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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翎纪事之御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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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飞细细看去,整个皇城的色彩呈现出一派庄重错落的深浅灰色。大概因为土质不同,祥麟建造房屋所用的砖瓦皆是青砖,墙面糊上的泥痕正新,也呈灰黑。此时正值北地之冬,路旁树木早掉光了叶子,一根根高耸着在房前屋后,伸出干枯的枝桠,仿佛向天空祈祷着什么。
马车所行,乃是皇城主道,可容八马并行。两边店铺云集,没有一家在店外堆积杂物,收拾得干净整洁。路上行人的气氛,和之前在祥麟其他地境内相同,只是在小地方,还能见到一些妇人出来做些营生,在这锦龙都内,街上一个女子也没有,尽为男子。
比之祥麟对待女子的态度,贺翎对于男子要宽大许多了。贺翎男子虽婚前不宜抛头露面,但婚后往往参与婆家事务,成为妻主家中一员,大家一起忙碌生计。而之前扬宇所述,但凡有些身份的祥麟女子,婚前婚后都应居住深闺,行止全在内院,嫁与男家之前,不应有别家男子与其接触过。逸飞听闻便稍觉心寒。
后来扬宇说得开心,又讲了些常见的诫女之言,逸飞心中默想:“若是贺翎也这般要求男子,现下我早就困在悦王府后院,一步也出不去了。祥麟女子也真忍得这般苦楚寂寞么?莫说雪瑶这样的女子,便是我家那几位厨娘,也不会容忍被这等相待。”
虽然早已和扬宇商讨过祥麟习惯,但逸飞于贺翎生长多年,身处祥麟才有月余,还是觉得不适。
果然街上还是要有女人才好看。
逸飞闭上眼,想想贺翎朱雀皇城的大街,红泥墙面,淡青屋瓦,路两旁最多的是布匹、成衣、胭脂铺子。主道的商铺门前,店主和顾客们极尽妍丽,相互各自有比较。柳腰款摆,如玉树临风;笑语嫣然,如珠撒碧盘。信手相招,腕底香风细送;掩口低声,唇间贝齿微张。如若此刻有俊俏郎君经过,整条街便一下静了下来,只剩空中那股甜香气味。
一股想家的念头,摇摇晃晃地涌上来,把逸飞的心占得满满的。
正恍惚间,扬宇笑道:“可算到了。”
这座祥麟的公主府,和贺翎各家王府区别不大,一样的朱门,一样的在墙上刷了红漆,顶上用了金色琉璃瓦,显得富丽堂皇。
扬宇带着逸飞在正堂内坐了,遣家仆去向内堂禀告。
茶盏刚刚放上桌,便见到一对明艳动人的婢女抬脚过槛,在门口两边分立。
逸飞见状,不等通报,便知公主马上驾临,急忙正了正衣襟,立起身来等待。扬宇立起身时,逸飞已经站稳了。
见逸飞神色自然,扬宇心中有些惊讶:“这些严明规矩,他们贺翎家家都明白么?”
两人立了不一会,只见又两对婢女也进了堂屋们,分立两旁。
这时,门外走进一位青年女子来,庄重肃穆,雍容华丽:头上发髻如堆乌云,精纯赤金嵌宝的一整套抹额、发钗、步摇、耳坠、璎珞,灿然生光;面上傅粉又匀又细,花钿和唇脂都严正整齐,没有一丝偏斜;身穿深红锦缎袍服,上绣团团白梅,正应了冬时景色,又显得有丝温暖之意;裙长到地,隐没双足。
看她也是钗环琳琅,却能在行动之中不发出声响。那步摇上金链细长,几近垂肩,但在她行步之时也仅是少有晃动。一停下来时,周身静止如白玉雕成的人儿般。
除了一国的公主,还有谁能呈出这等气象?
