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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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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容儿一觉醒来,皇上就不认得容儿了……前一天夜里,不还……”说到这里,他巴掌大的小脸红了起来,羞得可爱。
听懂了他的话中话,苍蓝也跟着腆红了脸:“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一切都变了。记得一些、也忘记了一些事……别担心,听起来本王以前很宠幸你,以后也不会待亏你的,尽量。”
她的一切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柳容和夏绯砂的眼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她羞涩得如同初为人妻,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铁面帝王,心知这一回可能真的如同传言,皇上是脱胎换骨了。
“多谢皇上!”柳容欢欣鼓舞,忙起身作揖,却不想被桌角碰裂了伤口,鲜血微微渗出。
前一秒还在欢笑的小脸瞬间泪眼汪汪,我见犹怜。苍蓝忙扶了他到一边:“怎的这么粗心大意?还好没怎么出血,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小时候,父君总是这样帮她吹伤口。温温的、湿湿的,模样温柔可爱,伤口真的很快就会不疼了。想到这里,苍蓝不禁有些神伤。那稚嫩如孩童般的微笑慢慢收敛成一朵云彩,初露出少女的忧愁来,宛若一朵带雨的鹃花,静静而又亭亭。
柳容见状收住泪意,顺势靠在苍蓝怀里,她羞涩地略略偏开身子,却又被他缠了去。她这才发现他柔软得像一朵棉花:芬芳、香滑。他在她耳边轻轻低诉:“皇上这次一病,容儿好是担心……不过这下看看,皇上病好了倒是比平时还亲近人了,容儿好高……哦不,容儿还是希望皇上能好起来,只不过,如果还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苍蓝这才微微有点参透这柳容受宠的原因了。他乖巧、可人,像一朵温柔的解语花,又有一些憨憨得可爱。在他的身上,哪有半分出身风尘的影子?有他在怀,她从最初的局促到后来的释然,像抚摸小狗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调皮。”
夏绯砂沉默地坐了许久,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皇上,臣君已经觉得好多了,今晚就不在中宫打扰了,臣君想现在就回东南宫去。”
苍蓝看了看天色:“原来不早了。这样也好,我送你回去吧。容……儿,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柳容原是想留皇上在宫中用晚膳的,见绯君把她吸引了去,不免失望。但下一句他又得了苍蓝的令儿,明天皇上还会来看他!他忙欣喜地谢过,送着她跟着夏绯砂走出门口。
“恭喜主子,看来皇上对主子的宠爱并不曾减少。”桑儿护主心切,一直都等在门口,苍蓝开门时,他刚好听到了最后那一句。
“哼。”柳容低低哼了一声,转身回房。面上毫无天真的光彩,也没有半分惹人怜爱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出身不好,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清倌,这是永远烙印在他身上擦不去的污点。他是穷人,就是因为太穷,他才被娘卖进幻月楼,当了一名打杂工。当他年岁渐长,便被推出去接客。他求鸨父放过他,他姿色一般,不会太受欢迎。但利益当前,有谁人会怜悯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
就是那段岁月,让他知道了做人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尊严,也不是理想,而是财富与权利。没有这些,连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他都没有。如果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只有靠他自己。于是他真的就这样一步一步、用自己的一血一泪,走出了那个污浊之地,走进了这个梦里才会出现的地方。
回想起那些恶心的女人在他身上乱摸的感觉……他嫌恶地拢了拢衣袖,似有冷风窜入一般。不,他已然脱离了那种生活,他现在,是人上之人了。
那头苍蓝送夏绯砂回宫,他也并不领情,只是简单谢过,与她一路无话。与柳容的温柔可人相比,夏绯砂冷漠得如同一块磐石,再涓细的水流也难以柔和它。
