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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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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刻几乎忘记计较自己风尘满面鬓发凌乱。
这端木朝华,何以忽然痛恨他入骨?
偏偏。
他离琰从来都是惹人恨的,不在乎多这一件。
接下来的几天。
离琰命人在隔壁为端木朝华布置一间,二人分开来住。
自此,端木朝华的房间里总是会出现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写着阮千千名字的字条,比如看着的书上会用毛笔圈出“千”字,比如摆在桌上的词集会被替代成什么闺怨类诗集。
甚至离琰会站在他门口,频频说起这个人。
端木朝华把床帐子撕下来当做布条塞在耳朵里,但满目所见都和那个人有关系,他躲也躲不掉。
终于只能放任思想脱轨,一面思念,一面心如刀绞,他以为自己会习惯这种时时折腾的痛意,变得麻木不仁。
赶到西陌京城这一天,正是个夕阳薄暮的傍晚,红澄澄的日头还没落下去,京城里的客栈竟然就都客满。
好不容易找到有空房的一家,却不是寻常客栈,是西陌城中最好的酒楼,叫做“落凡间”。
老板态度极其热络,花山公腰间的酒喝完了,正是嘴馋的时候,只要有好酒,就算老板要千金他也会毫不客气出手阔绰。
吩咐了阮千千和林少庭去拴马,花山公径自让老板打一壶最好的酒装满他的葫芦,自顾自往楼上去,两间上房,他和林少庭挤一挤,小徒弟是女孩子,自然只能自己住一间。
上楼到拐角忽然听见吵嚷的声音。
这时楼上栏杆处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竟被生生丢下去。
花山公刚喝了一口好酒,心满意足得眉梢都要飞扬到鬓角里去,这时见了,难免要出手,把胖子托住稳稳放在楼下桌上。
胖子吓得一脑门汗,忘记还要惊叫。
楼上的人粗声粗气一声咒骂,“妈的,连国师大人要教训的人都敢救,不想活了你!”
就着腰间的酒喝上一口,手捂着嘴巴打两个哈欠,花山公懒得搭理,他从不和够不上身份的人随便搭话,慢悠悠摇晃着走上楼。
粗壮的手臂伸出来拦他,花山公看上去瘦弱,壮汉怎么也想不到,为何还没够到这个人,就被闪过,花山公还在他身后好心地伸手指一戳。
壮汉用尽全力还是没能站住,一骨碌从楼梯滚下去。
“国师大人?谁是国师大人?”醉就要醉得像样,现在的花山公眼周通红,光映在他的眼底成了恍惚。
没有人应答,只有两个好像是手下的人,瑟缩在角落里。
富贵人家坐的地方都不同,明显是专门搭出来的台子,金玉为饰,琴台作酒桌。
花山公脚步虚浮地走过去,两个下人吓得立刻退开,眼风略略一扫,小指头勾起桌上的酒壶,深嗅一番。
花山公几乎要打出响鼻来,把赶上来的掌柜的叫到跟前。
“他这酒和我的不一样,你知道吗?”
