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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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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三岁的时候,孱弱的母亲终于再无法忍受没有至今的谩骂和拳脚,想要反抗却被人一把推到地上,后脑着地,石头上淋漓的鲜血到如今依旧在梦里清晰可见。
然后她坐在乱葬岗上,守着她母亲的尸体,整整三天;再然后,陈锦袖来了,带她离开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她发了场高烧,将所有记忆刻进脑海,然后进摘月阁,经过一轮轮残酷的淘汰,站到了陈颂面前:她是陈锦袖准备给陈颂的礼物,一把为她锻造的刀。
尽管陈颂是那么显而易见地不喜欢,她依旧恭顺地跪下,宣誓效忠。
然后,她终于有了机会,她花了五年的时间调查铭刻在记忆中的母亲,调查她的身世,线索一点点串联,最终的结果,直指正在兴起的叶家。她选择性地忽视了家族获罪的缘由,只牢牢记得,若没有叶家的揭发,她原本该在宽敞的宅院内快活地生活,而不是在采石场出生,不是在乱葬岗和野狗抢食,不是在摘月楼一步步厮杀,只为了活下去。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终于得到机会潜进叶家,终于……没有终于,陈颂依旧不喜欢她,陈锦袖似乎知道了她和叶家的恩怨,顾宁远上船后她再没能接近软禁他的暗舱。
然后陈锦袖离开向北赴约,陈颂带着顾宁远离开,一阵明亮的烟火,她知道陈颂遇到了危险,却扯了个恶意的笑,也好,或许这样顾宁远便能死了,这样,也能叫天之娇女的叶静致尝尝骨肉分离的苦痛,也能叫娇生惯养脾气乖张的陈颂吃吃苦头。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只有她,孤苦伶仃,只有她,活在泥底,只有她,找不到自己的家在何处。
获罪以前,她也该是世籍女子;可是现在,即便有户籍,她也只是一个贱籍的罪臣之女。
带着叶静致的人马捉了三天的迷藏,叶静致终于点齐了人马,困住了大船。吴毓西看见叶静致见到满船只留下数十人时惊愕的表情,吴毓西心里便是一阵痛快。
叶静致带来的人很多,武功都不弱,她们没有悬念地被捉住,众人在被俘的同一时间纷纷吞下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只有她还有些贪念,想看到叶静致得知她的夫君带着她的孩子死去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搜遍了整个船没有任何收获,叶静致立刻带人离开,无论怎样,她不能再在此处耽误时间。
心底越来越大的不安让她心神不宁,她必须尽快找到顾宁远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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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魅卒在巫河河岸上发现了一座无主的新坟。”魅地跪在地上,尽责禀报着最新的进展。
叶静致迟疑了许久,终于眨了眨眼睛:“开棺。”
这是对死者的不敬,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
这座无名墓才刚刚被造气,面上的土壤还泛着潮气,鬼卒很快便将小墓挖开,露出一个简易的棺木。大家迟疑地互相看了一眼,叶静致提起勇气,亲自上前开棺。
她一点一点凿开木钉,面容平静地仿佛在家中细细雕刻着什么,叶静致不知道自己当时想着些什么,只是这样专注地凿开木钉,慢慢揭开薄薄的棺盖。
熟悉的鞋,熟悉的衣,熟悉的配饰,熟悉的身型,和……一张辨认不得的脸。
脑中一片空白,静默了许久后,魍玄道:“小姐,是不是先将少君移出来?”
叶门顾氏,身死随妻,也该葬到叶家的祖坟。
叶静致怔了一会儿,道:“这个不是少君,让他入土为安了吧。”
魍玄看了叶静致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叫人重新钉上木钉,将翻开的土重现掩埋到薄棺上。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继续找,少君已经换了衣服,也可能易了容,你们一寸一寸将这里好好找找,魑天,魅地你们带四组人沿失去踪迹的平川郡和岩壁继续搜寻,魍玄,你继续在此处寻找,打听一下近日路过此处的船只,可有什么消息,魉黄,你带人在江上搜寻……打捞水底……”
“是!”
