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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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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姐在哪头就笑哈哈地说:“市长夫人,好久没见面了,是不是把蜂腰给发粗了,出不了门。”

玫瑰心一荡,笑骂道:“好个大胆的丫头,敢往你主子的胸挂抹布?小心掉了你的饭碗!”

标姐仍是乐呵呵:“那我先给主子磕三个头,谢谢你成全我?”

玫瑰心一动,脸静下来,问:“你们要结婚,离开他?”

标姐脸一红,说:“八字还没一撇。我只是闷,一天到晚像庙里的菩萨,今日你来电话,乖隙开一开心,出点闷气。”

玫瑰放下心,说:“我找你要样东西,你最近接到请市长的请柬中,有没有民政、街道和教育系统的?”

标姐说:“有啊!一天几十个,我寻思人家集邮,我就集请柬呢!你要这玩意儿,嫌市长基金会的钱还未动?”

玫瑰说:“你真变贼了!是不是找了男朋友,给你点缀了?”把个标姐说得慌乱搁下电话,替她找请柬去了。

标姐妹从深圳过来后,一直住市委一号院,平时,玫瑰在三零大酒楼有套房,很少回一号院,她们就和谭嫂夫妇一起吃住了。所以标姐妹对玫瑰忠心不二,好几次司马曼打电话给中平,她们都要给玫瑰作汇报。在众人面前,她们总是一口一个夫人,在没外人的时候,又像姐妹一般亲热无间。

一会,标姐又对没挂上的电话说,有几个请柬,只是上面的时间不一样。玫瑰说,晚上叫谭司机跑一趟,送到我房里,就挂了线,忙坐在电脑前,打开国际联网,专寻找已经香殒的戴安娜王妃做善事的讲话和报道。

中平下车,戴在鼻梁上的遮光镜没有摘,见开会还有十分钟,就沿了楼梯步行,想看一看电视台职工的工作风气,走一楼看一楼。广告部,冷冷清清,好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装咖啡的大瓶,边看报看书,边懒散散地喝茶,有个还把书放在抽屈里,头搁在桌沿上。到了新闻部,却相反,一个个位置也不拉人,不像在开会,又没有几个人在动笔,好像外面太热,只有里面的冷气爽心。

中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该冷清的地方挺热闹,该热闹的地方又冷清。这般想着,不想他一回头,差点钻在后面一个人的怀里。

后面这人是司马曼。她见一个戴墨眼的人窜头窜脑在窥测,联想这几天在办公室她丢了包,连身份证都没留下,以为这人是贼,就贴的近近的,偷偷打量,还没有看清楚什么,只觉得胸前双峰给人撞了,她又羞又急骂道:“你这胚子好下……”“流”字没说出口,就认出了是那个人,心里又如装进了小鹿,又惊又喜,一时反倒惊惶失措。

中平也认出了司马曼,好生意外,说:“对不起,两头都让你受惊了。”

司马曼的表情在瞬间转换,接着恢复了常态。她笑呵呵地:“我以为你是贼,还准备叫人来抓,没想到是个贼市长,哈哈……”见中平手指压在唇上,她只好低了声音,“我怎么两头受惊了?”

中平说:“我撞了你的……你本是又羞又脑的。不想这人不仅不是贼,还是老熟人,从头到脚,又是一惊一喜的。”脸上一抹一个先知先觉很霸气的微笑。

“你呀,总是那么……贼?”司马曼脸一热,掩饰似的轻轻撩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长发,露出了娇媚的脸庞,那浓黑清秀的两道弯眉,男人一见就腿软。“我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只好请你到会客室坐一会。”话儿像指间滑过的头发,柔顺而飘逸。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倏地抹上一股久别了的的感觉,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光芒围绕着他,淡淡的,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这样一种光芒所吸引,让人觉得舒服,进而想接近他,她十分清楚,那种吸引决不是来源于像自己的男人有一张英俊的脸庞,相反,他并不英俊而又十分生动的脸庞上,永远散发着一种男子汉的魅力和让女人永远贪慕的气质。

