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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骨惊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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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弗善赶紧制住她,让她万万不要贸然进城,一是宋澜亭已经在贺仕馨到达之前就带着他们逃往宋府去了,只要到了宋府,那就安全了许多,二是贺仕馨把守了外城,以白凤呈从东堰带回来的那点兵力,要冲破贺仕馨的围堵,进到内城去,是颇有些冒险的。白凤呈听了,心里方觉稳当了些,她暗哂倒是自己小看宋澜亭了,竟忘记了他向来是很警觉的,而且又有主意,只不过在自己面前不大显露罢了。
  当天晚上,白凤呈带着人摸上微山,找到了白椴。阿婵阿琳姐妹俩就坐在她身边,三个人促膝长谈的样子,倒还让白凤呈愣了一愣,不过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正是她们当初看中白椴的原因嘛。白凤呈也走到三人身边坐下,阿婵阿琳不认识白凤呈,赶忙收了话头。白椴对她们说:“无妨,这是慑王殿下,可信。”姐妹俩这才又说起来。
  阿婵说:“那边的姐妹们都很想念郁王殿下,贺琪此人暴虐无道,对将士们也不好,大家跟着她都很不甘心的。特别是这次两方开战,我们要被迫和昔年的姐妹生死相搏,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憋屈啊!”
  阿婵对着白凤呈拱拱手继续道:“而且关于这次战事的原因,贺琪说是因为慑王殿下欲篡谋皇位,让我们前去勤王清君侧的,她说郁王殿下与慑王殿下沆瀣一气,因此也是我们剿灭的对象。姐妹们虽远在昙雍,但也不至于耳目闭塞至此,虽说未曾有幸见过慑王殿下,但也晓得您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是皇上最倚重的亲王,说您和郁王殿下勾结在一起篡位,姐妹们实在是觉得有些古怪啊,因此大家怕被人利用,枉陷了忠良,特此让我们姐妹二人过来探探消息。”
  白凤呈和白椴对视一眼,皆是微微笑了起来,白凤呈说:“既然,你们自己也发现不太对劲了,还用我说吗?我本是常年待在安京城中待在皇上身边的人,若要谋反,何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跑到外面来了呢?你再想想,眼下在这安京城中兴风作浪的,到底又是何人呢?”
  “啧……”阿婵阿琳姐妹俩想了半天,感觉一个名字到了嘴边,却又碍于那人滔天的权势,没敢说出来。白凤呈看到两人作难的面色,也不点破,只笑着说:“便是她了。”
  姐妹俩互相看了看,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白凤呈和白椴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抱拳,“我们明白了,明日战场相会,自有照应,两位殿下能对姐妹们如此信任交心,姐妹们必不能辜负了殿下的恩情。”说罢,便又朝着来时的那条路,悄没声儿的去了。
  白凤呈待二人离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白椴一眼,见她犹是一副似明未了的样子,也不多话,只拍拍她的肩膀道:“今晚安心睡一觉吧,明日才有精神与贺琪叫阵呢。”
  白椴一副凝重的样子看着白凤呈,过了半晌,方才问了出来,“慑王殿下,你们当时找到我,可是就预知了有这一天?”
  白凤呈掩口一笑,“你说呢?”
