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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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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中平一言不发,只抽烟的,想起牡丹为强强保外就医,脸一阵阵发热。

最后来到下属企业裘皮厂职工的宿舍,一位顾盼生姿有几分风韵的少妇先是一愣,后忘情抓住中平的胳臂,差点要和他贴在了一起,那种自然随便的动作,没有达到那一层种关系,仅仅是上下级关系,是绝非做得出来的。

那少妇似乎忘了其它人在场,丢下他,进去端茶上烟,围着他转动,忙完了才坐下来说:“六、七年没有见面,跟电视里一个样的。记得那一年清理上上下下的库存,你带队,我随从。当时我请你多次去跳舞,你说不会,就没有去。现在想起来,拥有的好东西,何须收藏,不是不懂得谦虚,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说到这里她打住了,仿佛在她眼神间包藏着很多很多的经历。

中平不敢看她,只说:“你莫明其妙说些什么呵?”

那少妇说:“说什么你还不懂吗?正如钻石就耀目刺眼一样,那闪烁光芒总让旁人妒忌。与其说这是我意料中,不如说这是每个女人喜欢钻石的真正原因……”

中平有点窘迫,喝茶掩饰说:“嘿嘿,说说厂里的事?”

那少妇说:“有啥说图?现都给合资了,人员裁下了一半,仍旧不景气。”

中平说:“什么原因?”

少妇说:“市场推不动。国内,穿不起,国外,人家在保护野生动物,只要是在街上见到穿裘皮服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用剪刀给剪掉,所以谁还敢穿,谁还敢来买?”

中平说:“下来的人怎么办?”

少妇说:“你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德行,他们都是那阵建厂压土地压进来农民工,说的好听一点,智商不高,说白了是些半转,二百五,除了干力气的活,啥都不会。”

中平说:“也不能总闲在家里?”

少妇说:“这是个老大难问题,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失业、没工作的问题。你把他放在残疾人学会里,他还嫌侮辱了他什么似的。”

中平说:“怎么生活?”

少妇说:“吃软饭,靠老婆养。就说我那位,那时我图他口袋里有本城市户口,跳出农村跟了他,结了婚才知道,他连上床的事都不会,只会打婆娘,你看——”抡起袖子,胳臂红黑一块块的。

中平不敢看,问:“要是没有婆娘的,那又怎么样生活?”

少妇说:“小偷小摸,大法犯不上,哪里的电线被割了,下水道的盖子没了,准是他们干的。派出所见了都头疼。”

中平说:“这样的人有多少?”

少妇说:“不多,才四十二个。”

中平心里沉重了,这些人还特喜欢凑热闹,打抱负不平。

玫瑰忙拉起他,挽了他就往外走,说:“谢你了!”

少妇慌了,说:“怎么这快要走的,在我这儿吃饭啦!”

玫瑰说:“市长下午要开会,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少妇这才看清还有旁人的,说:“啊,你是他夫人呢!真嫩,拧得出水。”就要送下楼。

还是“小鬼子”说,你不用忙乎,吃了饭要上班的,她才眼巴巴地目送一伙人下了楼。

在饭桌上,中平也不理玫瑰在身上怎么捏他,沉思了好久,才对“小鬼子”说:“我特许你办个进出口报关公司,地点就在海关,怎么样?”

“小鬼子”一听,眼里直闪光:“好呀!放开所有的企业做进出口,这个报关公司就大有用场了。”

中平说:“替我把这四十二个人全部消化,哪怕是叫他们成天洗砖头都行!”

“小鬼子”说:“当市长还有这副好心肠!”

中平说:“这是稳定社会的隐患,特别是这阵儿,我怕搅了大局……”

中平的话没说完,玫瑰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是一个很好听的手机铃声,蓝天,白云,温馨,惬意,让人一下就想到了春天原野的广阔和温暖。

可玫瑰没有听完两句话,手里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可怜僵在脸上,眉毛皱了起来,表情很滑稽。“快走吧,黄鼠狼专择病鸡子咬!”

