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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翎纪事之御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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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人潮太拥挤,所有的顾客都放满了脚步,雪瑶还未踏进店门,便看到店外停下一辆双人小轿来,轿夫掀起厚重的夹棉轿帘,从那小轿上走下一个男孩,正是元宵见过一面的户部尚书长子秦雨泽。
雨泽下轿之后,并不着急走进,看了看人群,拢着手立在当地,似乎等人。待他左右一看,突然惊觉元宵节见过的悦王女也在店门前。
雨泽心中暗怕,但既然已经对上目光,少不得要说几句话,硬着头皮,向雪瑶笑了笑,眼神躲开雪瑶注视,脚步一点一点地蹭了过来。
雪瑶见他到跟前,微微笑了笑道:“莫拘束了,常礼相见即可。”雨泽便做了个揖,刚要说话,店中走出一个少女,约十六七岁,笑嘻嘻地向两人所在处走来。
雨泽松了口气,向那少女道:“表姐万安。”那少女看向雪瑶,问道:“阁下是……?”
雨泽慌忙红了脸抢话:“我……我朋友。”雪瑶默认,跟少女互相见了一礼。那少女笑道:“小雨顽劣,鲜少有朋友的,亏得这位妹妹还肯包容他,就冲这个,我今日也得与妹妹结识一下,快请随我来把。”
雨泽脸更红了,小声嗔道:“表姐你莫说了!”拉高了衣领挡住半边面孔,撅着嘴让少女和雪瑶先行,自己跟在最后,直接上了三层。
这千福园铺面一层,乃是后厨和普通小点;二层楼上,是招牌点心和价值不菲的礼品盒,还有副掌柜坐镇,可谈大宗生意;三层楼隔成许多雅间,供贵客饮茶及品尝点心。雪瑶落座,浅尝待客之茶,茶品非凡,一阵幽芳。除了贡茶,别的茶品恐怕都被这等货色比下去了。
雨泽捧着茶盏,偷眼看雪瑶并不拆穿他,心中也稍稍安定了许多,饮了口茶,谨守规矩地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听表姐招呼雪瑶。
雨泽这位表姐,便是现在千福园大掌柜的次女,小名怜儿,自报家门之后,便要问雪瑶名字,雪瑶便照实说了。怜儿道:“您这等身份,只管遣个人来招呼一声,我们给您送到府上去。突然光临,招待仓促,还请恕罪。”
雪瑶微微笑道:“原本是一时兴起,想来城中逛一逛,便听到了千福园老店的名号,就自己来了。”
虽然怜儿表面看来并不在意客人身份,但仍是有些拘束了,客套一阵,气氛暖了起来,怜儿也轻松自若,雪瑶便问起店中特色。怜儿命人拿了两色点心上来,一曰玫瑰绒,一曰美人舌,娇笑道:“玫瑰绒是玫瑰花的香甜味,美人舌是椒盐咸酥的味道,这两样都是百吃不厌的上佳细点,还请王女评鉴一二。”
雪瑶见玫瑰绒在盘中,做成玫瑰花的样子,呈现淡雅的粉红色,比真花还要漂亮,差点就忘却这是点心。拈起一枚,双唇微张,一朵粉红可爱的小花正好入口,舌尖刚尝到甜味,玫瑰的芳香便如融化一般在口中蔓延开来。一层一层的淡香叠加起来,在最末变成浓香馥郁,却丝毫不觉得甜腻。柔和的碎屑在口中浸润,或是吞咽时滑过喉咙,都像是丝绒一般,轻、厚、软、细,不可尽言其妙。
雨泽在一边早耐不住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失仪,慌忙压紧牙根,眼巴巴地望着雪瑶。雪瑶咽下一块玫瑰绒,心中愉悦,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果然妙品。”
怜儿笑道:“这味点心可是小雨心头所爱,若不是表婶管束严格,他便要天天拿去做三餐吃了。现下小雨是每逢双月,便要来讨一斤玫瑰绒回去的。”说完,只见雨泽仍是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点心,便向他点点头,雨泽拿起一块来送入口中,展了眉,沉浸在美味中。
雪瑶正要再尝那咸味的美人舌,下面护卫便上楼禀报时辰。雪瑶暗暗忖度时间,若是再在楼上耽搁,恐怕来不及进善王府,便立起身来,向怜儿辞行,到二层楼处,挑了个精巧的小盒,装上甜咸两味点心,会账离开。
