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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铁树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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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摆布?哎,亏得老爷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满足想当正房,以为这样可以诬陷我,休想。”三姨太莫名其妙,针锋相对道:“二太太,我诬陷你什么啦?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都不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自己别做。”
“我做了什么?”
客厅里吵成一片,白敬斋没有制止,静静在听她们相互对掐,本来他凭自己的判断怀疑三姨太,突然又觉得二太太的话属于不打自招,因为他还没有把所谓内鬼的原委说出来,她怎么就知道三姨太在诬陷她?而且思路清晰,直接道出三姨太想取代她的用心,未免太神了。
吵了半晌,两人都无趣的停下来望着白敬斋,好像是在等他作最后的裁判,白敬斋试探着问二太太:“你刚才任什么说三姨太诬陷你,有证据吗?”
二太太忙说;“这不是明摆的?”
白敬斋冷静地笑笑,问;“好,你说说看?”
二太太憋足了劲,答道:“她一直想取代我,所以肯定是她干的。”
白敬斋越听她的话越觉得可以疑,乘胜追击问:“哦,她干什么啦?”
二太太发现自己被逼到死路上,同时也认识到刚才的失言,慌张起来,应付道:“内、内鬼呀。”
白敬斋问:“我其实什么也没有说,你就知道了大概一样,我问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商会的董事们?”
二太太极力否认道:“我,我没有打啊,老爷别冤枉我。”
白敬斋觉得二太太行为很反常,以前要是冤枉了她什么,她会跳起来大吵大闹,这次却显得十分平静,抓起茶盅便往地上摔,怒目圆睁地道:“别再抵赖,肯定是你,有人听出是你的声音了。”二太太冷笑道:“你别来唬我,还听出是我的声音,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了。”
“你说什么?”白敬斋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她,问:“二太太,你怎么知道是男的打电话的?”二太太猛然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顿时方寸大乱,楞了半晌,改口说:“不是,不是,我是猜的,像这种事情一定是男人干的。”一旁的三姨太如坠五里雾中,问白敬斋:“老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贱妾都听糊涂了。”白敬斋笑道:“你糊涂就对了,我都没说她却全知道了,你说怪不怪?”他又转向二太太问,“是不是你指使昔日帮会里的兄弟干的?老实坦白,别逼我动用家法。”二太太没有吭声,白敬斋再也沉不住气了,事到如今已经很清楚,内鬼是二太太而不是三姨太,吩咐三姨太:“把鞭子取来。”二太太彻底崩溃的瘫软在地上。
三姨太非常积极的拿来鞭子交给白敬斋,二太太痛哭流涕大喊饶命,老爷鞭子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去年曾经抽个女仆偷东西被发现,白敬斋执行家法,把女仆抽得皮开肉绽,她秋天穿两件外套,硬是把衣服抽得破碎不堪,二太太自知逃不过去,只得承认电话是她让帮会的兄弟打得,她留了一手没有说出老宁波,怕他禁不起老爷的鞭子,把他们偷情的事情和盘托出。
白敬斋很想借此机会把她给休掉,但是按照民国的法律,想这种情况与二太太离婚,她可以分到不菲的家产,这等于便宜了她,想了想,将鞭子交给三姨太,道:“三姨太,二太太曾经羞辱过你,我记得跟你说过,找有机会让你报仇,现在是时候了,这个贱人就交给你处理了,除了别要她命,其他的任凭你泄恨好了。”
