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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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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又或许是观察得细致了,倪流才体会出吴小舞的与众不同之处,不由暗暗佩服宋国文的眼光,不愧是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有眼力,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吴小舞为什么深得宋国文的重用,不是因为吴小舞的年轻漂亮,更不是因为吴小舞慵懒味道的声音,而是因为她的气质和优雅。
没错,吴小舞坐下的时候,背直、胸挺、腰细而下巴微收,凝神细听的神态,气质如玉优雅如虹,确实是少见的集知性美和天然美为一身的美女。不近距离观察或说吴小舞不摆出聆听的姿态,她的内涵美就流露不出来。
通常情况下,美女是稀缺的资源,但相对来说,普通美女还算常见。而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就相对少了。既漂亮又气质并且优雅的女子,就更是少之又少。再如果既漂亮又气质优雅,而且还有让人沉迷的知性美的女子,就是凤毛麟角了。
不得不说,吴小舞就是凤毛麟角中的一个。
怪不得宋国文会重金聘请吴小舞担任秘书,尽管吴小舞既不干练又不精明,但她不必说话,也不用用行动证明她的价值,只需要施施然当前一坐,就能让许多人为之惊艳。宋国文有这样一个艳压群芳的秘书,自然可以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品味。
惊艳,就是生产力,就是脸面,就是襄都首富宋国文彰显品味的名片。
当然,如果说吴小舞是花瓶,对她也不公平,她也不是胸大无脑的一类,成长需要时间,倪流工作三年,才觉得摸到了社会大门的门口,吴小舞才毕业一年多,她的表现应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倪流想通了这一点儿,忽然觉得他前两天对吴小舞有些逼迫过紧了。
“小舞,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我也是一时着急,没有恶意。”倪流确实是真心诚意向吴小舞道歉,而且他也知道,想要弄清宋国文的真正死因,吴小舞是最关键的一人,再有,吴小舞虽然跟了宋国文才一年多,但她毕竟是宋国文的秘书,借助秘书身份的优势,她肯定掌握了集团内部许多的机密。
“不要紧的,倪流,你别想多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吴小舞忙摆了摆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我是在怪我自己不争气,真没用,遇到事情不够冷静,耽误了好几天的宝贵时间……是这样的,在和你通话之前,宋总受王树斌之约来石门和他谈一笔生意,吃饭的时候,宋总先提到了欠账的问题,王树斌说等他周转开了,马上就会还钱……”
几天看守所的日子让倪流想了许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国文留下遗嘱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免真被拖入遗产争夺战的深渊之中。
宋国文临死之前非要留下遗嘱要将全部股权和债权交给他,应该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宋国文十几年在商场上的打拼,他是什么样的人倪流还不清楚?宋国文能在喝了一斤半白酒的情况下头脑清楚地讨论合同细节,还能一路开车狂彪180公里,况且当时在奔驰车内口述遗嘱时,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基于以上事实倪流完全可以断定,从一开始宋国文非要让他开车送他回家,到半路上突然留下遗嘱,说明宋国文事先察觉到了什么,才及时立下遗嘱防患于未然。
王树斌的大名,倪流也知道,作为石门中远集团的总经理,王树斌的触手涉及到了汽车销售、煤矿和医药等众多行业,在石门富豪中,也算小有名气,如果排名的话,也算中等偏上。
不过王树斌的为人如何,倪流就不得而知了。在进看守所之前,他虽然有一个亿万富翁的姐夫,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商业圈子里的精英人物有什么交集,所以对于石门商界的大小人物,他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宋总一开始不同意,说他现在也是资金紧张,希望王树斌先还一部分欠款再谈合作,王树斌口头答应先还宋总500万,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喝一杯酒50万,如果宋总喝够10杯,他就当场写500万的支票还账……”吴小舞娓娓道来,她收腰挺胸的姿态确实优雅而迷人。
以拼酒论英雄,是酒场上的常事,倪流点头:“后来呢?”
“后来宋总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口气喝了十杯,可能喝得太急了,他还吐了一次。再后来他还嚷嚷着要多喝几杯,还问王树斌敢不敢在500万的基础上,继续一杯酒50万玩下来,王树斌怕了,陪着笑脸说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王树斌还说……”
吴小舞忽然愣住了,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下睁大了眼睛:“对了,倪流,我想起来一个细节,王树斌拉住宋总的手不让他喝酒,他还让我打电话通知宋国武,说让宋国武接宋总回家……我正要打电话时,宋总拦住了我,说让我打给你。”
王树斌让吴小舞通知宋国武?倪流心中一跳,宋国武虽是宋国文的亲弟弟,但在远思集团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这也是倪流最佩服宋国文的一点,远思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中,没有一个宋国文的亲戚,就连姐姐倪芳也没有参与集团的经营管理。
当然,宋国文不任人唯亲而任人唯贤是好事,但就倪流认为,未必矫枉过正了,只要确实有才能,哪怕是亲戚也要举贤不避亲。
又一想,让宋国武来接来宋国文也说得过去,宋国武是宋国文唯一的亲弟弟,但……倪流又想到了问题的另一个关键所在:“小舞,王树斌认识宋国武?”
