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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骨惊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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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顺利地坐上这郁王的位子。”
  白凤呈刚回到府里,宋澜亭就急匆匆地来报她,“小荻和铁弗善打中午起就都不见了,我又不敢打发人出去大肆地找,你看如何是好啊凤呈?”凭他再沉稳的人,也被铁弗善这三天两头的意外行为搞得提心吊胆。
  白凤呈抚额,她不过就是进了趟宫,铁弗善这厮果然就瞅准时机给她找了麻烦,“他的东西可还在?”
  宋澜亭点点头,“东西倒是还在,不过府里的马也被他骑走一匹,他是不是……?”
  白凤呈暗哂,“应该不会,他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又走,且等等看,要是入夜还没回来再派人去找。”
  岁岁和燕戎从花园跑来,岁岁边跑边喊,“娘!小荻妹妹不见啦!小荻妹妹回来没有啊?”
  燕戎跟在岁岁后面,因为被她拉着手,就也捧着肚子迈开小碎步跟着跑,白凤呈赶紧上前接住急吼吼的两人,宋澜亭也盯着岁岁念叨,怪她小嘴没个把门儿的,把这些闲事告诉了燕戎,害他跟着担心不说,竟然还扯着燕戎这样跑,没轻没重。岁岁嘿嘿地赔笑,躲在燕戎身体后面找庇护,燕戎撑着腰匀了匀气息,帮岁岁打掩护,转了话题问白凤呈和宋澜亭,“找到了吗?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凤呈摇头,“没有,等到晚上再说,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想来不至于被别人欺负。”
  “这蛮子,他也不怕万一被人知道了他藏在你这里,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要给你惹大祸。”
  “别怕,铁弗善没这么傻,就算真被皇姐知道了,她应该也只会责罚我罢了,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怀着孩子,不用跟着操这些心。”
  “其实……”燕戎撇撇嘴,“我倒没担心铁弗善那烦人的,但是小荻还怪可爱的,我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小荻可怎么办啊?”
  宋澜亭拍拍燕戎,对白凤呈笑到,“燕戎啊,着实是喜欢孩子,你不知道,前两天他把小荻领到屋里去玩,结果铁弗善找不到小荻,闯进他屋里去撒了一顿泼,把圣帝君赐给燕戎的那对儿青花宝月瓶都给砸了。”
  “竟然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宋澜亭捂着嘴笑,“我也是柳姨来告诉的呢,说是铁弗善砸了圣帝君赐的瓶子,把燕戎吓慌了神,我这才赶紧过去看他的。”
  燕戎揪着衣服,垂着脑袋小声地嗫嚅道:“那可是圣帝君赐的东西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砸了个稀烂,我想着完蛋了,就怕圣帝君要了我的命,也……也没敢和你说。”
  白凤呈也忍不住捂着嘴乐了,她摸摸燕戎的背安抚他,“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就是因为你有孕,心里欢喜才赐给你的,哪会为了一对儿瓶子和你过不去,倒把你吓成这样了。”
  “真的?我以前听人家说宫里赐的东西都要好好供着,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是要杀头的。”
  “呵呵,这话嘛,不能说全错,不过也分人,我白凤呈的侧君若是因为一对破瓶子丧命,那我这慑王就真不用当了。”
  “哟?怎么想通了,不当你那劳什子王爷了?”三个人正在门口闲话,铁弗善抱着小荻回来了,父女两一人叼着一串炸肉丸子,将白凤呈方才的话听了个零零落落,他想也不想就出言挑衅,只因当年在草原上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对白凤呈说话,却根本没意识到白凤呈可是一肚子不痛快等着要他来买单呢。
  “你去哪了?”
  “出去逛逛啊。”
  “逛逛?铁弗善,你以为还在你北坤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我慑王府当什么地方了!”
  “嘿?”铁弗善这下子发现白凤呈语气不善,像是真生气了,他自然不爽,也把调子拔高起来,“白凤呈,你府里那饭菜要淡出个鸟来,老子拿自己的钱带着自己的闺女出去打个牙祭怎么了,犯得着你他妈在这红眉毛绿眼睛的!”
