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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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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
“你想和我成亲?”端木朝华极其敏锐地找到其中的重点,捏着阮千千的耳垂,轻轻挑弄,他喜欢她的耳垂,温暖的,软软的,小巧的,很适合把玩。
过电一般的抽痛从心上闪过,他的手僵了一下。
“痛……”
端木朝华立刻松手,自嘲地笑笑,连手上的动作都不能控制住,那么,继续下去,只会把她也弄痛吧。
短暂的停顿里,凉风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吹拂掉一些。
“你以前问我,我们之间,除了恩情,还剩下什么,你还记得吗?”鼓了好大的勇气,阮千千才终于敢开口,手指局促地搭在端木朝华胸口,不敢多动弹。
“嗯。”端木朝华把她的手捏住,一根一根摸索,她的手指好小,好像小孩子的手,滑腻的感觉百试不厌。
被他专注地看着,阮千千觉得胸口一口气堵住了,堵得大脑都白花花一片,不记得要说什么了。
再次送上嘴唇,不过这一次没有吻到端木朝华的嘴唇,而是落在他的眼睛上,顺利地让那双炯炯的眼闭上。
心头舒坦多了。
“你别睁开!”见端木朝华有睁眼的趋势,她猛地吼道。然后,密密匝匝的吻落在端木朝华的脸上,她小心翼翼地,她不敢用力。
饶是这样,他的整个人已经在颤抖,手也有些凉,眉头也紧紧地拧着。
“很难受吗?”她疑惑道,端木朝华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大好受。
“没有,我在等你说,你刚刚要说的是什么?”端木朝华耐心地问,他的手握得很紧。
“嗯,也没有什么,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她眨眨眼,她要说的,刚刚分明已经说了。
端木朝华这才恍然大悟,意思是说刚才那串轻得像挠痒痒的吻,就是她要说的话吗?
“好可爱。”
“哈?”
“我说阮千千你好可爱,太可爱。”教他怎么舍得。端木朝华越是想,心拧得越紧,胸口的气血一直在翻腾。
替她把每一根带子都仔细系好,将她送到门口,屋内的灯已经亮起,可以看到端木朝华的脸了。
有一点苍白,神情也略带疲倦。
“那你好好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你就,敲墙壁就可以。我试过了,这家客栈的墙壁很薄。”像她的脸皮一样薄,在端木朝华的目光里,她一直低着头说话,脸颊烧得很热。
“嗯,我知道了。”端木朝华说,她的局促不安也像是在他心底画圈圈一样,微潮微痒。他的手指抠进门框里。
“那,晚安。”她弯起的唇角,带着小心翼翼却又明显得无法遮盖的愉悦,像只兔子一样,蹦回隔壁房间。
直到阮千千已经在走廊上消失半晌,端木朝华才拽着领口退进门内,背抵在门上很痛。
怎么也及不上蛊虫在血肉里作祟的剧烈疼痛。
昏黄的灯光照着,床边有一滩暗色,端木朝华刚刚躺下,那种翻涌的恶心感又开始,他的手捂着嘴,尽量压抑咳嗽。
血液把指缝都染红,映着惨淡的唇色,有一种将死的凄凉。
把手洗干净,端木朝华重新躺回床上,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求亲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哈,这个猴子面具好可爱啊,可不可爱?”
说话的正是阮千千,从小摊上随意拿起一个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面具有点大,两只黑漆漆的眼珠从面具的眼孔上透出来,机灵样还真有点像孙悟空。
“你也试试!”她闹着,不由分说踮起脚尖,把面具扣到端木朝华脸上。
“怎么样?”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看得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跌倒。
“不像诶。”她失望地撇撇嘴,“你眼神太冷了,不像猴子,呆呆的,猪八戒会比较适合,师兄你也试试?”