宋国武既然不是远思集团的管理高层,平常他就不会出现在宋国文的交际圈中,而宋国武常年在襄都,很少去石门,身为石门中远集团总经理的王树斌怎么会认识宋国武?
“不知道。”吴小舞摇头,又歪头想了一想,“我觉得……王树斌不应该认识宋国武。”
“怎么说?”倪流眼前一亮。
“宋总在外面很少说家里的事情,许多生意上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但王树斌偏偏就让宋国武接宋总,真是怪事。”吴小舞的眼中也有亮光闪动,她微有几分激动,“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你一说,还真有几分可疑,难道说真是王树斌故意害宋总……不过王树斌也喝吐血了。”
倪流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吴小舞的话:“心里有数就行了,别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还有,这事儿不能对警察说,就你知我知就行了。”
吴小舞和倪流现在同舟共济,倪流就是她目前最信任最依赖的人,自然对倪流的话言听计从,不过她还是想不通:“王树斌想让宋国武接宋总回去,难道说,万一宋总真是被人害了,莫非宋国武也有份儿?”
倪流忙伸手捂住了吴小舞的嘴:“告诉你了不要乱说话,怎么还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看守所!”
“不好意思,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吴小舞吐了吐舌头,多了一丝调皮可爱,她向倪流伸出了右手,“握握手,就是好朋友。”
刚才捂嘴的动作是下意识完成,倪流压根就没有多想,收回手后才回味起吴小舞嘴唇的温热,不由心神一荡,随后又握住了吴小舞温润而怡人的小手,他小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咬死一件事情,就是不管警察怎么问,都根据事实说话,不过整个事件中的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要说出来。”
“嗯,我听你的。”吴小舞眼中隐隐有一种保守秘密的兴奋,不过她的兴奋只持续了几秒钟,又问,“我还担心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尸检报告出来后,宋总确实是死于酒精中毒,最后宋家还是一口咬定你为了霸占远思集团,故意在路上耽误时间,最后导致宋总抢救不及时而死亡,围绕远思集团的归属问题,说不定会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
倪流点头笑了,恢复了镇静的吴小舞终于显露出了聪明和才能,也证明他的眼光没错,吴小舞不是花瓶,她的话说得也对,宋家既然直接报警声称他毒害了宋国文,显然对他意见极大,那么就说明了一点,宋家严重怀疑遗嘱的真实性,并且可以预见的是,宋家不会善罢干休。
不过,倪流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他笃定地说道:“只要尸检报告出来,证明宋国文确实是死于酒精中毒,就还我清白了。再说我清白不清白,你还不清楚?”
吴小舞悄然一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说道:“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我清楚是清楚,但万一我不给你作证,你怎么办?”
“你不会。”倪流信心十足地说道,气定神闲地笑了,“你不是那种人。再说,宋国文的死,你也有作案嫌疑,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就是和我保持立场完全一致。”
吴小舞一拢头发,低头想了想,咬了咬嘴唇,好奇地问:“有件事情我想问你,远思集团……你到底想不想要?”
“保密,现在还不能说。”倪流神秘地笑了笑,“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好吧。”吴小舞不问了,她站了起来,伸了伸腰,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是在向倪流展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一样,忽然神色又黯淡了几分,“万一宋总真被查出是中毒死的,我们可怎么办是好,现在冤案错案也不少,前几天我才听说一个人被判了死刑,人刚被枪毙,就抓住真凶,人都死了,再还了清白还有什么用……”
倪流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有我在,不怕,不管尸检出来是什么结果,我都有办法洗脱我们的罪名。”
“你这么有信心?”
“事在人为!相信我,没错的。”倪流身在困境之中,还不忘安慰和打趣吴小舞,“不过就是有一点遗憾我没有办法弥补了,和我在一起同居了几天,你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要是让你男朋友知道了,他再是小心眼的话,你就不好解释了。”
“什么同居?难听死了。”吴小舞伸手推了倪流一把,“没关系,不怕告诉你,我男朋友大度得很,他不会怀疑我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你有男朋友了?”倪流以为吴小舞还没有男朋友,故意试探她,没想到她承认了,不由微感失望,“他做什么工作?叫什么名字?”