  “铁弗善,你不要太放肆,你可知道我为了保住你这条命担了多大的风险,你不要以为我顾忌小荻就不敢对你动手,哪天你要真把我惹急了,我让你悔不该当初!”
  铁弗善听到白凤呈说的,其实已经反应过来,自己今日的举动确实有欠考虑,万一让什么不安好心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岂不是让人家抓住了白凤呈的大把柄,怪不得她发火。但铁弗善面上不肯退让,把嘴里那串炸肉丸子恶狠狠地一撸到底,鼓着腮帮子举着竹签指点江山,“要让我不出去也行,你告诉你府里那帮厨娘,以后每天给我换着孜然牛肉和烤羊腿做,别他妈尽弄些根根叶叶的,老子吃不惯!”
  白凤呈几乎要忍不住当场翻起白眼来,她府里的厨娘就是和宫里的御厨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做饭都和雕花似的,精致得很。偏偏这野蛮人是什么也不懂,就懂个吃肉,让技艺高超的厨娘去烹饪那种粗糙的食物,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
  “铁弗善,我没找你算账就算了,你倒还对我府里的人挑三拣四的,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算账?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和我算什么账。”
  “你说我和你算什么账,闯进别人的屋子里大闹一通,砸东西骂人,你是觉得这很算个本事是吗?”
  “嘁,那可怪不着我。“铁弗善拿竹签子指着燕戎说:“我的女儿一眨眼被他拐到屋子里去了,谁知道他要干嘛!”
  燕戎见他话说的这样难听,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我只是想和小荻玩玩,不然还能干嘛。”
  铁弗善瞥他一眼,嘴里愈发不饶人, “我的女儿,你玩啥玩?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除了小荻好给你肚子里那个腾地方。”
  “你!”燕戎心里委屈,话都不知该咋说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怎么被铁弗善三言两语一说,反倒变成揣着满肚子坏水要害人的那个了。
  “够了!铁弗善,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这么歹毒。”白凤呈一劈手打了铁弗善伸在燕戎跟前晃悠的竹签,揽过燕戎帮他顺气,“别理他,狗咬吕洞宾,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眼看白凤呈本来是要找自己麻烦的,结果反而被自己把她的那个心肝儿宝贝气了个脸红脖子粗,铁弗善咧着嘴痴痴地笑,抱着女儿两步一颠三步一跳得意地回屋了。
  宋澜亭在旁边冷冷地看了戏,等铁弗善和白凤呈他们都走了,便摇摇头,似乎也是嫌弃得很,柳姨送他回屋,一路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编排了铁弗善几句,宋澜亭冷笑,“这人性子这样讨嫌,怨不得连他亲叔叔都要对付他,小荻要由着他带大,谁知道得变成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来了,身累,心更累,求安慰么么哒~

  ☆、不省心

  燕戎的喜断断续续害到五个多月,总算是消停了,这几日他不仅是胃口好,简直要到了贪吃的程度,一天到晚几乎不停地在吃,能吃出五六顿来。这天开春,宋澜亭闷了一冬,就拉着白凤呈出去逛了逛,顺便想找家新的布庄给府里裁制春装。才一回来,就见梓儿又从厨房端了一碗糖蒸酥酪匆匆往燕戎屋里走,白凤呈截住了梓儿,梓儿一抬头,见是白凤呈和宋澜亭,就笑着福了一福,“王爷、王君你们回来啦。”
  白凤呈指着他手上的酥酪,“这是送给燕戎的?”
  “嗯”梓儿点点头,“厨娘让我趁热给侧君端去,说是这时候最好吃。”
  “你等等”,白凤呈没让他走,“我们出去之前他不是才吃了一盘马蹄糕吗?怎么又要吃?”
  “这……”梓儿不懂白凤呈这是什么意思,只说:“侧君说他饿呀。”
  白凤呈皱眉,挥挥手让他过去了,然后突然转身悄悄跟着梓儿身后去了燕戎的院子,宋澜亭奇怪,“你做什么?”
