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第九姨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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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沈静茹的步子慢了下来，眼睛瞪得浑圆，这哪里还有什么沈公馆，入眼的是正在拆牌子的下人，还有的正朝外搬着东西。娘最爱的梳妆台，最爱的衣柜，还有她十五岁生日时爹托人从南洋买回来的钢琴……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都放下，都滚呢，滚……”沈静茹大叫着上去拦住搬东西的人，紧紧地按着她娘的梳妆台。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坐在镜子前娘仔细小心地给她梳头，想到这些沈静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39世态炎凉
很快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围在一起议论着。
“像沈家这么大的家业都这样了，咱们老百姓还报怨什么。”
“是呀，乱世就如此呀，没办法的事。”
“但是树大招风呀，沈家若不是家大业大，又怎么会入了黄督军的法眼。”
“对，说的没错，自古就是官商勾结，这次说不定又是他们用的阴谋。”
“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呀，咱们都是穷苦百姓，走了，走了。”
“不过那沈小姐哭的还蛮可怜的。”
“可怜？你要是觉得她可怜你把她领回家呀，给你当个小老婆还是蛮不错的。”
“你们都滚呢，平日里沈家对你们不薄，没想到你们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沈家码头给你们活干，你们早就饿死了，滚……”香秀恰腰将那些乱说的人赶走。
世态炎凉，真是一点都没错。
“小姐……”香秀走到沈静茹跟前，想拉起她，但没用。
“你们是谁呀？快让开，黄督军有令，今天上午心须把这里清理干净，你们快滚，别防碍我们做事。”一个气势凶凶身穿军装的男人上前，将沈静茹的手扒开。
沈静茹一个顺势跌在地上，香秀连忙奔过去：“小姐，你没事吧？喂，你们眼睛瞎了吗？这是我们沈家大小姐，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这可是沈家。”
“哼，还沈家呢？这里现在不姓沈了，姓黄，快滚！”男人歪嘴一笑，一副藐视的样子。
沈静茹支起身子看了一眼沈家老宅，这是沈家的祖宅，爹一直把它当成最重要的东西守着，没想到今天却也落入了贼手了。
“你们这是强占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让那个姓黄的出来。”沈静茹想着一个跃身起来，小脸紧绷着，气势倒是把刚才的男人吓了一跳。
但很快男人又恢复轻笑，不禁多看了沈静茹两眼：“沈家大小姐是吧？在闽州讲王法，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快滚，不然老子军法处置。”
说话间便掏出一把枪，在手里掂着，一副嚣张的样子。
“你敢！”沈静茹挺起胸膛迎上，男人果真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沈静茹。
“小姐……”香秀有些害怕，但还是紧紧地跟在沈静茹的身边。
“小姐，小姐……”刚好经过这里的福叔一路小跑着来到沈静茹面前，老眼里还含着泪光。
“福叔。”沈静茹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睛里的泪花在闪。
福叔对着刚才的男人哈腰点头，又向他的手里塞了点什么，男人这才露出坏笑，大声喊着其它的人动作快点。
“福叔，你这是干什么？”沈静茹把刚才的一切看的很清楚，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
福叔将沈静茹拉到一边：“小姐，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你不能再有事了，你要是再有事，老爷可真就不能活了。”
“对了，我爹呢？”经福叔这一说，沈静茹才想起这事来。
“在别院里。”
“那快走。”沈静茹一下子很想看到她爹。
三人转身就要往别院的方向去。
没想到一队大兵拦住了去路。
“等等，我们督军要见你！沈小姐！”
　

40沈家二太太
没想到一队大兵拦住了去路。
“等等，我们督军要见你！沈小姐！”
一个副官立在他们面前，样子倒是挺恭维。
沈静茹看看他，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
高马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粗犷，看到沈静茹转头正朝着她摆手。
“他是？”沈静茹嘴角轻扯，目光犀利。
“黄督军，汀军的头头，黄三魁。”副官抿嘴笑，心里想着这丫头肯定是吓坏了吧。
“哦？黄督军，不见！”沈静茹故意拉长声音，对着那黄三魁轻笑，随即转身绕过副官径自向前。
“你这女人，不要敬酒不吃是罚酒。”副官大怒，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
福叔和香秀对视一下，也忙着跟上沈静茹。
沈静茹对于副官的大喊也没放在心上，还是走自己的。
马蹄声慢慢地近了，副官转身立直身子，低下头：“督军，属下该死，属下马上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话落便转身欲走。
“不用了，不就是沈家大小姐吗？老子有办法让她自己来找我。”黄三魁眯眼看着沈静茹的背影。
这个女人很有趣，大衣裹在她的身上却依然能看到她娇好的腰肢，还有那烈烈的性子，明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害怕，却还是倔强的像个刺猬，合他黄三魁的口味，黄三魁哈哈大笑，最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沈静茹。
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随即迈开步子：“把那个姓白的小子找来。”
“是，督军。”
**
闽州的另一条街，比起港湾街要萧条许多的地方，但是这里倒也是难得的清静。
沈家的另一处宅子，就在这里。
这还是早年的时候沈佩军为了他的两个姨太太买下的，那个时候沈静茹还小，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自小的她就讨厌她爹的做法，三妻四妾的，沈佩军为了让她消停，只好出了下策，让二太太和三太太搬了出来。
这可能也是沈佩军的福气，这二太太和三太太虽然没能给沈家添后，倒是与世无争，自从搬到这别院来，相处的还算融洽，让沈佩军省了不少的心。
沈静茹立在别院的门口，清雅别院，四个字看在她的眼里，有一种难言的痛，后来的她算是渐渐明白了，这二姨娘和三姨娘比起她那个好朋友秦茹芸来，其实要好很多，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没想到沈家落魄了，最后的归处却是这里。
“小姐，进去吧。”福叔打开门，闪到一边让出道。
沈静茹收回思绪，抬脚，这一步对她来说似是千斤重。
入院，一条铺了青石的小道直通大厅，路两边是花园，此时正值花盛开的最好季节，各种花争相斗艳，和外面乱糟糟的大街形成明显的对比。
　