苍蓝心想,也许将门之家的男子生性就是比外头那些要刚硬一些,并不与他计较。何况她第一次见侍君,他不愿开口,她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将他送到宫中便要走。
“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了。”离开的时候,夏绯砂站在她的身后,忽然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
“什么?”她回头,他竟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两双视线在空中不期然地碰撞到一起。夕阳在他的身侧鲜红着,映得他的双目竟如烈焰汹涌,红宝石般璀璨光华。漆黑云发沿着他的肩缓缓流淌至背,在微寒的风里轻轻摇摆。光洁的额头上那一点朱砂仿佛是心头的一滴泪,衬得那容颜至媚至邪,仿佛融入他的怀里就会一起燃烧。苍蓝有一瞬间的怔仲,热烈也好,严寒也罢,绯君的眼神总是处在极点之上,叫人不敢轻易解读。
“皇上政务繁忙,绯砂不善言辞,又不懂温柔之术,恐怠慢了皇上。”他一字一顿,面上写着淡淡的倔强。
明知是借口,苍蓝偏生孩子气地灿烂一笑,牙口一片雪白:“如果我说不呢?这是我的国土、我的宫殿,你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谁都不能左右了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两名宫人紧跟在后不敢有半点耽搁。夏绯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伫立许久,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暮色也快消失殆尽。他掩藏在衣袖中的拳,这才慢慢放松开来,本来平整的掌心里,几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
第六话 解围
“皇上,这满地都是落叶,还是让奴扶着您吧?”宫人秋尽与冬无恭敬地伏在苍蓝的脚边等候差遣。
秋尽和冬无是她亲自从一班宫人中挑选出来的。他们心思细腻,头脑伶俐,已跟在她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莲幻如往昔一般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一边,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妨、不妨!”苍蓝笑呵呵地落了轿,兴奋地远望着通往后宫的小径:已值深秋,满地金黄的落叶层层叠叠地,把石板路铺了个满满当当。当金丝小鞋踩落在上面时,断叶咔嚓作响,她欢喜至极,于是走着走着竟蹦跳起来,红晶锦缎衣上绣的朵朵荷莲像是瞬间迎风曳动开来,烟粉色腰带两头流苏玲珑,也随着她的动作翩然起舞。
轻盈的跃动中,脚下的落叶被她带起,飘然飞上半空,又纷纷扬扬地洒落,围着她漫天旋舞。她张开双臂拥抱它们,尽情地旋转着,细嫩的手指抚摸过枝干已秃的大树,微喘的面颊透着绯红。不知道的人定以为,闵国女皇一如传言,如男儿般纤细的身段,甚至精通绣花、舞技这些一般女儿家不会去学的东西。
树林的那一头,一抹青蓝色不期而至,于苍蓝热烈的红遥相呼应。宫中相传,自从女皇失去了部分记忆以来,她再也没有召过任何一个侍君侍寝,也很少听说她和其他侍君有来往。帝心难测,王雅竹悄悄看着今日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苍蓝,斟酌着是应该大方地走出去请安,还是该安排一个偶然相遇的巧合。
含巧看看主子又瞧瞧皇上,急得圆鼻头上几乎渗出一层汗来。主子是识大体没错,还轮廓纤巧柔情似水,在他眼里主子几乎就是个完美无缺的玉人儿。只是没有皇上的宠幸,主子他……又何来的幸福可言?他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另外一个男子服侍着皇上……那位子,本该是他主子的!
莲幻默默走上前去,掏出怀中一方丝绢来,轻轻给苍蓝擦拭着双手。那绢是极简单的灰色,纯色的,甚至连一朵花都没有,纵然是再好的料子看多了也叫人乏味。
“这绢子……是我赏你的?”
莲幻低着眼睑:“回皇上,是皇上赐奴的料子。”
苍蓝想起来了。那日清点柳国供品时,她见这卷布料摸着顺手,黯灰之中透着光泽,倒也耐看,便随手赏给了莲幻,要他做成一件衣服穿。没想到他做了衣服,还留了一块做成这一方丝绢,有趣。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秋尽凑到她的耳边:“皇上,是寰太君。”
苍蓝咧开的笑容顿时收住在嘴边,正前方寰太君被左右二侍搀扶着,一摇一摆地缓缓走来。苍蓝看了看自己已经干净的双手,朝莲幻使了个眼色,他立即领着秋尽冬无退到后面。
“儿臣给太君请安。”苍蓝像模像样地一揖,寰太君也不阻止,怪声怪气地用鼻子嗯了一声,“皇上,这是打算往哪儿去呀?”
