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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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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相隔不远,几步而已,我每日都会过来。”
谢非青还没说话,长生抢先道,“我同你一块儿,谢大哥随意,他住在哪儿都一样。”
“这么说你住在哪儿都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阮千千问。
“我要跟着你,是你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任。”长生大义凛然道,板着一张小脸。
谢非青方才说话,“我也跟师姐一处,王爷府上规矩大,怕行差踏错影响师姐名声。”他见阮千千和王爷府总管相熟的模样,已经隐约猜到,安王爷就是当初阮千千满口计划的“成亲以后”当中的那个郎君吧。
阮千千想想也是,自家府上确实多不少方便,于是点头,“今晚我们要歇在安亲王府了,明天一早回尚书府。你们都用过饭了吧?”
谢非青说,“尚未,长生不吃。”
长生翻一翻白眼,“那个王爷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有毒没毒。”刚出口就自知说错了话,闭口低头假装什么都没说。
“那我让田冲传膳到屋里来,吃过早点歇着。”阮千千说完往门外去,眼风回扫里,隐约觉得,长生似乎很不喜欢端木朝华。
晚膳过后,安亲王妃的车马方才回府,阮千千换了一件青缎撒花的长裙在院子里梳头发,刚洗净的头发在风里散发出湿热的香气。
巨石的阴影垂下来笼着她,风吹得发顶都凉透,阮千千一个猛子吸进的凉气,让她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院子里没来得及洒扫的落叶,在脚步之下发出细碎的声音。
阮千千掉转头,一面问,“谁?”
走出来的是谢非青,阮千千让他坐到石桌旁,等谢非青坐下才又开口,“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睡不着。”谢非青向来老实。
“想什么睡不着?”
“有点想家。”
谢非青的目光很纯粹,他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出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现在踩在北朔地境上,与我家乡相隔千里,总觉一个人点灯看书的日子还在昨日,但眼前见到的又分明不是。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坐得久了难免有点冷,阮千千双脚提上去踩着凳子,抱膝坐着,“我小时候也流连过很多地方,起初觉得娘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后来到爹爹府上,没住几天又跟着师父走了。于是觉得师父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再后来和爹爹亲近,爹爹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你现在分外怀念是因为习惯了住在南楚小山村里,等你有重视在乎的人以后,这个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便不会局限于一个小地方了。”
谢非青似懂非懂地盯着阮千千,她长长的头发从两颊垂下,更显得一张脸小得仿佛狐媚一般,加上夜色朦胧,更加有几分不在人间的味道。
“师姐……”
“嗯?”
“师父是什么样子的?”
“师父啊……”阮千千故意拉长了音调,忽然笑起来,“你见到就知道啦,很快就可以见到的,你快去睡吧,我等头发干了也就睡觉去。”
谢非青拍拍脑门,说,“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他手上拿着毛巾跑回来,凭着直觉就捞起阮千千的湿发包在毛巾里擦起来,忽闻阮千千清咳一声。
