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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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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四方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说道:“这一把枪里一共有五个弹巢,但是只装了一颗子弹。我刚才仓促地将它取了出来,但是我不记的那一颗子弹是装在哪一个弹巢里了。如果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的话,也许你有一次机会,也许有两次,运气好的话就有五次。我们来试一试好不好?”说毕,他眯眯地笑着将那枪对准她的太阳穴。
她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了。见他已经用手压倒了击锤,又轻轻地将大拇指扣在了扳机上。她起着痉挛,下意识地从地上爬起来,用力地去掰动门栓。
郑四方对准她的后脑勺,摁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啪,程卉吓得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上。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郑四方冷冷地注视着她。刚才那一声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她而已。“你说不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你的身上。”
“我说……我说……”她的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方才那一枪已将她吓得魂飞魄散了。“是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郑四方用枪托子砸她的脸,恶狠狠地骂道:“不要脸的骚货!我对你这么好,你还做出这种事来羞辱我。我倒想剖开你的心来瞧一瞧,那是不是用粪做成的东西!”
“老爷,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程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郑四方啐了她一口:“你走吧。我们郑家不能再收留你这样的女人了。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
程卉自觉也无颜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如今郑四方肯饶她一条命,她千恩万谢地磕了头就回到自己的房里,将自己的东西胡乱地收了一收便离开了郑家。
夜是这样的黑,黑的似乎要像人的头上压迫下来,萧疏的哀柳随风摇曳,似乎也无精打采的,从平静如镜的湖面上飘拂来飘拂去,倒映出萋萋的影子。俄国人开的皮草行的门口吊起了四盏明角灯,浑浊的黄光隐隐地跳跃着。偶尔天上飞过几只黑鸦鸦的怪鸟,格喳一声从头上掠了过去。程卉提着一只皮箱子,穿了一件黑色翻领窄身长大衣,匆遽地走着。她走到路口,又拐了个弯,见墙塌了一角,露出灰白的内核。她走得那样的疾,那样的快,走得微微地喘着气。突然她听到远处砰砰膨膨的轰炸声,她连顿也不顿一下,兀自往前走着。那砰砰膨膨的声响愈发地响亮了。然后她听到自己背后那一阵清脆的砰地一声,她连一丝犹疑都没有,便倒在了地上。粉白的脸重重地击在地上,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似乎见到了许多人。
(本章完)
第131章 泪湿阑干花著露(五)
圆圆手捧着一张金报,将眼睛睁得溜圆,盯着报纸上斗大的字半晌,将两片小薄红唇抿了一下又微微地张开。
这时郑四方从楼上走下来了,他手掌不停地抚摩着自己下颏。
“圆圆,你今天要去片场吗?爹送你去。”
圆圆疾迅地从座位上抬起身子,手上还攥着那一张报纸,不无幽忧地对他说:“爹,近来我怎么没有见过三姨了?”
“你三姨……”郑四方愣怔了一下,将两眼眯细了起来,他的两道眉峰簇拥起来,干涩地说道,“她走了。”
“爹,她到底上哪去了?”圆圆急着追问。
郑四方霎了霎眼睛,笑得很僵硬:“她……谁知道她上哪去了。我郑四方从此之后不会再插手理会她的事!圆圆,你就安心拍戏吧,她的事你就不要再问了。程卉已经成为一个过去,以后也不要在我们家里再提起这个名字。”
“可是……”她清丽白皙的脸上流露出哀凄的颜色,“她死了。”
“什么?她死了?”郑四方骇了一吓,遂半疑半信地从她的手上拿过那张报纸。只见那报纸上写了一条新闻,上海后巷发生命案,疑是日本投放流弹时误伤一女子,那女子为上海摊影视大亨郑四方的三姨太程卉。那报纸上还刊出了程卉生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程卉不知怎么的,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反倒是特意张大的那一双眼睛有些阴森森的感觉。郑四方只瞟了一眼,便将报纸卷起来。
“爹,你要不要去警察厅把尸首领回来?”圆圆见到他的表情十分之复杂,倒谈不上哀恸。
“喔,我知道了。那么圆圆今天爹就不送你去了,你自己叫司机去吧。”说罢,郑四方转身返回上楼。
郑四方走上了楼梯的尽头,他却不急于往自己的书房走去,贴着尽头的墙壁上倾听了一会儿,等确保楼下再无任何声响,他才露出一丝冷幽幽的笑容抬起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他促促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半闭起来,才走到自己的书桌后面摇了一通电话给警察厅的局长。
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当中。
等他打完这一通电话之后,他将话筒搁下,自己却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的视线注在了桌面上的那个喜帖上。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将那个喜帖拿在手上掂了一掂,似乎在秤它的份量。门却在那一霎那打开了。
走进来的却是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的,从下往上看去,是一个头发全部都披覆到面部前面来的人,乍一看倒是恐怖至及。那头发倒是一把黑幽幽的好头发,从那掳得顺溜的头发罅隙之间有一双水伶伶的眼珠子,骨碌碌地间或转动着。身上的白色袍子一直长及脚踝。
“你冷不冷?”郑四方连连叫起来,将喉咙压得低低的,走到她身边,将门咔哒一上锁。
她昂起头上,头发又从她那尖削的下颌两旁褪去,露出一张面无瑕疵的脸来,样子似郑四方几分。小巧的秀丽的鼻尖微微向上翘起,嘟着一张红绉绉的嘴。目光却是迷惘而又板滞的。
“飞,飞。”她看着天花板说道。
“兰儿。”郑四方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手抚摩着她的发丝。“你怎么又跑下来了?你这样不穿鞋子到处乱跑的话你会受凉的。爹送你上楼好不好?”