  “嘘!”白凤呈弯着腰躲在燕戎窗子外面,“小声点,我看看他怎么一天到晚在吃。”
  宋澜亭噗嗤一下笑了,“怎么?还心疼一点吃的么?燕戎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自然要多吃点。”
  “不不不”,白凤呈把他也拉到窗子底下,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会心疼那点吃的,我是怕他在故意强迫自己吃啊,前两个月吐得太厉害,那时候他就整天担心孩子长不好,现在不吐了,他是不是想把前几个月亏欠孩子的伙食一下子给补回来啊,否则怎么这样吃个没完呢?”
  “是么,我看燕戎那肚子也不算小,想来孩子应该长得不错啊,何必再给自己多加份罪受呢?”
  “可不是,况且养太大也不好,到时候难生,看来得给他控制一下,不能由着他再这么吃下去了。”
  下午白凤呈进了一趟宫,晚膳时并没回来,宋澜亭就没让人摆大桌,让厨房做好了直接分送到各人房里去,自己则叫祥儿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炖了锅五豆汤当晚饭。梓儿从厨房提了两个食盒过来,从里面噼里啪啦摆出了四五个菜,分量不多,但都是精心烹制的佳肴,燕戎一看,才吃完酥酪没多久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顿时食指大动吃了个精光。
  定昏已过,白凤呈还没回来,燕戎窝在罗汉床上绣着一顶虎头帽。梓儿见烛光不明,怕燕戎伤了眼睛,就起身挑了挑烛心,发现他垂着头坐在床上一晃一晃的,手里的针线和没做完的虎头帽掉在地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梓儿赶紧拿了一床薄被来将他拢上,轻轻推了推燕戎,“公子,去床上睡吧,在这儿睡不舒服。”
  “唔?”燕戎朦朦胧胧地醒过来,以为白凤呈回来了,赶紧伸手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仔细一看是梓儿,脸上不禁有些羞赧。“凤呈回来了吗?”
  “没呢,公子先睡吧,王爷忙起公事来常常是废寝忘食的,谁说得准什么时候回来,只怕您等不得。”
  “没事,我眯了这一觉也不觉得困了,就等着她吧。”燕戎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对了,今晚的宵夜怎么还没送来呢,梓儿你帮我问问,还要昨天的那种绉纱小馄饨就好。”
  “哎,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看看。”
  燕戎半个月前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厨房里也尽心尽力地变着花样给他做,昨晚的那几个绉纱小馄饨貌不惊人,吃起来却是皮薄汤鲜,一下子就成了燕戎的新宠。过了一会儿,梓儿跑着回来了,“公子,厨房的掌事说王爷下午交代过他们,不许再给您做宵夜吃了!”
  “啊?为什么?”
  “不知道。”
  “梓儿……你说她是不是……嫌我太能吃了?”
  “不会吧,王爷这么疼您,一点宵夜算什么,您现在就是要吃龙肝凤胆只怕王爷也会给您找来啊。”
  “那是怎么回事呢?”燕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公子,既然不吃东西了那就睡吧,夜也深了,您现在的身子熬着也不好。”
  “那……好吧。”
  梓儿抬了热水来给燕戎洗漱,最后泡完了脚给他擦干塞进了被窝,灯也吹了,燕戎却睡不着,他摸着肚子,还在琢磨白凤呈为啥断他的宵夜,结果一摸到自己腰上那些软肉,他明白了。还好意思问人家梓儿为什么,他那个腰唷,早都没形了,感情白凤呈是嫌他胖了!
  白凤呈子夜时分才裹着斗篷戴着纱笠从外面回来,本想着燕戎该是早就睡熟了,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却见他一翻身,眼睛亮堂堂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睡?”
  “我……”燕戎不好意思说,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睡得着。
  “凤呈,我问你个事儿,你如实地告诉我好不好?”
  “什么事儿啊?”
  “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啊?我怎么会嫌你胖,这都谁和你说的?”