  待从白椴那里回来,铁弗善已经和几个士兵依偎在一起睡了,躺在一众温香软玉的肉窝窝里,倒是美得很的样子,鼻子里都发出轻轻的鼾声了。白凤呈看见,皱了皱眉。真不讲究,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挤在女人堆里睡,她看不惯,就把铁弗善踢了起来,“起来起来,别和我的姑娘们挤做一堆,你不害臊人家还要脸面呢,给我过那边睡去。”
  铁弗善拍开她的脚,“老子才不去呢,一个人多冷,我就在这儿睡。”白凤呈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有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她把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解了往铁弗善身上一丢,“少给我作妖,快拿着滚过去。”
  铁弗善感觉那大氅还带着白凤呈的温度,盖在他身上马上就暖和了不少。他睁开一条眼缝,看见白凤呈裹着一件不算厚实的长袍,一个人袖着手缩着脖子睡在一边,他没忍住,噗地就笑了,起身拎了大氅,小心翼翼地绕过脚下的女人们,过去将人一起拢住。白凤呈离了狐皮大氅,倒春寒的深夜里,两口风就能把她吹得哆嗦起来,她其实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硬撑呢。因而见铁弗善还算识相,拎着大氅过来将她一起拢住了,便也就没有再挣扎,两个人互相温暖着,度过了漫漫一夜。
  第二天一早,白凤呈顾虑着铁弗善的话,却也不能不回去,便把从东堰带回来的几营人马也留给了白椴,自己和王娣乔装打扮了一番,决定就两个人入城去,这样行动方便,也不容易让贺仕馨察觉。然而她却没有让铁弗善也和她一同回去,而是另给他委派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白凤呈让铁弗善尽快赶往昙雍,带着她的慑王腰牌,将白椴的正君月佼僚给接到宫里去,又怕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坤人面孔引起怀疑,让他进宫前务必乔装一下。却说这月佼僚又是何人呢?月佼僚曾经其实是昙雍教坊的一名舞伎,那是四年前,正是白椴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她到教坊中买醉,便与月佼僚相识,二人一见如故,彼此倾慕。那时候,白椴是个不得宠的庶女,月佼僚则是人人争夺的头牌,他却偏偏一眼就看出了那个隐没于人群的女孩绝非蓬蒿之辈。当晚,白椴就有幸成为了昙雍魁首月佼僚的入幕之宾。月佼僚虽然年纪很小,但知道的却不少,他自小身在这烟花之地,看尽人间百态,却难得还存着一份坦诚直率的性情,敢爱敢恨,对白椴也是真真地好,若不是他一直鼓励着白椴,只怕白椴早就被母亲和嫡姐逼疯了,哪里还能有如今这份意气。
  两人相识一年后,白椴便将月佼僚从昙雍教坊中赎了出来,打算迎娶月佼僚。虽然郁王平时也不大关心白椴这个女儿,但真说到婚姻大事,她也是丝毫不肯放松的。白椴不管怎样也是她郁王的女儿,而这月佼僚却是一个教坊伎子,莫说王侯将相,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家,只怕也是看不起他的,郁王自然不允,一口回绝了白椴的请求。白椴没有办法,只得买了一间屋子,把月佼僚养在王府外面,虽然没名没分,倒也宠爱有加。白椴整天往外面跑,一颗心都系在了月佼僚身上,郁王没过多久就知道了月佼僚的所在,叫了一帮家丁,提着棍棒就去了月佼僚的小院儿,想把他赶出昙雍。其时,月佼僚腹中已经有了白椴的骨肉,只不过还没大显怀,郁王府的人让他走他不肯,便生生挨了一顿乱打,还没成型的胎儿,就这么被乱棒打下来了。家丁一看,也有些慌了,原本没想着取他性命的,怎奈何他竟是怀了身孕,他们几棍子就把他给打到要气绝,而且也算是间接地把郁王的孙儿给打死了。几个人一合计,回去只告诉郁王月佼僚已经被打死了,一点没提孩子的事,郁王倒也满意,还赏了她们。
  等白椴下午从军营出来,到月佼僚那里去看他的时候,便只见大门微敞,月佼僚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地的血,脸色死白,还爬着几条青紫的击打痕迹,手脚都冰凉了。白椴心胆俱裂,抱起人就往医馆跑,半个昙雍的大夫都被她逮到了医馆,一起没日没夜地救了月佼僚十多天,才总算是把人救过来了。郁王这才知道,她让人打死了自己的孙儿,纵然厌恶月佼僚,却也不禁有些后悔。从那之后,虽仍是不让他进府的,却也默许了白椴将他养在外宅的行为。
