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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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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化试探地:“候选人里你是跑不掉的!你……看还会有谁?”

欧阳琛说:“到时看筹备组成员。名单中有你们被抓了、报纸上作反面教材那个人的总老板。”

崔永恒大抽一口冷气:“你说还有三零的总老板,叫刘什么的,原来是外经贸厅的处长。听说那年北京发生突发事件,他则好出差到天安门看了一眼,被录相记载下来了,专门寄回了W城公安局,后转到了经贸厅,回来就一直没有被提拔,就这样,他怀才不遇到了南下。我当时就知道这个人,把他与三零集团对上号,也是最近几天的事儿,北大生,中科院的研究生,三十挂零提副处,还是经贸厅的‘三梯队’成员。”

杜文化说:“哇,前阵子写宣传四零的经验,搞了半天是宣传他呀!”

杜文化说:“他是代表哪方身份候选的?”

欧阳琛迟疑了一会,说:“代表资本家。”

崔永恒说:“那就放心了。改革开放,私有制是带控制的,翻不起大浪。”

他是党员里那种党性强,刚直不阿,廉洁奉公,心直口快的那类人。

杜文化说:“也不一定。我们报道三零,是想抓第二个带公款赌博的典型,可省里来了二个记者,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报道走势不是朝所预想的方向在发展了。好像近二天又变了调,成了百分之百的纳税人。我就不信,三、四年了,一点漏税行为都没有?就是用了再好的卫生纸,你说这屁股还有不带渣子的?”

崔永恒说:“这点不冤枉人家,三零系统的财务,全是用电脑软件的,他们把税法全编进去了,你说有折没有?”

杜文化说:“电脑也有坏的时候。”

“啊,是这样的,看来这人很懂得法律。”欧阳琛说,“可他对他的属下为什么要纵容呢?”

崔永恒说:“不是那么回事。我问过那个王汝成,为什么下裁决而不收审?王汝成说,我又不是在现场抓住他?他说,他老板是我老乡,求我关他几天,给他受点教育,开了个后门。我说,这事能开后门吗?他说,进去开个后门不为错,出来开后门没门。不错,我被人偷了一支枪,怪我运气不好,同我对面桌相坐是指导员的枪,小偷没有偷他的,却偷了我的枪。你们就压了我一、二级,我吭过一声吗?你这大的局长,凭条开后门有没有?我不管也用不着我管,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我第一次,你可以再压我二级……”

欧阳琛说:“他这二句话,你就把人给放了?”

崔永恒说:“抓他是对的,放他也是对的。”

欧阳琛说:“怎么抓放没一个原则,都还是对的?”

崔永恒说:“我的下属去抓他,没出格,符合净化人类灵魂的宗旨。我尽管不认识什么狗屁刘总,但他的行为值得我称好。我们很多头儿,正好相反,都是往外放写条的,我每天都要收到一、二个。为此,我准备给王汝成恢复行政级别。再说放嘛,一是不在现场抓的,二是他是自己的钱,不属公款。所以,只要能起到教育人的效果,那应该放。”

欧阳琛说:“你难道不知道,他跟那姓罗的到澳门去赌博吗?一输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

崔永恒说:“虽说同出一辙,但性质不一样。姓罗的,是贷国家银行的款去赌,落到资不抵债的田地;而姓丁的,我们不是现场抓到的,没证据。而且他是私人的钱,持的又是国外护照,在国外几千万美元的固定资产,你说我能动他一根汗毛吗?”

欧阳琛说:“不是说他欠银行三百万美元欠吗?”

崔永恒说:“抓他第二天,三百万美元就给还了。冲着这几个臭钱,我又不想放他。”

杜文化说:“这钱犯着他什么事?他做的是生意,你当的是公安,何必要一个钉子钉一个眼?”