林少庭依言把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那双温柔的眼,也不像猴子。
“看来只有我比较像大师兄。”她说着把猴子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扮起鬼脸来,逗得林少庭笑了,端木朝华虽极力忍住,但唇角还是有浅浅的弧度。
拼命耍宝的她,看起来好可爱。但这种可爱,将有很长时间看不到了。
反倒是对面的林少庭,这个师兄,可以陪着她。端木朝华隐隐咬咬唇角,说话声音有些许沙哑,“怎么那么喜欢扮猴子,也不是很像,看我这个……”
诶,端木朝华选的是一个猪八戒面具,阮千千顿时眼睛都大了。
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安王爷,一本正经地把猪八戒面具戴到自己脸上,两只手掌模仿猪耳朵,在脑袋上一扇一扇的。
目光却是深邃动情的。
“孙悟空”在“猪八戒”的深情注视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面具下面此时是一张又红又热的脸。
“丑死了,一点都不像,不过看在你放下架子,牺牲自己取悦我们的面上,这张面具就买给你吧。”阮千千正要摸银子的手,被端木朝华按住。
“这个是我买给你的。”从把手轻轻搭在阮千千的手上那刻起,就像把他的心丢在一堆锋利的沙砾之上,拈揉磨碎。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一下,眼前的人立刻十分紧张。
“怎么回事,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喝水?师兄,水袋递给我一下。”
端木朝华摆摆手,“我不渴,不小心呛到的。”
他从拇指上拔下绿玉扳指,递给老板。
“客官好大方,可是……可是……”老板又是高兴端木朝华的出手大方,又是尴尬没有零钱可以找补,正在抓耳挠腮之际。
“不用找了。”
端木朝华的声音砸得老板脑壳发晕,他没有听错吧,这么大一枚玉就是他的了,绿玉通透没有半点杂色,入手还带着温凉的体温。
“客官你是说……”
“怎么,你找得起?”他瞥一眼小贩,这句话明显堵住了小贩的嘴。
小贩默默退下去,看看手中玉,又看看一行男女的背影,心中感叹,有钱人真的不当玉是玉啊!不过这下老婆该高兴半个月,半个月不会被拧耳朵了!
在进入北朔国境的最后一站,本来不必歇脚,快马加鞭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军营的。
但端木朝华坚持一定要在这个小镇歇一晚,而且还不停咳嗽,阮千千担心他的身体,劝说自家师兄——
“明天才是第十四天,多歇一晚没有关系的。”
林少庭拿她没办法,虽然心里不是很舒服,但还是勉强同意。
这一路上,端木朝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直到离开启天监,他还对阮千千凶得要死,现在却什么都愿意听她说。
甚至又硬又干的干粮也愿意和阮千千一块儿吃,她喝过的水他也不介意再喝,也曾细心地把她唇边沾着的馒头渣擦去。
林少庭一面坏心眼地希望端木朝华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安王爷,让自己那个傻师妹无论怎么追也摸不到他半片衣角。一方面却又舍不得阮千千伤心,所以,只要他们二人呆在一起,林少庭都尽量当自己只是个隐形人,不会说话不会动。
他还能怎样?
端木朝华只要给她一句软语温声,她就瞬间笑得好像天都放晴了。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三人行下去,他大抵也可以把心底那一点点小自私的酸楚,都放到一边。
于是认命地去张罗客栈住宿,这家客栈还真的是简陋,牌匾没有一个就算了,半夜还没有热水。
急着赶路四天没有洗澡的阮千千,今天晚上特别想鬼哭狼嚎,忍耐是有个极限的,一旦逼近这个极限,就很容易被逼疯!
下楼去找到老板,想要一点热水,老板头也没抬继续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
“客官要热水?”
“对啊。”阮千千摩挲着露出来的一截脖子,痒死了,再不洗她一定会死的。
“咱们这儿店小,一天用不了那么多热水,烧热水的小二已经回家抱老婆去了。”老板一脸理所当然。
“那……总有水有柴火吧?”