  上次白凤呈途径昙雍,在郁王府上借住了一晚,但见白椴对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包括自己。然而晚膳过后,一个小厮从月佼僚那边过来找她,虽没听清楚是什么事,但白凤呈却见她竟是万分关切万分用心的样子,马不停蹄地就跟着小厮出府去了,加之不久前她当了郁王,第一件事就把一直没名没分的月佼僚给提做了郁王正君,白凤呈便晓得,这月佼僚在白椴心中大约是一等一重要的人了。白凤呈特别嘱咐了铁弗善,让他速去速回,不要伤害月佼僚分毫,也不可让白椴察觉分毫,只因她这一动作,有着不可明说,却又十分重要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贺仕馨之死

  铁弗善走后,白凤呈和王娣装成两个卖药的农妇,顺利地混进了城里。一进城里,白凤呈朝着宋府是一路飞奔,饶是轻功再好都跑得气喘吁吁。好在半路遇上了宋雁翎,这才知道宋澜亭他们已经安全进宫的消息,白凤呈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也来不及客套,转头就又往宫里去了。
  等进到宫里,见到一家人都在,全须全羽,安好无损,白凤呈竟没忍住,热泪哗地就涌出了眼眶,宋澜亭和燕戎见向来冷静的她竟然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哭了,两人反而慌了手脚,赶着给她递帕子擤鼻涕,两个孩子加塞似的挤进大人们中间,抱着白凤呈的大腿不撒手,把白凤呈弄得是又哭又笑,鼻子都快要吹泡儿了。几个年轻的小宫人侍在旁边,更是第一次见慑王殿下这样哭鼻子,看她对自己的夫郎孩子这般情真意切,眼里又是羡慕又是赞叹,捂着嘴窃窃私语,直道“怪哉,怪哉,慑王殿下也会这样子啊。”。领头的大姑姑听见了,拿指头在几个小宫人脑门上杵了杵,也没斥责,只笑着摇摇头,“小蹄子们知道个屁,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英雄啊。”
  白凤呈和王娣的回归,一下子给城中胶着的战局带来了转机,之前贺仕馨之所以还能与白凤寅抗衡,无非是因为王娣不在,前禁兵司的一些人找不到老大,糊里糊涂地跟着贺仕馨去了,如今王娣回来,她们又有了主心骨,王娣一呼百应,那些原本帮着贺仕馨的人,一下子都回到了这边阵营,白凤呈的殿禁兵司见她回来了,也是瞬间士气大涨,势如破竹。贺仕馨眼看自己节节败退,着了慌发了狠,竟命令士兵冲进了百姓家里,抢人家的粮不说,还逼人家帮她打仗。这一开始本就是在市坊巷陌间的战争,百姓们已经够受苦的了,但因为本性温良,都忍气吞声躲在家里不敢掺和,如今竟被自己供养的军队打家劫舍,谁还能忍得下这口气?古语云:“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这一下子,贺仕馨算是自乱阵脚,还没等得白凤呈他们去收她,城里的老百姓们先揭竿而起,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仅仅一昼夜的时间,贺仕馨和她的后禁兵司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全都丢盔弃甲地往城外逃去了,只妄图还能去微山和贺琪的三十万大军汇合。
  白凤呈和王娣带领各自的禁兵收拾了城里的残局,也没有去追那些剩余的逃兵,随他们逃吧,白椴四天前抵达的微山,那天晚上遇见的白凤呈和阿婵阿琳姐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三十万大军应该已经剩不下多少了,或者准确地说,是除去归顺白椴的那二十万以外的十万,应该已经被完全消灭了吧,贺仕馨带着余下的那点人,即便就是逃到了微山,也不过就是个死。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就在白凤呈离开微山的那天中午,白椴与贺琪再次开战,打了不到十分钟,那二十万原属白椴的大军纷纷倒戈,剩下的那些都成了个惊慌失措状,即便是没有倒戈,也不剩多少战斗力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白椴就扫清了战场,连俘虏都押绑好了,只因白凤寅没有下旨让他们入京,所以才一直静等在微山。贺仕馨抱着拼死一战的信念狂奔至微山,结果发现,她根本连再挣扎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才到微山脚下,就见贺琪的脑袋被装在一个笼子里,拿树杈挑了高高地挂在路边,看上去至少也是风干了四五天的样子了。