中平当然不会想到她此刻的心情,自顾说:“不了。我是来开会的,想顺便看一看你们上班的情况。”

司马曼乜了他一眼,轻轻嗔道:“原来你嘴里像梦游的咕噜,是视察之后的结论?”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透露了她心中的秘密。

中平撞了一下她抛来睇眼,把目光落到楼道尽头,说:“不错,哪一天做到广告部里热热闹闹,用户上了门,说明电视台也开始进入了市场;而新闻部冷冷清清,说明记者都深入到了市民中间,才能写出好的新闻。再见……”

司马曼一时慌了,说:“还早哩,那会议我也要参加。你……你能给一个电话号码吗?”

“我可不能与你比,记者可进可出,可早可迟。”中平瞅下表,边走边说,“要什么电话,打市府总机转呗!”

司马曼说:“总机是给转了,结果给你臭秘书给挡了,气得我……”

中平说:“你打电话没什么事?”

司马曼说:“没,只是想约你出来聊一聊。”

中平说:“我可不敢……潇洒,需要夹着尾巴做人。”四处瞅了瞅,连再见也没说,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风度,一步竟跨了三级台阶。

一进会议室,中平就被热情地欧阳琛迎上来,说:“秘书都到了,首长是不是半路给人劫走了?”

中平说:“我想走一路看一路,耽误了。不过,你所说的劫是没有被打,倒是差点成了贼。”乜眼见标妹已在一张椅子的后面坐好,就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坐下后,扫了眼会议桌,座位上全部坐满了人。

自新班子成立,竞选落败的欧阳琛被中平留了下来,建议上头安排任宣传部长。通过竞选接触,虽说欧阳琛比较激进,但在党的集体领导的班子里,是个不可少得的角儿,从维持权力的角度来看,中平不敢说现在党委一班人里有改革与保守两派之分,但可以肯定,有胆大与胆小的存在。喜善平衡权力的领导者,都会使两者为我所用,驾驭自如,这是中国传统的统治术。在市府里,他不需要玩弄权术,他说了算。党委里也可以搞一言堂,但这样专横下去的最终结果,就成了筑在树上的喜鹊窝,千穿百孔。

他正想着,听欧阳琛低声问:“我们准点开吧?”就低声说:“会风要坚持。结合今日的主题,着眼吹一吹意识形态逐渐开放的风。”

欧阳琛眼里先闪了一下光,又暗淡下来,说:“吹风是可以,只是……没有形成决议的东西,传媒先倒出来,好不好?”

中平说:“舆论在先,百家之言,何况不是发表决议。”

欧阳琛说:“还是从你口里出来……中听,力度也……大。”

中平说:“怪,管宣传的常委,名正言顺,怎么又不中听?”

欧阳琛说:“你能掌握调子有多高,我呗,一上去可能就是高八度。”

这是一句大实话。

中平心里又是“喀噔”一下,今日见鬼,九个常委,已知的就有二个是反对这一份举措的,好在不是一边倒,胆大对胆小的。

欧阳琛简单说了议题,电视台台长永和平和一个蓄大胡子的导演分别汇报了这台节日的主题和策划,末尾,大胡子导演说,今年是成立特区市的第一个春节晚会,台里也想搞好,但搞好了不一定有人看。

欧阳琛惊疑地:“你既然是能搞好,为什么没人看?”

大胡子导演说:“我说的搞好,只是相对我们自己,但谁也比不上中央台。”

欧阳琛说:“怕大水冲了龙王庙?”

大胡子导演说:“原则上是这样。”

欧阳琛说:“不会吧!可能是这样两种情况,一是你们水平不怎么样,好节目拿不出手。二是怕中央台给你们小鞋穿?”

大胡子导演脸一红,声音却提高了:“节目的水平高低,主要靠台里的指导思想,其次是拨款,多了,节目质量就会高。至于小鞋,永台长他有体会,现在是市场经济,谁怕谁?”