崔永恒说:“我一生眼里掺不得沙。改革开放我是拥护的,但见不得草莽英雄,暴发户,你有钱为什么不早一点还?所以,尽管姓刘的,我对他印相不错,但他当市长候选人,我起码可以动员亲戚六眷不投他的票。”

欧阳琛心里直跳,却说:“就因为他是三零的老板?人家还有四零经验呀?!”

崔永恒说:“小平同志搞市场经济,私有制是发展中带限制的。而四零的经验,是加大了私有成份,私有股占了30%以上。过不了一、二年,就很快超过51%。这样下去,不是公开私有化了吗?我们共产党领导人民干了几十年革命,牺牲了那多人,才推翻了三座大山。难道W市搞特区,要一个资本家来当领头羊,营造一个新的有钱阶层,造成更大的贫富不均,这不又回到蒋家王朝的那一套,政治上是蒋宋孔陈的天下,经济上是四大家族垄断?!最气人的,那姓丁的小子出来后,托王汝成专为我接风,说是感谢,实际上对我宣传了一整个晚上的资本主义……”

欧阳琛听得直皱眉,板起扑克面孔,说:“你呀,工作是一把好手,但思想上不思进取。你这种观点,无论是哪个当市长,也不会组阁你的,你要好好把江书记‘五、二九’讲话学一学。”手边去摸钱包,边招来服务员说,“埋单。”

服务员笑盈盈地说:“外面有一位小姐已替你们付了钱。”

欧阳琛大惊失色,来W城后从不兴带钱,更不用说掏钱买单,好在外面有人付账,解了他压根就没有带钱包的难堪。

他讪讪问:“请问那位小姐贵姓?”

服务员仍是一脸笑,说:“那位小姐姓叶,旁边还有大腕记者司马曼小姐。”

欧阳琛这才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问:“请问这位叶小姐是哪一个单位的?”

服务员思忖一下,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三零工作过,现在中东办公司。”

欧阳琛的脸色更阴沉下来,心又浮起几丝希望,他刘中平还沾了那年突发事件的边?这是一个好兆头。

24 异国答美眉

中平说:“我明晚就离开这里了。”

露易斯说:“我下午加把劲,晚上接你。”

中平说:“你时间紧,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去好了!”

玫瑰这才松了一口气,问了地址,拥着露易斯离开会客室,直到送走了客人,才揪中平的耳朵,说:“你土八路还想娶洋媳妇?那洋婆娘也不要脸,一个告别吻,挨下脸不就得了?她好,像橡皮章的,盖上去就拿不下来了,让她也沾了沾什么叫洋腥味!”

****中平到了美国,一直住兰叶的家里,波士顿远离市区的一栋别墅楼,上下二层,面临海滩,大众化的住宅楼。

那天一下飞机场,一个似曾相识的姑娘倩影迎上来,羞怯地叫了声刘总,却满怀激情地投入到兰叶一家人的堆里,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在车上,他坐在面包车的后面,打量那姑娘娴熟地驾着车,脸上总挂着灿烂的笑,蓬松的刘海,雪白的脖颈,泛红的脸蛋,晶亮的眼睛,未成熟的身段,一个典型的东方型纯清少女,就挤到兰叶身边,轻轻问,这姑娘好面熟,就记不起在那里见过面。兰叶稍挪动身子,没让他紧紧地贴着,也低低地回答,兰萍的干女儿,还得了广告词奖的……他才想起来,是他曾下乡的那个生产队妇女队长的女儿,叫娇娇的姑娘。竹叶在世上时,曾替她安排过,先在子弟校念英语专科,后到了香港,怎么会到美国呢?他问,她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兰叶乜了前座瑞杉一眼说,回到家里我再给你说。

到了兰叶的家里,各自都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中平无事可干,就出了后门,来到海边。

太阳下的海面像世界地图,由多色和不规则组成。有的金黄色,有的暗绿色……只有那海燕追逐着朵朵银白浪花,低飞觅食。想起“西游记”里说的海: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正看着呢,兰叶叫他在树丛下的石椅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娇娇这娃儿,是我给竹叶打商量,点将要她来美国的。”

中平收回思绪,脑里出现年青体态窈窕、现在发泡成浑圆齐粗的妇女队长,就说:“她妈同意吗?”

