摆手:“不,不是走棋,而是打牌!”

霍宁达疑惑地望着银德杰,银德杰笑了笑:“是眼下李婧这张牌!”

霍宁达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呢!”

暴风骤雨的前兆 风声鹤唳(4)

银德杰冷笑一声道:“你要想到了那我就得叫你叔啦!”说到这儿,他坐定吩咐道,“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地打好手上的李婧这张牌,从她手上分到一杯羹。现在藏斋羰和李婧像是度蜜月。不过我也看出来,这个李婧很狡猾,她为什么能如此这般顺着咱们的意志向藏斋羰投怀送抱?其实她也是在打自己的小九九。李婧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生意场上的女人,她跑遍了全世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偏偏对藏斋羰情有独钟,她是想通过藏斋羰顺利拿下凌州乃至阳月省的大项工程,特别是眼下的商贸城二期工程和凌州大型体育中心的工程。”

霍宁达说:“我看不会吧,我上次已经和她说好了,这些工程本来就给她做的呀!”

银德杰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太幼稚啦,那是通过你的手接下来的啊,那样能有多少利润可言,如果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拿下来,这样就是净利润啊,你算过没有,就这两个工程是多少利润?”

霍宁达想了想,说:“四个多亿吧!”

银德杰说:“这么大利润,她李婧能不动心?在这么诱人的利润下,她对藏斋羰献出自己那点皮肉又算得了什么?这个女人早就算过这个账了,如果这次能顺利,今后她想在阳月拿下什么工程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她如果通过咱们,能有这么大利润?她是越来越觉得跟咱们合作没有利润可赚啦!”

霍宁达说:“我看未必,那个藏斋羰就是省油的灯?”

银德杰却问:“你知道什么叫作为情所困吗?”

霍宁达骂道:“真要这样,那我们这可是引狼入室呀!”

银德杰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这么说,我不是说过,我们眼下就是要利用李婧。”

霍宁达惊讶地问:“怎么利用?叔,您就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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