掌柜的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赔着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啊客官,我看你是醉了,这酒不是都一样吗,都是上好的梨花白,清醇香滑,滋味美得很。客官,你的房间在那头,让小的领你去吧。”
说着也不由他分说,就拽着花山公的袖子往走廊西头走去。
花山公微眯的眼,似乎是在醉,又似乎不是,只偷偷把那壶根本没动过的酒,顺手牵回房间。
于是林少庭回房时,正见到自家师父就着骨瓷的酒壶在喝,醉态已十分明显,就差没拉着林少庭喊爹了。
林少庭摇摇头,没奈何地认命去打水伺候自家师父洗漱,自己也简单梳洗一下,床本是大得足够两个人睡,林少庭怕半夜被花山公一脚踹到床下还要重新睡过,干脆在屋中悬上绳子,也能安睡。
这一晚西陌的月亮躲着不出来。
国师大人还是头一回那么窝囊,去酒楼没有付银子就偷溜出来,还是从后门溜出来的,下人都丢在里头没来得及带走。
就算夜风凉得像水一样,也吹不寒他的脸。
燥热就那么蔓延遍布全身,他几乎路都走不稳了,两腿都在打颤。
他的云年,还是那样少年模样,他却已经人不人妖不妖,不配叫他一声师兄。
屋里早已灭灯黑漆漆一片,端木朝华歇下已久,全赖离琰最近逼他喝的药,让他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半睡半醒之间。
一旦端木朝华想要反抗,离琰就使尽手段逼得他蛊毒发作,终于体力难以为续,命人捏开他的嘴,把药灌下去,吐一次灌一次,肝肠寸寸都要吐出来,这滋味太难受,几次之后端木朝华稍微学乖一点,节省体力用来睡觉。
偏偏这觉是只能越睡精神头越差的。
这天晚上端木朝华做了个极其古怪的梦,梦见——
有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该死的野猫一直咬他的脖子,时轻时重,怕重了咬断他的血脉不慎让他死翘翘,又怕轻了他无知无觉。
后来一口咬得太重,端木朝华大掌一挥,终于把该死的猫挥到床底下去,还撞出一声闷响,只是那痛叫声,不是猫叫,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端木朝华又闭一回眼,再睁开的时候,屋内还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空气里奇怪的香味,却让他的汗毛一根根倒数起来,排队警惕着。
“离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我房间里,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窗户透进来的微光里,国师离琰的手缓慢摸到腰上,将腰带一抽,轻而易举地剥开外衫,接着里衣,直到白得教女人都羞愧的肌肤露出来,方才肯停手。
端木朝华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半点思考也不懂了。
“你疯了。”
“养着你这么久,也该派上点用处了。”
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将身下人的四肢都按住,刻意没有点上的灯,就是为着这一刻,他可以边咬端木朝华的脖子,边叫着另外一人的名字,想见而不能见的人,想喊而不能喊的名,连思念都只能抓着另外的人作为替代。
“云年,云年,云年……”
“@¥¥%%!#……”端木朝华把自己能用上的脏话在肚子里统统过了一遍,却偏生浑身没有太大力气。
“我好想你,师兄。”
温凉的泪水滑进端木朝华的脖子,像冰块一样,让端木朝华狠狠一脚飞向国师大人的某个关键部位。
、说谎(3)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离琰警觉地避开端木朝华的偷袭。
双肩一沉是被离琰狠狠按住,他的身体带着别样的火热,端木朝华一背冷汗,手脚并用又抓又打,勉强运起的内力,一掌拍向离琰的胸口,手掌接触到的光滑皮肤略微抖了一下,没能让离琰离开,反而,他双目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鲜红。
“师兄,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何要对我动手?为了那个女人吗?”泪水还在离琰脸上没有干透,闪着微光。
离琰脸上从未有过的哀戚神色,让端木朝华双目深沉,渐渐不再反抗。
而离琰的动作,正如他所料的,对着他这个毫不反抗的死人,不再激烈。冷风吹过胸膛,离琰哆嗦了一下,拉过被子把两个人都裹在里面,蜷缩在端木朝华胸口,隔着单衣,用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圈。
端木朝华低头看见的正是离琰的头顶,被子里的这个人,将手脚都缩在一起,像胆怯的孩子,缩在他怀里。
床头挂着的辟邪剑,只要伸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再好不过的机会,虽不能杀他,但至少可以将他制住,再用他不敢说的秘密来要挟。
国师大人的软肋,明确暴露在端木朝华眼里。
他的手刚伸出去,还没能够到剑鞘,就被离琰一把抓在手里,贴上他的脸,自顾自地喃语着——
“师兄……”
一面喃语,一面有泪水站在端木朝华手上。
这样似乎稍嫌卑鄙了,但放过这个机会,或许就再没有机会。端木朝华像在黑暗里看到一束微光的人,他看不清别的地方,纵然身下是荆棘满地,也要不顾一切靠过去。
“如果没有她就好了,没有她,只有我们两个,呆在岳山永远不出来,师兄会照顾我一辈子。山中何来岁月一说,我们可以一起练功,吃住同在一处。春天陪你一同去山腰上看桃花,夏天躲在山顶避暑,秋天天清气朗便到山脚下的村子里住几天,冬天大雪纷飞师兄会把我裹在袍子里。师兄……你为什么要救她,师妹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单要救她还要留下她,我陪在你身边还不够吗?”