三姨太接过鞭子,骤然想起自己被这个女人凌辱,跪了一个通宵的往事,紧紧的握住鞭子高高的扬起,二太太见状,转了个身向三姨太跪去,讨饶道:“三姨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三姨太哼了声问;“这话我也对你说过,当初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剥光我衣服吊在房间中央的时候,你想过有今天吗?来吧,还穿着衣服干吗?给老娘脱了。”
二太太向老爷投去求饶的目光,白敬斋没有被选上商会主席,还丑名远扬,恨不得把她置于死地,根本不会同情她,冷冷地说:“别看我,我已经把处置你的权力交给了三姨太,我当初跟你说过,你这等货色离开白府,去卖身怕也没人会愿意花钱要你,所以能不能留在白府当你的二太太,第一取决与你的认罪态度,第二是取决于三姨太的是否手下留情,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无条件的听从她的命令。”二太太连忙又转向三姨太,求饶道:“三姨太,我听你的,听你的。”说着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在寒冷的客厅里爬在地上飕飕发抖着。
白敬斋将仆人赶走关上客厅的大门,三姨太找来麻绳把二太太双手捆住,一头系在房墚上,二太太赤身裸体的掂着脚尖被吊了起来,白敬斋不想看这种场面,回自己房间去斟酌如何挽回自己的名声去了,只留下半悬空满地转着的二太太,和咬牙切齿的三姨太挥舞着手中的牛尾鞭,其声音伴随着二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个客厅。
第二十三章 神秘的夫妇
沈家阿婆清晨五点钟就起来烧开水,她封不好炉子,昨天睡觉时请郝允雁帮着弄好才安心,然后整理房间,翻出旧棉花胎晒在阳台上抢太阳,这忙里忙外的弄醒了郝允雁也跟着想早点起床帮沈家阿婆干点什么。王守财睁开惺忪的眼睛问:“这么早起来干吗?”郝允雁说:“沈家阿婆说今天儿子媳妇要来,正愁着房间太小在伤脑筋,我劝她找刘姐商量,唐先生那屋空着干脆也租下,她儿子媳妇刚刚结婚,好歹有个舒适的环境,可是她心疼钱没有去问刘姐租,这回我去帮着点,看看屋里能否清理一下,不要的东西扔了,地方或许大一点。”王守财搂住妻子不屑地说:“你就知道管闲事,他们要觉得住不下,会考虑租那房间的,你去帮着整理也是多余,睡吧。”郝允雁被丈夫抱着温暖了会,还是觉得不放心,说:“先生,我还是起来吧,你看沈家阿婆一个小脚老太没有力气,要摔倒怎么办?”王守财不耐烦地问:“她儿子几时到?”郝允雁说:“听沈家阿婆说电报上写下午两点左右吧。”王守财说:“那现在弄也太早了,等我上班去你有的是时间帮她,再说这个老太说话一句进一句出的,年前说儿子春节回上海,结果没有来,这次弄不好也这样。”
他们正说着,门外传来咣当一声响,郝允雁二话没说就穿衣服起床,推门出去一看,沈家阿婆家门口横七竖八倒着几只纸箱子,里面的杂物翻落在地上,再走近看,她倒在房间里正努力支撑着想爬起来,郝允雁跨过去搀扶沈家阿婆,道:“阿婆,您做啥呀,这哪是您干的活,昨天说好我上午来收拾的,您看看摔倒了吧?来,我扶您去床上歇会,这些纸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告诉我,我来弄。”沈家阿婆吃力的被扶到床上躺下,膝盖有点碰伤,郝允雁替她揉着,她说:“箱子里的东西是些无用的旧东西和我穿不下的衣服,本来想改改再穿,现在眼睛青光眼严重,针线活干不了了,正好儿子媳妇要来,我这屋子太挤,就扔掉吧,被媳妇看见乱糟糟的也不好看。”
