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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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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米八的个子还要高一截;另一个是矮墩墩的刘中平,他的‘一个男人加几个女人’,我是丝恩发怨,比嫉妒他‘三级残废’还恶毒三分。”

见她一来就下了挑战书,牡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这女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的地方如漆,白的地方如雪,这双眼睛若是在夜色中眨一眨的,也说不出有多么诡异可怖。然而,她更了解这是女人的虚荣在作祟,故意吸引同性或其他异性的注意。是的,自己常常是这样的,即使走在中平的身边,如果有男孩对她吹口哨,她依旧会得意的抬高下巴,笑容满面,给对方一个半推半拒的青睐。

面对海兰的挑战和虚荣,然而牡丹却又不敢太张扬,怕这疯婆娘到处咬,坏了中平的名节,只得把气往肚里压,对玫瑰递了眼色,拿起杂志装模捉样翻阅起来。

海兰大咧咧地拿过了杂志,捏腔做样说:“只听说我最近又上了封面,原来是这般份艺术呵,好,好!唉,这些记者真是鬼,属狐狸,吃不到葡萄就嫌酸。这些素材只是水面浮着的,要想得到深层次的,就去采访我呀,我连床上的活儿,也能曝光。”

玫瑰知道她虚,说话也是色厉内荏,就不动声色说:“海兰小姐,听你之言,好多也是我感兴趣的。像‘一度理论’和‘第四产业’,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里面的实际内容。若是听你静心给我们讲授,也不枉我们请你来了一趟。”

海兰很有几分瞅玫瑰的眼色,她们从正式谈判到签约,和后来几次股东会,知道她不是随便糊弄的角儿。

所以,她放低了声音,说:“你们是想听牟怪人的事儿吗?他是个了不起的伟人,商界的毛泽东!甚至外表也像,同样硕大的腰围,同样后梳的发式,同样的圆胖脸型,甚至在送给我的一张照片里,在长江里侧游的姿态,都是采用老人家的。”

玫瑰说:“这我们知道,只是理论领悟的差一些。”

海兰说:“‘一度理论’是他最著名的观点,即99摄氏度加1摄氏度等于沸腾。”

牡丹抿嘴一笑,戏谑道:“小娃都懂的白开水的玩头,还吹什么专家的?”

海兰煞有介事说:“‘中国’,他说,就像一只烧到99摄氏度的壶,只差一度就要沸腾了,全部所需要的就是最后一度——一点企业家的技巧——和准备要烹调的东西”。

玫瑰淡淡说:“说明白一点,他一度或技巧,就是靠新闻媒体建造他的声望,在银行贷款畅通无阻!第四产业,是不是华夏大地刮起了一股常盛不衰的气功热?”

海兰轻蔑地:“不!气功也有个说法,叫第五产业。我听过严新大师的带功报告。江泽民作‘十五大’报告,二个半小时念稿子,到后来还是有几分中气嫌短。人家一口气做上十个小时,自己精神焕发不说,还把台下搞得神奇不断,有手舞足蹈的,有嚎啕大哭的,有常年病痛瞬间挥之而去的,有瘫痪卧床立马站立行走的……”

玫瑰说:“收获不少,又学了个第五产业。还是说那第四产业。”

海兰说:“第四产业,可以说是他独一无二的思想:就是把不同企业的功能,协调和组织成一种新的生产力,使之有能力在提高效益的投标中,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活力,是协调和组合世界上的资源。”

玫瑰说:“这一度理论加第四产业,等于阳光下的利润?”海兰说:“是呀是呀!你也听说过了?”

玫瑰说:“我也听说了,所谓第四产业,就是玩空手道,想方设法用项目从国家银行把钱套出来,再通过四处‘谈’项目,把钱投入国有企业,再把国企的厂长、书记换为他的雇用兵。对吗?”

海兰说:“你既是这样理解,你男人在四零那阵,不也是这样的?”