“飞,飞。”兰儿清莹的眼珠子,目光清澈无比,里面却空无一物。她将头扭向窗外,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走出来,往窗台冲过去,两手搭在那窗棂子上,轻轻地一推,将大半个身子俯向窗台。
“兰儿。”郑四方焦忧地拉住她的一条胳膊。“你这样子很危险的。”
“血,血。”兰儿撇过脸,流露出惊惧的神色。“好多……好多……”她半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摊开手掌将那一排手指伸展开来,往那半空中一笔划。
郑四方栖惶地将眼尾轻轻地一颤,忙将她拉了回来:“没有血,哪里来的血。你定是看错了。”
“没有,我没有看错。”兰儿的力气力大无比,蓦地挣开了他,凄凄地怙惙着,“我的确是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她将两颗黑乌仁瞥向窗台外,对着那窗外的素馨花,那飘拂在空气中腻着一层淡淡的香气,“那一天地上有好多落花瓣,她訇地一声响,脑袋后就流出好多好多的血,那花瓣都染红了……她睁着眼睛看着我……”兰儿将双手抱住在自己的脑袋,连那秀媚的五官都皱结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那眼神有多可怕!”
“兰儿,你定是困了,你一定是在做梦。来,爹陪你回房去好不好?”郑四方望见窗外经由热光蒸烤的素馨花,将眉毛紧紧地皱将起来。
“做梦……梦……”兰儿的嘴里兀自地念着,倒也乖乖地由他带了出去。
这一天霍震霆正在办公室里,他听到走廊上响起那橐橐的皮鞋声,响亮而又清脆,他便放下手中的钢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那椅背上。这走路的声音好似圆圆。他心头闪过一丝窃喜。那皮鞋子的声音叩叩在立在他的门后面站定,声响嘎然而止。他清了清喉咙,越发地确定这是圆圆走路的声音,虽然不解她来的原因,但是还是难掩那一丝喜色。门起先有礼貌地敲了几声,他刚喊了一声请进。那道门便缓缓地拉开了,进来了一个人。屏风的下端率先露出来的是一双墨绿色的麂皮高跟鞋,紧接着见到了珠灰色的绸面旗袍。末了,那个人就完全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昂起脸,见到她,顿时觉得失落极了。怎么会把菀儿当作是圆圆呢。
菀儿象牙色略带苍白的脸上微微地笑了一笑。
“稀客,稀客。”他为自己方才起的那个念头觉的好笑,怕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圆圆了吧。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却还是忍不住要想起她。
她略偏过头,头发上的香气直送到他的鼻子里来,碧莹莹的一双眼也随之瞄了过来。
“今日来是想通知你一桩事的。”
他笑着道:“那估计是喜事了。”
“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一件喜事,然而对我来说,却是一件悲事。”她生硬地一笑,将眼角的一处细纹也闪了出来。她垂下眼睑从包里摸出一张喜帖。
“你要结婚了?”他略略地吃了一惊,倒也不算是意料外的事。
她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像是攸地起了一层雾,凄凉地说道:“你只管来就是了,千万不要对我说恭喜的话,你知道我并不需要的。”
他将那帖子翻来覆去地查看,低垂眼皮,一时两人都陷入一种沉默的境地。
“你有没有想清楚了?”他盯着她发了白的脸色说道。
她的眉头似蹙非蹙的,眉心上流露出几条小细褶子来:“事到如今还由我说了算么。”
“对不起。”他满面羞惭地说道,“都是因为我的事,才使你陷入如今这样的田地。菀儿,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如再同小原晔去商议一下,可不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当些。”
她撇过脸,将那灼灼的眼珠子眱向他:“你认为这件事还有周旋的余地吗?我已经跟他订过婚了,结婚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可是我听说他似乎还有一个女人……”他迟疑地说道,深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略略翘起。
“那个女人……”她眼前晃动着竹子的模样,眼眸也变得黯淡了,“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并不怪她……”
突然她猛地握住他的两只手,用着期盼的眼神问他:“还有一个办法,不如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心弦一颤,呼诧地望着她:“带你走?”