扬宇看见这女子之时,就已喜上眉梢,叫了声:“姐姐!”便上前去。
逸飞拢手垂头,声音温和道:“见过公主殿下。”
按规矩讲,若是平民参见公主,当行君臣之礼,三跪九叩,但逸飞之身也自不寻常,他不愿屈尊,便索性当做不懂君臣之礼,只以长幼之礼见之。
玉盈公主早得过扬宇报信,说逸飞是扬宇的朋友,也要一同来京。她恬淡随和,也不会为了些礼数强令别人,只向逸飞微微一笑,便拉着扬宇坐了,姐弟叙话。
在回京之前,扬宇自知无可隐瞒私调墨麒麟之事,便听了逸飞的,定下一说,向朝中汇报。
奏表内所云,自己因想要为国分忧,才私调墨麒麟,不想出兵顺利,却在退兵时连连遇阻,几为贺翎兵马所擒,仓皇之中逃往玉带山,苦撑了三日夜,无衣无食,尽受了许多苦楚,最后为游历到此的郎中易唐云所救,方能脱险。
这奏中并不详说自己如何欺骗主帅,如何擅自调兵,只把四处追兵,凄苦万状之形说得毫发毕现,真正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严格说来,这并不算什么计策,只是利用父亲的疼爱在装可怜罢了。
逸飞能如此有把握,在于祥麟皇高昶年事已高,不若年轻时内外俱厉,而是渐渐心慈起来,此乃人性本能。再者,扬宇能够私调兵马,正是说明高昶对这个孩子十分纵容。扬宇母亲多年承宠,得到幼子如此堪怜的消息,少不得向皇帝撒上一盆珍珠泪。如此里应外合,何愁皇上不心软,何愁皇上不放行?
惩罚,自然还是免不了的,打顿板子,抄抄书,禁足一段时间之类,活罪难逃,这些逸飞也自心知。
但大事已经化小,又何愁小事不能化无呢?
果如逸飞所料,这篇奏章送进京去,扬宇的任性妄为完全得到了原谅,不仅祥麟皇亲手修书安慰,要扬宇莫在意胜败,扬宇的母妃萧贵妃和胞姐玉盈公主,更是深信扬宇受了委屈,心疼不已,期盼扬宇速速回京休养。
此时,逸飞在一边听得玉盈公主一边数落弟弟不该妄行,一边又担心弟弟受了惊吓,说着说着便眼泪长流,怎么劝慰也止不住。婢女们递上来干净罗帕,拿去沾满泪珠的,已经来回了四五趟,玉盈公主仍是一脸忧伤,泪不停流。
扬宇一脸无可奈何道:“姐姐,您不要再吓自己了,我现在可不是好好的?我听话了,自此以后,我便在京不出去就是。”
如此保证了好几遍,玉盈公主才收了泪,面色稍缓。
扬宇见终于有了转机,急忙转了话头,立起身向玉盈公主道:“姐姐,这便是我信中所提的易郎中了,他医术可好得很呢。”
玉盈公主转头望向逸飞。刚才那一礼实在没入她眼,她满心只是胞弟扬宇。现在仔细看看逸飞,似乎是想到方才人前有失态之行,刚收了泪珠的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温雅一笑道:“易先生,你此番功劳不小,多谢照顾舍弟了。”
逸飞急忙低头,口称“不敢”,道:“回禀公主,草民山野浪迹,本不足挂齿,得遇贵人,乃是万千之福,又何敢居功?忠于皇家乃是草民等本分,不敢领谢。”
玉盈公主略一惊讶。刚才这位年轻郎中,似乎不太懂得君臣之礼,她也未曾追究,谁知说起话来,倒又不像个山野出身的。想要再试上一试,又道:“易先生可有什么心愿或是请求,若是本宫可以办到,请望直言。”
逸飞低着头,语气却不卑不亢:“公主此言,愧不敢当。所谓医者仁心,草民只是做些该做之事。得知所救之人乃皇子时,臣自忖古人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王臣者,自当尽心竭力报效帝王,更无他想,望公主明察。”
这下,不但玉盈公主心中满意,就连扬宇在一旁听了,都被逸飞这番话说得感动至极。可转念一想:那个把我捆在椅子上一顿踢打的家伙是谁啊?那个搜我身,喂我毒药的家伙是谁啊?那个一路指使我淘米洗菜的人是谁啊?那个把银子揣在怀里,连一串糖葫芦都不给我买的人是谁啊?
这几日来为了串供,两人将一出营救贵人落难的戏码背了个滚瓜烂熟,差点就忘了原本的真相了!
扬宇想到这节,自觉得哭笑不得,不停地斜着眼睛瞪逸飞。逸飞余光看到,心中也是一阵好笑,但玉盈公主还在场,少不得还要将礼数顾及周全。
玉盈公主幽幽一叹,道:“既是如此,本宫倒不便启齿。敢问易先生,将舍弟送回来之后,欲何去何从?”