“指导思想好,刘市长就是冲着它而来。”欧阳琛很轻松说,“台里给你拨款?你为什么不拉广告?”

大胡子导演说:“您要问就问永台长,我只是一个做节目的。”

欧阳琛说:“做节目就是要超过中央台。”

大胡子导演说:“我办不到。”

欧阳琛说:“说原因呗!你一脸大胡子,圈子外的人都说你是大艺术家,还有做不出好节目吗?”

大胡子导演正欲开口,见司马曼领着摄相的进来,又不做声了。

欧阳琛说:“放心说吧,市长也在场,台长还敢给你小鞋穿?你能说到点子上,今日就曝光。咱们宣传口搞了第一次曝光,市里的会议就没有人再敢迟到嘛!”

大胡子导演这才说:“原因也不多,只有两点。钱少,筹划‘大而全’。比如大年三十晚上,工农学商兵,都坚持在岗位上,照顾他们就去了几十分钟,有时还不知用什么节目来替他们拜年。”

欧阳琛说:“大年三十,我在值班,你也得专门为我献上一首歌?”

大胡子导演说:“我不会。该我们的司马小姐献一首的。”

欧阳琛说:“我拍板了,我们不搞‘大而全’的照顾!”

永和平看了一眼中平,说:“若是中央台里面有呢?”

欧阳琛说:“它有是它的。市里面取消这一条理由,就是我身为干部,和所有加班的人,都是本职工作,是正常的。还有什么难度?”

大胡子导演说:“钱。大腕明星,不是一块臭豆腐干就能打发的,而且几十家电视台都在争,包括港台都加入了这场明星竞争战。”

欧阳琛说:“广告费呢?”

大胡子导演撇了永和平一眼,说:“春节晚会征收的广告费也不少,但台里留作它用。”

永和平见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只好艾艾期期说:“我们……现在像两栖坦克,陆不陆,水不水的,企业不像,事业不像事业,没有资金来源。只有从牙缝里挤费用。”

欧阳琛说:“人家办报办杂志也是企不企,事不事,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永和平说:“人家千万百计讨读者青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们敢吗?!”

欧阳琛给噎住了,先是口不由衷说,这不是理由,你的优势比人家多。他后又小结性地:“我的意见,今年春节晚会要超过中央台,超过港澳台。理由,我们是特区市,特区市的特殊节目要多。要打破常规超中央台,主要看收视率。怎么赢得这个收视率,就得问市民。所以建议你们搞一次广泛的民意调查。大年三十,你喜欢看什么节目。我认为,大年三十是一乐,开心。如果全体市民都喜欢相声小品,我们就全部安排这样的节目,我们就把姜昆,赵本山都请到这里来。花钱请演员,原则上,那一晚的广告,全部用在节目上。说不准,这番话传出去,隔天就有人送支票来。三零公司,你们要去拉,说是市长发了话的,还有拉不来的?!现在请市长发话了——”就带头鼓掌。

掌声一完,大胡子导演兴奋不已说:“有你常委一番话,我下海摸螺丝也要把节目推上去!”

中平见欧阳琛的风没有吹下去,看来只有自己上来吹了。他缓缓地说:“开会前我上楼,顺便看了你们电视台的两个部,一个是广告部,里面没有人,也许都去拉广告去了。”

一阵哄笑,还有的在鼓掌。

中平说:“另一个是新闻部,里面是满满的。可能你们是上午跑采访,下午写稿子。”

又是一阵哄笑。永和平脸上有了汗,欧阳琛脸上也不自在,恰恰记者又敏感,直对准他们拍特写镜头。

中平站起来,威而不怒:“以前,电视台一有事儿就找市长,伸手要钱。现在,电视台进入市场经济这多年,你们应该去找谁呵,是市长吗?不,是找市场!你们的广告就是市场的一个侧面,照说广告部应该是宾朋满座,坐在那里谈业务。新闻部恰恰相反,光光如也,果真是都去采访了吗?如果说你们以这种工作精神,就以你永和平台长的话来说,同意你睁一眼闭一眼的去讨读者青睐,甚至让你放一些敞开胸、光了腿的录相,你也得不到观众和读者的。”

