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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刻时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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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梓转头对东儿做了一个无奈的苦笑,方才说道:“《牡丹亭》的故事,讲述的是书生柳梦梅和闺中少女杜丽娘生生死死的故事……”
戏未开锣,戏院里还是人声嘈杂,楚梓声音虽然沉稳,并没有刻意地提高音量,却一字不落地将所要传递的信息让听着明白。临近座位的观者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漫谈,聚精会神听他娓娓道来。其中不乏耄耋老人,在听到楚梓边讲变评的论述中,都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东儿一时之间产生错觉,她竟似还在课堂上听讲,听楚梓不疾不徐地讲述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楚梓的声音如同一弯春水,缓缓在空气中流淌着,经由聆听者的耳朵,流入心田!可惜……
十分钟后,钱屏翳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太搞笑了,这么聊斋的故事,你们也相信?!……哈哈,哎呦,怎么可能?人死了之后还能被挖出来,借尸还魂。柳梦梅还敢娶借尸还魂之后的女人,哈哈哈……”
刚刚讲述到杜丽娘还魂的楚梓无力地低下头去,颇有对牛弹琴之叹。
或许是钱屏翳的笑声太大了,四周飞来一阵阵眼刀,东儿无奈摇头,悄声对楚梓道:“钱爷爷真是失算,就不该让他来这种地方!”
“先生也是良苦用心,只是屏翳朽木不可雕。”楚梓却维持了平常的声音说话,所以钱三公子听得很清晰。
“喂,楚凌霜,什么叫朽木不可雕?”屏翳一脸京痞相,睨视着楚梓。
突然,台上的幕布一挑,一袭粉色身影在蓝色幕布的映衬下,立即吸引了前排观众的目光。头上已经贴好片身穿女帔、花褶子,足踩彩鞋,手拿泥金扇的杜丽娘就站在那里。
只见杜丽娘款款走了两步,头上的水钻头面微微颤抖,直到她走到临近边沿的位置,迈过一排花盆,从台上跳了下来!
东儿揉了揉眼睛,没错,杜丽娘是从不算低的舞台上跳下来的。这样不会摔伤吗?她看向楚梓,楚梓摇摇头:“她们平时都练功。”
杜丽娘走到钱屏翳面前:“你觉得传统戏剧都很好笑?”听见这句话,东儿捂住嘴笑了,这个“杜丽娘”,一开口竟是地地道道的京片子!和京痞的屏翳,还真的很配。
屏翳没有立即回答,因为“杜丽娘”走近的缘故,他仔细看清楚了她的扮相。虽然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但是还能看出她姣好的面容。许久,屏翳才说道:“是啊!很好笑,不可以?”
“杜丽娘”不怒反笑:“不怎么着!只不过觉得好笑而已!生生死死的爱情故事,在你眼里却成了闹剧,这只能说明你自身的肤浅无知。我劝您早点儿去窗口问问还能不能退票,何苦来呢?”
屏翳棋逢对手,当下站起身来,打了个千儿:“那我谢谢您!怕我浪费时间,还为我考虑。”
“哪儿呀?您真会往脸上贴金!”女演员转身走向一旁的台阶,“我是心疼好好一张戏票,落在您手里!”
说着她已经走回台上,一掀幕布消失不见。
“嘿!这小妮子,还挺嚣张!”屏翳站着来回走了两步,之后重重坐回座位,“看!今天我还就不让这张票打了水漂!”
31。意外
意外收获的爱情,会更让人爱不释手
钱屏翳正襟危坐,颇有几分怒意地毅然决定听一场完完整整的《牡丹亭》!其实幼年时期,屏翳常听爷爷给院子里的玩伴讲述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并不时哼唱几句“我站在城楼观山景”、“孤王离了燕京地”的唱词。不过钱屏翳向来不去理会,他认为这是老年人该玩的艺术。至于年轻人,就该寻求刺激,在日新月异的城市生活中“更型换代”。(此系钱三公子原话)
所以,对于中国传统的曲艺文化,他可以说一窍不通。
幕布缓缓打开,独属于昆曲的优雅曲声响起,可是原本应该如坐针毡的人,却刻意向前探了探身子。
东儿悄声问楚梓:“三哥怎么了?”