苍蓝忽然觉得此一刻静得很。连风过树梢那轻微的簌簌声,仿佛也清晰可辨。这寰太君的厉害,宫里可是无人不知的。他年轻的时候荣宠一时,经常以十君之首自居,连母皇都拿他的任性骄纵没办法——或者,是母皇有心宠爱他的蛮横罢。
如今母皇不在了,他作为仅剩的五位太君之一,又是年纪最大的,他堪比太上皇,排场盛大,奢华至极。瞧瞧他,头上、耳上、手上;脖间、衣襟、手指,五一不珠光宝气,夺目刺眼。当年的美色少年,因为不服岁月的洗礼而涂脂抹粉,风韵犹存却气质全无,俨然成了一朵风中残花,叫人不忍细看。
“我——”
“阿,阿嚏——”林子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喷嚏,寰太君眼神一瞥:“什么人?”
含巧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瓜子。这该死的喷嚏,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让寰太君发现他们在这里。他受罚不要紧,可他连累了主子!他瑟瑟发抖的手被身边的王雅竹一把拉住,“走,别慌,一切有你主子呢。”
他冒着冷汗低着头跟在主子后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一千个不该。转眼两人已经来到苍蓝和寰太君面前,王雅竹施施然请了安,面容宁静皎洁,神色悠然自得,华贵而不食烟火之气地流淌而出,姿容气质令人心旷神怡。
寰太君撇了撇嘴:“原来是竹君。我与皇上在此聊天,你既来到,为何不现身人前,反倒藏于树林之后?”
王雅竹回道:“雅竹不知太君与皇上在商议什么要事,所以不敢贸然上前打扰,还望太君和皇上恕罪。至于刚才,雅竹沉醉于这深秋之萧索景致,所以半个字都没有听得。”
苍蓝的眼中微露笑意。早知道雅竹哥哥是个识大体的人,此番一看果然智慧气度都非一般男儿可及。她走近一步,轻轻捏住了他的小手:“竹君,我不是叫你在东宫等着,我下朝了就过来么?你怎么不听话,又自己跑了出来?”
话语严厉,语气却是宠溺的。王雅竹自然听明白了,他按倷住突突直跳的心,“回皇上,臣君知皇上会经过这里,所以想在这里等您到来。”
苍蓝对他笑了笑,他第一次发现她的右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她转向寰太君:“太君,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带竹君一起走了……太君,太君?”
寰太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他们怔愣着,半天才回过神,脸颊上竟微透出些芙蓉颜色来,隐约可见当年的美色:“噢,没,皇上请便,我也要告辞了。”
几人就此别过,苍蓝回想着寰太君的反常,一路行走默默无言。王雅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她牵着,从最初的一颤到现在,他觉得那手又温又湿,在这样的天气里仿佛将暖意都传到了自个的心里。
走了这一路,含巧终于把先前的冷汗都给憋回去了。看着主子那含羞半盏的模样,那才是男儿家开心的表现呢。他心里抹了蜜似的,好像皇上那手牵的是自己的小手,皇上那令人迷醉的乌黑眼睛里看到的是他自己似的。
“皇上……您出汗了。”王雅竹掏出自己的香绢给苍蓝抹汗,将她的思绪带了回来。她只觉一阵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才知这是他那绢上的花香。她从小怕热,这都有点人瑟缩的季节了,她还是多动动就会出汗。
“我自己来吧。”她随意地抹了几下,又看了看那有些透明的纱绢:烟青色的料子,像雨雾蒙蒙的颜色。上面绣着一支傲立的竹,色泽鲜翠,气骨不凡。
“这绢上的竹,是你绣的?”