兰叶嘴一撇:“攀龙附凤,并乘天衢。那胖桶求之不得。”

中平脸上一阵痉孪,本想说“怎么能这样看人”,话到嘴边,改口道:“有这么严重吗?”

兰叶说:“她姑娘配我家的儿子,你说是不是跨进了高门坎。”一副身价十倍的神情。

中平脑门一冲,陡地站起来,冲口说:“童养媳?!”

兰叶说:“看你说的多难听。在美国,都不在乎年龄……”

中平吼道:“他们都还是孩子,才十四岁……”

兰叶说:“我说了现在给他们结婚吗?我要她来,一是他们在一起,能撞得出感情火花,二是让她多见识一下美国,提高一点层次。”

中平说:“我不答应。那姑娘多大?”

“十八岁吃十九岁的饭。”兰叶提高了声音,“你不答应算老几?杉杉呱呱落地时,你尽了多少父亲的责任?你洗过一次尿布没有?你辅导过一次作业没有?十四年来,你从未管过他一次!而你的时间呢?在抠女,近的抠,远的也抠,年少的抠,年老也抠。兰萍不是大你好几岁,你不照样躲在她的怀里吃她的奶?”噼噼啪啪骂了一通,就进屋去了。

中平是第一次挨人这样骂的,骂得灰兮兮。是呀,他没有任何权利来指责谁,可婚姻毕竟是要心心相印才能……

“生得贱!挨了这一通骂就舒服了!”玫瑰走出来说。她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兰叶以大房之居所表现出牛逼烘烘的样子,真觉得,人啊,就是一个惯出来的毛病,贱!所以,她更牛逼烘烘,“你呀,额头三条杠,一副窜头相。兰姐现在成了幼儿园的园长,招呼着三、四个娃,难。即使她的想法是错的,你也要去理解她。”

他下意识地:“错了也要去理解?”

她挨他坐下来,劝慰道:“这不该你去管的闲事,你要是一个循规守矩的好父亲,今天局面将又是一个样。她曾征求过我的意见,说美国这地方确实自由文明,可正在发育的孩子,尤其是从中国来的孩子,见到这些自由文明,不能把持自己,反而还误入歧途。所以叫娇娇管他的衣食住行,还陪他去读书,对他有好处。比如说美国的艾滋病,谈虎色变。一个NBA的黑人球星,他们困过的女人都超过了四位数,正跟我们所逢的时代一样,跨世纪数。那些少女能和他们睡一觉,就当皇宫里的妃子能和皇帝临幸一样……”

他打断她的口若悬河,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我懂,可也不能误了人家的青春呀?!”

她说:“我一下飞机就观察,那姑娘看杉杉的眼神就与众不同,就像牡丹瞅你的。说明她是真心实意喜欢杉杉的,何况杉杉聪明过人,也值得她去喜欢。兰萍没教导你的?女大三,赛金砖。”

他再也无话可说,头枕在她大腿间,眨眼瞅远方。

刚才火红的太阳一下不见了,云层压得低,海面的浪花在奇窄的空当里走了形,滑稽得令人想笑又想哭……

接下来几天,三零美国子公司的黎萍从纽约专程飞过来,把匹兹堡、费城、巴尔的摩这一片客户细细走了一遍,老客户居多,有二、三个还收购了四零一些工厂股权的。他们二年多时间里也尝到了甜头,听四零的前总老板第一次来美国,自然是盛情礼遇一番,返程时间就延误了一些天数。

这一天是个周末,艾青从华盛顿飞过来接黎萍,顺便看望老朋友,一下飞机,就举手过额,对来接他的中平致歉:“本该早日就要来的,国内代表团一个接一个,不是那个官员就是这个老总,我都成了接待部长!”