“干吗要告诉你?保密。”吴小舞背过身去,给了倪流一个浮想联翩的后背。
一天后,尸检报告出炉了,经检定,宋国文确系死于酒精中毒!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时,距离宋国文之死已经过去了四五天,几天前的大雪依然还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厚厚的积雪,一些地段被过往的汽车压得泥泞不堪,整个城市呈现出黑黑白白的斑驳景象。
不过除了白色的积雪和黑色的泥泞之外,城市中更多的是位于积雪和泥泞之间的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带,似乎在昭示一个道理——许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介于黑白之间。
倪流被关进看守所时,无人来送,走出看守所时,有人来接,是姐姐。
姐姐倪芳憔悴了许多,和以往出门必定精心打扮一番不同的是,她头发微乱,双眼红肿,脚步轻浮,显然还没有从宋国文猝死的悲痛中走出来。
“姐……”倪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姐姐是遭遇了不幸,他也同样失去了亲人,而且还因此蒙受了不白之冤,他却又没有办法向姐姐诉苦,只能默默承受,“你来了。”
“倪流,让你受委屈了。”倪芳见倪流胡子未刮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悲中从来,一把抱住倪流放声大哭,“姐姐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姐姐和他们拼了……”
倪流听了出来不对,等姐姐情绪平静了几分,他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波折不断
几天来,倪芳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守所看望倪流,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实在脱不开身——因宋国文的突然死亡,不但远思集团乱成一团,宋家也因为远思集团的归属和宋国文名下部分遗产的继承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宋国文是宋山河长子,他下有一个弟弟宋国武,宋山河和宋国武都不在远思集团担任任何职务,也没有从集团领一分工资,宋国武还好,有正式工作,在设计公司上班,宋山河退休了,就靠宋国文养老。
宋国文每月给宋山河多少钱,倪芳不知道,也从不过问。宋国武也不时向宋国文要钱,宋国文生性大方,对手下从来都不小气,更何况对自己的亲生兄弟,往往一出手就是一两万。
人都有惰性,也有贱性,久而久之,宋国武向宋国文要钱就成了习惯,而且一要还必须给,不给的话,就是宋国文小气,给得少了,也是宋国文人一阔脸就变,甚至给得慢了,就会埋怨宋国文只认钱不认人。
宋国文意外一死,遭受损失最大的不是宋山河,而是宋国武。宋山河还好,有退休金,再者人老了,花销也少,而且只要有倪芳在,肯定会为他养老,但宋国武就不同了,有宋国文在的时候,他好意思向宋国文伸手要钱,宋国文不在了,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伸手向嫂子要钱。
宋国文的遗嘱居然将全部股权和债权交到倪流手中,顿时在宋家引发了轩然大波,尤其宋国武最为恼火,一口咬定必定是倪流逼迫宋国文立下的遗嘱,还怂恿宋山河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撤销宋国文的遗嘱,并按照第一顺序继承人的法律规定分配宋国文的遗产。
第一顺序继承人是指法定继承遗产的继承顺序,排在第一顺序的人,包括配偶、子女、父母。同一顺序的法定继承人在继承遗产时,一般情况下,应当按继承人的人数均等分配遗产数额的原则。
宋国武的如意算盘是,宋国文的遗产应该被均分为四份,宋国文的配偶倪芳一份,宋国文的儿子宋家斌一份,宋国文的父亲宋山河和母亲王亚茹各一份。
宋国文一死,宋国武就是宋山河唯一的儿子,那么宋山河和王亚茹手中的股份,早晚会由他继承。也是基于以上的出发点,他才提出按照第一顺序继承人的法规分配遗产。
宋国文个人持股占远思集团总股份的百分之七十!
倪芳强烈反对宋国武的提议,但她也不认可宋国文的遗嘱,虽说从亲疏远近的心理出发,远思集团落到倪流手中,也许好过落到宋国武手中,只是在情感上接受不了宋国文宁肯将远思集团交给弟弟倪流也不交给她和儿子的做法。
宋国文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儿子宋家斌?
如果说宋国文和她感情不和也就算了,偏偏宋国文生前和她感情很好,而且宋国文也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人,也没听说他在外面有人,但为什么就突然立了一个遗嘱要把一生的心血交到倪流手中?尽管她不愿意相信宋国武对倪流毒害宋国文的诬蔑说法,但也难免不怀疑倪流是不是真的在半路上做了什么手脚。
一路风雪,车上只有三个人,宋国文、倪流和吴小舞,如果倪流真和吴小舞串通一气,为了侵吞远思集团,故意耽误宋国文的救治,在宋国文神智不清的情形下,胁迫宋国文假立遗嘱,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不管怎么样,宋国文都没有道理把远思集团交给倪流!
倪流继承了宋国文的全部股权和债权,就等于是继承了整个远思集团!
宋家上下因为远思集团的归属,乱成一团,倪芳在悲痛之余,心力交瘁之下,还是坚持己见,和宋国武据理力争,坚决不同意把遗嘱问题闹上法庭。
一旦闹上法庭,不但会让宋国文死不瞑目,也会让远思集团声誉受损,甚至会影响到远思集团的长远发展。
而且倪芳也坚信,倪流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有过对倪流的怀疑,但更愿意相信倪流的人品。倪流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如果倪流真敢争夺宋国文的遗产,她会当面打他一个耳光。
在倪芳的强烈反对下,宋国武想将事情闹大的阴谋没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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