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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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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千山却是开口,打撒了我与温衍的僵持:“爹、娘,小夫子受了伤,小山送她回房休息。”
“啊,哦好。”晏夫人一恍,便有些关心我的伤势。
晏紫也急急说:“快去把姚大夫请来。”
温衍看着我的眸子里藏着担忧,我慌忙低头,说:“并不碍事,不过皮外伤,我略通医术,自己便可以了,休息一会就好。”
“那怎么行呢?莫要不拿小伤当事儿。”晏老爷便立即派人去请了大夫。
“阿禾知道了”,我心里一暖,笑着道:“那我先回房了。”
“小山你扶着点阿禾。”晏老爷后又嘱咐了句,晏千山闻言头一回,略有所思,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不知晏老爷是怎么想的,亦或者是小山会错了意思得,过于暧昧与亲近了,而他也分明只是叫小山笃行尊师之道罢了。
头比方才更疼,而脑中总是闪现晏夫人躲闪的神色。或许她知晓了什么,却万分抵不过自己女儿的心意罢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才是那头被宰的豚,怎样都无所谓了。
一路上晏千山默不作声,恍恍惚惚之间他已经将我搀扶到拐角,我正要停下:“送到到这里便好。”
还未抬头,可他却二话不说将我抱了起来。
我慌张着怕被旁人看见说了闲言闲语,而晏千山却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反倒是愈发过分,前额贴着我的,戏谑着说:“一夜未归便顺理成章地成亲了,那我背了小夫子一路,如今又抱了你,岂不是……”
“别说了。”我蓦地心中不平,觉着他还在嬉笑打闹,语气便重了点,斥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他面色阴郁,却是斜抿着唇笑着继续道:“岂不是要与你成亲?”
“休要胡说。”我斥责。
“我没胡说。”
“把荀子的《礼论》,抄三遍,明晨给我。”
“谢禾你分明是怕,却硬要用这种法子搪塞过去。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嘴里说的是什么,你分明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为什么还要给我装糊涂?”
“五遍。”我心跳漏了一拍,却是硬撑着面不改色。
“我欢喜你,你为什么要故作不知呢?”
“十遍。”
晏千山默而不言,笑意渐凉,头稍稍一低便吻住了我。
我愈是往后躲,愈是挣脱不开,双手都被他捏住,眼里险些迸出了泪来。
“小山。”我支吾着唤他。
他晃神一抬头,我便跳下他的臂弯,抹了眼泪进了屋子,将门狠狠关上。
一室昏沉,心绪全数封存,阳光都好似密不透风,无法照进我心底余荫下的泥潭。
躺在床上,呼息声渐缓。
不知过了多久,起了身搽洗了一通后脑,正要缠上纱布时却是怎么也绑不好。
身后却是来了一双手将纱布细心地缠好,我叹了一口气:“小山。”
那双手却是轻颤,我忽的心里涌上了什么,却是僵直住不敢回头看。他指尖微凉,触碰在我额上,让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却是不敢戳破,不敢开口说话。
而他也没说话。
我忍住不问他怎么进来的?有谁看见了吗?若是被知道了又该如何?我自装着身后人不是他。
闭上眼睛,躺好在床上。他替我放下了帘子。
我心头很痒。
但却始终胆怯如蚁。
寄人篱下,怎敢抢人所好呢?
深深地愧疚与自责。
在他阖上门之前,我睁开眼,侧身。
若是压抑着自己许久的言语忍着不说,我也便这么一直苟活。
桌上放着我爱吃的麻薯,却是早已冷了,走了形了,分明就是那时他想着我同晏紫不一,不吃糖葫芦才去买的。
于是,终于从腹中缱绻出了一句连自己都难以听见的话:
“阿衍,多谢。”
他的轮廓分明近在眼前,清晰如风,但又好像苍苍莽莽地起了雾。我似乎瞅见他点了点头,但又好像什么也没瞧见。
再回过神来时,这一陋室也只余我。


、第九章

“一对大红喜烛,两打称心如意果,八床牡丹锦被,”我帮衬着数着个数,问晏夫人,“还需要准备什么?”
