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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刻时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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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戏已开场,老人突然开口道:“学文,给我再取一杯茶来。”
沈学文满是讶异地望向老人,却见老人波澜不惊的神色泰然自若,便轻轻应了一声,端走楚梓刚刚放到老人面前的三才碗,起身唤服务生换茶了。
东儿偷偷打量楚梓的神情,却见对方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虞,唇角甚至还保留着适才恭顺的笑意。似乎不忍楚梓受此奚落,林东韵站起身来移到老人身后,轻声道:“钱爷爷,我去给您换个果盘。”
老教授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乖”,便聚精会神于戏台之上。东儿方才面对楚梓,歉意地笑了笑:“戏已开锣,你在这里站着,后面的观众怎么看呀?”
楚梓点点头,又躬身对老人轻声说:“前辈,凌霜回去看戏了。”
等候许久,老人方才轻轻“嗯”了一声,楚梓移步归座。

  28。散场
《龙凤呈祥》是一出地地道道的热闹戏,不仅生旦净末丑齐集,而且唱念做打具备、雅俗调和,是节庆之时不可多得的好戏。
其中乔国老的历数刘关张赵四兄弟和军师孔明文武经天纬地的唱词,以及刘备于洞房中见孙尚香后的对唱,都是经典戏核。今晚的戏,名家云集,戏迷们听得逸兴遄飞、叫好声自始至终不曾断过。
钱唐风看得兴致勃勃,东儿和沈学文相视一笑。他们从小听京剧就是被钱唐风老先生感染的,那时候钱爷爷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在话匣子跟前听戏,一众孩子自然也愿意看老人丰富的面部表情。
渐渐地,老人发现了孩子们聚集在自己身侧,便开始向他们讲授梨园史话,当然更多的是说一些历史故事。只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们的兴趣不同,讲到三国戏的时候,比如三英战吕布、辕门射戟、捉放曹的时候,都是男孩子最感兴趣的。而院中的小丫头们,则津津乐道于谢瑶环、西厢记、牡丹亭等才子佳人的故事。当然,钱唐风对京剧的欣赏毕竟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审美观,待孩子们长到十几岁的时候,他便开始讲授一些《救风尘》、《窦娥冤》的戏剧审美,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对后来西厢记题材的影响,甚至后来发展到讲起了诸宫调、陶真、俗讲。
东儿第一次进戏院听戏也是钱老先生带着去的,那时候东儿刚刚十二岁,看的是耿、李二位老板联袂表演的《红鬃宝马》。其中一段《武家坡》的唱段,男女对唱明快泼辣,让东儿听后颇为难忘。于是就这样,被钱爷爷拐去做了戏迷。
钱唐风常常教育孩子们,听戏一定要听名角的,如果演员还没练出火候,那么听戏就变成了浪费时间。做人做事也如此,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事情,来成就自己。

戏即将散场的时候,钱唐风老人低声对学文吩咐了两句,后者应了一声,起身小跑出去。
林东韵疑惑地看了看老人,但是老人仍然沉迷于戏台上的唱念做打、不忘适时喊一嗓子“好”,没有任何的不虞。于是东儿扭过头去,静待演出落幕。
一系列礼节性的仪式过后,观众才陆陆续续退场。从VIP通道走出,林东韵发现楚梓一直跟随在身后。待跨出剧院,外面已经是车水马龙人流拥挤了,照这样子要打到车,最快要在半个小时以后。
“老师,我送您回去吧。”不知何时楚梓已经走到钱唐风身侧,轻声说道。
老人仰头看看天上,可惜剧院周围的灯火太过明亮,让他看不见天上的星,于是愈发心情不好,开口道:“妞妞,累不累?”
“不累……”东儿看出了老人对楚梓的抵触情绪,自然也知道这是老人想要的答案。
果然老人立即点头:“好,那我们就走回去!”
这里虽然距离燕大东门不算太远,但少说也有五站地,而且进去之后还要走很长路程才能走到教师公寓,更不要说东儿所住的南区了!