41沈家三太太
如果说沈公馆是高级的会所，那么这里就是典型的户家别院，沈静茹立在门口的时刻，从厅里走出一个女人，一身蓝色袄裙，头发束成籫，典型的太太发型。
健步如飞的步子看向门口时顿了一下，随即改道朝门口走来。
那是二太太何远清。
“是静茹吧？都长这么大了，快，愣在这里干啥？阿福，快让大小姐进屋呀。”何远清从前是个大家闺秀，只因为爱慕沈佩军才下嫁给他做了妾。
“是，二太太，大小姐您请。”福叔看到二太太的眼神，急忙走到沈静茹的前面引路。
“二，二太太。”沈静茹开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她之前没有开口叫过她二姨娘，以前她是不待见这些姨娘们的。
所以有些尴尬。
“哎。”何远清露出她一贯的笑容，让开路。
沈静茹轻扯嘴角，走下台阶，朝着大厅而去。
“二太太好，我是小姐的丫环香秀。”香秀走到何远清面前鞠一躬，咧开嘴笑着说。
“好，香秀，进去吧。”何远清笑着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
沈静茹走到中间又转过身，看着何远清的背影，有些失神，其实二太太是个好人，最起码她这辈子把她的整个颗心都给了爹，而且对她这个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也有一颗宽容的心。
“大小姐，二太太她……”福叔也停住，顺着沈静茹的视线看去，有些话想说，但是不知怎么说出口。
倒是沈静茹打断了他的话：“福叔，我知道她是个好人。”
说完转身走向大厅。
福叔长叹一口气，要是老爷知道这事之后肯定很高兴。
入厅，梨花雕木家具一字摆开，屋子里收拾的很好，沈家就算是落魄了，也还是高起一般的大户人家。
“老爷，您小心点，慢点，别急，这人不都到家了吗？”西边入厅处，传来女人的声音。
福叔小跑着过去，沈静茹也寻声望去。
一身暗红色马褂的沈佩军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的沈静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碎花旗袍的女人。
微卷的头发散在右肩头，左脸全露在外面，左额头上别着一朵张扬的大红色蕾丝花。
她是三太太李思雅。
名字极好听，却是出身青楼，这也是沈静茹不待见她的原因。
当年只因为沈佩军走在大街上，她站在万花楼的窗边喝了一声“小心点”。一个木板便砸了下来，刚好落在沈佩军原来站的地方。
她也算是救了沈佩军一命，沈佩军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娶了她。
沈静茹冷眼看着她的穿着，还是那样张扬，看来是一日为妓终生为娼呀。
李思雅也知道沈静茹不想见她，小心地抽回手，转身退出了大厅。
只是沈静茹这次却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失落，以前她从不为此所动，而今天她感觉到了心里的某个地方痛了。
“静茹，你可回来了。”沈佩军此时的眼里只有沈静茹，迈步向前，伸出颤抖的手，双眼迷离地看着沈静茹。
　

