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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刻时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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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梓立即明白知晓话中深意:“看来,你是真的没少做文章。下个学期钱唐风老人要亲自登坛授课,你抓住机会多学学吧。”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很亲和了,毕竟任何老师都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
放下电话,楚梓疲惫地揉着额头。门口赫然摆放着两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而床上、桌上都被他重新用布覆盖。
男人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风景。草坪上,一名妙龄女郎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打游戏,在她不远处的右前方,是一组露天餐桌餐椅。头发花白的老人和已经不再年轻、也并不刻意掩盖年龄的妇人坐在一起,他们面前摆着两杯下午茶,但是楚梓甚至可以想象到,茶已经凉了,然父亲和继母之间的话语,似乎永远也述说不完。
视线自远处缓缓移到眼前距离自己最近的书桌,书桌上此时只摆了一只老式雕花檀木相框。楚梓拿起相框,怔怔地看向相框里的少妇和男儿。少妇一身华贵旗袍,细眉凤眼,顾盼间所流露的名门闺秀风范,又岂是一张小小的泛黄照片可以掩饰的?少妇怀中的孩子,穿着当时很时髦的白色小洋装,头发斜斜分开,用发胶定型。他脸上的神情,同所有生在温柔富贵乡、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公子一般无二,有些懒散有些骄傲。
举着相框许久许久,楚梓苦涩地笑了,他对着照片突然开口道:“我累了,我一直在为你还债,可是现在我不想继续了。如果你还有恨,请带走我的命,这样对你对我对楚氏家族,未尝不是一件乐事!”蓦然间,他突然放下相框,面对门口语气冰冷:“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站在门外?”
门被推开,楚家大少楚凌云站在那里,面现焦急:“凌霜,不是说好这一次就不走了吗?前年妈妈骨折你不回来,去年爸爸肺病你还不回来,没想到为了参加一个佣人的葬礼,你竟然回来了!既然回来,就不要走了。日后我们兄弟二人……”
“大哥”,楚梓缓慢叫出这两个字,阻止了楚凌云的话语,无害地笑着指了指门,“你进入别人的房门,不会敲门吗?还是说我现在不值得你的尊重?”
楚凌云僵硬地看了看门,以及自己眼下正推门的手,只得无声地拉上门,在外敲了两声。
楚梓叹口气,他原本以为楚凌云会就此离开,没想到楚家大少的面皮比先前更厚了!只得说道:“请进!”
再次推门进来的楚凌云索性关上房门,走到楚梓面前:“二弟,你不能不考虑老人的感受!你刚刚对母亲说什么还债,这实在太……”说到这里,他感受到楚梓在用打量外星人的眼神看自己——视他为异物!
楚梓斜眼观察楚凌云,此时他面上的表情,再无平素在燕大师生面前出现的谦谦君子,而是有如一位睨俾天下的君主,眼中精光四射:“大哥,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楚家大少,虽说你出身不高、生母身份卑贱,但你总归还是我们楚家的大少,怎么能做出听墙角的龌龊事情呢?!”
“你!”楚家大少再也不能忍耐,他收起了平素惯装的和蔼,抡起右臂向楚梓打去——自小到大,楚梓即便容忍自己和母亲,他眼中所流露的不屑,便如墨落雪上,没有半点掩饰。
楚梓冷笑两声,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直到拳头已到眼前硬生生收住的时候,他终于笑出了声。似乎早就预料到楚凌云不敢对自己动手,楚梓略微歪头视眼前人如小丑一般:“大哥,你不会让父亲对你失望的,对吗?”说这话的同时他利落地抬腿正击打在楚凌云小腹上,与此同时手法迅疾地抓住近在眼前的手臂,狠狠反转!楚凌云一声惨叫,手臂竟已脱臼,人也疼得就势跪在地上。
楚梓没再理会哀哀痛呼的男人,虽然这个人和他血脉相连。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额发,信步走到门口,突然开口:“三姨在你们眼中是佣人,但在我楚凌霜眼中,比父亲母亲都要亲!既然三姨已经去世,今后楚家再无我留恋之人。楚凌云,你可以放心地接手了,不用再对我有任何提防。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身边的任何人做出……不是人的事情,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说到这里,他回身走到楚凌云身边,弯腰仔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早就已经做好和你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从楚凌云眼眸中捕捉到一丝惧意,楚梓心满意足地提起行李箱,义无反顾向外走去。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呼,哈哈……楚凌霜,我的好弟弟!”他痛得近乎呻吟,但仍然说道,“原来,你已经有深爱的人了。哈哈……楚家二少,还真是多情种呢!”