郝允雁一件件东西收拾完,买给拣破烂的收了几毛钱给沈家阿婆送上,吩咐她只管休息,等忙完了孩子他爹上班就来替她整理房间。刘秋云起来烧早饭,见郝允雁从二楼上来,问:“妹啊,大清早的忙什么哪,闹得动静挺大的?”郝允雁道:“还不是沈家阿婆啊,儿子媳妇下午来,五点多就折腾上了,刚才还滑了交,我让她躺下了,一会替她再整理,哎,刚才扔了好多破烂,说是给儿子媳妇腾地方,我看人家新婚夫妇这空间也太难点了吧?我让阿婆问你新租原来唐先生那间,她嫌房租贵,真吃不消她。”刘秋云眼睛一亮说:“可以呀,我正想在报纸上贴租房广告呢,还是原来的价格,她觉得贵啊?也不去打听打听行情,我这里可是法租界的霞飞路,她以为是闸北区杨树浦啊?”郝允雁笑道:“老人嘛,总喜欢再便宜点,对了,那房间门锁修好了吗?”刘秋云道:“早换新锁了,连里面的地板也修妥,随时可以住人,只不过还有一些唐先生离开时留下的衣服,正讨厌,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又不能够扔掉,我给塞在他的皮箱里了,呵呵,正好有只空皮箱,好像专门为这准备的。”郝允雁问:“他的租赁期到了没?”刘秋云道;“早过了,他来了我也不给续签,这人太危险,还引来带枪的人,我可不想这死人,太晦气。”
郝允雁送完丈夫上班又送女儿上学,年后刚刚读一年级,学校就在附近送起来也方便。她买完菜回来,替沈家阿婆带的菜递上后又忙帮她拣菜洗菜,说:“阿婆,这大冷天的,你家棉被够不够?需要的话我橱里还有一条厚的,要不你先用着?”沈家阿婆瘪着嘴巴笑着说:“好好,我真愁着自己打地铺垫得太薄了,小妹谢谢啊。”郝允雁立刻站起来擦擦手说;“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放了几年没有盖过,今天太阳很旺,晒晒。”
下午两点左右,郝允雁在家吃午饭,沈家阿婆的事刚刚忙完,听到门外有人一惊一乍的喊着,又听到沈家阿婆的哭啼声,她马上放下碗筷跑出去看究竟,心里也想着可能是老太的儿子回来激动的,下楼一看,果然她分别五年的儿子带着媳妇回家了。沈家阿婆的儿子叫沈默然,今年三十五岁,虎背熊腰的高个子,五年前,沈家阿婆还没有搬过来住的时候,他就离开母亲去延安从事情报工作,一直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姑娘结婚,但对外他称是去北方做丝绸生意,连自己母亲也瞒着,这次他来上海是授组织委派建立情报收集网。他带来一名女同事,叫莫依萍,二十八岁,北平人,同样未婚,也长得很高挑,白白胖胖的脸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里的小姐,为了工作方便他们以夫妻相称。沈家阿婆个子矮,抱着儿子的腰哭着,嘴里不停地念叨:“默然,姆妈终于等到你回来啦……”沈默然抚摸着母亲的头发,一言难尽的样子。
郝允雁站在楼梯半道不忍心去打断他们母子俩,莫依萍戳戳沈默然的腰,示意有人在瞧着,沈默然放开母亲向郝允雁望去,彼此尴尬的点头憨笑了下,郝允雁下楼掏出手绢替沈家阿婆擦擦眼泪,沈家阿婆激动地介绍道:“小妹,这就是我儿子,你没见过,这是我家媳妇。”她满脸的褶子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又对儿子介绍道,“这是住楼上的小妹,人很好,一直照顾我,知道你们来,还借我棉被,我一个人生活多亏有她啊。”
彼此寒暄完各自回屋,晚上沈家阿婆家睡觉便成了问题,原来沈家阿婆打算自己睡地铺让儿子媳妇睡床上,可沈默然不答应,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八十多的老母睡地铺,母子俩争执不下,莫依萍操着一口国语劝道:“妈妈,您睡地上我们作为小辈的岂能安心?我看您还是睡床上吧。”刚才,她与沈默然私下讨论过这个问题,房间这么小还一个屋,工作起来也不方便,以后可能还会其他同志来联络,所以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比较安全,所以莫依萍说:“妈妈,您这里太小了,我和默然已经商量过,过段时间去别处找大点的房子,你也搬过去,这几天就让我们地上,我们年轻没关系的,您老在地上冻不起。”沈家阿婆惊讶地问儿子:“真的要搬场啊?我在这里都住习惯了,邻居们对我都很好,我舍不得啊。”她想了想又说,“对了,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和我挤在一起,那对门有空房子,人家刚刚走估计不会回来了,明天我去跟房东说说看租给我们。”沈默然出去看看觉得不错,既可以解决自己的工作方便和保密问题,又不让母亲为难,两个房间对门可以相互照顾,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法租界的闹市区,比较讲法治,不大会遭到当局无端搜查,目前他们的主要斗争对象是日本,有情报称,日本军国主义正在加紧对华军事扩张,其中包括上海,这次他们是先期过来加强上海地下党开展工作。