“都齐了,都齐了。”她面上满满的喜气。
“阿紫今日就成亲了呢。”我笑道。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阿禾呢?”
“啊?”我一惊,嘴巴也不利索,“还,还早呢。”
“什么还早呢,”晏夫人嗔怪,“你可同阿紫一般大。”
“阿紫有意中人了,我可还没有呐。”不愿起隔阂,小心翼翼,我的每一句都是为了让她安心。
“早晚也会遇上这个人的,”她喜笑颜开,“不然,等阿紫婚事过了,我便让喜娘物色点俊人儿过过眼儿?”
我还未开口说什么拒绝的话,晏千山却是掀起了门外的帘子进来,一听到这话,开口便说:“娘你瞎操什么心。”
“小山,我这是替阿禾着急。”
“用不着你着她的急。”
“小山是想让娘着你的急?”晏夫人折着红绸,笑着打趣,“京城里倒是有不少小子是你这个年纪成的亲。”
晏千山嘴一撇,嗤之,“你尽胡想些什么?”
“小山心里头可有欢喜的姑娘?”可晏夫人还起劲儿了。
晏千山忽地静默,我不由得一慌,抬面却是正巧望见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头。
他可疑地脸红了,咬着嘴唇说:“有。”
“谁家姑娘?”
他低眉思了片刻,正欲开口,我心一凛,忙说:“晏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了吉时。”
晏千山又望了我一眼。
“哦好。”晏夫人把东西一拿,拍了拍晏千山的手臂,走在前头,我跟随在后。
这场婚事也算是盛大,鄄都全城皆有所知。而晏夫人面上欢欢喜喜的,见着晏紫上了轿子眼里头又是含了几分泪的。
尔后才知而那将晏紫捉去的歹人不过就是知府那含着金长大的钱隆宝手下的一批小混混,只不过是不愿上次那事儿就此了结,心中不平,便要来找找晏家的茬儿。没料到一不留心,便是将此事闹大了,又是误打误撞地成就了一段姻亲。而此事被知府大人查明弄清了之后也是狠下心来,禁了他阿宝儿子半个月的足。因此他们这一家人却是未成席上之宾。
到了温府,拜过天地之后,晏夫人嫁女儿的一桩心事已了,开始物色起与我和晏千山适龄的男女。有时见着个不错的,还凑到我耳边与我说。
晏千山心思好似不在我们这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虽说是好相貌,可如今嫁夫婿光看相貌与家世的姑娘也并不能入了晏家夫人的眼。
要找到一个中意的好姑娘,也委实是一件烦心事儿。
可最要紧的还是晏千山自个儿,他却是万万提不起笃学的劲儿,顶着废柴的头衔还自得其乐,哪会有姑娘瞧上这般不思进取的臭脾气少爷呢?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我一手撑着案几问。
晏千山打了一个哈欠说:“谁那么无聊,没事将那么多雉与兔放在一只笼子里头?”
“假设确有此人。”我心烦觉得他无理取闹,问出了什么狗屁不通的题目,着重了前二字。
“那此人在数雉足与兔爪时为何不直接数雉和兔子只数?”他望着我笑着说。
我看着他的嘲意反生怒,“题解不出你就直说。”一把扣下他手中的书。
敲了敲他的头,继续问:“今有户高多于广六尺八寸,两隅相去适一丈。问户高、广各几何?”
“木工会算即可。”
“决明子、苍耳之效用。”
“大夫懂。”
“何为五胡十六国?”
“史官知。”
“滕王阁地处何处?”