中平被她像逮小偷般的往楼下跑。

32 交换劳改犯

中平抓起电话,拨通了牡丹的聆视通,见到她在笑,就耐了性子问:“张强是你保出来的吗?”

牡丹在里面笑:“我怕打拢你,就作了主张,找王汝成给办好了!”

中平这才发了怒,粗鲁地骂道:“办你妈的逼儿,你还有脸在我面前邀功?”

牡丹与玫瑰从未见过他如此暴跳如雷,都吓了一跳。

牡丹脸陡地一变,下意识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中平仍在火头上,还是在骂:“你婊子养的,给我滚……”

他硬让玫瑰给拉开。

刚进门的司马曼一听中平在骂人,先以为是冲着她,侧脸见牡丹在屏幕里流泪,知道里面的蹊跷,小心翼翼退在一旁。

****市府大院,当兵站岗已失去了作用,任何人都可自由出进。院内分三块,一块是集会静坐的,三、四百来人,妇女居多,老年人居多,手上都举了小旗和标语,上面无非是“还我土地”、“还建面积要带翻”和“我们要吃饭”之类的话。这些人好像受过训练的,只是坐着,不吭不哈,隔一阵有人领头喊个口号,“市长,出来!”秩序很好。在里面自由转动的,反而是记者,采访静坐者,要嘛得不到回答,要嘛回答的是有关不让向阳村的房子拆迁之类的问题;另一块,则是由二队武警组成的车道护墙,保证进出的汽车行驶;还有一块则是围观的人群,挤成一团,又是叫嚷,又是吹口哨,还有唱的笑的,情绪贬褒不一。

中平用的车是私家车,劳斯莱斯。所以车一进车道,所到之处的武警都行了礼。

围观人堆里就鼓掌,瞎嚷嚷地:“市长来了!”

集会静坐那一边,一听市长来了,就喊:“市长,出来!”

车里,司马曼说:“放我下去,好拍几组镜头的。”

中平说:“不用,等一会在会议室里拍就行了。”叫玫瑰把车直接开进车库,由车库电梯上了楼。

楼里多了许多站岗的,气氛戒备森严。

崔永恒和警备司令部司令都在市长办公室外屋里等候着,一见中平进来,崔永恒忙跟随进了里间,细说了闹事的起因和经过。

中平听了,眉毛舒展开,说:“请他们派代表来谈,在小会议室见!”

十分钟后,崔永恒进来说,都准备好,只等你一人了。

中平进了会议室坐好,抬眼看了对面的五个“代表”一眼,感觉坐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很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是谁,正犯疑,听那女人说:“我是张强的‘大娘’,就陡地记起了来,十分惊讶说:”你,……你既是有事找我,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见我?“

周兰说:“我打电话要见你,你门槛高,官当大了,说不认识我,不让见的?”

中平更吃惊:“你给我打电话了?”

周兰说:“你秘书接的,说你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光个屁股的女朋友!”

中平说:“误会,为什么不像今日说‘大娘’的?”

周兰说:“那已经不重要了。既是这种方式见了面,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中平说:“十来个月不见,你跟着张强学出来了。说吧,有什么值得你们大闹市府,冲着新市长示威的伤心事?”

周兰说:“两件事,一是咱这向阳村是个贫民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全部资产就是那些破房子。如今政府要搞什么一条街,我们也响应,但你们的条件我们不能接受。”

中平说:“什么条件才能接受?”

周兰说:“按实际面积翻二番。”

“高利贷也没有这个水平!”中平想缓和一下气氛,竟开起玩笑来,“看起来你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提起条件来却像母老虎脱胎,又凶又霸道,毫无道理。”

周兰心里好受用,却说:“都是被市里政策给逼出来的。”

中平收敛了笑颜,说:“你们找到了市长,我仍是这样一句话,坚决按政策办,我这里没有旋回的余地。第二件事呢?”

