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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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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倩被惊呆,手上的药碗跌在地上一声脆响。
“阮小姐……”
“你不要说话。”阮千千昂着头,无视于自己身上的狼狈,脸上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漠然。
“你稍等一下。”
皇甫倩匆匆去主帐取出一顶大氅,走出来的时候,阮千千立刻后退一下,眼角剧烈跳动,防备地盯着她。
“把这个披上,再出去。”否则,该有多难看。
紫红色的大氅,阮千千没有接过来,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涩得不行,像在沙地上碾磨。
“这是谁的?”
她本想问是不是端木朝华的,却发现,连他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一想起,就会像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着急着要吐出来。
“是我的,你就披着吧。”皇甫倩上前一步,要帮她系好,却被阮千千闪过,她拽过带子,自己系好。
“我走了。”
阮千千失神地望着远处,她不能多停留,端木朝华一直没有从皇甫倩的帐子里出来,阮千千已经分不出一丝一毫心神来想这个男人为何还呆在那儿。
大概是觉得丢脸?
还能有人,比她更丢脸吗?
“阮小姐……”皇甫倩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说朝华哥哥不是有意的。
阮千千的背影却已经远了,她足下轻功仿佛一刻间已经精进。只是那飘零的背影,好像就会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她终于走了,走了……”一直在帐门边偷看的端木朝华,这时候才敢掀开帘子。
“朝华哥哥,你的脸色好难看。”皇甫倩迎上去准确切住他的脉。
脉象紊乱,时有时无。
她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端木朝华这个时候,终于放任蛊毒发作,晕倒过去。
、红日(1)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林少庭清楚记得那天阮千千从军营回来的模样,狼狈不堪。他从未看过她这样狼狈的模样,但只是抿嘴不问,打好热水到阮千千房中。
她正怔怔坐在桌前,眼中茫然,看他时只是满眼雾茫茫空洞洞的。
林少庭心中一缩,将她身上的大氅解开,她脸上的红肿已褪,只是淤紫,脖子上被啃咬出来的印记还在,林少庭张了张嘴,本想问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最终什么都没问。他怕她觉得难堪。
“水给你倒好了,放了一些‘百香油’,你去洗洗,会舒服很多。”
天知道林少庭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痛成一片。然而他知道这时候不应多问,便什么都不问,任由惶惑绞得胸中翻天覆地不能平息。
阮千千躲过林少庭扶她的手,有一些惶惑地看他一眼,匆匆跑到屏风后面去,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么,水声响起来,好像伴着水声,还有像是在哭泣的声音。
再然后,哭声越来越明显,虽然用力搅拌洗澡水,甚至屏风上都被洗澡水溅湿。
她不记得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洗完澡拿起屏风上的新衣服穿好,是她最喜欢的红色,喜气洋洋的,映得脸色也红了。
“师兄,我们启程回京城吧。”
林少庭正端着茶杯走神,一时被她的声音惊醒,茶水染了一些在手指上。
“天色已经不早,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师兄带你回京。”
阮千千站在那儿,咬咬嘴皮,顿了顿说,“师兄,我现在就想离开这儿,我想师父了。”
林少庭掉头就看见她微红的眼眶,但死命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硬生生扯出一个难堪到死的笑,“我真的想师父了,还有爹爹。回京见过爹爹,我就回派中,偿还师父的救命之恩,再也不下山了。”
林少庭心头滚过百般滋味,种种皆不是滋味,随即道,“师父不是说早已把山上那些无用之人散去吗,哪里还用得着你上山。你要想跟着我们,师父我不知道,师兄定然带着你,任你天涯海角。”