艾青是黎萍的老公,是田桥的大舅哥,曾是经贸厅里最年轻的处长。中平能够当上付处长,都是当时在政治处任职的艾青一手考核的,并且连科长这一级也给跳过去了。

中平上前拉了他的手,一起朝停车场走去,说:“中国人和美国人最大的不同是,我们讲义气,讲情份。而他们讲实惠,讲金钱。所以你就难得赚到钱。”

玫瑰问候艾青之后,不明白话里的含意,说:“你怎么知道艾总没赚到钱?”

中平说:“他人在美国,应该讲生意,可他还得抽出一半应付中国人,充其量也只能养活自己,这在中资海外公司算是好的了。”

玫瑰不信,用目光询问艾青,见艾青点了头,问:“不赚钱,还设这些公司干什么?”

艾青说:“你好像从月球下来的,不了解我们的国情?近三年国内银钿紧缩,出口难做,我们基本没做订单。可国内经济发展速度反而没降下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玫瑰说:“我管理了一年多的三零,对宏观不沾边,还得向你请教。”

艾青说:“你向你身边的人请教呗!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国外引入了相当数量的外资。我这公司不亏本,就靠吃点红娘饭。”

'5'玫瑰说:“那你这接待部长就得更要当好!”

'1'艾青说:“我若要当好部长,我势必得罪未来的大部长。”

'7'玫瑰说:“这下怎么扯到大部长上了?”

'z'艾青说:“你是军方的,再上爬就不是带总字的部长了?”

'小'黎萍说:“你还蒙在鼓里,W城要成为特区市,还是直辖的,他不会当部长,而很有可能是市长。”

'说'“是不是?”艾青半信半疑,却也不好直接问中平,只好与黎萍玩笑说,“水涨船高,你也不跟着沾光了。”

'网'中平一听,心一动,进了汽车后,给艾青说了自己的推测,说:“你这一提起,黎萍值得涨高。”

黎萍说:“要我回W城,我疯了我?!”

中平说:“你在这里的股份还是留着不动。回W城任个私有局局长,负责全市的私有决策和指导,分析私有企业活动与财政状况,并对将要私有的企业分类排队,规定适当的价格,拟定私有细则。”

黎萍听说保留股份,动了心,却也不好立即表态。

中平又说:“世纪之交的这几年,W市的经济会不会出现滞胀,就是你老公刚说的,很大程度仍取决于我们能不能以较大规模吸引外资。你在美国这几年,引资‘炒’了不少企业,而W市的大量工作,就是要炒,炒得红火,国有企业才有生命力。我这几天,跟着你学到不少,如中策现象……”

黎萍一笑,仍不做声。

艾青开着车,侧头说:“看来,我们是同床异梦,被刘总称好的现象,你还瞒着你的老公?”

“你开你的车,你的命不值钱,刘总的头脑可是几十个亿呀!”

黎萍三十五、六,这几年打扮又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前几年年青得多,开心得多,她娇嗔道,“中策是在香港上交的日资公司,九一年亏了一千多万,后被黄鸿年收购了,盈了六千多万。”

艾青说:“黄鸿年是谁?”

黎萍说:“熟悉黄鸿年的人说,他在香港只能算‘过江龙’,做大陆生意。他出生在印尼,还在北京读过‘老三届’。他在大陆的杰作,就是利用外资,包括在西方银行贷款,收购国有大企业,在收购方式上有二种模式:一是泉州模式:先评估国有企业总价值四亿元,包括厂房设备,一亿六,拆股40%进入全资公司,外方出资二亿四。此外,银行贷款的债务共一亿四全部移入合资公司,由双方共同承担;二是银川模式:平估原银川橡胶厂全部资产为四亿元,扣除流动负债,企业净资产为一亿七千百万。由外方出资八千八百二十三万元,获得该厂51%的股权。泉州模式中,外方所付的钱由合资公司共同支配,而银川模式,外方付出的钱,由中方及其上级主管部门去支配。如果说三零在国际上的融资能力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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