“总归是九州大地。”
“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他神色渐暗,“对啊,要我何用。”却转而轻笑。
我忽的有些暗恼自己说话太重,“或许你是齐威王那只大鸟呢。”
“小夫子尽讲些荤段子。”他厚着脸皮笑,却是把玩起自己腰上那块玉牌了。
我没有再说,缄言,黯淡的房里涌现出大片冰冷的沉默。
晏千山并不笨拙,可却是这般什么皆不如。晏千山这只此鸟究竟会不会“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又在何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夜了,宾客皆散去。晏紫入了温府便是温家人,如今她的房中亦是空荡,而我顿觉有些清冷。
心头不知是喜是忧,闷闷的有些难受。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望着那轮皎月。
八岁时,她从她宝贝匣子里取出了两块石头,“这个竹青是阿禾的,这个绯红是我的。” 
九岁时,我们一道去登行骑射,我落后其他姑娘许多,“阿禾你步子比我小多了,我慢点走,这样就可以跟上我了。”
十岁时,我从城外的山上跌了好大一跤,阿紫却是责怪自己,“阿禾你比我小,那我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 
十一岁时,阿紫向我坦言满怀的少女心事,“阿禾,我瞅着阿衍哥哥心里头可是欢喜。”
十二岁时,温衍离都,去京城殿试,晏紫提着毫,沾着墨,“阿衍哥哥喜白,所以我与他的书信皆是用荼白的绸。”
十三岁时,温衍返乡,入官学,而我恰巧在书史室帮着整理书目,倾得阿紫羡慕,“你平日里去官学能见着他否?”
十四岁时,阿紫盼嫁心切,面如芙蕖,“待我嫁给了阿衍哥哥,阿禾还是我的好姊妹。”
十五岁时,温衍替我寻到了心系许久的《乐》的拓本,他的轻言却如铁般滚烫,烙印于我心上,“这下阿禾便终于能将六经尽览了。”
十六岁时,黄梅细雨天,双燕微醺,我的裙裾边角被打湿,与温衍在游廊下面躲雨,而闻他一句:“所幸,衍也未带伞。”揩去我心寒。
十七岁时,温衍行了冠礼,一身缥冕,转身瞅着我,笑着正了正翡翠冠,“如今我亦加冠,同有成人之容也。”
十八岁时,阿紫如愿。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起身回房,却见晏千山正欲叩门,方对上他的目光,便问:“何事?”
他看了看我,道:“进来再说。”
我默许,等着他坐到我面前开口,“谢禾。”
夜色如墨,纵是月华也难倾覆暗色的哀愁,我不语,他却是执意而言。
“那日爹让我扶你回房,今日娘问我心是否有所属。于是方才我同爹说了我的念头。”
我略猜了些许,意识到是什么之后,脸刷地一白,方寸皆乱。
“什么念头。”声音几乎是颤抖,背上渗了冷汗。
“我想娶你为妻。”他眸中清明如水泊,分明倒映出我张皇惊恐的倒影。
“不。”我咬字。
“爹亦是大怒。”他勾唇轻笑,却是掩盖不住眼底的失落。
我心松一口气,松了膝上揉皱裙带的手。
见我如此,他苦笑,“所有人皆觉得我不能娶你,包括谢禾你。”
“我视你为弟子,为弟,为子。你也该待我以夫以姊。”
“可我视你为妇,为梓。”
“胡闹!”我攥紧拳头说,“礼义廉耻,我教你的,竟是全数不知了?”
“反正我素来便是胡闹,什么仁义道德,我从来不知。”他忽的站了起来,挡住了我面前所有如练的月色光华,也挡住了我所有的光。
“你还小,而我是你的夫子,长你三岁有余。”
“我并不小,俗话亦是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晏千山一横心道,“我娘讲温衍十五岁便考取了功名。”
我一愣,复而道:“是如此不错。”
“我比不上温衍的,”他嬉笑,“天下人皆说他好,你是这天下人,因而你心里的人终究不是我。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与我非血缘至亲,何来伦理之说?你只管搪塞,只不过是瞧不起我是个一事无成百不堪的小子罢了。”
我叹息:“小山,我并无嫌弃你的意思,你也莫要自弃。”
晏千山的眼底却因此隐隐有了期待,我却怕伤及他,不愿再说下去。
“我喜欢你。”
他总归是那么直白,我嘴角的笑意却僵直,道了一句:
“可我不喜欢。”
他望着我的眸子从清鎏以至于逐渐黯淡,我不忍心的情绪又开始泛滥,却是不容自己怜悯之心更加放肆。
他眼底尽是忿恨与寡淡,喃喃而言:“在你的心里,我晏千山,万山空秃,却无一木可用,不过废柴一根,永远比不上温衍罢了。”
“是啊,反正我什么都不是,大概与你相行都是极丢你的脸,无论是作为你的弟子、你眼中的弟弟、更别说是作为你的夫婿了。”
“人若是无能无用也要有自知之明,而我却连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一句一句,我却什么话也没说。
夜之邃静被扯破。
阿三忽地在外头大声叫喊:“少爷!少爷!”