东儿迟疑片刻,已经揣摩出老人和楚梓之间定有过节,平日以老人的宽厚程度绝对不会轻易拂了晚辈的好意,于是说道:“爷爷我不累,您没事就好。可是沈二哥跑哪里去了?怎么半天没有影子?”
楚梓仍然坚持地站在他们身边,而此时一辆雪铁龙商务车缓缓开过来,制动后沈学文和一位中年略微发福的男人走下车来。
男子迎着钱唐风走来:“钱老师,您好!哈哈,您今晚也来看戏了?真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老师您来听戏也不事先告诉学生,我也好亲自去迎您的大驾呀!”
钱老人含笑和来人握了握手,说道:“学文,妞妞,你们要叫李叔叔。”
“这二位也是老师的学生?那叫学长就好,何必叫叔叔?”男人快人快语,说话的时候已经拉开了车后左侧门,恭敬谦卑地请老人坐进去。
楚梓引着家仪无声离去。林东韵终究心中不忍,她望着楚梓的背影,感到这个人是那样的无助和无辜,为什么钱家人都这么不喜欢他呢?还是说他当年真的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恶行吗?
东儿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老人的声音:“妞妞,上车吧,我们该回去了。”
“是!”女孩如夜莺般低低应了一声,俯身钻进车子。坐在了老人身边,而沈学文则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子缓慢地行过尚显拥挤的人堆,东儿从后视镜看到楚梓和那个旗袍女人向前走去,即便是在繁杂的队伍之中,仍然难掩这二人的风姿仪态。她不由得看的出神,浑然忘记了掩饰。
“妞妞。”老人仍然兴致很高,似乎没有注意的女孩的失神。
东儿忙转回身来,等待钱爷爷发问。
可惜老人只是笑了笑:“难得你和学文来陪钱爷爷看戏。”
林东韵还未答话,前面坐着的学文已经回过身来,温润地笑道:“钱爷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陪您看戏,我们能长不少见识,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钱老人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此时充当司机的李叔叔也开口了:“学弟这话没错,当年我有幸受教与老师门下,虽然主业学的是经济,但是老师真正教授给我们的知识,远远超越了课本上的知识。那几年的中国学生,都是死学书上的知识,出国以后和外国学生一比,才发现很多文化艺术领域的常识,中国学生都是张口结舌。连《白蛇传》都不知道是什么,还反过来要外国学生给讲,丢尽了颜面!”
“那李叔你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学文看出东儿不想说话,便开始充当绝好的聆听者。
李叔谈兴正浓,不无得意道:“那当然了,学弟你不知道,我们上学时稍有礼数不周,老师就要罚我们抄《弟子规》《童蒙训》。那时候抄的苦不堪言,没想到出去以后,外国学生想先给我们杀个下马威,哈哈,我们背上几篇朗朗上口的中国歌谣,再晓以大义,那些洋鬼子,一脸崇拜呀!”他笑了几声,语气突然转严肃道:“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才真正明白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那是能让人产生畏惧的魅力。我们真正感激老师,也欣慰自己能生而为中国人!”