离琰絮絮叨叨的,越说眼睛越是湿润,他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唇边的手指温热的,他的唇瓣在上面摩挲,亲密的摩擦感让他空寂的心稍稍满了一些。
暧昧的热气让端木朝华想抽回手,但对方察觉到之后,抓得更紧。
国师大人一直在端木朝华胸口蹭来蹭去口里翻来覆去念着“师兄”念着“云年”,甚是可怜,端木朝华微眯了一下眼,手落回来,摸摸离琰的发,小心安抚。
离琰稍微平静下来一点,闭上眼竟是在端木朝华怀里睡着了。睡颜安详毫无防备,宛如孩童一般。
所以当端木朝华把剑捅入离琰胸口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闭上眼,温热的血溅在端木朝华脸上,他刻意偏离的位置,剑刃停在心脏附近。
被剧痛惊醒的离琰。
大着一双眼,眼中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茫,疑惑地看着端木朝华手上的剑,剑上鲜红的血,是他自己的。
手摸了摸胸口的湿意,一手都是红色,一手都是腥味,一手都是让人不舒服的粘腻。
眉头一拧,端木朝华手上用力,剑刃拔|出|来,更多血喷涌出来。
“离琰,这是你应得的。”
微微疑惑的神色,这句话熟悉到让离琰的头猛然痛起来,他的手抱住的是头,而不是捂着流血的胸口。
“离琰,这是你应得的。”
应得的。
所以怨不得人。
多年以前,早到师兄的头发还没有变白,早到师兄在河里抓了鱼会甩到岸上来,喊他把鱼抱住。
鱼儿滑溜溜的抓不稳,在离琰怀里翻来跳去,尾巴在他脸上画了两道泥印。
师兄站在没过膝盖的水里,被他的模样逗笑,顿时阳光都在他身上跳跃,在离琰心里,师兄永远是活在阳光里,纤尘不染的那一种,稍微沾上一点点灰尘,都会是亵渎。
然而师兄会为他这个师弟捉鱼,会亲手给师弟洗澡,会把二人的衣服堆在一个盆子里,拿去河边洗,让离琰在一边玩。
离琰是没有父母的,他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爹娘这种东西。
他只有师兄。
他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到比山里的河水更澄澈,心底有几粒沙都能一眼看得清清楚楚。
而师兄是什么?
师兄是一种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东西,但是,师兄是他的全部世界,离琰要是没有师兄,就会死。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样,这是仅存的唯一的,不可失去的。
离琰身体底子不好,武功始终不能登峰造极,然而在蛊和毒上造诣极高,但师兄不喜欢。所以离琰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绝不会让师兄看到他让小兔子痛得满地打滚甚至将其四肢卸下来的场景。
在师兄面前,离琰一直是纯良无害的。师兄说的话,都是圣旨,比师父的话更重要。
云年怎么会知道,自己一直疼爱的师弟,多少次在夜里只有想着他的脸才能平复身体里奔涌的各种毒药,按捺亲身试蛊尝毒的异状和痛苦。
离琰是坏掉的梨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坏掉了,从里面开始,不过皮还是黄澄澄的,看上去没有半点问题。
直到有一个下雪天,师父从山下带回来一个浑身是伤冻得嘴唇发紫不省人事的姑娘。姑娘是很难看的,因为不知道在雪地里呆了多久,脸几乎都硬了,可以敲下霜来。
师兄亲自照看着,亲手喂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姑娘还没好全,离琰也病得很厉害,高烧不退,几乎烧得半条命都没有了。云年分不出神来照顾他,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师父,他日日盼夜夜想,只要师兄像从前那样,亲手喂他喝一次药,他就不记恨了,他就原谅他对别人的好。
终于师兄还是来了,那时候离琰几乎已经快要痊愈,但他不介意,年少晶莹的一张脸因为生病颜色越发接近雪色,他盯着师兄回不过神。
以至于云年按着他的脉都没有发现。