楚梓也扭转头看了屏翳一眼,而后唇角露出坏笑:“他在找人!”
可惜,人是上来了,却并非钱屏翳要找的那个人!因为以为带着髯口的皂衣老生摇摇晃晃地上来了,这便是传统生旦净末丑五行之中的“末”行,明传奇一般都由“末”来道一番开场白。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钱屏翳听得清楚,转头对楚梓说,“词写的不错。”
楚梓只给他一个白眼,示意继续听。于是一句让屏翳怦然心动的话轻轻飘出:“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听到这句话,屏翳顿觉心间一动,恍恍惚惚似有所觉。
末唱白完结,退下,幕布重新拉上。
“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屏翳轻声吟诵着这句话,良久无言。如果现实生活中,能让他找寻到小时候只在童话故事里看到的爱情故事,那么生活就会如童话一般圆满。可惜自从告别青春岁月,踏足社会,现实中不尽人意事时有发生,而自己圈子里的哥们弟兄或者恼烦于失败的婚姻,或者游戏人生浑浑噩噩。
是处于对自己的保护,是精神上的洁癖,让钱屏翳迟迟不愿、也不敢去过问爱情!
他突然很迫切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于是突然拉住好友的衣袖:“那个杜媚娘要帝几场才出来?”
对于钱屏翳的白痴程度,楚梓已经深有了悟,所以虽然邻座有位女士已经极其不雅地将茶水喷出,他却依旧可以坐到面色平和:“她叫杜丽娘,不叫杜媚娘。杜丽娘会在第三齣《训女》登场。”
“这样哦……”屏翳颇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态。
楚梓回过头去,却见东儿正笑着扬扬下巴,示意今天屏翳的反常。楚梓却笑着摇头:“他没把杜丽娘叫做杜十娘,已经算是正常现象了!”
“啪”的清脆一声,邻座的女子已经将茶杯摔碎了,正拼命憋着笑意向前来收拾的服务员道谢。
幕布再次拉开,小小的风波转瞬即逝。待柳梦梅下场,钱三公子期待已久的《训女》终于开始了。
果然不出三人所料,适才“教训”过钱屏翳的女子,正是这一场《牡丹亭》的正旦“杜丽娘”。眼见她袅袅婷婷地走上台,眼波流转、神态娇俏:“娇莺欲语,眼见春如许。寸草心怎报的春光一二!”说着便向堂上的“父母”行礼、敬酒。
看得屏翳唇角直抽:“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已经千方百计地宠着她,不像那老头一样,还坐的如此泰然,肯定这杜丽娘是他抱养的,要不他们怎么没有其他孩子。”
邻座女子终于忍不住“哎呦”一声,恳求道:“先生您别再说话了,要不我这杯子也保不住!”
钱屏翳撇撇嘴,不过终于安静下来,认真听戏。
第三齣结束的时候,钱屏翳从楚梓那里要来戏单,大红色戏单的正面龙飞凤舞地题写着《牡丹亭》三个字,下面几行小字便是主要人物扮演者。屏翳很轻易地找到了“杜丽娘”的扮演者,巧合的是,她的名字中也含有一个“丽”字——乐丽天。
屏翳没有把戏单还给楚梓,小心的收好,唇角泛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昆曲具有独特的魅力,半个小时之后,屏翳脑海中完全被这独特的音韵所感染,当然更让他叹服的,是令人口颊生香的唱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屏翳曾经无数次听爷爷放过这一经典唱段的歌片,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兴致。可是这一次的现场观看,却让他感觉到了类似“震撼”的效果。
舞台上的小姐与丫鬟,一唱一和,在人为的布景下,却带给观者恍如来到春季繁花似锦的后花园。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那是何等瑰丽的春景,却只用了十六个字,就让人产生逸兴遄飞之感。
钱屏翳已经完全入戏了,甚至在之后看到《冥誓》的时候,忍不住为杜丽娘担心地皱起眉头。
钱老人肯定预料不到,原本是想让屏翳和东儿去听一场戏,到最后不仅让屏翳找到了意中人,更让他寻求到未来的奋斗方向,当然,这都是后话!