晚上睡觉时,沈家阿婆最终睡在床上,沈默然和莫依萍睡地铺,他们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麻烦,想当然的认为,只要门一关,里面大家分开睡觉神不知鬼不觉,对外还是夫妻,现在这房间二十平方米左右,四周放满家具,只有中间正方形一块豆腐干大的空间,地铺勉强放下,如果沈家阿婆半夜要起来上厕所,还得从他们身上跨过去,这还算可以坚持,有个更严峻直接涉及到男女敏感问题的不便,现实的摆在他们面前,两人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给他们一条不算太厚的棉被,在母亲的眼皮底下他们如何钻进一个被窝,即便有两条被子分开睡被母亲看见也不合适。正愁着,沈家阿婆在微弱的光线下发出声音:“默然,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躺被子里,上海夜里很冷的,早点睡吧。”沈默然与莫依萍面面相觑,扑哧笑出声,莫依萍脸凑过去小声对着沈默然耳朵说:“那我们就少脱点,反正我里面穿了毛衣和线裤。”沈默然笑着调侃道:“我也有毛衣和棉毛裤,放心吧,碰不到贵小姐。”
两人脱了外裤别扭的钻进被窝,脚底有只汤婆子还算及时,沈家阿婆突然啪嗒拉了下拉线开关,房间里有只黄灿灿的白炽灯亮了,正好在他们的头顶上,就像舞台的聚光把他们俩照得明明白白的,沈家阿婆指着地铺一角叮嘱道:“被子这里有汤婆子,别汤着啊,还有,可能被子不够厚,你们脱下的衣服压在被子上可以重些。”说完直直的看着他们,没有关灯的意思,沈默然说:“妈,我知道了,您睡吧,自己别着凉了。”沈家阿婆不高兴地说:“嫌姆妈罗嗦啦,你这孩子怕冷,以前冬天睡觉总喜欢穿着毛衣睡,其实这样反而不暖和,被子里有汤婆子一会就很热了,穿的越少身体越暖和,你快脱呀,你的毛衣大盖上面,媳妇的毛衣小就盖脚,听姆妈的没错。”沈默然窘迫的看看莫依萍,说:“我妈从来就把我当长不大的小孩子,总要管头管脚的,实在没有办法啊,那就……?”说着麻利的脱去毛衣,按母亲的意思盖好,只留下件有破洞的长袖圆领衫。沈家阿婆连说:“对对,就这样,小莫啊,你的那件盖这里。”她指手划脚的等着媳妇脱毛衣,莫依萍哭笑不得,被逼得有些烦躁了,沈默然躺在被窝里想提醒她什么,又不敢碰她,在这个时候莫依萍已经束手无策,心一横也脱下毛衣,盖在被子的脚面上然后睡了进去。
两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挤在狭小的被窝里难免碰在一起,大家手都没有地方放。
灯终于关了,沈家阿婆喃喃自语着不知在念叨什么,莫依萍先是背靠着沈默然,听烦了他母亲念经一样的声音,转过身轻声埋怨道:“你妈妈真罗嗦啊,明天我们就去找这的房东租对面的房子,要没有就到外面去找,这个日子真没法过。”沈默然在这次工作中是领导,提醒她道:“别发牢骚,大局为重,我们又不是来休假的,忍忍吧。”莫依萍真真假假地讽刺他道:“你别说风凉话,我可是黄花姑娘啊。”沈默然贫嘴道:“我也是个处男,大家不吃亏。”说完轻轻的咯咯咯笑起来,抖得被子起伏不停,莫依萍气得就往他手臂上拧,沈默然握她的手要挣脱,两人在被窝里打起架来,沈默然的手无意中触到了莫依萍软绵绵的胸部,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主动转过身去避嫌着。
这一夜,他们背靠背都没有睡着,第二天,母亲问了他们一个惊天动地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啊?乘我还有点力气可以替你们带小囡。”
第二十四章 无奈的选择
第二天,沈家阿婆领着儿子媳妇上下邻居转着打招呼时,来到刘秋云家正好提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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