  燕戎不相信,抱着白凤呈的脖子咬了一口,“还说你不嫌,你不嫌怎么要断了我的宵夜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白凤呈也恍然大悟,她又宠爱又无奈地叹气,“燕戎,那你也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因为孩子才强迫着自己吃这么多的啊?”
  “我怎么会强迫自己吃啊?”
  白凤呈愣了,“这么说……你是真的饿?”
  燕戎羞红了脸,好在灯已经吹了,黑漆漆的白凤呈也看不清。“我……真的饿嘛,你别看我吃了好多顿,其实……都不多的……”燕戎掰着指头数着,“你看,昨晚那小馄饨也不过就六七个,下午那碗酥酪倒是好吃,可是也不顶饿……”说着,肚子还默契而又适时地响了两声。
  两个人俱是一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怕你把自己撑坏了,不是嫌你胖。”白凤呈一翻身坐起来,重新点了灯。 
  “你干嘛?”燕戎问。
  “去给你下碗馄饨啊,要不人家该说我白凤呈虐待自己夫郎了,怀着孩子还不给吃个饱,还得饿着肚子睡觉。”
  “算啦”,燕戎拉着她,“这么晚,大家都睡了,还为了我一碗馄饨闹起来生火坐锅么。”
  白凤呈找了件长裙披上,把他按回被窝里,“不用他们,不就是碗馄饨嘛,我去帮你煮。”
  燕戎看着她像个平凡人家的妻主一般,大半夜披着衣服趿拉着拖板儿去给怀孕的夫君煮宵夜,心里暖得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再起波澜

  白凤呈昨日进宫,其实是和白凤寅商议暗杀郁王之事,白凤寅和白椴已经通了气,两边都是对那草包郁王多有不满的,一拍即合。这边白凤寅派人去做掉郁王和她的长女,扶白椴继位,那边她就举兵勤王,对抗贺琪。从宫里出来,白凤呈乔装打扮了一下去了安京城外的黑市,找了那里的地头蛇,出大价钱让他们替她找个利落可靠的杀手,那些黑市商人看不清她的面目,但见出手就是一整锭金元宝,都不敢怠慢。
  几天后,白凤呈收到消息,说是人找着了,让她去掌掌眼,白凤呈就又裹了斗篷,戴了纱笠,去马厩牵了匹最不起眼的驽马只身前往黑市。
  找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按白凤呈的要求,找了个有家室的。她看上去毫不起眼,身材也没有很健壮,白凤呈甫一进门,出其不意地就给她来了一个扫腿,结果那人纹丝不动,下盘稳如泰山,白凤呈起身收势,将剩下的金子丢给了黑市老板,“不错,剩下没你们的事了,出去,让我和她细说。”
  大佬们笑呵呵地出去了,留下白凤呈和那个杀手。
  “你从前杀过多少人?”
  “一年十来个,记不清了。”
  “失手过吗?”
  “没有。”
  “很好”,白凤呈笑笑,“这次的生意要是做成了,赏金足够你下半辈子安安逸逸地和家人过太平日子去,但若是失手,你可就没命了,明白?”
  “明白”。女人皱了眉,但并没慌张,想来靠这门手艺吃饭的人,这种话听的不会少。
  “不知大人要杀何人?”
  “昙雍郁王。”
  杀手蓦然抬头看向白凤呈,但很快又低回去,“哦,晓得了。”她识相地没有多问。
  “不止郁王,还有她的嫡长女,须得一并做了。”
  “那我可是收双份佣金的。”
  “钱不是问题,但活儿要做的干净。”
  “大人放心。”杀手低头微微鞠了个躬,白凤呈签了契约,给了盘缠,杀手正要来拿,她把手又往回收了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么?”
  杀手抬起头看了看她,老老实实地回,“不知道。”
  白凤呈说:“因为我听说你是个对家人很看重的人,我这单生意,非同寻常,等你回来,须得当着我的面烧了这份契约,并且以你夫郎和儿子的生命起誓,将这件事保守终身,带进坟墓,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否则,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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