楚梓站在门口,顿了顿,左脚已经在往出迈了,但是他终于还是暂缓动作,警告道:“不错,我是有在意的人了!我放弃一切,你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名利、地位、金钱,名正言顺地继承楚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所以不要再逼我!我能让你拥有一切,也能把你们母子赶出楚家!”
“你都知道了什么?”楚凌云的声音瞬间冰冷。
楚梓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告诉你那位看上去善良贤淑的好妈妈,适可而止吧!”
言毕,楚梓再不理会身后的楚凌云,拎包洒脱地跨出了楚家大门。他知道,每天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和继母、以及名义上的妹妹楚婕,闲散地坐在一起。而楚凌云大多时候去处理集团事务,遇到难以决定的问题,便会跑到后院恭聆父训,顺便在适当的时候,说两句温暖老人肺腑的话语。于是一家四口言笑晏晏,尽享天伦之乐。
任何大家族都要有胜利者、有出局者,楚家当然不会例外。只是,楚梓很不幸地,成了那个出局者!
已经走出很远,楚梓方才回身,看着自己的出生地成长地——楚家大宅,虽然强忍良久,眼角终究还是湿润了。若能用这种方式,弥补母亲当年的罪孽,换得父亲安乐祥和的晚年生活,他甘愿成为那个出局者!
27。回归
燕大南门外,一辆时称“黄虫”的面包车缓缓停稳——已到返校时节,校门口排起了长龙。
从车里走出,楚梓掏出手帕沾拭额头上沁出的汗滴,回身仰望燕大校门上金色的牌匾。曾几何时,他出入此门必先仰视牌匾,以此提醒自己谨遵师训。
依旧是那块在日光下闪烁光耀的匾额,依旧是正红色象征学府地位的双扇大门,依旧是门前那傲然雄踞的石狮。无生命的物事永远无声的旁观着世事的变更,见证着出入此间所有人的悲欢离合——历经百年之久!
良久,楚梓方才收回视线,弯腰提起脚边的行李箱,他要回归到燕大最平常不过的生活之中,虽然这些年,他一直留在这所承载他复杂情感的校园里,但是那不是真正的楚梓!
正当楚梓兀自愣神之际,背后传来提示的喇叭声,他忙从浮想联翩中回神,转身却发现是一辆挂红牌的军用吉普,车窗被拉下,露出林东韵光洁的面庞。他笑着颔首致意。
车门打开,东儿从车里跳出来:“老师,怎么你也出去游走了吗?”
“是啊,”楚梓微笑,原本刀削般的面庞难得露出一个温润的弧度:“出去走走,这一次是真回来了。”他语带双关南南言道。
他上下打量东儿,问道:“怎么,你也是刚刚旅游回来?”
东儿显然心情很好,从她的着装可以看出明显是刚刚结束异域之行,“是啊,要不是快开学了,我都有点不想回来了。先是去英国和父母团聚,回来时顺便去费城看望哥哥嫂嫂。”她似乎全然忘记了上学期期末闹出的不快,当着楚梓的面大谈哥哥嫂子,“后来他们吵的太凶了,我实在不想整天面对噪音,就收拾东西回来了!对了,老师,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开学后送给你!”