叶静致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疯狂,鬼宫魑魅魍魉四组,每组九队,每队九人,各个都是精心挑选的人才,蛰伏于暗处为叶家服务了不知多少年。这样大规模的调遣,在她知晓鬼宫存在以来是从未有过的。
在知道有鬼宫存在的时候,叶静致曾问过,无论是商家还是官家,都与江湖武林相距甚远,叶家缘何会养着这些人?叶龄修当时只道是祖辈留下的,除了每任家主,偌大的叶家没有人知道有鬼宫的存在,他们所熟悉的只是那些沉默的叶家护院。
现在,叶静致恍惚有些明白先祖苦心留下鬼宫的涵义,无论当初的情形如何,叶家先祖大约是不愿卷入复兴王朝的漩涡里,为官的叶家人善信通达,为商的叶家人通透睿智,他们并不是执着于掌权者的酸腐,无论当年是否是愿意承接下保护姬姜血脉的重担,当叶家满门尽绝命于国亡之时,这个担子便已经卸下了。
叶九问已经是被逐出叶家族谱的不孝子孙,她没有责任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气数已尽的国家筹谋,也许鬼宫便是她的手笔,比如当年的陈家幼子便寻找过她,她担心后世子孙卷进此事,因此建立鬼宫,保全叶家。
这些都是叶静致的猜测,解释了一些原本不甚明了的事情,但眼下,她并没有追究那些已经支离破碎的过往的心情,她要尽快找到顾宁远,和孩子。
再大的动作,只要是她范围之内的,她都无悔去做。
她只怕如果现在不做,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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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还没醒?”大木看着自家爹爹小心地替那小夫郎换了盖在额上的湿巾,有些不安道。
闲云叹了口气道:“受了凉又落了胎,现在又一直发烧,也不知道能不能醒。”
大木睁大了眼睛:“主君的医术这么厉害,哪里还有救不活的?”
闲云替顾宁远调整了一下布巾的位置,叹了口气:“能救活的人都是还想活下去的人。”
“他不想活了吗?”大木抓抓头,“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救回来!”
她从青衣人手下救下了他和另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转头却不见了他们的踪迹,等在寻到他们时,一个挂在悬崖上,一个落到了江中,大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顾宁远从水中捞上来,又顺手救下了挂在崖壁上的陌生男子,一路狂奔,就近找了个郎中给顾宁远救命,又传书给萧镜安。
大木自觉长了这么大,那天是她花了最多力气的,还都是为了这个似乎不想活下去的小夫郎,她觉得自己的力气白费了,怒极。
“或者有吃有喝,他干嘛不想活?”
闲云摇摇头,丢了个孩子,就算醒过来了,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缓过来,看他现在的样子,过往似乎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竟让他一直都惊惧地发抖,不停说着胡话。
突然,顾宁远一把抓住闲云放在床边的手,紧紧攥住,惊得大木向动手把她爹解救出来,闲云忙制止了女儿鲁莽的行为,反手握住顾宁远的手,慢慢地舒展他的手指。
不知是否是因为得到了抚慰,顾宁远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闲云一边轻轻抚慰着顾宁远,看到放在枕边的玉石,鬼使神差一般,闲云取过玉石,将它放在顾宁远的手心。
玉石温润熨贴,一触即他的肌肤便散发出盈盈的光,闲云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看见顾宁远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〇三八

“终于打算回去了?”
顾宁远向萧镜安辞去的时候,萧镜安正在打理小院里的花圃。
正是春花烂漫的时候,小小的花圃里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衬得两个青衣素髻的人也明亮了起来。
顾宁远点点头:“在前辈处叨扰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萧镜安培了培土,不满道:“我费心救了你的命,又白吃白喝养了你两年,你就只叫我一声‘前辈’?”
