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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骓二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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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拍马屁是门技术活
你怎么来了;豆豆呢——虽然脸上是一副不喜欢你乱跑;会累着的表情;其实心里对星骓来接自己完全是高呼万岁,高兴得不得了。
“一到乡下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串门去了;只有吃饭才回来。”儿子有小伙伴陪着;孕夫才不担心呢;他现在揪心的是哑巴的伤。亲眼目睹自己被活生生剐掉一层皮;这种经历不是人人都有的;万一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好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脸上的伤很痛吧;快回家;我给你换药。”
说着还去抢男人背着的包袱;想帮他分担一半重量,哑巴哪里肯——大着肚子走山路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还想提重物,小心保不住孩子!
“宫斗文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容易流产。”哑巴越严肃,星骓就越想笑,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脸上又堆起愁容,长叹一口气:“外公对泽德赞不绝口,说那孩子天资聪慧,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好像有收他为徒的打算。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说了几句话,对他的关注马上超越努力多年的外孙,你说到底是小十九真的那么天才,还是我太蠢?”
我觉得外公最喜欢的其实还是你——经过一夜的相处,哑巴明显感觉到外公最心痛的还是星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这种感情从细节上涌现出来,很难不让人在意。不过孕夫在感情方面向来迟钝,体会不到也很正常。
本想替他们爷孙解开心结,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领悟更好,于是删掉先前那句话,写道——小十九的优势是长了张讨喜的脸,虽然小少爷脾气坏得要死,但他很会审时度势,遇到该巴结的人,嘴巴可甜了。你家这几个孙子孙女不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就是傻了,要么就是常年在外,外公他老人家应该很少见这么白白嫩嫩会讨好人又黏他的孩子吧,喜欢也是正常的。
“哪正常了,他从小到大就没教过我医术,可是刚那么一会,就传授给泽德好几招偏方!”孕夫愤愤不平,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下:“真不想回家,看着糟心。”
原来我们家星骓也会感到不满,我还以为你是终极圣父转世,就知道宽容包容治病救人呢——其实哑巴很理解孕夫现在的心情,因为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想让外公认同自己,可跌跌撞撞这么多年,成绩也没拿出来,老人家却对一个刚见面的外人产生浓厚的兴趣,换谁都会不高兴。
“我嫉妒你弟弟,这不好,我知道。”星骓呆了一会,用手撑着头:“但我真的觉得很不公平!”
那我叫他马上滚,免得在这碍眼——哑巴为了哄他开心,打算把金主打发走。
“别误会,我不是讨厌泽德。再说你把他赶走了,小林怎么办,这两孩子才刚好上,你就要棒打鸳鸯。”情绪低落到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妙的地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我只是觉得我一直在努力,他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优点。而且我一直想,要是外公肯把绝招传授给我,搞不好我就能亲手治好你了。”
苗医真那么神奇?既然能包治百病,你爸怎么还瘫痪在床——星骓的父亲七年前因为头部受伤而导致腰以下瘫痪,要是外公确实有妙手回春的本领,怎么不把自己女婿治好。
“因为外公每隔几年就会失踪一段时间,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去哪我们也不知道。我爸出事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家,等回来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不过幸好这几年有他调理,情况好多了,以前颈椎以下都不能动。”神经性瘫痪除非发生奇迹,一般没法再站起来,能康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非常了不起了。
好了,别想了——哑巴不擅长安慰人,但他会摸星骓的肚子,然后假装生气地说你心情不好会害苗苗生下来就得抑郁症,然后把孕夫逗笑。
“去河边走走吧,我现在不想回家,看见外公手把手教泽德做药皂还不让人跟着学会气死。”星骓做了个和他年龄很不相符的动作,撅嘴生闷气,看得哑巴傻眼,感觉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就做肥皂吗,值得你那么嫉妒,回头我陪你捏几块——在男人眼里,星骓一直是隐忍的,即使痛苦也不会把负面情绪显露在外。但他现在几乎是毫无掩饰地在他面前大发脾气,是不是说明已经百分百信任自己?可是,他越依赖,哑巴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不该欺骗他,但又无法说出真相,更害怕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这些恐惧聚成的阴云越来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
“外公秘制的药皂从不告诉别人配方,这次居然肯亲手教泽德,你让我怎么才能保持平常心。”孕夫扶着腰,大步往山下走:“而且那不是普通的肥皂,是他专用的药皂,能治很多病。他现在就传授制皂方法了,过不了多久也许还会把其他方子也告诉泽德。可是,我也想知道永葆青春的秘方,谁不想精力充沛,到了七八十岁还能健步如飞!”