她扯过毛巾来,说,“你想得周到,我自己来就可以。”
谢非青局促地后退一步,“我去睡觉。”
等脚步声走远一些,阮千千从发上落下手来,脸上浮现起一些隐忧。最近几日一直有不祥之感在心头盘桓,却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焦躁一日胜过一日。
翌日回府拜见过阮尚书和二姨娘,免不得又是一番哭哭啼啼,回自己房中收拾干净,换了衣服,让碧珠替自己梳妆打扮过,阮千千再去安亲王府时,总算知道心里的不祥是怎么一回事。
正和前一日端木朝华说的话有关。
阮千千到时,端木朝华的屋子不让人进去,安亲王妃亲自在外面一间房室坐着,见阮千千来,吩咐丫鬟准备茶水,她自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将阮千千上下里外都打量了个遍。
等阮千千从盘子里拿起那盏茶,安亲王妃才开口,“你去战场的事情,本宫听倩儿说了,这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王妃娘娘,我今日来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我想留在王府照顾安王爷,不知是不是可以……”
安亲王妃捏着杯盖的手顿了一下,将小盖钟放回漆盘中,玉石一般的眼,是阮千千从未见过的严肃。她记得从前来安亲王府,安亲王妃都是温和可亲的,这时候肃穆起来的容颜,带着说不出的威严。
“阮姑娘,本宫有几句话,到今日不得不说。”
阮千千心里一膈应,话都说不出,点点头道,“娘娘请说。”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为小儿肯涉险,让本宫难以不动容。当初西陌太女来欲娶小儿做皇夫,你也挺身而出与太女比试。本宫看得出,你对小儿情深义重。”
这算说的是她的好话吧,阮千千却无端听出了冷意。
果然,安亲王妃接着说,“但你做事冲动不经思虑,这次朝华若不是担心你被敌军掳去一时失察,也不至于伤重至此。”
好像一刀钝斧劈在脑门心上,阮千千略略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的一双腿,恐怕是废了,确实需要人照顾。但本宫觉得,阮姑娘应懂本朝女子规行矩步的德行,本宫打听之下,知道你在江湖中长大。本宫少时也曾游历江湖,懂得江湖男女那点热血,感情来得快,鲁莽冲动是常事,不过——”重按下去的语调好像戳破冰面棹入水中的一柄竹竿,打在阮千千心窝子里。
“去得也极快。”
安亲王妃顿在这里,绝美的面目在阮千千眼中变得有些许模糊,并非是因为伤心,也并非生气。只是震惊。原来端木朝华说的要做一个闲散王爷,是因为腿伤,他伤重如此竟然再也不能打仗行军了么?何故在自己面前一句也没有提。
“阮姑娘,懂得本宫的意思吧?”
懂,怎么不懂。
阮千千无声咧嘴笑起来,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说,“娘娘说的,我都懂了。”
“那么,翠枫,送阮姑娘出府,坐本宫的轿子,要看着阮姑娘进了尚书府大门,你才准回来。”
话音未落,阮千千已然起身,只拿一双眼直直盯着安亲王妃,别人不知道她要拿出多大的勇气来面对安亲王妃的责备。
“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王妃娘娘不介意我就说这几句话吧?”
若连几句话都介意,未免显得心虚,安亲王妃示意叫“翠枫”的婢女暂且退下。横目拿帕子沾沾嘴角分明不存在的茶沫,素来保养良好的一双手,堪比华玉。
“王妃娘娘这么清楚在战场上发生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动情的不是我一个人?”
“朝华他还年少,本宫心中已有合适人选,不劳阮姑娘操心。”
“是么?”阮千千本来以为安亲王妃只是因为自己在战场上成为端木朝华的累赘,连累他受伤,才有这些言语。此刻方才恍然大悟,恐怕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于是又问,“不知娘娘心里的人选,又是谁?”
“本宫说了与你无关。”安亲王妃隐隐动怒。
“我若没猜错,是皇甫姑娘吧?”