逸飞一脸认真:“回禀公主,草民自当继续游历山川,以助有缘之人。”
玉盈公主仍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地道:“那么,还请先生抬起头来,将本宫看上一看,看本宫是否也是有缘之人,可得到先生所助?”
逸飞反将头又低了一些:“山野村夫,粗鄙无知,唯恐直面冲撞公主,不敢抬头。”
扬宇在旁听到这句,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小子竟连这种细末礼数都晓得?他究竟是什么出身?待会定要好好问一问,莫要因我放一个细作在身边,倒害姐姐吃了亏。
玉盈公主道:“此处乃本宫寓所,不必拘礼。本宫恕你无罪,以常礼相见即可。”
逸飞应声慢慢抬头,玉盈公主往他面目上一看,又是一阵心喜,心中暗道:“看此人明显不是什么山野之人,之前说辞,无非自谦罢了,这就好办了。”口中向逸飞道:“易先生可随本宫到中院,本宫有事相询。”
扬宇心中有忌,不暇思索道:“姐姐,我也跟着去。”
玉盈公主看了扬宇一眼,脸上又一阵飞红:“扬儿,你不能听。你帮姐姐把下人们带开了去,守好中门,千万莫要放人进来。”
扬宇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只能应承,来不及交谈,只能向逸飞频频使眼色。
逸飞会意一笑,口说“放心”,只是怕公主知晓了,不便出声,以口做型。
扬宇见了,气得连连跺脚,心中道:“放什么心!”却不敢言明。眼见玉盈公主迈步行动,急忙叫来领班婢女吩咐了,自己在中院偏厢房内打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1 章

逸飞随玉盈公主进入中院一间房内,婢女们服侍公主在暖炕上坐了,又进上了茶盏,摆好手炉,燃炭熏香。玉盈公主看他们来回,抿着双唇一语不发。
婢女们做惯这些事,颇为熟练,片刻已完成告退。玉盈公主这才开了口:“冒昧相问易先生,对于千金之症,造诣何如?”
千金科嘛……
逸飞在朱雀禁宫之中时,恰逢君懿备孕调养,对此类事接触极多。他又存了些私心,是以又私下研习了不少。此时乍然听说,脸上也是一红,回话道:“回禀公主,千金一科,草民是有些心得的,却不敢贸然诊断。”
玉盈公主见说,松了口气,道:“无妨,也只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逸飞心中一沉,这公主讲话如此绝望,有何隐情?
只听玉盈公主继续说道:“本宫与哥舒驸马成婚七载,尚未有出,心下甚忧。也曾求医问药,也曾求神问卜,方法试了不少,至今却无有效之方。现今本宫欲为驸马再招一妾,以延续香火,可驸马不允。”她说到此处,面上一红,带着几分娇羞。
逸飞一看那神色,便知是爱河之中浸浴之相,不由得想起雪瑶,自家也心驰神迷,赶紧收敛回来,道:“公主千岁之体,金枝玉叶,驸马怎能纳侧?况未见先例,此例是断然不好破的。”
玉盈公主幽幽一叹道:“唉,再贵为公主,下嫁哥舒,也是人妇。不瞒先生,本宫每每拜见公婆之时,看到二老眼神含着责怪,都羞愧万分。公主又怎样,不能为男子生儿育女,就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怨本宫,断了哥舒家血脉……”
此时的玉盈公主,已是泫然欲泣。只见她抬起手儿,纤纤玉指轻动,皓腕一转,在袖中拿出罗帕,搌了搌眼角,对逸飞强颜一笑,一张白嫩如初凝新脂的脸上,眼圈微红,配上眼角淡红的胭脂,越发楚楚可怜。
逸飞心中似被锤一击,怦然而跳,同情之心溢满胸腔,大加感慨。祥麟女子地位之低,竟至如此。堂堂公主,竟然因为没有生育而遭人冷眼,一点皇家体面也没有么?看她年纪,似比雪瑶还小些,只怕成婚之时才当及笄,婚后七年云云,现今也不过双十有余,就被人家当成一生不能生育,何其可悲可怜!
想到此时,逸飞心中侠义顿生,暗自决定一定帮她到底,便开口道:“敢问公主,婚配之时芳龄几许?”