玫瑰说:“不是的,起码,他不欠中国人民银行一分钱,起码,他在四零只是占有股份。”

海兰说:“他是不欠中国人的钱,你敢说他不欠世界人的钱?!中国人的钱是钱,外国人的钱是美帝的钱,该给骗的?!”

玫瑰说:“我们是欠外国人的钱,而且是有借有还,因为我资大于债!不谈牟先生怎么样,只谈你,最现实,你借了六千万,办什么珠宝工艺品公司,你已经落得资不抵债了!”

海兰说:“不错,我是资不抵债,一年十个月都在亏,可为什么就不信我后二个月就能全给挣回来?”

玫瑰说:“我信!现在就请你说说后二个月的计划呀!”

海兰说:“你以为你占个市长夫人,就有权要我给你汇报吗?”骄横地扬起下巴。

玫瑰说:“我现在是三零的内当家。三零在私立外国语学校有股份,而且,学校大部分资产,全是三零以存放贷形式,给你贷的款,而且你的公司,是盗用学校的评估,你拿去贷了款。当然,你现在可以缄口不谈你所谓的‘后二个月理论’,但我明天就以股东的名义,到法院起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政府把你没有法,三零把你有法!”眼睛直视着海兰,目光像十月的天,明媚而剔透,像清晨的湖水。

不怒而威,高手过招大概就是如此了。

海兰一子给镇住了,刚才的傲慢不逊已成了惴惴不安,这笔账她早已心中有数,就算三零不动用关系网吃掉私立学校,但只要稍稍动用一点财力,再吃十个私立学校,都是绰绰有余。

玫瑰见她没了气势,问:“你的公司还有多少万?”

海兰说:“一千多万元。库存有大几百万。”

玫瑰问:“海外呢?”

海兰说:“只有五十万美元。”

玫瑰说:“余下的窟窿是怎么捅出来的?”

海兰说:“做古玩给人骗了,连官司都没有法子打,张强为此还坐了牢。”

牡丹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问:“田桥呢?”

海兰说:“我们分手就再没有接触了,他混得比我强,人头狗面的。”

牡丹说:“他们在学校的股份呢?”

海兰说:“都维持原状。”

这时,一个女工敲门走进来,附在牡丹朵边说:“大腕女记者要见你,见不见?”

牡丹点了一下头,和玫瑰嘀咕一阵,后冲刘唯物一笑,离开了房间,下楼等候在大厅里。

司马曼进了大厅,见一位巧小玲珑,百态千媚的少妇坐着,就会心一笑:“久闻你的大名,名符其实!来,拉拉手,朋友之情浓于酒。”

牡丹笑吟吟地:“凭心而论,你我长相差不离,但你个高有优势,论起节目来有优势,但到台下,你我真有一比。”走到吧台,倒了二杯露易十三,举了杯子说,“浓于酒不仅是口头上的,咱们今日得叫个真!”

司马曼忙拦住,说:“来日方长,咱们先把明日的事儿安排妥了再喝也不迟。”

牡丹硬是撞了她的酒杯,说:“明日的事,自必会有安排,你我用不着多操心。倒是今日,我想听听你们大腕一些隐私。比如,平时,想些什么?有时候走穴,又干些什么?我是特想听的。”

司马曼已从小菲口中知晓她的情景,没想到她如此率真,就说:“隐私?我一生里遇到二个男人,一个热烈,一个冷淡,就这么着。走穴,咱专业不对,偶尔一、二次,下飞机拉到饭店,第一件事就打电话。”

牡丹说:“告诉家里人,说我到了,地址、电话号码,人之常情。”

司马曼说:“屁,是给当地朋友打。”

牡丹说:“新说起的地方,哪里有朋友?”

司马曼说:“天知道这些朋友是怎么结交的。也许是饭桌上的,也许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也许是飞机上正好坐在旁边的,也许是以前同台演出的,也许是歌迷,崇拜者。反正,最乐的是就是和朋友见面。……不管是不是领了证儿,一律只开一个房间。”

牡丹说:“奥论对你们明星浪漫像是拥有特权,特宽容。”

司马曼向往说:“是,有时,小车就是卧室。”

牡丹说:“你特有体会,都享受过?”