“我老人家身子骨硬朗,还不到开总结大会的时候。”钱老人笑道,“其实你这些话,我真希望我那云孙能听到。”
林东韵勉强跟着笑了笑,便靠向后面闭目养神,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情绪的外露——十六岁的女孩,还远远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很想立即询问楚梓其人其事,但是直觉告诉她,钱爷爷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女孩只有哭闹的皱紧眉头,好在车内没有开灯,难得的黑暗也让她得到片刻的调整。
车子稳稳开到了老人的楼下,钱唐风教授坚持要李叔叔上去喝杯茶,但是被他的学生拒绝了。当然好心的李叔叔又坚持送学弟学妹回去,同样也被两个孩子拒绝了。
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便在楼下展开了拉锯战,直到一楼的老师打开窗户查看情况时对他们笑了笑,四个人才不再坚持。最终取得的协议是:李经理陪同老师上楼喝茶聊天,沈学文送林东韵回家。
沈学文走在东儿身后,若即若离地跟着,偶尔回答女孩几个随意的问题。
比如洪堡大学距离市中心有多少距离,比如毕业后要回来做什么,比如合唱一段小夜曲。虽然东区与南区相隔较远,但是一路扬扬晃晃地走下去,简直感受不到急于回家的滋味。
家,对于东儿来说,只是一栋大房子,是house而非home,在那里没有来自亲人的关爱,只是冰冷的毫无生命感的家具。当然,这条路对于沈学文来说,自然是希望“长长益善”了。他即将出国,虽然地球村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不会再有古人“关山万里”的感慨,真的是天涯若比邻的亲近,可是毕竟出国求学,不能时时回国。他与东儿数年没有玩在一起了,这一次进京与外祖家族道别,惊喜地发现女孩已是亭亭玉立芳华正茂。于是他的悲哀就更加浓郁了,毕竟在刚刚有了心仪的女孩之后就要踏上征程,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我十月六日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走着走着,学文蘧然提及这个分别的话题,让东儿愣了一下。
林荫道上,女孩停住了步子。中秋节后尚显清亮的月光透过枝叶,筛洒在女孩皎洁的面上,更加衬出她的清丽。
学文耐心地等待着东儿的回复,她不说,他也绝对不催。因为他实在害怕东儿会说出拒绝的话语。
然而,女孩答非所问:“二哥,离别时你不会难过吗?”
“会”学文不假思索,“行子肠断百感凄恻,怎么不会难过呢?但是,如果喜欢的人不来送行,我会更难过!”
“沈二哥?”东儿豁然抬起头来,正对上学文灿若星辰的双眸,女孩的双颊随即染上红晕,她明白了什么,不由讷讷:“你是我二哥呀……”
学文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下沉:“东韵,你还小,我不该这么说。可如果不说,我以后会后悔。我不希求你答应我,只想你知道,有一个人,虽远在德国,却已经把你这个小妮子装在了心的最深处,不容任何人碰触的深处!”

  29。暂别
1999年10月6日夜,钱屏翳、林东韵到首都机场为学文送行。
因为是凌晨的航班,学文婉拒了姥爷和外婆送行,而是由童年玩伴前来送别。
将行李办好托运、换了登机牌,就是在登机口静静地等待时间流逝,将他们带往分别的节点。
屏翳昨天才从外地旅游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疲惫、甚至眼中都漂了血丝,坐下后发现有些冷场,不知这几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笑对沈学文道:“你小子怎么偏偏选在半夜三更飞?你以为你是蝙蝠啊?”
学文依旧温颜如玉,随和地笑了笑,状似不经意间投给东儿一瞥,但是那惴惴难安的眼神早已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那天晚上,女孩在听到他的表白后,沉默良久,最后强作镇定地对他说:“二哥,我还小,不懂你说的那些。你所言的喜欢,在我看来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不是吗?”言毕不待他的认同,便疾然转身离去。
之后的几天学文没有再过东儿,只有昨晚匆匆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报备了起飞时间。
电话那一头,东儿沉默了很久,学文同样不说话,他静静等待,等着东儿说话,或者干脆挂断电话。
终于,期待依旧的声音传来:“好,二哥,我去给你送行。”电话挂落的同时,学文的心也落地。
林东韵不是随便的女孩,沈学文早就知道,所以那些话说出后他多少有些后悔,可更多的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与其今后在异国惴惴难安,不如现在就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今后云聚云散自从天意!
坐在两人中间的钱屏翳很恼火于再次碰上冷场,他挠了挠头发,看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便站起身来:“我出去抽烟,你们随意!”