“好啊,先谢谢你了。”楚梓点点头。此时日当正午,毒辣的太阳烤得地面有如火上铁板。楚梓感到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又擦了把汗:“早点回来也好,能倒倒时差,不至于开学后不适应。一路奔波,快回家吧。”
楚梓面上的平静让东儿疑惑不已,她不满地歪了歪头,终于开口问道:“楚梓,我有一个私人问题想请教。”
“……问吧!”楚梓愣了片刻,终于略带叹息口吻地说出这两个字。
“你说和我嫂子曾经是情侣,你会为了她一辈子不娶,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蛙噪蝉鸣的季节,人的情绪也是最沉不住气的,缠绕了东儿整个暑假的问题,终于在她见到楚梓的一刻破口而出。但是回应她的,是楚梓长时间的沉默。
突然,楚梓摘下鼻上眼睛,再一次将脸探到了东儿面前,两人的鼻子几乎碰撞在一起,男人缓缓开口:“妞妞,我还不知道答案,又怎么能告诉你呢?”眼中精光四射的神采再难用镜片掩饰,男人俊邪的笑容搭配这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竟让东儿有一刻失神!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楚梓也曾经这样近距离地和她说过话,之后虽然一年的师生关系,但楚梓再没于人前摘掉眼镜。也许自己对于他,还是不一样的吧?东儿愣愣地想着。
身后的吉普车门再次开启,一名身着便装但身材板直的青年男子从车里走出,可惜一开口的痞气和他身上的肃然严重不相符:“四妹、我的四公主呦,咱可不可以移驾了?”
这时候,楚梓和东儿才双双意识到适才的一举一动都被此人看个正着。楚梓无所谓地勾起嘴角,只是有些不放心地瞄了一眼东儿。没想到女孩满脸随意,只淡淡说道:“时辰不早,我也乏了,移驾回宫吧。”
那人忙“嗻”一声,不由分说打开东儿这一侧的车门,待堂妹弯腰进去的一刻,不忘回身给予楚梓一记凌厉眼刀,口上却油腔滑调:“老师,我们先走了,以后我妹妹的学习,还拜托您了!她要是考59分,您可千万别给她撩到60!”
“林长缨你别贫了!快点走!”东儿口上虽然娇叱,却不乏撒娇耍性的成分。
吉普再次启动,东儿隔着玻璃对楚梓挥挥手,满面含笑。
许久,车已经开远了,楚梓方才再次提起行李,步履轻盈地迈进燕大校门。
这年夏天,钱家可谓喜事连连。所以原本就笑口常开的钱唐风老人,如今每晚睡觉前都要揉揉酸痛的腮帮,以免在梦里把嘴笑脱了钩!
先是钱家的二千金望舒小姐不负众望,产下一子。钱唐风老教授终于实现了四代同堂的美梦。随后长孙钱羲和携妻返京,代替屏翳承受爷爷的絮叨。
钱老人说的相当有条理,先是数落长孙何年何月何日结婚,然后掰着手指头数到现在一共过了多少天。但是迄今为止,长孙媳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有一阵屏翳看到爷爷少有地在书房演算公式,他直怀疑爷爷要将大哥的结婚时间精确到具体分钟!
为了早日实现含饴弄孙的念头,老人甚至不惜挥毫泼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条幅送给长孙!当然,若不是钱家所有人的执意谏阻,老人恐怕要拿着条幅去容斋装裱了!
一想起那一幕,钱屏翳就满头冷汗,天知道早年曾留学欧美、如今位列泰山北斗的经济学大师若拿着这么一幅墨宝前往装裱,会闹出多大的笑话!可是出乎屏翳意料的是,长兄自始至终都恭聆祖父教诲,没有丝毫忤逆,甚至有时听到高兴,还会暗自发笑。看得屏翳浑身冷战。
有一次兄弟闲聊时,屏翳拉住哥哥衣袖:“大哥,你是不是考古把脑袋烤糊了?听说墓道里充满细菌,你要不去医院看看。”话音未落立即招来钱家大哥的锅贴!
当然进入八月,哥哥的反常言行得到正解:钱家大少奶奶怀孕了!喜得钱报国猛锤儿子肩膀:“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你愣是瞒了四个多月!”