云年虽不擅长用毒用蛊,但医术造诣已经远在师父之上,发觉离琰的烧并非生病,而是自己服用毒药。
师兄不动声色,在离琰的药庐里找到这种草药,当着离琰的面合掌,松开一把齑粉。
他以为云年会说什么,会教训他两句让他不要再犯,可是云年只是闭口不言,走出离琰的房间。
再后来,师兄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师兄对师父上慈下孝,师父收了被治好的姑娘做他们的小师妹,师兄也会给师妹做好吃的,手把手教师妹武功,给师妹洗衣服。
他恨不能自己双眼都瞎掉。
可以看不到师兄对着师妹露出的温柔笑容,可以看不到师兄看师妹的眼神渐渐不同,渐渐地,像自己看师兄的眼光一样,充满爱慕。
他把自己关在药庐里不出去,他们的热闹就像一把火,烧得他难耐,烧得他疯狂。
终于有天晚上他想要对云年说自己的心事,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哪怕得回来的是无情的拒绝也没有关系,至少让他说出来。
月光之下的小河边。
他亲眼看到师兄的嘴唇落在师妹额头上,亲耳听到师兄说喜欢,亲眼看到师妹推开师兄跑开,亲眼看到他敬如神诋小心翼翼喜欢着的人。好像站不住一样,在夜色里僵直站着,任由露水打湿他白色的衫。
离琰没能说出口。
那个人落寞的背影像是一个魔咒在他脑袋里盘桓。
他的世界好像处于崩溃边缘,只要轻轻戳一下就可以瞬间倾覆。
如果师父不带师妹回来就好了,只有他和师兄,自由自在一生一世。
屋子里暗得很,但两个人的眼都适应了黑暗,离琰的头藏在臂弯里,这时候终于肯露出脸,就像一只遍体鳞伤的狼。
他缓缓抬起凶狠的眼。
“然后我杀了师父,废了师妹的武功丢下山去,女人真的很讨厌,就是因为她一直哭闹,我让她闭嘴她一直不肯,才把师兄引过来。我本是要杀她的,杀了她就清静了,可惜没有杀成,师兄就赶回来了。我特意让师父把师兄派出去,却偏偏在那个时候回来,就算回来他也不该立刻发现师妹在我的药庐里,师妹一直哭一直闹,师兄,师兄看见了。”
端木朝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离琰胸口的血窟窿还在流血,而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你捅得真准,和师兄捅的那一刀一样。他不忍心杀我,偏离心脏的位置,血流不止。”眼睛里装着的是似雪一般的孤寂清冷,离琰继续说,“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死了,就躺在那里,三天三夜,竟然没能把我的血流光。”
“师兄带走了那个女人,把我丢下来,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离琰顿了顿,直直看着端木朝华。
“离琰,这是你应得的。”
冷漠的语气,就像当年从云年嘴巴里吐出来的一样,仅仅一句话,让他动不得,流着血躺在那里。
“我早已忘记这一切,是你,端木朝华,让我想起来。我只有忘记师兄是恨我的,才能安然活到现在,你不让我活,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说完这句话,离琰狠狠喘了几口气,下床穿衣。
端木朝华僵坐着,半晌才会动,提剑朝离琰扑过去,想将他制住,离琰的身体却只是纹丝不动。
“你还是省省力气,你的内力应该在之前那一掌用得差不多了。”
轻而易举拂开他,离琰的一双眼幽幽地闪着光。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折磨你吗?为什么,天下那么多人里,偏偏挑中了,要与你为难?”
“你这样的疯子,我不需要知道你在想什么。”话虽这么说,端木朝华却后退一步,他忽然畏惧,离琰嘴巴里会说出来的事情。
“呵,在我手里,由不得你想不想。”离琰逼近一步,夺过他手上的剑一把丢在地上。
激越的响声里,离琰伏在端木朝华耳边,失血苍白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来——
“你娘亲,就是我那个好师妹。”
、说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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