中国人传统的戏剧,无论过程多么曲折,最终章都要以君贤臣忠、父慈子孝、夫妻恩爱“大团圆”模式结局,几乎没有免俗者,《牡丹亭》当然也不会例外,最终,皇帝以“最终审判者”的身份,“钦定”了杜丽娘和柳梦梅之间的婚姻,这一对欢喜冤家从生生死死的爱情故事中求得正果。
观众看得餍足,演员演得满意,最终全体演员登场谢幕,台下观众也起立鼓掌。
就该到了散场的时候。可惜有人不愿意离开。
钱屏翳看了看后台方向,略微急切地对楚梓说:“你送妞妞回去吧,我先不回去。”
说完抬腿就要走。楚梓一把拉住他:“你让我们怎么回去?”
“打车!”屏翳甩开楚梓,连跑带颠冲向后台。
东儿莫名所以:“三哥疯了不成?戏刚刚散场,怎么可能打到车呢?”
楚梓表现得却非常淡定:“我们走吧,屏翳这是有戏了!”
“有戏?”东儿莫名其妙,只好无奈地跟着楚梓,竟有VIP通道走出去。
成功骗过后台保安的管理,钱屏翳进去的时候,“杜丽娘”还在对着镜子卸妆。
屏翳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现学现卖他刚刚听到的戏词:“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杜丽娘,或者说是女演员乐丽天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惊慌,仍然一脸沉稳地卸去脸上的浓妆艳抹。
待她将自己打理好,站起身时,屏翳几乎看傻了。眼前的女子梳着再简单不过的运动头,卸妆之后没有再重新施脂,清新的面孔、清亮的眼眸。屏翳心中暗叹——这个女子,是他认定的命运女神!
钱屏翳此时无比兴奋,可是被他抛弃的两个人却没有那么好运。
接连开过来的出租车都被抢走,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戏院门外依旧人声鼎沸。
楚梓无奈道:“要不,我给我那个师兄打电话,让他送我们回去?”东儿记得,他所说的师兄,便是老人的学生,上一次接送老人回去的张叔叔。不过女孩只是摇摇头:“不要麻烦人家了,再说他也不是钱爷爷的入室弟子,我们找他不合适。反正我也不累,你陪我走走吧。”
“要走回去吗?”楚梓征求东儿的意见,毕竟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面对身边仍在拥挤的人群,东儿厌烦地皱了皱眉,率先走向回去的路:“先走走看吧,反正累了我也不怕!”
楚梓会心一笑,便也跟了上去。
反正她累了,有楚梓背她继续走。那么陡的山路,男人都可以一路背她上去,更何况眼前平坦的公路呢?
东儿想,也许这种想法,就叫做“有恃无恐”吧!
因为日间气温过高,东儿不太出来,现在正是散步的好时候,便道上经常看到一家人一边散步一边挥着扇子驱赶蚊虫。东儿心里有些甜蜜的满足:也许在外人看来,自己和楚梓,也是一对正值热恋的亲密情侣吧?
“听说你要去经济学院了?”东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可是我难以想象,讲惯了汉风楚韵的你,怎么去讲那些恼人的图表、公式。”她是文科生,对于综合科目中的数字,觉得头晕。
楚梓笑了笑:“是要回去了,手续都已经办好。欢迎你来听我的课,也许……”也许你到时才能看到,真正的楚梓!可是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东儿也不再问,只是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笑容,便继续走下去。
“累不累?”楚梓问。
“和你边走边聊,一点也不累。”东儿如是回答。
“那……热不热?”
“热了……你会给我买冰麒麟吃吧?”