又一阵掌声。

中平说:“你台长还可能不服气,你到录相厅去看一看,那片子还不露、还不坦、还不嫌黄吗?你能卖出十张票,就说明你今天的生意还算将就。”

笑声。

中平见与会者众目睽睽,注意力集在自己身上,惬意说:“这是个开场白,说的是特区人有特区人的精神,请记者小姐和先生们转告我们的市民,市长衡量你们有没有精神的标准很低,但很难做到,就是一个个要像现在的深圳人,走路像憋了尿一样的。这个比方不雅,但实在,就是快节奏。”坐下来,抿了一口水,说,“刚才欧阳部长作讲话,很果断,有特区精神,我完全赞同。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我个人作一个发言,先出六个题目,让你们看看我市的新闻媒体,怎么样才能形成特区的文化……”

一讲就是一个半小时。

司马曼仍和欧阳琛住在八号楼。欧阳琛落选后,就准备回北京待分配,问她要不要跟着走的。她说不。他苦笑一下,说,其实我问是多余的,实际你不会离开他的。她也笑得很苦,说,你既看出来,我就直说吧,我心装满了他,却不会与他上床。而我心里虽然消失了你,甚至想到你畜牲般兽行,为人的鄙卑,感到恶心,但我还得同你上床。他说,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不离开我?她说,因为你在竞选,我既不能影响你的情绪,也不想给你带来影响,免得你当不成市长而怪我。他说,原来是这样的,你现在为什么不离开?她说,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离开。他就再也不做声了,因为打心里他是爱她的,他不愿她离开。

她知道今日要开会,有采访任务,但意外地见到了他,身子仿佛又回到做姑娘的那阵儿,轻盈盈的,见他克了台长,心里甭提多高兴,又听他长篇大论,缄口不谈政治文化改革,而实际内容听得她胸襟直“怦怦”的,有些调子超出“十五大”的范围。

比如说除党报外,一律取消新闻检查制度;对党政领导干部的监督,按二分之一的比例曝光,全暴露也有分散意志、制造思想迷乱的负作用,报刊按《大公报》、《文汇报》标准办。宣传口组织三十人的考察团,访问香港、新加坡,回来整改,过一段时间,市民还摇头,说还是官腔套话,则以股份的形式引进人家来参股,或高薪引进人才。

……这些,都是欧阳琛平常口里说得不要了的。但作为市里的一把(手),说出口就是重量级,有些甚至是重型炸弹。

司马曼想着,又被他的话吸住了,“最近国企分成十几个控股总公司,动作是大了一点。可能又要增加不少拿生活费的人,你们先把理由要讲清,大动的目的就是大治。甚至还可能出现游行示威,你们也要如实地‘报’,更要多进行‘导’,报导多了,也就习惯,习惯就成了自然。谢谢大家。”

这一次却没有人鼓掌,会议室一片压抑,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

中平低声与欧阳琛嘀咕一阵,起身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不想被司马曼挡住,问:“刘市长,我请教一个问题。你在强调党的领导时,为什么没有提到其它三项基本原则?”话筒伸到他嘴边,一阵清香直往鼻眼里钻。

他舒展了眉头,说:“记者小姐,我们开的是工作会,不是答记者问。如果非要我答,答案是一致的。”

司马曼固执地:“你不回答人家,人家怎么知道的?”

中平说:“我们W市人受南洋风太热的影响,说话急,像吵架,喜欢使用省略号,我刚才就用了联想符号。你这北方长大的姑娘,来W市也没几天,刚才不是一急,差点把人当贼了的?”就迈开步。

退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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