司马曼说:“是,我第一个男人是特腕演员,我常去跟他体验这浪漫情调的。”

牡丹说:“第二个,一本正经,你反而不适应?”

司马曼说:“先有一点。到后来……这玩意儿,也是入乡随俗的。”

牡丹说:“现在心里装了第三个,只是燥动,还没有上手……”

司马曼说:“你……什么意思?”

牡丹说:“别心慌,咱也是女人,也是过来人……”就一五一十讲了中平与她和玫瑰间的瓜葛,末尾又说,“我退这一步,不是什么海阔天空,而是牺牲,可能是一辈子。”

几句深情诱人的话,比什么催情药物更见效。

司马曼竟嘤嘤哭起来,良久,她猛喝了杯里的酒,拉着牡丹的手,说:“我会铭刻在心里,让他当好市长,不给市民留下什么话把子。不过,他不当屁市长,咱就不管了……”

牡丹拉手站起来说:“他那时老了,老家公,不值得人去追。要是有人追,那就看本事了。楼上还有一个,说嫉妒的像在犯罪,至少差点没骂他的‘鸭王’。”

司马曼抽出手,掏出纸巾,边擦眼睛边说:“是不是?咱到上面看一看。”

牡丹说:“看是可以,还可以用记者的身份虎虎她,但不能作报导。”

司马曼说了声好的,又感叹道:“这百花园,是我第三次来,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一次比一次走近了。他人也在楼上?”

牡丹说:“在。说是有必要,明天的活动他要出面,兴趣来了,说不准还能吹上几句。”

司马曼说:“那真是雪中送炭,最佳效果。来,先合计一下策划!”

司马曼跟在牡丹后面上了楼。

29 偏逢拆迁难

看够了,她问:“你还好?”

他说:“站在你面前,你说好不好?!”

她说:“挨了打没?”

他说:“刚进去几天,难免……有一点。”

她说:“我关了三天,女号霸想搞掂我,我说我是做粉班子生意的,一身都是病,轻一点的是艾滋病,你想打可以,可千万别感染上了。这一招还真灵,后来只玩了喝凉水和面壁,嘻嘻!”

他说:“我的探视都用完了,怎么让你进的,还这般的优待?!”

她说:“他们开始不让探视,我把你那大哥们抬了出来,那值班的吓的如筛糠,特意关照了这个时机。”

他说:“你是怎么抬出他的?我怎么还有脸见他?”

她说:“只是用他的名,我们也不一定要见他,一年难得去一趟深圳,看你吓的……”

他说:“你胡扯啥,人家当了咱们W市的市长,你还不知道?”

****临近长江二桥与英租界之间,有一片违章房,要追溯它的形成历史,起源于“文革”期间,那时建房用地不需要什么规划报批,涌进城里的农民,在这里盖起了一间间民房。虽说房子的样式五花八门,可门对门仍成了一条线,自然形成了街。最早是谁说,我们是黑市户口,起个讨吉利的名子,叫沿江大道736号向阳村。一个说,这沿江大道只有735号,原是外国人住的,怎么出个736号?这人说,你在家吃多了不要钱的红苕,你就这一点弯儿转不过来,我们紧挨735号,自然增长,就是736号了!那人说,我再苕也知道自然增长!问题是在居委会挂上号的只有735,没有我们这个736号,我们要这号还有什么用?这人说,邮电局的邮递员,只按门牌号码送报纸送信,他哪里知道居委会不居委会的。