那眉眼间宠溺。
那举起的手掌想要抚上她头顶。
阮千千惊恐地躲过,眼里闪烁的恐惧,让林少庭的手,空空僵在那里。
“师兄,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真的不想。”这么一说竟有一些哀求的意味。
林少庭怎生忍心让她多难过,最揪心的是,她脸上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那好,这时启程,估计打烊之前能到下一个镇子。”
她点头,去收拾行装,收着收着走起神,林少庭都看在眼里,自己走过去,让她到一边坐着。
进进出出房间好几次,一切都打点好,方才招呼阮千千下楼。
回程二人同骑一匹马,阮千千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沉默。她是爱笑爱闹的,这一路本可以欢声笑语,如今只剩林少庭一个人的声音——
“我已给师父捎信回去,这一路只管游山玩水,慢慢地走回去,师父的事情也尚未处理完,时间很宽裕。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们随处都可以多停留。听说苏山的醉杨酥特别好吃,翠丰的青花酒酿还是贡品,你爹不是爱喝茶吗?游渡的红衫袍子是新品,带一些给你爹尝鲜……”
林少庭从未这么罗嗦过,像个老妈妈似的,阮千千只是看着前面要走的路,路上的沙石,像这沙石一般,觉得心都丢失在路上,任人马踏过无痕。只是被踩踏的时候,方才条件反射一般会弹一下。
果然在午夜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让小二牵马去喂的时候,林少庭把阮千千拉过来一些,借着廊下昏黄的光。
只见她嘴唇有一些红白不均匀,显然是被她自己咬的。
“你这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从小就这样,有心事就拿自己的嘴唇咬,你要实在想咬什么,不如咬我的手指好了。”
师兄的手透出来的温热,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到嘴唇。
阮千千黑漆漆地眼抬上去看他,声音略微沙哑,“师兄,谢谢你。”废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林少庭不戳破她的心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一路上关心照顾,未尝没在她心底画下一笔。
然而——
已是有人用刀刻印版画,如何能凭借一点稀疏笔墨抹去。
她匆匆走在前头,往客栈里去。
北朔军营,夜半更深,皇甫倩替端木朝华煎好药端进帐中,正见他端坐着奋笔疾书。
忍不住急道,“让你这两天不要下床,本是要让你好好休息的,你怎么让人在床上弄个桌子,这样还能休息什么?”她说着将药碗搁在他桌上,按住他执笔的手。
端木朝华疲惫地捏捏眉心,从皇甫倩手中抽出手来,搁笔说,“后天就要领兵反攻,自然有些事需要布置。”
“那也要把身体调理好,否则,无首群龙,如何进军?”皇甫倩说着,端起药碗,自然而然吹凉勺中的药,递到他唇边。
“我自己来,好手好脚的,还要劳你照顾。”他端过药碗,一口饮尽。
皇甫倩低低地说,“朝华哥哥跟我还客气什么呢,只要你需要,就是要倩儿一直侍奉左右,倩儿也是求之不得。”
端木朝华茫然地掉过头,抱歉道,“你说什么?刚才走神了,没有听清。”
“没……没有。”皇甫倩有一些黯然,收拾好药碗又吩咐一句,“你早些歇着,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有一点闪失。你该知道,你这副躯体,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端木朝华闭上眼,再睁眼时帐子里又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
拉过被子蒙住头,轻微窒息的感觉,让他觉得,紧缩的心稍微松懈下来那么一点。
不知道。
你和他行至何处了。
端木朝华心里想的,只是,不久后她再无性命之忧。
而他。
就像从未遇到过这个人一样,那也没什么跨不过去的,毕竟,遇到她之前,他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他是所向披靡的北朔王爷,不需要任何人陪伴。
可是——
这一次真的奢望了啊。
苏山的醉杨酥是一种用当地纯酿和面做的甜食,既有草木清香,又有浓郁酒香。
阮千千初时吃到还很不习惯,因为草木的香味确实回甜,但入口时却是苦的。
“姑娘是外地人吧。”老板含笑看着她紧拧的眉头。
“嗯。”
“这种点心就是这样,但回味悠长,现在是不是能尝到甜味了?”