雨泽因元宵灯会之事,心中有些怕雪瑶。但是要辞别之时,少不得相送一段。记得上次相见,虽花灯如昼,毕竟夜色侵人,未看得明白,只知道轮廓。这次白日相见,她骑装飒爽,不同于那晚的文雅风韵,显得干净利落。而那脸庞虽未长成,已初有明艳之色。雨泽身边,从无这样的人物,竟把目光随着她,一点也挪不开视线。
雪瑶登鞍坐稳,回头看了一看,见雨泽怔怔地望着她,就向雨泽挥挥手,放松马缰,走得远了。
雨泽呆了一呆,为着这个笑容,比玫瑰绒更芳香甜蜜的一种感觉梗满了喉咙,沉甸甸地向下坠。再想一想,仍是怕她,想到她绷起的表情,便会心肝一颤,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又怕她,又想见她,是为了什么呢?雨泽觉得,似乎自己一颗心都落在了她背影里,就这么被她带走,胸口一阵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在千福园耽搁时光,天色有些沉了,来到善王府,雪瑶将礼盒交予冬郎,冬郎连说她太客气,邀雪瑶与逸飞共用晚膳,雪瑶便应承下来,打发一护卫回悦王府报信,便向逸飞所住院落走去。
雪瑶满心欢喜,自思以二人之亲密,逸飞定是高高兴兴来迎,谁知已经到了门口,却悄无声息。
两扇门扉紧闭,门前有随从、护卫、书童等侍立,见到雪瑶,一起行礼。逸飞当在房内才是。雪瑶上前叩门,门内传来逸飞低落的声音:“我……我不舒服,不能给姐姐开门。”
雪瑶望了望两侧的侍从们,问道:“可曾请了医官来看?”
侍从们面面相觑,嗫嚅不言。雪瑶微微皱了皱眉,道:“照实说便是,不必遮掩。”才有个书童,小声道:“回王女的话,三王子他……一天都好好的,只是刚才通报说您来府上,便把我们都赶了出来,闭了门,我们请医官去了,医官就要到了。”
雪瑶又站在门边道:“逸飞,姐姐不看到你怎么放心?快开了门吧。”
这时,门闩一动,屋门打开,逸飞低着头立在门口,声音低低地道:“姐姐请进。”又对周围侍从们道:“你们都下去,叫医官不要来了。”
雪瑶进得屋中,见天色略昏暗,逸飞却还没点灯,招手令自己的护卫上前,点亮灯盏,也让护卫去休息待命,方才关了门扉,坐了下来。
逸飞看起来恹恹的,没有精神,向雪瑶道:“姐姐这便看过了,我没事。”
雪瑶不擅哄人,只能等他自己说,静静坐在对面,等到厨房排了晚膳来,也没见逸飞开口说一句。两人沉默地用饭,相对无言。
饭后,雪瑶只待要问个明白,谁知自己进一步,逸飞便退一步,始终也没开口说出原因。雪瑶无奈,只得败兴而归。
书童跟逸飞说雪瑶走了的时候,逸飞跳起来便跑到后门。雪瑶似有所感,回头望了望,并没有看到隐没在暗中的逸飞,失望之色爬上面庞,长叹一口气,上马而去。
逸飞默默地望着她走远,终于跑出门去,站在巷子中间,目送她纵马奔跑。
雪瑶跑至转角,又不舍地回头,马儿却已跑得开了,雪瑶只看到一痕影子,站在小巷正中。这匆匆一瞥,却让雪瑶许久无法忘怀。
整个二月,雪瑶和逸飞都未能见面。到了三月初的一日,冬郎来他房中道:“雪瑶看你来了。”闪开半边身子,雪瑶便已随冬郎进了逸飞房中。
逸飞有些慌神,手足无措地起立相迎,雪瑶还礼,先谢过冬郎,再令仕女们关上门扉,这才向逸飞开口道:“我来得迟了,逸飞不要责怪,今日一见,怕又是长久不能会面了。”
逸飞一个月未见雪瑶,心中反复想念,大为磨折,此时见面,也顾不得许多,听她此言,心中更加担忧,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问道:“姐姐最近忙碌的话,不必顾忌我。”
雪瑶叹道:“何止是忙?皇上要封我为太女少保,进宫伴读。我自你家回去之后第二天,宫中便来了位教习,敦促着我练了一个月的宫礼,用膳就寝都要处处合度,全天被监看的。我本待对你修书说明,谁知说是为了保密,一个字儿也递不出去。我只有全心操练,以盼早日合格。昨日可算是全结束了,皇上传了口谕,着我三日后进宫,我便赶着先来看你了。”
逸飞听闻此言,心中不悦。虽然他尝试着与雪瑶保持距离,谨守礼法,但那是雪瑶日日环绕在身边的情况之下,由得他自己做主。现在雪瑶入了宫,似是皇上有心拆开他们两人似的,幽怨横生。
雪瑶见他面色沉郁,安慰道:“我想,总不至于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宫门,总有机会的。只要我出来,我便来探望你,好不好?”