“回皇上,确实……臣君绣工不精,让皇上见笑了。”
“我看挺好。”苍蓝笑眯眯地将它翻来覆去地细看,“我看着它喜欢,不知雅竹哥哥肯否割爱?”
王雅竹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受宠若惊了。“自然是……皇上这么说折煞臣君了,这手艺粗陋的东西,皇上喜欢拿去便是。”
苍蓝依然端详着那绢上的竹,笑呵呵的:“不差,不差,绣工很好。”说着,便将它收到自己袖中。“对了,以后私底下可免了那些繁文缛节,我们可以用你我相称,你唤我皇上也成,妻主也成,但别唤我的名字。”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那件事,是要绝对保密的。”
王雅竹福了福:“雅竹谨尊圣谕。”然后又立刻轻声补上一句,“我听你的。”
两人在深秋的密林中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加更~希望大家喜欢~
第七话 往昔
一路走着,王雅竹始终没有等来苍蓝再牵自己的手,不免有些黯然。他的娘亲王涵之与前女皇交情好,他小时候便得以常常入宫。在宫里,他认识了双生的皇子闵苍蓝、闵湘玉,年纪相仿的三人很快成了朋友。
他记得,苍蓝与湘玉的样子一模一样,连纯黑无瑕的眼睛都是同样大而深邃。着相同的衫时,恐怕连她们的母皇父君都分辨不清。可能是天意吧,姐妹俩的性格却生得南辕北辙。苍蓝活泼好动,能说会道,还总缠着母皇要跟师傅学拳脚功夫,是个豪爽的女儿家;湘玉内敛文静,总是默默呆在房间里绣花写字,跟男子一个样。
女儿家性格如此,总有些人会在背后偷偷笑话她。每当这个时候,苍蓝就会气势汹汹地追着那些嚼舌根的奴才:“哪个再在这边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他的舌头!”
如此,苍蓝保护着湘玉,湘玉也总是依赖着苍蓝,两人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感情好得不得了。苍蓝叫自己雅竹哥哥时,湘玉总会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喊他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湘玉说话容易脸红,苍蓝就总鼓励她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一次,前女皇不知是为了一件什么事焦头烂额,怒火攻心,后宫之中谁都劝不了她,也免不得连带着人心惶惶。湘玉有了对策,又不敢开口,于是便告诉了姐姐。谁知苍蓝不肯代她开口,要她拿出勇气自己去说。湘玉最终做到了,她的献计非常的成功,前女皇龙颜大悦,众人也得以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虽然内向沉默,却是如此的聪明,实乃真人不露相呵。
岁月荏苒中,他十二岁了,已经到了男女之间需要避嫌、情愫微萌的年纪了。就在这一年,前女皇寿诞,皇宫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带走了活泼的苍蓝和她的父君母皇,还有更多无辜的生命。他也曾探望过苏醒后的湘玉,只觉她比从前更沉默了,甚至连一个回应的眼神都没有,好像心已死去。他理解这种感觉,失去苍蓝,他和她一样觉得沉重。这宫殿,哪里是什么金碧辉煌的盛殿,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一叶落而知秋呵。”身边的苍蓝忽然轻轻吟了一句,似在感怀伤情。
是啊,他差点忘记了,她是苍蓝,当年出事的那个,才是湘玉。自从他按着家族的意思嫁入宫里,她从未临幸过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很少和他来往。有时候他不禁会想,是不是属于三个人的回忆太多,所以她不愿看到他,不愿想起已经不在的妹妹?
只是这一向,那个活泼爱笑的苍蓝,又怎么会回来了呢?这其中的因由,他是怎么也猜不透。只知道这女子,她已经是自己的妻主,这辈子都是。若问真心的话,与苍蓝相处当比湘玉要容易一些。他知道她藏着掖着,但终有一日会让大家再看到那个充满王者之气的女子。而他呢,他的一生早已禁锢在这深宫之中,唯有她,他可以有一些期待吗?
“皇上,不知何事忽生感伤?”他应着她的叹息,轻轻问道。
“我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你还记得吗,我,你,还有湘玉……我们在这里玩过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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