就这样,向阳村慢慢多了二村、三村,直到十九村。

也不知哪一年,这向阳村竟被合法化了,挂在村头的第一家蓝底白字的门牌,与隔壁外国人做的房子上的牌子,一个大小一个颜色,只是数字不一样。

八十年代中,市府筹备搭建长江二桥,要拆除向阳十五至十九村,向阳村的人心拧在了一起,都到市政府大院静坐,有的还超出口头通知的范围,拖家带口的上了阵。这是文革结束后首次暴发的敏感事件,市政府怕闹出了坏名声,担心城市的名次受到影响,因为那时W市的经济指标排行国家第四第五,市政府报告还神吹,力争几年拿第一第二的。这群刁民压根就理解不了政府的心情,但通过这场静坐,使向阳村的这伙刁民看到团结就是胜利的力量。虽说后来十五至十九村仍旧被拆迁了,但这几村的刁民都得到了实惠,还迁面积翻了一番,规格成了标准的单元房,而且全是高楼大厦,赶明儿遇上了大暴雨,也不用拿瓢往外排渍水了。

进入市场经济那几年,炒房热把国外国内的开发商带到向阳村,懂行的都说这块地拆迁少,空房率高。可这伙刁民成了陈仓的麻雀,老成了精儿,开出了天价的拆迁条件:如今的社会,物价在成倍的翻番,咱们不搞攀比,还建面积只要翻二番,不给翻咱就静坐。国内的开发商只好伸出舌头,走了。国外的开发商倒不怕什么几番,就怕静坐,要是静坐坐出了坦克,这个责任背不起。

所以,这一带仍是一米阳光的向阳村。

张强因与河南的古墓里玩意儿有染,认了裁。海兰倒霉的是钱,不像她本人说的,是被人骗了,而是花了钱买来的国宝,全当脏物没收了。张强倒霉的是人,硬是一人扛了全部的责任,进了监狱。海兰特感动,硬是花了钱四处打点,只判了二年,连关押在内,已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张强去坐了牢,他的“大娘”周兰也被关了三个晚上,她只承认天天陪“儿子”睡觉,其它都不知道,就这样她回到了婆家向阳村。

她丈夫是向阳村出了名的酒鬼赌棍,只要周兰一天给他五十元,能在居委会打上一个小麻将,就甭管自己的头上是带了绿带了红。近日市里闹“严打”,居委会关了门,小麻将就在家里设了局,夫妻对坐,邻居左右都是牌友,来晚了的只好一旁挂眼科。

周兰不好意思只顾自己玩,就要牌友上。

牌友说:“你去跑了一场反,刚回家落脚没二天,你玩你玩,我们天天当饭吃,中间缺一顿二顿,也饿不到哪里。”

周兰说:“也是的,整日担着心过日子,哪有闲心思模牌呵!”

她男人说:“这案子落了,你就放下心好好玩呗!只是可惜了张总,真是讲哥们的一条硬汉子,还要在那地方呆一段时间。你哪一天抽空去看一看他,记住要带几包烟。”

周兰见提到张强,心里起伏不已。临东窗事发的那几天,他还给自己办了信用卡,说,你我一辈子的吃饭钱都在里面,我把它埋在你家门口垃圾桶底下,就是打死你,你只说刘胡兰说的那句话,不知道。犯事后,自己家里果真被挖地三尺,外面的垃圾桶真还没有动。到了“严打”,自己多了一条心,到海兰手里拿了一笔钱,偷偷跑到满洲里一个远亲的家里,直到听说张强判了刑,才二天前回到W城,挖出了信用卡,贴在胸前哭了一整夜。

想着想着,周兰分了神,一下把赖子打出去了。

她男人说:“跟你说了一百遍的,案子了结,就与其它人无关了,你还走什么神呵?”

周兰回过神,嘴上说:“我是寻思你驽马恋栈里,把家当都卖光了,连个电视都没有看的?”

她男人说:“谁叫你一走几个月,只留了二千元,我喝西北风去?”

牌友说:“一个大男人没志气,你为什么不蹬三轮车?”

她男人说:“我们这向阳村,有几个是有志气的,有几个不是在家拿生活费的?踩麻木无证,搞不好让城管没收了,我的本钱找谁要呵?”

牌友说:“说的是实情,前几天又下岗了好几个,他们有股怨气,都在议论哩,厂里政策说是要贴切工人,可一来组合,咱工人就倒霉,这日子怎么过,咱们到市府静坐去!”

周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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