阮千千卷了卷舌头,点点头,“方才还苦得很,现在确实回甜。”
“这种酥饼里面不放糖,是用几十种药材做的,吃了对身体有很大好处的,而且,先苦后甜,这滋味就像人生一样。岂非妙极。”卖醉杨酥的老板是个包着汗巾的老头,皱纹刻了满脸,并不像一般小贩只顾了招徕生意,反对每个路过的人都讲这先苦后甜的道理。
阮千千摸出银子来,买了几大包,递一块给林少庭,“师兄,尝尝,很好吃。”
林少庭以手指拭去她唇边的饼渣,尝一口,笑一下,“确实好吃,这趟没来错吧?”
她微微一笑,算是这么多天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林少庭只觉那是一缕阳光照进冬天的雪堆里,虽然微薄,但却是希望。她终究会好起来的,回到京城之前,他一定让她再露出曾经灿烂的笑。
“师妹,我们在这里住几天,我看过,这附近有几座好山,我们去登山望远,玩够以后再启程。早春山里有初雪,带一些回去,给师父泡茶。”
“好。”
她答得顺口,垂眸一瞬,温顺得让人心疼。
林少庭紧攥着手,本想揽住她的肩头,给她一些温暖,但终究忍住。
他不想惊到她,因为她自己的心结,只有自己走出来,才能好得没有伤疤。
苏山是个小镇,小镇边上的山也不高,勉强可以给人登一登。
半山腰上还开着梅花,清幽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沉溺,阮千千闭眼深嗅,这才想起师兄呢,掉头慌张喊一声,“师兄!”
“我在这儿。”林少庭手上,拈着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深红颜色,彷如红日一般。走上前插在阮千千发中,上下打量一番,“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师妹戴这花会好看的。”
阮千千愣怔了片刻,轻轻摸摸发上的花,“真的好看吗?”
“嗯。”林少庭郑重得好像在商议什么攸关生死的大事,“师妹最好看。”
阮千千低头。
半晌都不抬头。
林少庭觉得有些不对劲,慌了手脚,“怎么了?你不喜欢不戴这个就是,我不会生气的。”
她抬头竟然满脸是泪,哭得气都喘不匀,眼睛却直勾勾地只盯着林少庭,一拳头砸在他胸口。
林少庭怔怔站着,“师妹……你怎么哭了。”
“怎么了,你不是说我最好看吗?我哭不得吗?还是说我哭了就不好看了?”阮千千蛮不讲理道。
林少庭慌手慌脚地替她抹眼泪,“我什么都没说,你反倒急了。你总是好看的,哭那也是哭脸里最好看的,成了吧?”
她像小孩子一样,洪水堆在堤下,一触即发,一旦拉开一个口子,眼泪就争先恐后冲出来。
“那就成,我现在要好好哭一场,你不许笑话。”她说话还抽抽搭搭的,眼泪也掉得极快,将林少庭的手拨开,“不要擦眼泪,等我哭完再擦。我要到山顶上去用雪抹眼睛,让山下的人都喝我的眼泪水。”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合该别人喝她的眼泪,林少庭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她,握住她的手,带着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阮千千,直奔山顶而去。
山头薄雾萦绕,阮千千做的第一件事是捧雪把手擦干净,然后挑了山顶尖尖树上挂着的雪,封在林少庭背上来的罐子里。
山上有一溜雪直往山下而去,她捧雪洗脸,冻得联合手都红红的,冷得酥酥麻麻,还对着林少庭傻笑,“这下干净了,师兄,三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来这里吧,这里山不高但清秀,水不深但潺潺,林子不高但稀稀疏疏的刚刚好,到时候带上师父,如果师父喜欢,就在山腰上搭三间竹屋,咱们一人一间。”
“好。”林少庭就着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擦脸,白衣上也染上一些泥灰。
阮千千深吸一口气,站在这不高的山上,依旧能将脚下人来人往的苏山镇收在眼中,脚下一个没有踩稳,身子一歪,沿着雪道往下猛然滑去。
林少庭伸出的手未能够到她的手,只见那只小小的身子,翻滚着顺势而下,转瞬将要被白雪埋没,连同她的惊叫都被吞没。
“师妹!”