  贺仕馨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两脚一软,再也站不住,啪地就跪在了那颗头颅之下,跟在身后的几个士兵一看,知道他们如今算是走到穷途末路了,那就谁也再顾不得谁了,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上去绑人,两个上去挥刀,眨眼的功夫,贺仕馨的手脚大筋就尽数被他们割断了,整个人瞬时散了架,像一堆跌入尘埃的烂肉,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部下们把她捆了手脚挂在树枝上,然后一人抬着一头,转身往安京走去,活像抬着一口送去上贡的肥猪,头上的冠子在一颠一颠的路程中早已掉落,花白枯萎的乱发垂到地上,扫了满头黄泥,贺仕馨浑浊的老眼无神地看着天空,又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痛苦不堪,她恍惚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有贺仕灵,有贺钰茗,有姜润情,有孙吉,还有白凤寅和白凤呈,以及数不清的因她而蒙冤受难的人们。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痰淤气堵的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似是要对着那虚空中的人求救,然而下一秒就被人塞了一块又臭又脏的汗巾到嘴里,连那点微弱的咳喘声也发不出来了。她似乎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风华正茂,神采勃发,身披金玉绫罗,怀抱贤夫娇儿,啊!她无声地笑了起来,忽然,天空中那个完美的人向自己挥了挥手,扭头像是要走了,贺仕馨焦急地呜咽着,却怎么也唤不回那个身影,徒劳地看着她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了虚空中,她一声惨呼,待属下低头查看时,她已经泄尽了最后的那口气,头一偏,死了。
  两天后,贺仕馨的尸体被送回了安京,贺琪的首级也被解下送来。白凤寅专门派人到懿元宫去扶了贺仕灵过来,贺仕灵双眼通红,目光阴毒,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几岁,竟是被两个宫人半拖半拽地强行拉到殿上的。白凤寅命宫人揭开了覆在贺仕馨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具苍老丑陋,布满尸斑的的遗体,贺仕灵略略扫了一眼,就捂着嘴呕了起来。白凤寅还未罢休,她又命人打开了装着贺琪头颅的木匣,故意捧到贺仕灵面前去给他看,贺仕灵不看,闭着眼睛扭了头,宫人有些为难,看了白凤寅一眼,她便慢慢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木匣,重重地放到了贺仕灵腿上,顿时吓得贺仕灵仪态尽失,屁滚尿流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将那木匣一挥手打了三尺远,里面那颗已经腐烂的人头骨碌碌滚了出来,激起一阵恶臭。
  白凤呈立在旁边,虽然知道姐姐心中有气,但看着贺仕灵那失魂落魄,衰老凄惨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坐在地上冠垂衣散,老泪纵横的人,还是她们的亲生父亲啊。她上前轻轻拍了拍白凤寅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白凤寅看在她的面子上,忍了半天,终于是让贺仕灵身边的人把他带回去了。
  白凤呈从殿内出来,贪婪地深吸了几口不掺尸臭的空气,她想着方才姐姐和父君两人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便颓然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捂着脸啜泣了起来。铁弗善早晨刚带着月佼僚回到安京,安置好了人,来寻白凤呈,远远地见她一个坐在巍峨的宫殿门口,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颇有些形单影只的孤独感,便走到白凤呈身边,也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儿哭鼻子。”
  白凤呈哭得正尽兴,听出是铁弗善的声音,也没抬头,抽噎着说:“有手帕没有,拿给我用用。”
  铁弗善瞥她一眼,“没有,手帕那种东西我怎么会带。”
  白凤呈低着头,肩膀轻轻地耸动着,铁弗善也没说话,陪在旁边坐了一阵,最后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递给了白凤呈,“喏,拿这个擦吧。”
  白凤呈偏头一看,“不要,脏。”
  “啧!”铁弗善皱眉,“老子都没嫌弃你还嫌弃我了!”他不由分说,把腰带塞到白凤呈脸上囫囵抹了一把,又捂在她鼻子上捏了捏,毕竟是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的脏衣服呢,白凤呈闻着确实有些汗味,她也顾不得了,稀里糊涂地擤了一通鼻涕,这才弄干净了抬起头来。铁弗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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