“是又如何,他们少时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况且本宫看着倩儿长大,品性素来端良,如今出落得落落大方,这半个月安亲王府上下无人不服她来做这个当家主母。”安亲王妃字字如针尖麦芒,细碎但伤人。言下之意自然是信不过阮千千的品性,她是一个母亲,不肯让儿子的将来冒一点险。
“那安王爷的意思呢?”阮千千觉得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力,她是一个人,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母亲,却没办法得到承认,甚至她察觉不到身后有任何让她能将背脊挺得更直的助力。
“婚姻大事,容不得他说什么。”别转头不看堂下女子质问的眼神,安亲王妃扶额,“本宫身体不适,阮姑娘请回。”
阮千千一双腿不会动了,僵站片刻,那安亲王妃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半点和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老夫人都发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赖在这里是做什么,想瞥一眼内室里那人究竟如何,却被一干下人挡得严严实实,门内又是帷帐屏风,还真是见不得人。
“王妃娘娘好生休养,您放心,只要安王爷的伤不好,出不来找我,我就不会找上门来。娘娘无须防着我。京城就这么大,我自己找得到回府的路。”
字字铮铮吐露,阮千千茶也不放过,一口喝得干干净净,大步走出去,头也不回。
这时安亲王妃泄力一般软在椅中,口中低声絮叨,“我是为你们好,不止为他,也是为你……”
师兄的徒弟,她怎可能全不顾念。只不过现在不能说,就让她做这个恶人。
、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从安亲王府出来,阮千千本就不是坐轿子来的,又拒绝安亲王府的人送,出门往东门,不住脚地走。
满目茫然,来来回回竟然还在王府门口打转,那门口的侍卫见她转过来三四回,从阶上跑下来行礼问道,“阮小姐可是有什么难处?田总管今日不在府内,若有事,可等总管回来,奴才帮您转告。”
阮千千眯着眼看了看侍卫,看得他一背发麻,他在王府当差有些日子,阮千千他见过,故而有此一问,不料阮千千失魂落魄的模样,闹得有几分玄虚,侍卫后悔自己一时多事。脚步倒退。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阮千千发笑,抬头看一眼王府匾额,朱门高柱,玉狮蹲门,侍卫齐备。心里想这王府确实好气派,她江湖女子,没见过世面,竟不曾理会原来门上的兽面是有獠牙的,咬到人也会痛。又看看侍卫,说,“我确实有事找田总管,只刚才入府没找着,才先行离开。你们王爷病着,不便打扰,我想在这儿门口转几回,没准能遇上。田总管出府做什么去了?”
“这事奴才怎么知道,不过应当和王爷此次受伤有关,寅时就出门了,让小的们今日不要落锁,留个人替他应门。可能是采办药材,或是什么别的,奴才不便打听这些,只是猜测。”
阮千千点头,说,“他回来你转告一声,说我来过了。”
“好,别的吩咐可还有?”
“没了,这么说就可以了。”阮千千看着那侍卫又行过礼退回门前,方才离开。
东门是酒肆盛行之地,阮千千平日少来,她出府的时候本不多,每每有碧珠陪着。
这回也不记得自己身上半个子的酒钱都没有,随意找一间楼坐着,靠在二楼阑干上,让小二治一桌酒菜摆满,小指勾着酒壶,半只绣鞋吊在阑干外头,不一会儿眼微醺,脸颊发红,醉得有点站不住,于是招呼小二拿垫子来,就地坐了,垂着眼看楼下人来人往,人头盖着人头。
在酒楼里耗去半日,小二屡次来催,只见一桌子菜几乎没动,酒却空了好几壶。
晃动着酒壶听不见声响,正好小二又来了,阮千千让他去取酒,半晌掉头发现小二站着没动,喝道,“怎么不去?怕我给不起银子?”
“不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客官,您这桌菜还没动过,可是还有客人要来?”
“没有。”阮千千看那小二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莫名高兴,咧嘴一笑,顿时嫣然如花。
看得小二愣了一下神。
“那要不要小的把菜撤下去热一热。”小二局促地低头问。
“不用。”阮千千说完晃着脑袋想想,从腰上随意扯下个玉佩来,不知道碧珠挂的什么,只见是块半掌大的玉石,绿色深沉,大抵是翡翠。镂空的花纹大抵是簇团锦绣的牡丹。她递过去,却对不准小二的手,红色丝线松松地挂在小指和拇指上。
“今日出门没带钱袋,这块玉就抵饭钱,但这桌饭也不值这个价,你只管把好酒拿上来,我喝足了自然就走了。”
小二连声称是,一双手早摊着等阮千千把玉佩递过去,阮千千喝得醉了,哪里看得清要把玉佩放在哪里,几次落空,不免恼了。道,“你站近点拿。”
小二按她所说走近了,自己伸手去拿,不料这时候阮千千拉紧串着玉佩的丝线不放手,小二挣了几下没挣脱,灌足力气要夺过来。
只见那块碧莹莹的玉飞出去,阮千千收力不住,脑袋撞在阑干上,一声闷响。
等回过神来,满面愁容趴在阑干上看的小二忽而喜上眉梢,叫道,“没摔碎,楼下有个公子接住了!”