周兰不回答,掏出一张纸递给他的,神兮兮。

中平接过看了,上写着:只要你放出张强,我立即叫他们撤!

他心一颤,法盲,竟开起法律玩笑来,就问:“你给崔局长讲一讲事情的来拢去脉,再问一问崔局长,市里有没有用静坐方式,来要胁政府放掉劳改犯的先例?”

周兰竟然听不出话里的话,细说了张强的事,期待崔永恒发话。

崔永恒一见她与中平相识,以前权大于法的事儿屡鲜不止,拿不定主意地瞅着他,神情是由他来定。

中平严峻起来,一字一句说:“你们的行为,已超出了表示对政府的工作有意见的范围。谅你们没有造成恶果,请你们立即撤出市政府。崔局长,你给看守所现在就打个招呼,没有你局长的手谕,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让张强出狱!”

崔永恒这才摸清了他的底,严肃地应了一声,离开会议室。

恰好这时,一个静坐的人喜出望外走进来,附在周兰耳朵边说了什么。

周兰听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待那人说完,伸出手要同中平握手,说:“刘大市长,听你的,我们现在就撤!”隐含深意的笑出上扬的唇线。

中平顿生疑窦,却还是与她握了手,含笑地说:“知难而退,此举好,不要动不动就上什么街,游什么行。”

中平送她到了电梯口,才直径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崔永恒神情慌张走进来,说:“叫张强的,早一脚以保外就医的名义给放了。他此刻正在大院里,边撤退边庆贺呢!”

中平没有料到是这种讽刺性结局,仿佛脸上给人甩了二耳光,他压住心中的怒火,艰难地说:“一、不抓一个人,但要派记者跟踪到家里采访。二、此事件要在今日的新闻里发,目的是锻炼市民的承受能力。三、关于张强保外就医一事,先作详细调查,你任组长,结论交我过目。”

崔永恒局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玫瑰出来,见他一副沮丧的模样,欲抱过头安慰一番,结果被他掀在了一边。

中平抓起电话,拨通了牡丹的聆视通,见到她在笑,就耐了性子问:“张强是你保出来的吗?”

牡丹在里面笑:“我怕打拢你,就作了主张,找王汝成给办好了!”

中平这才发了怒,粗鲁地骂道:“办你妈的逼儿,你还有脸在我面前邀功?”

牡丹与玫瑰从未见过他如此暴跳如雷,都吓了一跳。

牡丹脸陡地一变,下意识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中平仍在火头上,还是在骂:“你婊子养的,给我滚……”

硬让玫瑰给拉开。

刚进门的司马曼一听中平在骂人,先以为是冲着她,侧脸见牡丹在屏幕里流泪,知道里面的蹊跷,小心翼翼退在一旁。

玫瑰不知会议室的情况,不敢妄加评说,略作思忖,对牡丹说:“你先等一会儿,我把情况摸清了再回你电话。”就关了电话,车身问司马曼,“会议室发生了什么事儿?”

司马曼乜了中平一眼,还是说了经过,末尾担心地说:“情形对市长不利,三零参与了这件事,无法洗清市长自己。那个叫张强的被人抬着,当作战利品的,港台记者全都摄下了,还不说做文章,照直说也是猪扮吃老虎的效果。”

当晚,市电视台首先播放了集会静坐的新闻,市民为之一振。翌日,香港台也播放了,起因却增加了说法,除抗议失业,撤迁房子,还增加了释放犯人的成份。政府出于市民的强硬态度,首次做出了让步,当场释放了至今身份不明、是不是政治犯的犯人,表明特区市政府,愿意与市民一道,走民主进程的道路,云云。

市民轩然大哗,仁者见人,智者见智,看法不一。

接下来几天,香港台又报导了释放张强的真实内幕,称新政府仍改不了当今大陆官场腐败的陋习,权力和金钱的交易,如水银满地,天孔不入。还说,这场丑闻已牵扯到新上任的市长的私人企业总经理,是不是牵涉到市长本人,还要作进一步的追踪报导。

如此轰动的新闻,不压于W市人自己爆炸了一颗原子弹的效应,成了市民百谈不够,百听不厌的话题。

有的还打电话到市长专线,说,我们最痛恨的是这种社会公害,新政府高薪买廉政,现买到什么?