“算了,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她心里一阵阵地麻痛,一直渗透到骨节里。“如果我是圆圆,你是不是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你一定舍不得圆圆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吧。”
他怔了一怔,睁大了略有些惘然的眼神,他舐了一舐嘴唇道:“也许我们可以另想他法。”
她略略疑惑地望睄了睄他,唿地笑了起来:“还有什么办法?上海已经沦陷了,现在各国都想来瓜分一杯羹,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能拗得过他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也忘却了她自己也有半个日本人的血统。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完完整整的中国人,那么当初也许霍震霆就会爱上她,像爱圆圆那样地爱她。
他望见她两条裸在袖子外的细弱的手腕在微微地发抖。他心里如同滚油浇过一般。菀儿会嫁给小原晔也正是因为他的缘故。
“震霆,你能不能抱抱我?”她的眼泪像断串的珠子扑索索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手背。
他骇得面无人色,但是面对她这一双哭泣的眼眸,看着她这梨花带泪的凄楚模样,他的两片嘴唇翕动。没有等他伸出手,菀儿便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他身上的气味与她身上的香气在这一刻是互相交汇的。所有的不快,悒郁,愁伤,爱恨情仇仿佛在这一霎时被抛诸脑后了。震霆的怀抱是温暖的,是令她向往的。但是就像是昙花一现,过了那个时辰便不再是属于她。尽管霍震霆从来都不真正地属于她的,但是她私自地认为在这一瞬间还是属于她的。她贪婪他的怀抱,舍不得松开手让那仅有的美好也消失殆尽了。
(本章完)
第132章 眷恋雨润去温(一)
小原晔和山本菀的婚礼办得很隆重,门首喧嚷,张灯结彩,因为这入乡随俗,这婚礼也办得不中不西的。正是由于这种热闹,生生地将山本菀原本纷乱的意绪给搅得更烦了。她蹙起眉,身上穿着是一件从法兰西进口来的白缎子蕾丝礼服,头发绾成一个圆髻盘在脑后,那一方白纱巾从额的两旁垂坠下来,笼住了她秀丽瘦削的肩膀。
“菀儿,你今天真漂亮。”山本刚从门外走了进来,细细地朝她端睄着吟吟地笑道。
她顿时起身虽是嗟悔,却仍笑着说:“爸爸。”
山本刚走到她的身畔,看着比自己矮一肩膀的女儿,便慈爱地说道:“如今你都要出嫁了,怎么我就觉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爸,女儿嫁人了之后还是会常常来看你的。”她偎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时小原晔推门而入,见到山本刚,忙笑着说:“爸爸,你怎么也来了?”
山本刚揉了揉微红的眼眶道:“我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我真心舍不得啊。”
“爸。”小原晔叫了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会替你好好地照顾菀,不会辜负我对她的一片深情。”他说着并将那灼灼的眼珠子朝她睄去。
菀儿见他乌光水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西装到领带再到皮鞋都弄得清清爽爽,飒爽英姿。然而她心里却接连湧出许多酸惨的意味,将目光调到一边。
“小原晔,以后照顾菀儿的担子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山本刚拍了拍他的肩。
小原晔一径地走到她的身旁,捉起她的一只手偎在怀里,又甜丝丝地对着她笑:“爸爸,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此生我只爱菀儿一个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变心。”
山本刚听后点了点头,然而菀儿的心里却不似滋味。
这时小原晔的下属站在半敞开的门口,咚咚地敲了敲门。他眼角一颤,便示意那下属进来,那下属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因菀儿站得距他有些远,但是间歇地有几个词飘到耳中。她听到竹子两字,抬起头偷偷地睃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爸,你跟菀再多聊一会儿,我去外面迎接宾客了。”小原晔的脸色又由沉寂转为愉悦。说毕,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菀儿又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脑膜上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兆。竹子一直呆在医院里,她因失掉孩子的事精神时好时坏,反复不定,小原晔就干脆将她留在病房里治疗。但是今天是小原晔的结婚之日,为什么小原晔的下属会忽然提到她呢。
小原晔走上二楼,下属将门替他推开来。竹子却凝立在窗台边,墨浓的头发松松的绾在脑后,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绿湖绉夹旗袍,披了一件鹅黄色的开司米线衫。她听到门那边的动静,便回转身子来,背着光地站着,稀薄的碎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看起来如此安宁文雅。小原晔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两只手。她的手寒冷如冰。他望见她领子里露出的那一方雪白的肌肤,挂着一条小红丝绦,那上面只吊着一颗翡翠珠子。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呢?”他略不安地说道。
一阵风飒飒地刮在她的脸上,将她额前剪成半月形的刘海唿唿地吹起,露出她殷红发亮的小圆疤。她慌慌张张地用手压住她额前的那一片刘海说道:“我看到报上说你要结婚的消息,我就想来见见你。”
他见她的颧骨红通通的,连带着眼皮盖也泛了红,便略略惶愧地说道:“其实我没有来叫你,是不想让你伤心。我怕你的心里会不舒服。”
她凄凉地笑了起来:“如今还有什么会弄的我不舒服呢。没有什么已经可以令我不舒服的了。”
小原晔捏住她的手:“竹,你又在想那件事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隐隐地透了点泪光,她的手从他的肩膀上垂了下来,偶尔地触到自己腰间硬梆梆的一件东西,她像通了电流似的缩了回来。
“你还不去吗?婚礼就要开始了。”她含笑着朝他斜瞅了一眼,然而她那亮滢滢却似裹上了一层泪光。
“那你呆在这间房间里,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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