原来你也怕老——哑巴嘿嘿的笑。
“当然怕,特别是真的开始老的时候。”孕夫走了几步,忽然转头说:“和美丑无关,我只是很害怕自己失去活力。我治疗过很多老人,他们白发苍苍、风烛残年,脸皱得像核桃一样,连自己的亲人都记不得,甚至连吃饭喝水都会洒在衣服上。我很害怕有一天也变成那样,成为子女的负担,连回家的路都记不住。”
你说的那是老年痴呆症,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得这种病——该说他想太多还是什么,离担心痴呆的年龄起码还有三十年吧,现在就开始恐惧了——再说我比你年轻,身体又强壮,等你老得动不了的时候我就推你出去晒太阳,天天帮你换尿布,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去死。”伤感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看见那边那座光秃秃的山没,叫磨子山,因为形状像一台石磨而得名。我小时候经常看外公徒手爬那座山,在岩缝里采药。”
开玩笑的吧,那山怎么看都不可能徒手爬上去——圆柱形的大山,除了山顶长着郁郁葱葱的植物,有面积相当大的平地外,周边都是垂直的陡峭悬崖,深不见底。
这种险地,就算是专业的攀岩专家,没有保护工具也不可能去冒险。
“不信?我外公现在是年纪大了,不亲自上山了,但他培养了个接班人帮忙采药。这人虽然不能徒手攀岩,却也能爬到三五十米的地方去,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星骓抱着胳膊,拿眼睛扫他:“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得想办法帮我从泽德嘴里套秘方。”
小坏蛋,说半天还是让我去算计小十九——哑巴忽然很高兴,一把抱住星骓猛亲——这才对嘛,有七情六欲,有执念,有放不下的东西才是普通人。我很庆幸我的伴侣是个有正常欲望的凡人,而不是圣贤。每次你无所求地做好事时我就想,你这家伙怎么连一点黑暗面也没有,现在看来,还好你没成仙!
“我要羽化登仙,你就来当我的坐骑好了,咱们云游四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说完还比了个骑马的动作,喊了声:“驾!”
凭什么我是坐骑——哑巴无语,勾住孕夫的脖子——你是宠物,我是主人还差不多。
“谁要跟你玩变态游戏。”打掉男人的手,星骓伸了个懒腰:“肚子饿了。”
两人打打闹闹互相揶揄了半天才回家,刚好赶上吃饭,因为外公在,老人家坐了主位,其他人本该按照主客辈分围在旁边,老头却把泽德拉到他右手边的位置,帮忙夹了许多好菜,相当宠爱的样子。星骓抱着豆豆在另一边吃饭,脸上气鼓鼓的,看得哑巴偷笑,暗地里拍了他一下,提醒他脸上的醋意不要真么明显。
“外公,小十九敬您一杯,祝外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老套的祝酒词配上狗腿的表情,偏偏让老头高兴得拍手,直夸泽德这孩子真懂事。
“外公,小二十三也敬您一杯,祝您儿孙满堂,心想事成。”更老套的祝酒词配上更狗腿的表情,锦年硬是挤到外公的左手边,把原本在这个位置的哑巴直接踢出席外。星外公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干了一碗酒,大笑:“外孙媳妇,你两个弟弟不得了啊,我喜欢得很。特别是泽德,还没见过这么俊的男娃,长得跟闺女似的,好看。”
“外公外公,你要喜欢看,小十九就不走了,天天在这给你看。”说完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你就不怕跟我这老头子呆在一起闷得慌,山上可没有网络和电视,玩不成电脑我看你最多能呆两天。”哑巴拿不准老头是真喜欢小十九,还是逗着玩,加上座位被锦年抢了,只好去星骓旁边,并且写下——你也说几句好话,别傻不愣登的。
“说什么?”星骓楞了,他从来没想过奉承谁,吉祥话少得可怜,而泽德却抢先说:“外公哪里老了,这么强壮的身体,看背影我还以为是星骓的哥哥呢。”
“那你最好去医院检查眼睛,估计是近视加散光。”星骓咬了一口排骨,还在考虑怎么拍外公的马屁,却不知整桌人表情各异地瞪着他。
37裸泳
“十九哥你就是个笨蛋;外公这么年轻,明显像星骓的弟弟才对。”还好小二十三把话题圆回来了。
这顿饭星骓吃得闷闷不乐;好在外公虽然不宠爱他;却很喜欢豆豆,吃完饭带着小家伙出门捉泥鳅。小十九扛了个网兜,一蹦一跳跟着,俨然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画面。当然,没其他人什么事。
“你说外公怎么就这么喜欢泽德?”孕夫捧着肚子;心想我才是目前最应该被关怀的那个。
我也没料到——哑巴刚开始还以为老头在做戏;可看那眼神和表情,是真真的喜欢;要是假的,那他的演技可以冲击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了。找不到缘由;也只能安慰孕夫,让他别想太多——可能他们有爷孙的缘分,顺其自然吧。
“这缘分怎么不落到我头上。”孕夫还是气鼓鼓的,到睡觉也没消气,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到午夜才迷迷糊糊合眼,也没睡踏实。半梦半醒中,隐约看见地铺上的小十九悄悄爬起来,披了件外衣出门,一路蹑手蹑脚的样子,好像在当小偷。过了几分钟星骓才完全清醒,但他没叫醒别人,而是偷偷跟上去。
以为偏心的外公要给他开小灶,不服气的某人决定去偷师学艺!