逸飞低头,闷声道:“姐姐好意,逸飞心领。但姐姐莫要挂念于我,还是皇上的差事更重要,没事的话……姐姐就莫要想着来了。”
雪瑶心中一震,似乎有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耐着性子问道:“逸飞此话,是怨我么?”
逸飞转了脸,眼泪已经在框中打转:“不敢。”
雪瑶虽因逸飞的冷淡略有震动,但感到自己心口已不是情绪带来的刺痛,一阵疼似一阵,疼得胸膛有些酸麻起来。她一手轻轻抚了心口,感觉奇怪,但仍未在意,道:“逸飞,你故意躲我,我都知道的。上次我回去时,回头望了一眼,明明你来送我,相见时又怎么对我这样冷淡?”
逸飞将身子也扭了过去,低声道:“因我不懂事,才与姐姐相好。但是我心知,原是我配不上姐姐,不值得姐姐这样挂心,惟愿姐姐不要挂念于我,便是赎了我的罪恶之心了。”
雪瑶见这话没头没脑,正要再想,心口猛然一震,再无法忍耐,一手紧紧捣住,另一手抓紧了椅子手把,全身微颤,冷汗从额上涔涔而下,轻声叫道:“逸飞……”
逸飞听见语音不对,一转头看到这样情形,顿时吓呆,也不管什么大妨,也不管什么罪过,语音打颤道:“姐姐你怎么了!”
雪瑶倚在逸飞肩头,轻声道:“我也不知……”
逸飞这才想起高声叫人。眼见得仕女们将雪瑶扶起,放置在自己床上,急忙奔过去握了她手,连声叫道:“姐姐!姐姐!”方才未落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雪瑶手腕和衣袖之上,渍出一片水痕。
雪瑶虽痛得厉害,但神思清醒,转头看逸飞情状,暗暗道:“你果然还是在乎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浅浅□□。
冬郎和春晖闻得悦王女在善王府中突然发病,急忙赶来,正是太医为雪瑶把脉之时。逸飞被遣在一边,正呆呆地落泪,见到冬郎,旋身便扑在冬郎怀中,冬郎抱了他在怀中轻拍。
太医立起身来,面带憾色道:“请侍君和侧君移步,臣有话说。”
雪瑶此时疼过一阵,又兼太医行针,痛感稍有缓和,提高声音道:“就在这里说,我得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冬郎向太医微微点头,太医道:“此症不治,只能暂时用药缓一缓。这是跟老悦王一样的顽疾,想不到悦王女……唉。”
雪瑶听闻此说,心中隐隐觉得绝望。在陈氏皇族,多见此症,十人之中,约有其一,皆发作于女子之身。大半病症没什么危险,只是不定时地疼痛一阵,伴随终生。雪瑶记得自己祖母在四十之后时常发作此症,至于引发了其他疑难之症,药石罔效,所以早早而逝,未能善享天年。所幸泓萱一直壮健,不曾发病,谁知竟隔了代传在雪瑶身上。
逸飞守在雪瑶身边,又抓了雪瑶手,轻声问:“姐姐,你怎么样了?”
雪瑶面色苍白,但勉强笑道:“逸飞莫要担心,只是忍一忍疼,便过去了,没事的。”
逸飞抓紧雪瑶手道:“都是我不好,不该……”
雪瑶摇了摇手,道:“不是逸飞的错,病来如山倒嘛。”
逸飞恋恋之情溢满胸口,柔声道:“姐姐,你要好起来。”
雪瑶点头道:“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及至雪瑶养病完毕进了宫,逸飞才知道,之前二人所想太过简单,入宫之后,哪里是说出宫便能出来的?