“那是有,我们店再小,这种东西还是有的。”老板似乎很生气被看不起,鄙视地用眼角扫了她一眼。
“那,厨房里的锅子借我使一使没关系吧。”有求于人的时候必须要笑,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法则是阮千千她娘教的。
阮千千她娘如花走得早,教会她的大概就这一件。
所以阮千千狗腿的笑绝对不是她自己想的,只是觉得很好使罢了。
“没关系,不过你得小心点别烧坏我的炤台,还有那口大锅是烧菜用的,你去角落里找找,有口小锅,虽然没怎么用,但正因为没怎么用,那口锅子还是半新的,自己找找吧。还有,水要自己到院子里的古井打,你这小身板,小心一点,别弄坏我的桶,还有啊,如果在打水的过程中不慎砸到你的脚什么的,本店可不负责任。”老板不想跟她多废话,因为新的客人又上门来。
“烧个水都这么麻烦,就这待遇,住一晚上还要十两银子,是抢劫吧!”
絮叨是絮叨,水还是要自己烧,敢小看她打不上来水,笑话。真该让老板过来好好看看,好歹她阮千千也是花山公的徒弟,虽然是最不争气的徒弟。
一桶水还没提起来,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麻绳,轻巧往上一提。
抬起来在端木朝华面前的,是阮千千一张汗水映的亮闪闪的脸,领口被她自己拨弄开了一些,抓得红红的。
“你怎么还没睡?”阮千千惊讶道,月亮已经在头顶上,时候不早了。
“你不也还没睡,”端木朝华把井中的桶拉起来,问她,“倒在哪里?”
“额……”阮千千还在发怔,安王爷,在打水。安王爷,在用手打水。安王爷,在用手抓麻绳打水。
“哪里?”她的傻样让他很想拍她两巴掌,但手上拎着桶,不便做这种高危动作。
“厨房的锅子里。”
等到水注满锅子,阮千千忙活好半天,才把火生起来,没有一怒之下把客栈的厨房点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端木朝华这才意识到,阮千千这个吃货,其实连火都生不好,不由想象在自己府里的时候,自己要喝汤,她一定是笨手笨脚在厨房里急得跳脚吧。这么想来她把自己的厨房点了好几次,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错了。他本就不该让她去做不擅长的事情。
早知道应该早一点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专司他这个王爷的私人生活。
“干嘛盯着我看,要不是你老盯着我,我肯定早就生好火了,平时我也不是这么笨的。而且,你一直站在那边,也没有想来帮忙,会不会太不厚道啊?”阮千千扬起的脸,被烟弄得黑一团白一团的,像只在柴火堆里打滚才爬出来的猫。
“过来。”
阮千千依言走到他面前,气鼓鼓地问,“干嘛?”
他从怀里摸出手帕,把她又是汗水又是黑灰的脸擦擦,勉强收拾出能见人的模样,但口中还是嫌弃地说,“丑死了。”
“切!”阮千千夺过端木朝华手上脏兮兮的帕子,凑在鼻尖嗅了嗅,真的好像。
有三个男人,用手帕替她擦过脸,第一次是多年以前的那个雪天,救她的“王爷”,第二个是去白云寺后山差点被蛇咬到,救她的那个面具人,第三个,是面前这个端木朝华。
一样绣着暗纹的手帕,熏着一样的香,她好像掉进往事的漩涡,瞬间失神。
那个在白云寺后山救下她的人,险些把他忘记了,当初的端木朝华从马蹄下救下她,那么小的她就知道要追去报恩。
却对同样是救下她的那个面具汉子,没有这么多的执著。
仅仅是因为,这第二个人来得太晚,又或者是,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只有这一个吩咐下人给她买八个包子的王爷,让她执著地追逐多年。
“在想什么,嗯?”端木朝华挑起她的下巴,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没,没什么,水好像烧开了。”她跳起来,跑到锅边,端木朝华先她一步拿到舀水的木瓢,撩袖子就开始做苦力。
等水抬到自己房间里,阮千千弄好洗澡水,端木朝华还是杵在她门口。
他不是想留下来观摩自己洗澡吧?