顾宁远眨眨眼睛,这儿的人似乎很重视称谓问题,只能试探道:“萧叔?”
这称呼他平日真叫不出口,萧镜安看上去顶多也就三十岁的模样,顾宁远觉得就是自己两世的年纪加起来取个平均值,自己最多也就叫他一声“萧兄”,可是萧镜安似乎觉得顾宁远还是个孩子,子侄辈的,顾宁远喊过一次“萧兄”被他拒绝后,就一直用“前辈”称呼了。
萧镜安停下手中的活计,道:“我手把手教了你两年医理,怎么着你也该叫我声‘师傅’吧?”
顾宁远顿了一下道:“我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拜师了。”一个人不好师从两个门派,虽然这个传说中的师傅他也没见过。
萧镜安无话可说,转而问道:“已经都记起来了?”
当年大木在巫河把顾宁远捞上来的时候,顾宁远已经去了半条命,虽然找了乡野大夫看,但到底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没保住肚子里才两个多月的孩子;小产以后身体愈发弱,高烧不止,整整昏迷了近一个月才醒。
醒来时,顾宁远的神志有些不清楚,不过好在没有不愿意活下去的模样,醒醒睡睡,又过了三个月才能下床,萧镜安询问往事时,顾宁远只摇摇头道是不记得了。
萧镜安以为顾宁远有过什么惨痛的经历,也不再提及此事,不过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怜惜,蔚倾虹晓得他是感伤顾宁远和他类似的经历,也不拦着他。顾宁远就这样在迷迭谷住下了,每日里翻翻医书,替萧镜安整理整理药材,或者帮大木修理修理不小心被拆坏的家具,日子过得倒也平安和顺。
顾宁远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想回去看看。”
萧镜安张了张嘴,到底没问,顾宁远昏迷时候模糊喊出的话都叫人有些惊心,他的过去想来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若是没地方去了,就回来迷迭谷,大木、林子都是粗手笨脚的,我的这些花苗、药材正需要人打理呢!”
顾宁远谢了萧镜安的好意,混着完全不相同的两世记忆,只让他觉得自己活在梦幻之中,他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正视这件事,又用了半年将那些混乱的记忆一点点整理出来。
一世里,他一身病痛,无欲无求,唯一在乎的人却不肯放一点心思在他身上,逃离牢笼,用了八年的时间想证明自己和正常人一眼,最后还是死在了病魔手中。
一世里,他痴傻愚钝,天真烂漫,长到十七岁依旧无忧无虑,却有父母疼爱,有兄弟姐妹相亲,有一个温柔的未婚妻,结果落得差一点落水离世。
这些记忆像一帧帧照片,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开始他觉得自己仿佛只是看客,冷眼旁观生生死死,慢慢的,当记忆愈发清晰和连贯,他终于有了共鸣,终于相信自己活过两世,一点一点接受现世。
死过的人,总是更加珍惜生命的。
萧镜安道他体质至阴,落水高烧又伤了根基,需要好好调养,顾宁远当时的记忆还有些迷糊,睁眼见到的便是和善的闲云、憨直的大木,萧镜安一直帮他打理身体,他心中也是感激,便随萧镜安、蔚倾虹回了迷迭谷。
他一边调养身体,一边随萧镜安学习药理,等到记忆慢慢清晰,他便迟疑着是否要回去,可是他又担心现在的自己也许无法适应原本的顾宁远的生活,他要怎么面对他现世的父母兄妹,怎么面对那个温柔的未婚妻——两世的记忆让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那个在现世将成为他的天、他的妻主的女人。
直到一日他握着那枚沁着火凤展翅的暖玉挂饰,突然发现暖玉上装饰用的珊瑚珠上刻着几个小子——执手偕老。
执手偕老,我愿意牵着你的手,在白发苍苍时带着你看西山落日,春江星垂,陪着你看白荷濯涟,红梅傲雪;在脚步蹒跚时,坐在屋檐下,听雨打芭蕉,看芍药庭前,逗弄儿孙,以享天伦……
头疼欲裂,他终于记起了那日大红的嫁衣燃烧的红烛,记起了她在满堂宾客前许他唯一,记起了那朵倾城的芍药,记起了那日菩提之下她说不愿放开他,记起了那次刻进骨血的拥抱,记起了灯火下她不算强壮的身体背起他走向回家的路,记起她问他:“宁远,无论生死离合,你可愿与我执手偕老?”