玉盈公主答道:“不瞒先生,玉盈方及笄时,便出嫁了。”
逸飞微微一笑道:“公主不必焦虑,请容在下一诊。”
玉盈公主点头道:“如此,先生请。”轻轻抬了抬衣袖,伸出那一小截葱白色,粉嫩匀称,肌肤细腻的手腕来,轻轻搭在了桌边。手腕软软地似无骨一样,腕边一定擦了香粉,手儿微微一动,便有细细幽香,暗生盈袖。此景优雅美丽,极为动人。
但逸飞不是来看美人的,适才起了帮助玉盈公主的心思,便一定要尽责。但问生育之事,涉及女子隐私甚多,逸飞豪气顿消,红了脸,一件件问下去,又问夫妻鱼水之情。
想来玉盈公主也是在以往求医中有了些经验,才将婢女们都遣散,而且此前也答过其他医者之言,虽比逸飞还要尴尬害羞,但也红着脸儿,言无不尽。
一番望,闻,问,逸飞心中升起一股疑虑来。看玉盈公主所说,一切都无不正常,可为什么无法受孕呢?
且先切脉,看看是否因体质有缺,再行打算吧。
告罪之后,逸飞将公主罗帕垫在手腕,细细号脉,心中惊疑更甚。
这玉盈公主,竟然是一个十分正常、十分健康的女子,甚至比之君懿孕前更胜些许,血气兴盛,体质柔和,一片安宁气色,明摆不可能是不孕之体。
玉盈公主看逸飞神色带着些思虑,顿时也愁锁眉山。双目一闪间,在面上浮现出淡淡一层幽怨寂寞的神情来,但仍是礼貌地向逸飞道:“先生所得何如?”
逸飞面色凝重,道:“公主玉体康健,并无任何窒碍。从脉相看来,公主近日又行进补过,现在血气正旺,应是极易于受孕之相才是。”
玉盈公主一点也不意外,倒似松了口气般,颓然呆坐。
逸飞不忍多言,静静坐在一边,饮了两口茶,只听玉盈公主慢慢地道:“所有的先生,都说玉盈身体康健,可玉盈,为什么就没有孩子?”
美人就是美人,如此失魂落魄,倒像个空洞美丽的人偶一样,照样的雍容明艳,又别有一番情怀。逸飞默不作声,望着她失望的表情,想要稍加劝慰,动了动唇,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静默地坐在一旁相陪,连茶也不好意思再饮。
室内空寂,如浅池止水。
突然听得门外轻叩之声,伴着扬宇的声音:“姐姐,你们讲完了么?我在外边等了好久了!”
玉盈公主应道:“就来了,扬儿莫急。”便立起身来。
这一站起来,玉盈公主的颓然便荡然无存,又恢复了端庄华贵,无论怎么看,现在的她都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逸飞心念一动,再次想到君懿来。
可若论与君懿相比,这位玉盈公主还差得远呢。同是女子,一国君主的声威,岂能和这位附属品一般的公主并论?
“也许是离家太久,最近时时想家了呢。”逸飞默默地想着。
出得门来,扬宇一脸着急,上前就握了握玉盈公主手,飞快地道:“姐姐!你们讲些什么,怎么这么久?”
玉盈公主抬手半掩樱唇,轻声一笑:“你呀,就是性子不讨好,姐姐问问医家惜福养身之道,偏你催得急。现在还没问完,就被你大呼小喝地喊出来。”
扬宇一吐舌,道:“姐姐莫说是我问得急,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迟就来不及进宫了,怎能不急?我若不急,母妃不急么?我们母子性子最像,姐姐这温吞脾气倒像谁?”
玉盈公主轻声笑道:“小调皮,嘴还快得很,真拿你没办法。小半年未曾见你,在姐姐这里多住几日再回宫可好?姐姐派人跟母妃说好就是了。”
扬宇心中有些忌讳,想要赶紧将逸飞和玉盈分开,道:“我在路上之时,父皇捎来口谕,说要见见帮过我的易郎中,这可怎生推脱?还是我们先进宫去一遭。”
玉盈公主浅笑盈眉:“姐姐正想与你商议,可不可以让易先生做为皇家御医,留在公主府,为姐姐日常调理?这倒是个好发落,父皇也必会同意的。”
扬宇犹豫不决,反复思想。逸飞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平步青云,在祥麟也能做御医,真想一口应承,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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