阮千千为自己的想法顿时一张脸红得要烧起来,“你还不回去睡觉,我洗完澡就睡了,你不用守着,没有你可以帮忙的地方啦。”
“我可以帮你擦背。”
“噗……”
一脸天真的端木朝华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还真的举步要走进去,阮千千瞬间慌手慌脚地把他挡在外面,“我……这件事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可以?”他怀疑地瞟一眼阮千千,“手那么短,也可以擦到背?”
“端木朝华!你真的可以走了!不送!”居然鄙视她的短手,她又不是长臂猿,要那么长手干嘛。
端木朝华一只手抵在门上,阮千千就关不上门了,她瞪着眼看他,咬了咬嘴皮,凶狠的话吼不出来,毕竟刚刚他还帮忙打水来着。
“阮千千。”
“嗯?”
“上一次我没有说完的话,现在说吧。”端木朝华的手停在她肩头,感受着她细弱的肩膀。
“上一次,什么时候……”蓦然想起上次端木朝华说要她牢牢记住的话,在她的强势之下,被无情打断,结果那天晚上什么都没说成。阮千千觉得她的脸皮薄得要被这夜风给刮破了。
“不记得?要不要重演一次?”端木朝华的眼里是明显的坏笑。
“不……不用了……我想起来了。”她拨弄一下颊边的发,借此掩饰紧张,当然也掩饰不过去,这就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你要说什么?”
“我们成亲吧。”
“哈?”她的脸彻底石化,不对,是全身石化,一碰就咔嚓咔嚓碎成千万片滚到地上去了。
“吓到了,当我没说好了。”端木朝华说着,转身要走,手被一只滑腻腻的小手牢牢抓住。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端木朝华掏掏耳朵,“你说什么?好小声,听不清诶。”
“我说……”深呼吸深呼吸,一定要深呼吸平复情绪,而且,她真的没有看到端木朝华眼里闪烁的笑意,“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哦,我刚刚说,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问你说的是什么。”
“端木朝华!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吧?”阮千千顿时竖起眉,想用舀水的木瓢狠狠敲打他的脑袋,可惜木瓢放在厨房没拿过来。
天啊,可不可以多给他一天,半天,或者多一个晚上也好,让他就这样多看她一会儿,惹得她生气也好。
端木朝华压抑着体内逆行的血流。
忽然想流泪。
但没有。
“阮千千,等回到京城,我们成亲吧。我们一起回去,然后禀报皇上,让他赐婚。”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低下头,在她脑门心轻轻碰了碰。
“这是你在求婚吗,王爷?”阮千千像一头得意的小猪,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是啊,本王在向你求婚,要不要嫁给我?”端木朝华尽力笑,声音难得温和,从未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话,他说话很别扭,但别扭得让阮千千很喜欢。
“那我要考虑一下。”她故意吊住端木朝华的胃口,她心里有答案的,但不想让他太容易就得到想要的答案。
“还用得着考虑吗?既然还要考虑的话,那么,我就收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千千的手捂住嘴巴,她匆匆忙忙喊道,“喂,男子汉大丈夫出口的话怎么可以收回去啊,还是这种大事。我已经当真了,你没机会再反悔!”
端木朝华的笑太明显了,从鼻音里淡淡地溢出来。
“那,我已经考虑好了,回京以后,我会告诉爹爹和师父,你不准再反悔了,不然我就一把火把安亲王府点了,你敢就试试!”她像只小老虎一般露出尖牙,白森森的还真的有威胁的意味。
为什么眼前的这双眼里竟然有一些些雾气呢,阮千千觉得是她看错,但他眼里的雾让她觉得很难受。
“喂,端木朝华,你不是要哭了吧?”她的手从他嘴上移开。
“是你在哭。”
端木朝华的手指在她颊边擦过,果然手指上有亮晶晶的泪水,阮千千好像被人点了尾巴似的,“不和你说了,再不去洗澡水就凉了,会得风寒,喂,你其实就是想让我得风寒吧?”
“快点进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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