还有的说,你们是不是还要来一次“六、四”,反对腐败、打倒官倒?不给个说法,你们就是使用飞机大炮,咱们也要上街游行的,让市长给咱们一个说法的。

连北京那边也沉不住气了,将军打电话问中平,不客气说,你想捂下来,献丑不如藏拙?

中平很有耐心地细说了事件的前后经过,并保证与我个人无关将军说,那你还不表明你的态度呀?

中平说,我正组织一个强大的班子,赶制一批录相资料,欲在我表明态度之后,迅速推出消灭托关系,走后门、拿钱才办事的社会的运动,目的,使我们的公务员制度健康发展下去,狠狠整治腐败现象,调换一些高级干部将军说,这下我就放心了,你原来是唱山雨欲来风满楼。

中平说,丑闻一是件坏事,我也没想到。坏事变成好事,我是在好尴尬中想到的将军说,你呀,这都是女人惹的祸!看来,我帮你当清道夫是当对了。

原来中平骂完牡丹就冷静下来,叫标妹通知纪委书记,廉政司长和欧阳琛赶过来开会。又吩咐司马曼采访这件事的当事人,把事实真相批露清楚,具体什么时候播放,要等他的消息。

待司马曼一走,玫瑰说:“先靠在我身上小憩会,他们来了我叫你。”

中平让她宽心,故作暧昧的样儿说:“我才不上你的当!你若是担忧,赶快回农场救火去,那一边热脸挨了冷沟子,说不准一气之下真要滚的。”

“她向来温柔柔的,你像怒狮般的对待她,她不离开你才怪。”玫瑰立起身,说,“哪一天你要是这般对我,哼,我就拿一把刀子,朝你猛砍一阵!

等玫瑰赶到三零农场,牡丹果然失了踪影,秘书说,她先是跟小菲打了个电话,后给澳大利亚打电话,也没给我们打招呼,留下一个条就走了。

玫瑰拿过纸条一看,上写着:玫玫:我走了,咱牺牲了一辈子,就权当再牺牲一次!牡丹留于即日。

玫瑰找到小菲,小菲说:“她只是要我代她管理三零几天,好在我熟,就满口答应了。”当听完玫瑰说了始末后,小菲担心说,“该不会是寻短见吧?”

玫瑰说:“我问过女工,说她包了一辆出租车出门的,还带走了日常用的东西。”

玫瑰说完,就给澳洲霍尔打电话。

听她问起牡丹,霍尔就说:“这鬼女人不知玩什么鬼把戏,我去W城的飞机票都订好,她要我不来W城,也不准我给W市投资一分钱,否则,她保留对我起诉的权利就要有实际行动了。最奇怪的是,牡丹不知躲藏在哪里?”

玫瑰一听头都大了,才懂得牡丹牺牲一次的含意。

玫瑰赶紧离开了小菲,回来对中平说了过程。

中平听后一言不发,这无疑对他是一个五雷轰顶的打击。

如果把引进外资当成一盘棋的话,老霍尔的投资,是带动美、英、法、德国商人的棋子,如果这个棋子让马儿憋上了腿,大量引进外资的“马”就动不了。

他捧了头说:“真是,柔情如水的人还有性子?”

玫瑰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头疼了吧!你那副吃人的模样,再柔情如水的人,也只能是寒心。”

他说:“你给中东康梅打一个电话,无论如何要找到牡丹的下落,哪怕是一具尸骨也要行。”

玫瑰说:“你还要去请她?何不让她骑毛驴下坡,等你不当这市长再叫她回来?”

中平骂了她一句:“你懂得屁!”就细说了棋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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