阮千千扶着生疼的右面后脑勺,探出头去,什么都没看清。
只听那小二还在嚷,“那公子进来了,小的去迎他!”
小二从公子手里拿回玉佩,自然千恩万谢,跑下去把玉佩给掌柜估价,顺带按阮千千的吩咐又置备两坛子绍兴好酒来放在桌上,见阮千千已坐回桌边,便把垫子收起来,退下去。
“酒好喝么?”陌生公子道。
阮千千见他似乎对自己让人买的酒起了“贼心”,酒嗝冒上来只觉腹中已经装不下几杯,于是摆摆手,“算了,我也喝不完,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好不好喝了么。”
对方并不推辞,一柄扇子收起来,放在一旁。原本桌上有一只杯子是给阮千千的,不过她没用杯子,现在被这公子用了。
舌尖浅尝一丝酒味,还没说话,脸色红润泛着酒香的女子,蓦然一“扑哧”。
“你笑什么?”
把住他放在一边的扇子,阮千千展开来遮了半张脸,醉眼朦胧,“现在不是夏天,公子带一把扇子在身边,穿的是长毛大氅,不觉得怪么?”
“好像是有一些,不过我这扇子从不离身,姑娘说在下怎么把它藏起来好呢?”
“你这话问得怪,你要怎么收扇子是你的事,我能说什么?”
“姑娘说得对,但你的玉佩掉了是你的事,在下也帮你捡上来了,如今请你多管一下闲事,方能扯平。”
阮千千醉是醉了,脑子却不坏,说,“我的玉佩掉了确实是我的事,但我也没让你给我捡,你自己捡了,莫非还要问我要债不成?”
公子那张脸,顿时生出一些笑来,“确实不是你让我捡的,可欠了我的却是事实。”他上下打量发现阮千千身上穿的衣服虽是上好花缎,但装束简洁,再无什么值价的首饰可以付酒钱,低声道,“若摔碎那块玉,恐怕姑娘只有当在这里做苦力还债了,怎么说在下确实算帮忙了。”
阮千千眼睑内已有些雾气,只觉心口一阵紧过一阵的难过,连眼前耍嘴皮子的陌生人都看不清了,话也不想说,站起来要走。却不想酒喝得太多,脚步虚浮站不住,跌回来,又起身,再跌。
她回头斜目盯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笑话的公子,自己这副模样,怕一个人走是走不回去的,说,“你既然已经帮了我一回,那便送佛送到西,送我回府去。我自然会谢你。”
“在下没听错?这回姑娘可开了口的。”言下之意,不能再说他多管闲事。
阮千千不耐烦地眯起发热的眼,咬咬嘴皮,“嗯”了一声。
公子的马车就在楼下,扶着阮千千下楼,上了他的马车,要去哪里,可就是他说了算。
阮千千此时醉得不省人事,马车内十分宽敞,她脑袋一触到香软的枕头,竟睡了过去。
赶车的年轻女子明快的声音传进来,“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送她回尚书府么?”显然,女子和她主子都明知阮千千的身份。
拿扇子支着下巴想了想,公子说,“不忙,去京郊别院,另外,把你几个姐妹也找到别院来,我还有吩咐。”
“是,公子。”
宝盖马车里燃的是一种安神香,那公子一双秋水剪的明眸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出声来。
帐子上亮着的是一枚明珠,阮千千印象中好像是自己为数不超过无根手指的那几次入宫经历里看到过的,娘娘们拿来挂在帐中的夜明珠。眼前所见又比不上宫里那种,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而宫中的大概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阮千千觉得头疼口干,刚刚坐起身,就有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丝丝都沁着蜜一样的软腻。
床边原来侍立着一个丫鬟,阮千千吓了一跳,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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