我看着晏千山,他亦望进我的眼里,笑得有几分惨烈,道:“如今阿三来寻我,你便不用来赶我了。”
阿三终于找着晏千山,愣头愣脑地说:“少爷!明日温公子与小姐还要回来归省,明早还有仪礼,不晚了,早早洗洗睡吧!诶,小夫子你也快些睡吧!若有功课今晚也就算了吧!”
“温公子,晏少爷。”晏千山笑意透冷,让人不禁一颤,无奈如彻凉的水,泼于身上凝成了寒冰,大笑,“对啊,我不过就是个少爷。”
说罢转身而走,阿三见了他家少爷的神色摸不着头脑,而晏千山的背影在我看来累累若丧家之犬。
他还未走出庭院,我不响不轻地道:“若你觉得当废柴极好,我自然不会勉强。”
着着紫檀色缎衣的背将近瘦削,闻言一滞,尔后离开。
一个人又是静默许久,却没了睡意,起身四处走走。
感叹一句良辰好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再好的景致在我眼里也都失了颜色。
路过晏老爷与晏夫人屋子处时,却发现灯火犹亮。
“小山真是胡闹!”晏老爷气得胡子眉毛跳。
晏夫人安抚道:“是小山不懂事。”
“你的好儿子不懂事了十五年了!再由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天都要塌了。”
“他只是不知道阿禾同阿紫一般,也是他亲阿姊罢了,”晏夫人叹气,“我何尝不心疼忧心啊。”
“若是当时未将阿禾交托给九天就好了。”晏老爷道。
晏夫人皱眉:“你又何必这样说呢,是谁听信双生子向来非吉兆,而那时京城里那位又迷信巫蛊,若不这般做,晏家上下都难逃一劫。只是可怜了阿禾,可怜了小山了。”
“伦理纲常不可违。若真出了什么大乱子……”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始终回响着晏夫人与晏老爷说的话。
我是晏千山的阿姊。
有违人道,天理不容。
这个真真切切的“家”,方才知晓,却不能容我。
从一出生,便没有我的去处。
我并不气恼当初为何被送走的是我,若非我没被送走,今天的晏紫便是今天的我,而我亦是无法认识师父。
可是师父呢?原来他并非我爹爹,因而也便不需要如此尽心地照管我。让我一个八岁孩童,独自出游觅得生父生母。
我师父说了,要将小山视为至亲弟弟,我那时候不懂,现在也就都明白了。
可晏老爷与晏夫人对我的是怜惜多于疼爱,在他们心里,虽然我同晏紫是双生子,可我与晏紫并不同。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我始终不比她多。
八年光阴的空隙,亦是无法牢牢填补。
晏紫嫁人,她亦不需我;小山乖戾,我若在反而阻了他的去路。
晏家有房数三十余间,庭院五处,闲置者十之六七,却收容不了一个我。
翌日。
小圆咚咚咚地敲门:“小夫子可还在睡?”
我躺在床上说:“有些乏力,估计是昨晚着凉受了风寒了吧。”
“那可怎么好,小姐和姑爷都来了。”她有些慌。
“你莫要多说,与晏夫人支会一声便可。”
“好。”
“这段日子,我也不便再教小山读书,但学业不可荒废,将这个也一并交给晏夫人,说是让小山去官学旁听也好。”我指了指圆桌上写好的信笺。
“好的,小夫子。”
我并不在乎来人说了何话,道了何事。
用一句晏紫大言不惭的话来说:“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出声;家事国事天下事,干我何事?”
是啊,干我何事?
是月,我甚少与晏千山接触,而他也被遏令去了官学,奇怪的是,他竟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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