羲和咧开嘴哈哈笑了,因为常年从事野外作业,他的脸显得黑亮健康:“这不是要等检查结果吗?我们两个年龄都比较大了,担心出什么事,白白让爷爷担心!而且,我又常年不在家,不能在爷爷膝下尽孝,要是爷爷都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在这里呆着!”说话间他有瞟向三弟,“以后,爷爷这边,还要劳烦三弟了。”屏翳知道,自己又要接替哥哥挨训了!
钱报国搓搓手:“真没想到,我刚做了姥爷,这么快又要做爷爷了。太阳月亮都长大了,现在我就等着我的小云彩娶媳妇回来了!”
“云孙的事情不用着急,现在我看好了一位,但人家还没结束学业,一切都以学业为重!”钱老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屏翳顿感不妙。
“是,一切以学业为重!”钱报国点点头,“不过爸爸看上的准孙媳,一定没有错,我还真是期待能见见呢!”
“你见过,也是我们燕大的子弟。”钱老人眯着眼睛,接过长孙递过来的茶盏,拂去茶水上的茶叶,很舒爽地喝了一口。
钱屏翳终于站起身来:“爷爷,我想……先立业后成家!”
钱老人放下茶盏,显然孙子的话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是,爷爷明白,你放心,肯定不耽误!”
心情大好的老教授决定将原定于半年以后的亲自授课提前到本学期,他先是命儿子通知了相关院系,便开始着手准备讲义。讲座定于十月开坛、十二月完结,历时三月之久。兹时将有两千名幸运的学生现场受教,并提出问题。其他学生就不得不在场外看现场录像了!
九月的一天,屏翳和张阿姨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突然听到门铃声。张阿姨忙去开门,门开后便是长久地沉默。屏翳察觉的异样,忙走去查看——楚梓,赫然站在门外!
“凌霜?”屏翳脱口而出,随即压低了声音,向外推楚梓:“你怎么跑来了?有事找我打手机……”
楚梓平静地看向屏翳,语气坚定:“我不是来找你,我找BOSS!”
恰在此时,屏翳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云孙,是谁来了?是不是你大嫂那边有什么事呀?”
“不,不是,爷爷。”屏翳掩饰地笑了笑:“是……敲错门了。”
“先生,楚凌霜拜望先生!”楚梓不顾礼节,扬声说道。
屋子里立时一片寂静,起居室中的老人长久无语,楚梓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直到屋里传来一声呵斥:“进来!”
楚梓方才扬起唇角,露出胜利的笑容。屏翳无奈地垂下双肩,但仍不忘警告:“你丫给我留神!爷爷岁数大了,不能生气!”
可惜这句话就如同石入深沟,没有任何回应。一身正装的楚梓理了理本就齐整的衣襟,迈步走向钱家的起居室。
此时老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几缕阳光照射在他面前不远的地上。老人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到来,仍自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相当厚重的书。
楚梓放轻脚步,缓缓移动到老人的下手位置,笔直站好。一直立在门口的钱家三少见此情景,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拦下正要去送茶的阿姨:“不用了,凌霜不是客,他渴了知道在哪里喝水!”
时间缓缓流淌,老人指尖的书页轻轻翻动。楚梓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当地,他不用去打量四周,因为这里的摆设,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里的味道,也是旧有的庄谨温润。
28。怪怪
楚梓站在老人面前,静静地等待。
从本科时期第一次来钱家做客,直到后来攻读研究生阶段,他无数次拜访钱家,以致于这里更让他产生了家的感情!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老人对待身边爱徒,鲜少夸赞。楚梓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读研一时,有一位师姐因为一时粗心,填错了数据,工作上造成不小的纰漏。师姐痛哭失声,当时先生竟是硬着心肠命师姐辞职离京!平素笑口常开的老人家,竟能无情至此!
不过几年后临近毕业,楚梓才明白,原来那也是先生的无奈之举——任何一个领域,越是临近顶点,从业人员便如金字塔般锐减,因此各大公司同气连枝,师姐当日的谬误,若执意留京,必然会为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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