学文和东儿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眼神中多少都有些不想他走,但屏翳已经甩开大步走了。
于是学文转头看东儿,女孩低头玩弄着刚刚换好后就由她一直拿在手里的登机牌:“三哥好像生气了……”
“嗯?”学文疑惑地皱眉,不敢贸然说话。
“怎么订了凌晨的飞机?不想让老人送行吗?”东儿终于抬起头来,一脸平静地看着学文,明眸笑靥,“还是想体会夜航的感觉?”
“听说夜里飞机方便倒时差。”沈学文很务实地回答,“刚好飞法兰克福的有夜航航班,我要去法兰克福拜望几位长辈,之后才会去柏林。”
东儿“嗯”了一声,便已找不到谈资。眼看又要冷场,学文索性移坐到东儿身边:“妞妞,五天前晚上的话,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说,否则我会在人生中留有遗憾。也许……也许在未来的几年,你会找到真心相爱的爱人,那么我祝福你,可是如果我发现那个人不够优秀的话,我依然会奋而出击,争取属于你我的爱情,还有幸福!”
那一刻,东儿静静地听着沈学文类似表白的话语,四周一片安静。平日温润如玉的沈二公子竟然说出了如此飞扬跋扈的话语,委实不能不让女孩心惊。难道,一直以来她当做兄长的人,真的有一天会为她披上嫁衣吗?
想到那一幕,东儿有些颤栗,她将这归结为自己还小的缘故。学文不想逃避,东儿也不愿躲闪了,她昂然仰头看着一脸凝重的学文,笑了:“二哥,我们还都没有完成学业,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吧。”
“好啊你们两个!刚才还一言不发,我出去转悠两圈,回来就看你们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地说在一处,合着是有话要避开我!”钱屏翳适时出现,打断了学文要说的话,他对着沈学文龇牙笑:“好好好,你们继续聊,我再出去走走,给你们腾地方。”
东儿伸手拦住钱屏翳:“屏翳哥,你这哪有做哥哥的样子。我们不说话你心急,说话了你又不高兴!小心哪天我一高兴,去钱叔叔那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还笑的出来!”
“笑的出来才怪!”学文接道。看东儿不反感自己的话,学文终于放心下来。
这时广播响起,提示前往法兰克福的飞机开始登机。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东儿和屏翳望向即将远行的人。
由于大件的行李都办好了托运,沈学文身上手头只有一个旅行包,他抬头看向屏翳,屏翳挥挥手:“放心吧兄弟,我会好好招呼妞妞。”
沈学文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东儿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是终究躲闪不及,被他刮到了鼻尖:“妞妞,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这时候,广播再次想起,却已经是最后的催促。沈学文只得无奈笑道:“这次是真的该走了,妞妞,你一个人在北京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事要找屏翳哥……还有,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钱屏翳挥挥手:“好了好了,别再耽误了,这边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记得多拍几张照片传回来!”
学文微笑点头,背起包走向登机口。
目送着沈学文出了安检口,东儿方才回身,看到屏翳一脸了然的笑意,遂也坦诚:“三哥你都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学文和你很合适,不过具体要你自己选择。”
东儿突然问道:“你这么老了为什么还不结婚?”
屏翳风中凌乱:“我哪里老?还不到三十……”
“快到了!”女孩调皮地歪头眨眼,使劲摇晃三少的胳膊,“为什么不结婚?快说快说!我都快好奇死了!”
“好奇害死猫!”钱屏翳佯作怒目,“谁要看到你哥跟你嫂子当年的折腾,谁也就不敢再结婚了!”
好奇宝宝林东韵继续发问:“他们怎么折腾了?”
屏翳打了个哈欠揉揉脸:“你追我赶争吵闹不休兄弟反目不共戴天……哎呀!”他终于恍然说漏了嘴,小心看向东儿。
“兄弟反目?!我哥和谁?是你吗?你们兄弟反目,为了追求我嫂子?”见屏翳不再说话,东儿继续催到:“快说呀!”
屏翳坚决地用手堵住嘴巴,停留数秒,手不离嘴闷声说道:“想知道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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