朱雀禁宫,在朱雀皇城正北方,雪瑶在里面。那素未谋面的太女,和印象模糊的翎皇,也都在里面。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音信全无。
母亲不在家,冬郎他们也未曾入宫,谁也不能带一个消息来。
等,无休无止地等。
在等待之中,逸飞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雪瑶那日发病之后,躺在他床帏之中,面色苍白的微笑。有时候辗转难眠,便要问问自己:“我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这样眼看她自己捱着?”
又有几次,迷蒙的梦境之中,自己坐在雪瑶身边,一双妙手解得她痛楚,太医都要拜服。醒来之后,心中反反复复,就是一个念头:唯有学医,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亲手带她脱离困境。
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翻开《内经》,细细读来。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次日便向赵媤请教。赵媤见他问的都是浅显规律,也不甚在意,均一一解给他听。
待到夏季来临之时,旭飞举行了盛大的婚典,出了阁。
逸飞站在旭飞的房间之中,陈设如旧,人已不归,心中莫名一阵失落。也许,长大就是这样,身边的人,会一个个散去,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平治二十二年,七月初七,未时。
七夕一向是未婚女子专属,群聚热闹的节日,白日里捉蜘蛛,夜晚间照灯影,向天上织女乞求自己能够有过人技艺,美满姻缘,养家糊口。
善王府门前,停着一辆低调的四抬轿,玫瑰红的纱帘,半透过光线,里面空空,边角装饰着金色的凤凰纹饰,是贺翎皇家行轿。轿中人已经进府,轿夫正在用毛掸子细心扫去轿顶浮土,将轿子从偏门抬入善王府。
雪瑶的理鬓之礼,已在皇宫完成。
理鬓象征着“我家小女初长成”,在实行这个仪式之后,少女们将第一次正式戴上理鬓钗,和成年女子一样盘发、戴整套的钗环首饰,从别人的看法上,她们将再不是幼女,而是代表贺翎未来的少女,可以正式说亲订亲了。
今日,雪瑶一出宫便直接来到善王府,悦王侍君权慧昭已经按照正式规格,送来定亲之礼。
与双方家长见礼之后,雪瑶就被仕女们引走,象征性回避。
逸飞早听了通报,知道雪瑶要来,心中狂喜,却又不擅表达。早晨时分,冬郎便已经吩咐过,要逸飞回避贵客,不要到前厅去。逸飞憋闷等人,在房内打转几圈,闷得难过,还是决定出去转转。
来到花园,逸飞自忖,既是回避,那么在假山之下坐着乘凉似乎是个好主意。
雪瑶在水池中的亭子内坐着,看池中锦鲤。
鱼儿五光十色的脊背迎着太阳,照得闪闪发光,雪瑶手边没有饲喂鱼儿的东西,觉得手空空地无聊,靠在栏杆上看看不远处的假山,山下阴影浓郁,却似乎有人在那。雪瑶向山下走过去,口中道:“谁在那?”
逸飞听闻此言,急忙站起,从假山孔洞之中向外一看,雪瑶的面孔,比离别之时更美了两分,她在明,自己在暗,她头上带着一整套的金镶蓝宝石簪子,耳坠也是一对蓝盈盈的宝石,打秋千一样晃着,亮点儿一闪一闪地,像两颗刚从海底捞上来的水珠。
逸飞想对她笑,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地看着她,只能偷偷望一眼,夏日阳光晒着,雪瑶那微红的面颊,急促的呼吸,颈边悄悄滑落的汗水,让小少年的心肝扑通一声,跳得胸腔胀痛。小声答道:“姐姐,是我在这。”
雪瑶松了一口气道:“快来,在那里做什么!”
逸飞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踱了出来。他心中虽与雪瑶亲近,可也没忘了大妨,仍是留着些距离,态度却热络起来,不似三月时的冷淡了。一面跟着雪瑶行走,一面问道:“姐姐身子暂时无虞么?我好生担心。”
雪瑶在亭中坐下,见逸飞坐在对面,并不紧挨,心中料是暑热炎炎之故,也不在意,答道:“上次将养了两日便好了,这段时间没见发作,也许没事了。”
逸飞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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