林少庭飞身一扑,按住阮千千的肩,紧紧抓着,手几乎要抓到她的肉里去。
顺势又打了几个滚,他的脚勾到一枝树,方才减缓冲势,缓缓停下。
眼前的人紧闭着眼。
林少庭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全身肌肉都在惊跳,哪怕与人比武的时候也是刀光剑影也是生死一线,也未曾像此刻。
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喷薄而出。
“师妹……千千……你……睁眼好不好?”
、红日(2)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回答林少庭的只是山上清风而已,阮千千没有睁眼,他颤抖着手探她的鼻息。
缓慢的动作伴随着手指的颤抖,还没能贴上去。
那双眼忽然睁开,四目相对间,阮千千忍不住一笑,“吓到你了吗师兄?我一点事都没有啊,玩笑而已……”
话还没说完,林少庭猛地把她按入怀中,紧紧抱着。
吐出的气将胸口的阻滞带走,“你吓死我了!谁准你这么开玩笑的?以后都不许这样开玩笑。”
阮千千一声痛吟。
虽然很细弱,但林少庭怎么可能漏过去,紧张地把她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上下查看,“哪里伤到了,很痛吗?手背都出血了,你下次再不小心,我就把你丢在外面,懒得带回去了。”
林少庭说的自然是气话,他怎么丢得下她,他最丢不下的就是这个武功很差,脑筋很笨的师妹。
“刚才滑下去的时候好像腿撞到石头了,现在好痛。”
“能站起来吗?”
阮千千试了试,刚迈开步子,脚踝就一阵剧痛,腿上也有湿漉漉的感觉。
割开裤腿时看见脚踝已经肿得跟萝卜似的,白里渗着红,小腿上被磨破出三寸长的口子,布料和血肉分开的时候她忍不住抓了林少庭一把。
林少庭只是略皱眉头,用雪替她简单清理一下,随身带着的药粉撒上去的时候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阮千千是很怕痛的,一点痛都要大叫大嚷,现在反而不叫不说了,让林少庭更觉得心疼。
“痛就叫出来。”
听见师兄这么说,她愣了愣,忽而苦笑,“我忘记了。”
林少庭一阵语塞,蹲身下去把宽阔的背展现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山。”
下山的路上阮千千实在觉得太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林少庭发现背上的人不说话了,喊两声她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答。
这才叹了口气——
“这一次带走你,再不让你见到他,师兄会保护好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
背上那一小团重量似乎在山道上变得分外沉,沉入他的心底。
因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阮千千和林少庭又在苏山多停留了一个月,醒来从窗口往下看。
林少庭正在田家大婶的包子铺让包上几个包子,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她面前,阮千千爱吃黑芝麻的糖包子,一口下去油油甜甜的糊得牙齿都黑黑的。
对着林少庭露出黑黑的牙。
“真好吃,田大婶做的包子怎么吃都不够。”
林少庭吃得很斯文,师兄就是这样的,从来吃东西连一丝渣都不会粘在唇边的,有一种别样的优雅。
“你要喜欢天天都给你买。”
“我又不是孩子了,还用你买包子来哄我吗?我们什么时候上路,我的腿已经能走了,痛也不明显,你和我同骑一匹马没有问题的。”阮千千怕他不相信,在地上走了两转,稍微忍着一点和常人无异。腿上的外伤已经脱疤,只是脚踝扭得严重,差点骨裂,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包子怎么办?要不要带几个走?”
“不用,去下个镇子会有别的东西好吃啊,我们慢慢回到京城,腿伤估计就全好了,免得爹爹看了担心。”阮千千吃完包子抬手就想在衣服上随便抹抹。
手在半空中被截住,林少庭摸出帕子来给她擦干净,“那就依你所说,用过午饭就启程,你还要买什么带回去的,都告诉我,我去镇上买。”
“就买醉杨酥吧,这一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拿封存得好些的,或者找罐子装好。上次上山采的雪水也因为我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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