……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上演。
原来,我早已来到这个世界,早已在此世间,爱过。
顾宁远看着那枚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玉石,突然有了强烈的欲望,离开迷迭谷,去寻找记忆中这个温和浅笑的女子。
叶静致。
一直潜藏在心底的记忆潮水一样涌来,没有母亲的忽视,没有天生的痴傻,这半年他真真实实的日子,美好地仿佛不曾存在过。
他急匆匆去寻找萧镜安,却因为不小心听到的话而迟疑了脚步。
“大木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他对大木也算真心,不如就给你做女婿吧。”出岫一面收拾着药材,一面对闲云道。
闲云淡淡摇了摇头:“他虽说自己失了记忆,可是当时救过来的时候毕竟怀着胎,许是许过人家的,我们总不好趁人之危。”
“你是好心肠的,”出岫有些不以为然,继而又停了手道:“不过他体质阴寒,落水滑胎只怕日后也不好……”
闲云用眼神止了出岫的话:“若是品性好,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人和主君不也是和和睦睦的……”
剩下的话,顾宁远没有听到,耳边一直是轰轰的声音。
虽然混着两世的记忆,对于男子怀胎生子的事,他惊讶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对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历史、不同的生理构造的惊叹在最初一年里他已经学会了习惯。
于他,也许不会生子让他更能接受一些,毕竟在那个更为先进和发达的社会他生活了二十八年,而此世前前后后也只有十九年,只是他还记得那个温柔浅笑的妻子曾那么期待他能为她生个孩子。
他迟疑了脚步。
他已经落水失踪了近两年,也许她以为他已经死去,已经过上了正常的、没有他的生活,他不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他经历过如他母亲一样痴痴守着他死去的父亲连儿子都漠视的人,但见到更多的是男女之间快餐式的恋爱,海誓山盟转眼成空,生离或死别,时间会抹去命运带来的创伤,带来新的恋情,新的生活。
他一时没了信心,尽管他记得她说出那些话时寡淡的眉眼中认真的神色,他还是有些迟疑,因为当他自问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希望,她能在他离开的这两年里找到新的生活,幸福安康。
迟疑了一个多月,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去看看,如果她的身边还留着他的位置,他就回去,即便并不是那么希望日后自己像另一个世界中贤良的家庭主妇一样,安分地守在内宅,他也希望能伴在她身边;如果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他就离开,这个世界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平常,他却自觉没有这样容人的雅量。
就让他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吧,他自私地想。
一身青布素衣,一个小包裹,粗布木簪一个简单的发髻,简简单单的准备,顾宁远就打算离开了。
萧镜安本想让大木一路护送,顾宁远到底执着地拒绝了:无论怎样,他无意和这个憨直的女子有更深的牵扯,原本只是有些同情她的憨傻,却没想到惹得他人误会。
萧镜安没有强求,顾宁远孤身一人,他也不敢多给什么钱财,顾宁远倒是笑笑:“师傅教了我两年医理,若是没钱了,买药看诊都好,路费不就有了?”
萧镜安见顾宁远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叫了自己“师傅”,一时十分欢喜,看顾宁远要离去又有些感伤,眼中就含上了泪。
“你这臭小子,不是说已经拜师了吗?”
“逗你的。”顾宁远笑笑,继而正儿八经地跪下,向萧镜安磕了三个头:“师傅救我一命,教我医理,请受徒儿顾宁远一拜。”
萧镜安受了礼,又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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