果然,伙房灯亮着,里面传来泽德的声音:“星骓太能折腾了,好不容易等他睡着才出来。哼,要不是看他大肚子,我肯定下迷药。”
“他心思细腻,从小想法就多,又一心想得到我的认同,现在看我对你这么好,估计要憋死。”这是外公的声音:“不过这孩子也真傻,也不想想几个外孙里我最疼的还是他,等我死了这些东西不也是传给你和他吗。”
“切,你对我好天经地义,他隔着一代呢,争什么宠。还有,那些书啊收藏啊一点也不许给他,全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小十九好像在闹脾气,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抱怨了什么,因为语速很快星骓没听清。他小心靠在门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努力捕捉里面的响动,又听他说:“烦死了,就知道让我白干活,颅骨毁坏得这么严重,不做三维定位根本没法复原面部。我又不是神,你让我看一眼就画复原图哪有这么容易!”
“你且试试。”怎么扯到骨头上去了?
“缺损得这么厉害,错了不能怪我。”对话越来越怪异,星骓无法理解,只好绕到伙房后的煤棚,站在一堆煤块上从茅草房的边缘往里看。伙房内摆放了一块门板,上面整齐排列着半具人体骨骼,看色泽质感应该是真东西,而且埋在地里有段时间了。只是,外公从哪挖的这玩意,又要做什么用?
想不通,但他忽然忆起泽德是学人类学的,属于鉴定骸骨方面的专家,也许外公想让他帮忙调查什么才对他那么好?
“男性,蒙古利亚人,年龄在35…40岁之间,根据胫骨的长度推断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小十九带上手套和眼镜,开始检查遗骨,外公则坐在一旁频频点头。做出大致的判断后,剩下的他看得很仔细,特别是两块膝盖骨,握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这个人的髌骨磨损得很严重,我不知道什么运动或者疾病会造成这种伤害。”
“看看他的颈椎。”外公提示。
“枕骨上有关节炎的唇状凸起,表示他常年……这样仰着脖子?”泽德犹豫了一会,忽然说:“我知道了,是这个动作。”
他忽然跪下,做了标准的祷告的姿势:“这人是传教士,不然谁会每天祈祷几个小时。”
“不,我觉得他死前好几年一直在看某个东西,而且那地方空间很狭小,所以他只能跪着摸索。好了,推测到此结束,你把头骨带回实验室,尽快修复,把结果发给我。”外公开始分装骨头,泽德则坐在条凳上,晃着两条腿抱怨:“就知道让我做这做那,答应我的礼物呢。”
“多大了,还嚷嚷着要礼物。”虽然这么说,还是像对待孩子或者心爱的小宠物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切,我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赶我也不走,我要住在这,气死星骓。”泽德忽然抱住外公,声音也大起来:“你害我过了那么凄惨的童年,现在得好好补偿我。”
“我不是每两年都去陪你一阵子吗?”把无尾熊一样的小十九扒拉下来:“知足者常乐。”
“好意思说这种狗屁场面话,别人家的父亲可都是天天守着儿女的,巴不得捧在手心里疼。你倒好,神出鬼没,几年才能见一面。”泽德嘴里冒出的惊人话语让星骓的大脑停止运转,然后他又听见更爆炸的:“我可是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一块肉,不疼不爱也就算了,还丢给别人养。现在我好不容易千里寻父找到这里,居然还不打算相认,我不干,你以后得负担起我的生活,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笨儿子。”对泽德的胡闹完全不生气,反而露出慈爱的笑容:“跟人做爱记得带套,怀上孩子就糟了,你身体弱,经不起大手术。”
“知道了,明天带我去挖山药,听说特别好玩。”接过外公打包好的装有颅骨的木箱,小十九歪着头做了个卖萌的动作:“不带星骓去,气死他,我就喜欢看他跳脚的样子。”
“凭什么不带我去!”孕夫大怒,竟然忘了自己在偷看,也忘了来路不明的白骨和诡异的对话,发出地动山摇的吼声,然后醒了。哑巴本来好好地坐在床边看书,被他叫破天花板的声音吓到,楞了几秒钟才写道——怎么回事,做噩梦了?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天已大亮,却死活记不起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正在跟踪泽德,然后……”
睡糊涂了吧,小十九昨天就没回来过,你上哪跟踪他。这小混蛋,估计又跟油茶店老板滚竹林去了。算了,反正他在上面,随他喜欢,我也管不了——比起弟弟的夜不归宿,哑巴显然更担心孕夫。他一脸担忧地摸他的额头,然后露出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的表情。
“哈?那我是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的?”头好痛,死活想不起来某些细节。
就你这大肚子,睡在床上翻身都要我帮忙,深更半夜的还能去哪,不是一直在我旁边吗——叹气加摇头。
“原来是睡迷糊了,哈哈哈。”这么说,他昨天做了个诡异的梦?不过那梦境也太真实了,让人太阳穴突突的跳:“对了,外公和豆豆呢。”
刚到的那天不是去祭拜过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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