42登门造访
“静茹，你可回来了。”沈佩军此时的眼里只有沈静茹，迈步向前，伸出颤抖的手，双眼迷离地看着沈静茹。
沈静茹收回视线，忙迎向沈佩军，父女两人立在客厅的中间，沈佩军的手颤抖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爹，女儿不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到现在才回来。”沈静茹将头靠在沈佩军的肩头，放声哭起来。
福叔和香秀对视一下，也退了下去。
“静茹呀，你不应该回来的，如今的闽州变了天了，你回来只会更危险，爹对不起你，原来还一心想着要把你嫁到白家，唉，我是老糊涂了呀。”沈佩军在沈静茹的搀扶下坐下，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沈静茹的。
沈静茹蹲下将头放在沈佩军的膝盖上：“爹，别说了，我都听说了，以后女儿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沈佩军颤抖的手抚上沈静茹的头，嘴唇抖得厉害已说不出话。
“咣咣”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父女的温存。
沈静茹抬起头看向门口，福叔已经匆匆地跑了过去。
如今的沈家就像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惊着他们。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下人们也都跑了出来，何远清则急匆匆地走向大厅。
“老爷。”瞥了一眼沈静茹走到沈佩军的跟前。
那边福叔已经走到门口：“谁呀？小点力气，这么用劲，就算是铁门也经不起……”
门咣当一声打开，福叔一个踉跄退到一边，冲进来十几个端枪的大兵，一会的功夫已经分两排站满了院子。
沈静茹一看这架势，急忙站了起来，白之林刚好跨步进了大门，一身军装的他让沈静茹觉得更加陌生。
身后的沈佩军看到来人，气得咳起来，何远清和李思雅一左一右地给他拍着背，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院内。
“静茹，你快走吧，不要再在这里了，听爹的话，离开闽州，出国也好，去别地也好，总之不要再在闽州了。”沈佩军停住咳之后，急忙对着沈静茹说。
沈静茹哪肯听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爹，我哪也不会去。”
说完就往外走去。
白之林停在门口顿了一下，看见已到门口的沈静茹这才跨步向前。
风吹起沈静茹的大衣，沈静茹咬牙继续往前走，直到和白之林面对面立在院子中间。
“白副官来沈家有何事？好像沈家不怎么欢迎你。”沈静茹仰脸怒目瞪着白之林。
人都常说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原来恨一个人也可以在一瞬间。
就像她现在对白之林的感觉。
白之林脸色有些难看，带有白色手套的左手来回地抚着腰带，低头躲避了沈静茹的目光：“静茹，别这样，我今天来是黄督军的意思，关于沈家的事，黄督军想请你去一趟，也好商量商量。”
　

43面目全非
风吹起沈静茹的头发，有些凌乱，那双盛满恨意的眸子，此时更像是两把尖刀一样叉进白之林的心里。
“商量？白副官真是说笑，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和那个黄督军更没得商量，还是请回吧。”沈静茹冷笑，身体挺得更加直立。
白之林的眉头拧起，沈静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样的性子用来和黄三魁对抗，只有吃亏的份。
想起黄三魁对他说的话，他心里就一阵发毛，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黄三魁看上了沈静茹，要娶她做五姨太太，这事别说是沈静茹不同意，他更不会同意，他只希望沈静茹能听他的话，安份地去见那个黄三魁，他也好找机会让他打消娶沈静茹的念头。
“静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还是和我去见黄督军吧。”白之林伸手抓住要走的沈静茹，急切地说，并且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外。
他这动作不止吓到了沈静茹，也包括沈家的下人，对于这白之林他们都是了解的，一直是一副温顺的样子，谁也没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样子，而今天的他似乎是有些反常了，并且对象还是沈静茹。
沈静茹转身不解地看着他，轻笑：“我站在这说话是还把你当成我的表哥，过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快走吧，我不想把你最后的好也忘了。”
白之林皱眉还未开口说话，大门口就一阵燥动，随后进来一个人，沈静茹寻声望去，来人正是在沈公官门口拦住去路的副官。
“既然沈大小姐不愿乖乖前去的话，那我们只能来硬的了。”那人边说边走，瞪了白之林一眼，又笑着看着沈静茹。
沈静茹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那人的笑真是让她反胃。
“黄副官，这事还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她带到黄督军的面前。”白之林抢先一步拦在他的面前，将沈静茹护在身后。
被称为黄副官的人斜眼轻笑，根本不把白之林放在眼里：“我堂哥说了，如果你不能办到的事，让我务必提醒着你，免得你忘了来这的原因。”
白之林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黄副官仗着自己和黄三魁是堂兄弟，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他的话白之林没有理会，只是转过身附在沈静茹的耳边说：“你听我的没错，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这次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沈静茹抬眼看向他，她现在谁也不相信，他们一个是虎豹，一个是豺狼。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作主，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如果真是为了我们好，就把沈家的一切还回来。”沈静茹冷眼看着他，气势咄咄逼人。
“白副官，你最好是麻利点，惹怒了督军可不是你能担的起的。”黄副官一脸坏笑地说。
“沈静茹，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你没有选择。”白之林突然用枪指着沈静茹，瞬间像是变了个人。
　

44三天期限
其它的人见状都想上前，但是却被大兵们挡住，沈静茹冷眼看向白之林：“终于忍不住了吧，怎么想要来硬的吗？”
白之林轻扯嘴角，没有回答沈静茹的话，直接强拉着沈静茹就往走。
“你放开我。”沈静茹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对白之林根本形成不了威胁，她就像是一只可怜的猫，任凭白之林拖着就往外走。
“静茹。”
“大小姐。”
一时间乱了起来，沈佩军的声音，下人们的声音响成一片，大兵们极力拦着，他们根本靠近不了。
沈静茹听到沈佩军的声音转过头看着沈佩军，这一刻他似乎又老了许多，如果没记错的话，沈佩军才六十出头，沈静茹的视线模糊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似乎她不可能逃脱掉了。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院中的人，留在这里的都是对沈家忠心的人，也是沈家的亲人，这一看才发现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秦茹芸。
作为沈佩军的四姨太，不可能不在这，原因只有一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