“会的。”男人肯定地回答着,不经意间女孩已经伸出手来,牵住了他的手。
华灯之下,城市流光溢彩。
32。戏单
那个晚上,终究还是钱屏翳开车送二人回去的。
虽然东儿要逞赳赳武夫之勇,可惜还没走到一半,就累得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我累了,休息会儿。”
楚梓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到旁边:“刚刚还说不累,我背你回去。”
“我不!我偏要自己走回去!”东儿扬起头看着天上群星闪闪:“走一晚上,肯定也就到家了!还可以吹吹晚风,看看天上的星。”
一边说着,她轻轻哼唱起来:“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虽然已是不同时空还是可以迎著风随意说说心里的梦感情浮浮沉沉,世事颠颠倒倒一颗心阴阴冷冷感动愈来愈少繁华色彩光影谁不为它迷倒笑眼泪光看自己感觉有些寂寥想起你爱恨早已不再萦绕……”
唱到“爱恨早已不再萦绕”的时候,她突然闭上最,扭头神情望向楚梓:“如果真的有一天爱恨不再,也就不能算是恋人了吧?”恨由爱生,一旦众情泯灭,那也就彻底失去了感觉。
楚梓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你怎么喜欢这么老的歌?”随即恍然,“是受你哥哥的影响?”
大学时代,楚梓喜欢时尚、林沧海喜欢流行乐,至于钱屏翳,最喜欢的莫过于吃喝。那时候沧海收藏了大陆可以买到的邓丽君、张学友的各种版本磁带,时常哼唱。
“我才不喜欢我哥的收藏呢!只不过这一首歌,听了就会让我浮想联翩,没听两遍就记下了。”东儿笑着抬起头,又看了看天上的群星闪烁:“我歇过来了,我们走吧!”
二人正要重新整装待发的时候,楚梓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对东儿疑惑地眨眨眼,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看清楚来电显示以后,楚梓扑哧笑了出来:“屏翳不是太顺利了,就是遇到阻碍了!”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便接通电话。
“屏翳,是我。”楚梓说话的口气分明带了几分笑意,而且东儿肯定,那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对着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而后挂断,复又坐回长凳上:“不急着走了,屏翳来接我们。”
“他在哪?良心爆发了吗?”东儿也坐回去,试探问道,“楚梓,三哥他是不是喜欢上刚才那个昆剧演员了?”
“大概是吧。”楚梓轻轻笑道,“他哪里是良心发现!刚才把那个杜丽娘送回家,一路上人家跟他说了好多戏曲方面的专业知识,他自觉菲薄,要跟你借书看!而且今晚看样子是要挑灯夜读了!”
东儿听得直撇唇角:“临时抱佛脚!不过看刚才三哥那神情,是要玩真的了,可是钱爷爷那里……”
“也说的是”,楚梓听明白东儿话中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很了解老师,如果屏翳带回一个小家碧玉,老人会乐得合不拢嘴,但是要带回家一个“戏子”,恐怕钱家容不下这样的儿媳!楚梓叹了口气,“这刚哪到哪,也许人家看不上他,也许两个人谈不拢无疾而终,这都有可能,只要我们守口如瓶,别在先生面前透露半点就好!”
不一时,钱屏翳刚买不久的红色奥迪出现在二人面前,待楚梓和东儿坐到后排,屏翳转过头来,脸上分明是志得意满的神采飞扬:“二位乘客,欢迎乘坐钱三好飞艇,请系好裤腰带,飞艇将在0。368秒之内起航!”
东儿“嗤”了一声,将脸转向车外。楚梓则不客气地推了一把:“快点开车,祥子!”
钱三公子也未着恼,忙道了一声“得令”,便转过身去,发动车子,急匆匆向西郊冲去!
汽车驶进燕大南门的时候,楚梓突然开口:“先把我送回去,你再去林家借书。”适才听东儿说话,知道这两天林沧海正在家里陪伴怀孕的爱妻。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子又开出一段路程,屏翳终于忍不住说道:“凌霜,我觉得有些事情躲避不是办法。”
“谁说我要躲避了?”楚梓右腿搭在左腿之上,优雅地坐在后面,话说得不疾不徐,“你有这个时间来劝我,还不如好好说说沧海,让他去医院看看癫狂症。”
“楚梓!”东儿幽幽开口,却只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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